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徐鲁班秀 本章:第108章

    枫树林里那个模糊耸立的阴影,那些巨大的长条石块,他相信那是一座来自前人的遗址。他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但绝不是一个合适的询问者,他没有超子的口才,更多的他习惯于收集对方的信息加以判断,所以,心中的诸多疑问连一个字都没有提。

    第二天一早,大山就头痛,他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附近的两根神经都要爆炸了。见到老人的时候,他还嚷嚷着昨晚的那酒后劲真足,他从不会去怀疑,在大山的世界里,只要是能跟查文斌亲近的人一定是好人。

    老农煮了一碗黑漆漆的东西用碗装着让他喝,说是解酒的,大山一口气灌了下去顿时觉得肚子里那股难受退了下去,其实查文斌知道那是解药。

    上午七点,超子他们就先到了,有很多所需要的装备都是雇了骡子驮进来的,为了照明,超子甚至弄来了一台汽油发电机。冷所长回省城去打报告了,作为一次探测性的发掘,他不需要准备太多,相信明天就能带着手续回来了。

    冷怡然的工作证让老农彻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他哭着说守了一辈子的地方终于可以交给政府去处理了,但是他能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查文斌倒是对那座桥挺感兴趣,那是一座长约两米,由四块厚重的青石板构成的小桥。桥面没有栏杆,简单得就像是江南水乡里最普通的石桥,桥下如老农所说有一小水潭,就算是在雨季,这个水潭也很难淹死超过十岁的孩子。但是查文斌可以确定这地方死过人,走到桥下,这块不足三个人并排的地方温度骤降,一股阴冷之气从桥下喷涌而出,人还未走近都可以感觉到背上的汗毛会往起竖。

    这种感觉就是人潜意识里对危险的自我反应,每个人都有预知的能力,或多或少都有。比如买房,如果说买到的房子里头曾经死过人,特别是死于非命的,晚上就是会睡不着觉;再比如,很多人都会讲某某地方瞧上去阴森森的,其实并不是那地方没有光,而是那地方的确不干净。

    桥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不一样,但如果给查文斌多一些时间,他就能找出破绽所在,这桥最古怪的地方就是它的桥墩。一般来说,为了平衡桥面的重量,桥墩肯定是位于桥的最中间;但是这座桥不是,它的桥墩查文斌用手臂粗粗量了一下,大约是按照3:7的比例修建的。靠东边的要短,靠西边的要长,这个设计是让查文斌最琢磨的地方,如果说真的是刻意为止的,那这道桥的设计者的确是个高人。

    中国人设计阳宅最喜欢的方位都是坐北朝南,东西朝向的极少,一个是阳光照射问题,还有一个则是有关生死的说法。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意味着初生,是活力和生命的象征;西方则是日落,那是死亡和黑暗。这个村子位于东边,而阴宅则选择在西边是符合这个最简单的风水说法的,但是那道桥的比例却大有学问。

    在阿拉伯数字“0”穿入中国之前,古人认为最大的数字是九,所以帝王又叫做九五之尊。但是道家则相反,道家认为最大的数字是“三”,因为三是一个生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处的一是指元气,二指元气生阴阳二气既太极,阴阳二气又生天地人三界,三界就可以生万物,一气化三清就是这般来的。

    所以,靠近东边这段是三,就算是晚上走这道桥,从东边往西边走,只要不过桥墩,查文斌认为是不会出事的。而桥墩的另一边就不是了,七在道家里头是一个圆满的数字,是天罡之数,代表着一个轮回的完成,那是留给阴间的人站在桥头眺望故乡的路。再往前就是三生人间界,来不得,所以即使西边的山林里头坟地再怎么多,住在东边的人都不会被惊扰,一座桥早已把阴阳两界分的清清楚楚。

    子夜,是属于它们的,当活人从东边过桥的时候,只要跨过三生,桥那边的人就会迫不及待的迎接你进入它们的世界,这便是所谓的“半夜不过桥”。

    更多的查文斌没有时间了,因为超子已经赶着骡子开始往山上走了。查文斌想先去昨天看到的那个山顶阴影处,他和大山需要在前面带路,穿过那片枫树林,还可以看到昨天被大山砸断的那块巨石和地上的血迹。

