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的右手还在打着点滴。
裴叙靠在我的床边,见我醒来扶起我。
「爸……」我想开口说话。
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特助见状立马喊来医生,医生说,人的精神在受到剧烈打击之下,是有发生失语状况的可能。
这种情况建议请心理医生,慢慢调节。
医生走后,特助和我说:「其实,梁总前些年就查出了心脏病。」
「梁总很爱您,他不会怪你的,他希望你能开心。」
听了这句话,我的泪腺像重新开始了运作。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梁小姐……节哀。」特助深深地朝我鞠了一躬。
我躺在病床上,转过了头,眼泪不断滑到我的耳侧。
看了眼刚刚升起的太阳。
我想。
我的父亲再也看不见了。
11
父亲葬礼的那天,天气很不好,乌云密布黑沉沉地压下来,风一吹,飘过了一阵小雨。
母亲提前三天就回了国。
她一身黑色西服,
特助给她撑着黑色大伞。
母亲走到我的面前,当着父亲的面,
当着所有人的面。
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
「梁妩,你最好清醒一点。」
「人生不只是你那狗屁的爱情。」
这是母亲第一次教导我,也是母亲第一次不注重修养说出不符合她名流女士的话语。
我捧着手里的白菊花。
蹲在父亲的墓前,
用手去摸了摸刻上的名字。
爱女——梁妩。
我无法说话,我在心里小声地说给爸爸听:
「爸,我爱你。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一定会做个很乖很乖的女儿。
「爸爸。
「我好想你。」
……
葬礼结束,
我准备上特助给我打开的车时。
回头看见了,
远处撑着一把黑伞,
穿着黑色大衣的裴叙。
我向特助示意等一会,朝裴叙走了过去。
裴叙自然而然地把伞倾斜到我这边。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模样。
我不知道我现在面色枯白,甚至瘦到撑不起衣服。
裴叙攥紧了伞柄。
我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我拿出手机,
打开备忘录,一个字一个字地打给他看。
「裴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