    往上再爬一公里,路上到处都是那样散落的长条石,超子说这些都是人工打磨的石头,可以看得出这地方真的有什么大型建筑。等近了终于看到了昨天他想看到的那东西的真面目,那是一座高约三米的建筑,用的就是这满地散落的长条石搭建的,一块石头是一步台阶,逐级向上递减,总体呈金字塔状,只可惜到了一半左右的高度就坍塌了。

    超子爬上去可以看见这建筑本来中间的位置是空心的,现在里头乱七八糟的横着很多石头,整整一个上午他们四个男人就负责把这些石头从里头清理出来,而冷怡然则记录了每一块石头的编号和它原来所处的位置。

    到了下午,整个内部被完全清理空了,可惜的是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些石头仅仅是在平地上垒起来的,超子用洛阳铲往下打了足足十五米都是生土,这证明此处没有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位于山脊话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弄这么一个玩意儿出来肯定不是为了好看,那些被搬出来的石头上有火烧过的痕迹,超子说,这东西很有可能在过去就是一烽火台,用来通报敌情的。而查文斌却不这么认为,纵贯整个浙西北的历史,幽岭在隧道通车前充其量就是一无人区,既无战略价格更无经济价值,有谁会在这样一个没有价值的地方修建军事用的烽火台?

    趁着天没黑,查文斌想顺着山脊向北面走,那边的山势更高,如果那个铜片是被水冲下来的,那起码也先得找到那条河的源头。

    拉着沉重的物资在山林间穿梭并不是一件好差事,尤其是数千年来都没有人砍伐过的老林子,倒塌的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使得他们的行程不得不在挥舞的大刀和骂声中继续。看似一段不过两公里的路,他们整整走了一个下午,这里开始出现了第二个“烽火台”。

    和前一个一样,这里也倒塌了,只是比前一个稍好。超子和大山用刀开辟出来了一块空地,这里就是今晚他们的宿营地,从这儿爬上大树,超子可以看见老农家冒烟的烟囱,但是他却看不到距离自己十米以外的任何地表,树林太密了。

    晚饭吃的是火锅,用几块石头架上铁锅放点调料煮开即可,野外工作,这几乎就算得上是豪华晚宴了。查文斌这次出山大部分是因为超子卖了冷所长口中的国宝,还有一个则是幽岭这地方真的非常不太平。

    自从幽岭隧道建成通车以来,在这个来回不足一公里的地段已经出了数十起事故,加上没通车之前的盘山公路,每年都有数条人命葬送在这段青山绿水中。走过这条路的人或许前一秒还沉浸在山巅的美景,一段隧道一段竹海再一段隧道,这儿的确很美,但是下一秒或许就是车毁人亡。任何一条夺命的公路除了其本身的就存在的危险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风水。路同样是人造建筑,而且对风水的影响比一般建筑物要大得多,从形状上来看,路更像是一条蜿蜒的龙,只是这条龙是凶还是吉就不一定了。

    第四百四十章:幽灵杀手(一)

    坟窝子里头过夜对于这些男人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冷怡然是个女孩子,人家是未出阁的大姑娘总不能夜里和一群老爷们挤在一个帐篷里头。超子一共带了三顶,并排放置,中间那顶商量了一下就给冷怡然,大山和查文斌住在左边,右边是超子和卓雄。

    这里可没有那么多军火给他们挥霍,临走的时候管那老农借了一把土铳,一把沙喷子。这两样东西充其量也就是防防野兽,尤其是那沙喷子,就是一锯段了的土铳,那准度能有五米就算是不错了。

    帐篷的外围是一层高约十五公分的线,线上系着铃铛,吃剩下的东西都被超子挖了深坑给埋了,食物的气味会引来不速之客。

    林子里到处都是树木,超子和大山收拾了一堆干柴搭起了高高的火堆,山区的夜里温度降的快,大家伙儿都围在火堆边聊天。

    野外的生活是单调而枯燥的,为了打发这种枯燥,超子带了一只收音机,这是有经验的人必带的物品。这儿山势高,按说信号会不错,超子按下开光准备打到熟悉的频道,几番调试收音机里头传来的都是“滋啦啦”的干扰声。

    “奇怪了,这幽岭隧道里头没信号是正常的,怎么附近的山上也没有。”但凡是走过幽岭隧道的司机都会知道这个地方是收不到收音机信号的,从那头上坡到出了隧道下坡大约全程两公里的路段,仍凭你是再好的车子也收不到半点信号。

    冷怡然指着超子那台进口的松下收音机笑道:“坏的吧?”

    “新的,日本货,质量好着呢。”超子晃了晃手中的东西:“那只能说明这附近有一个很强的磁场。”

    刚好闲来也是无事,查文斌听他这么说就打开了自己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迅速锁定了南北,并无半点偏差,“不是磁场,要不然我这个也会失灵的。”

    没了娱乐,这群好动的人又闲不住了,超子提议拿着土铳去打山鸡。的确,就在他们搭帐篷的那会儿,已经听到了有好几批山鸡飞过的声音,而且就在附近。得到查文斌的默许后,超子带着两角火药跟卓雄一块儿去钻林子,超子那是不知道有多久没摸枪了,眼下只好用这玩意过过瘾头。

    男人都爱枪,尤其是当过兵的男人,超子和卓雄蹑手蹑脚的提着土铳在茂密的林间穿梭着。夜间打猎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很远就能瞧得见猎物,动物的眼睛在晚上都会发出亮光,在猎人的语言里也称这种亮为“火”。当强光照射到猎物时,猎物会转头来查看,此时强烈刺激的光线会短时间内让猎物失明,这个瞬间就是猎人抓住机会瞄准开枪的最佳时机。

    超子和卓雄那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以他俩的身手在林间穿梭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这大山里唯一有的声音就是蹲树杈上时不时叫唤着的猫头鹰发乎的“呼呼”声。超子打猎的方向是白天走过的那段,下方就是那片枫树林,那儿是打山鸡的最佳地点,两人头上都戴着强光矿灯,只要挑好了光圈,一道光柱可以照亮三百米左右的范围。

    这山里没雾气,能见度挺好,隔着很远,超子就发现了远处一棵枫树上的枝桠上站着一排山鸡。土铳的射程短,要想打中那几乎就得站到树底下去,两人蹑手蹑脚的准备绕过去收拾大餐。这林子里头有数不清的坟包,照那老农的说法都是他的先祖们,超子和卓雄猫着腰在这些坟包中间穿梭着。

    往前推进了约莫五十米左右的时候,超子突然把身子往下一低,后面那人立刻心领神会也跟着隐藏在了一坟包后面。离着自己二十米左右的地方,超子瞧见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在活动着,月光下,那体型看似跟头小牛犊都差不多了。

    超子瞧瞧得挪到了卓雄边上小声说道:“咱猎个大的玩玩?”“有大的鬼才愿意打鸟呢!”这两人是一拍既合,超子迅速解下腰上那个火药袋,一人分了一羊角的黑火药给塞进了枪膛里,压实了火药后,超子又从兜里摸出了四颗锡条,一人分了两颗。用土铳打大型猎物并不是不可以,只要枪管的质量够好,在压进足够多黑火药的情况下,配合这种土锡弹是完全可以杀伤的。锡弹就是用锡片手工搓成的弹丸,这东西的好处就是被黑火药击发后能够迅速升温变红,当它击中猎物的时候除了贯穿伤之外还带着巨大的烧伤,所以,大型猎物诸如野猪甚至是熊这样的,一旦被锡弹击中腹部后也是必死无疑的。缺点那也同样是很明显的,锡密度高,重量大,射程就不会远,弹道同样不好把握。

    估摸着差不多了,超子端着土铳慢慢站了起来,突然间卓雄把头上的矿灯一拧。“唰”得一阵白光刹那间就射了出去,只见一只全身漆黑的东西猛的把脑袋往起一抬,一对绿色的眼睛瞬间被矿灯照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超子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十五米,加上之前的火药,超子整整放了两羊角的量,这个当量的火药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放倒一头牛了。“呯”得一阵火光过后是刺鼻的浓烟腾空而起,枪支巨大的后坐力让这个退伍侦察兵的手腕几乎都要被震断。这一枪响得让查文斌都皱着眉头站了起来,顺着枪响的方向,他低声道:“怎么弄了这么大动静出来。”

    措不及防的火药把超子的脸大半个都给熏成了黑色,只是猎物没有像它期待的那样应声倒地,那对绿色的眼睛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一跃而起,足足腾空了两三米高。

    这一枪,超子,打空了!

    那东西非但不逃反而是面向超子的方向扑来,那速度又是极快,电光火石之间,超子只好举起枪托一记横扫过去,那东西却像是能够提前预知一般,在离着他三米远的地方就已落地。待超子这一扫又落空,那个黑影再次腾空而起,看那架势是冲着人的喉咙去的,说时迟那时快,卓雄大喝一声:“蹲下!”

    侦察兵的反应几乎是普通人的好几倍,超子顺势往下一低,那东西果然扑空,不过它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的背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在那个东西落下的瞬间,一只黑漆漆的枪管已经对准了它。

    “呯”,又是一枪,卓雄手中的沙喷子几乎都要被炸膛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虎口瞬间就被震裂开了,心里只骂到超子那个王八蛋竟然往里头塞了这么多火药。

    巨大的冲击力让那个黑东西凌空倒飞了出去,“噗”得一下跌倒在超子的跟前不远处,但是,它只是在原地打了一个滚之后就立刻调转了方向,那飞奔起来的速度比箭还要快。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超子和卓雄面面相觑,第一枪躲过去如果是巧合,那第二枪就是硬扛了,因为卓雄几乎是顶在它的肚子上开枪的。有什么东西能正面接住两颗锡弹,而且还混着着一把铁砂,按照超子给的火药当量,这个距离如果是打中人的话,那人的半个脑袋都能给轰没了。

    两人赶紧过去查看,地上有一滩黑漆漆的血,还有一团带着血的黑色毛发,血迹斑斑点点的洒在了枫树林里头,看路线是往他们的营地方向窜的。

    超子用手搓了搓那团毛,这种动物的毛他从未见过,便问卓雄:“你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吗?”

    卓雄摇摇头道:“没看清,但是它那嘴张的是真大,血红血红的,那样子真像是吃人的。”

    “中枪了,打到的部位是哪儿?”

    卓雄比划了一下:“应该是前胸,它是跳过来的,刚好对着我。”

    “那就跑不了,被锡条烧穿了肺部还能跑得掉的除非是异形……,我们顺着血迹追。妈的,竟然还想咬老子,不亲手剁了下酒就对不起手里这杆保卫祖国和人民的钢枪……”

    第四百四十一章:幽灵杀手(二)

    连续的两声枪响让查文斌彻底坐不住了,那响声极大,不是昨天老农打枪的那种声儿,他起身准备和大山一起过去看看。才站起,就见眼前突然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一眨眼就钻到了里边的林子里头。

    火堆的光烧的红彤彤的,不远处的地上洒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用说,刚才他们打的应该就是那东西。

    没一会儿,两个提着枪的“猎人”顺着血迹追来了,他们急于追寻自己的猎物,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查文斌打招呼。

    “站住!”

    超子挥舞着手中的土铳喊道:“等会儿再说,妈的,我就不信还能跑!”

    查文斌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我让你站住!”

    超子和卓雄被这一喝也楞了,查文斌一向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怎么还变起脸来了。

    “打的什么?”

    超子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没看清,这不正在追么,中了一枪,跑不远的。”

    “黑猞猁你们也敢打?”“啥东西?”

    查文斌气得是没话说了:“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们就打!迟早你得毁在你这种不知轻重好歹的性格上!”

    就在那东西一闪而过的时候,那对绿色的眼睛和查文斌对了个正着。接着火光,查文斌看清了那个黑色的东西,那东西有个名字叫做“猞猁”!这东西形状和猫非常相似,但是却比猫要大得多,体型可以和豹子相比,以狡猾和凶狠著称。

    这种动物平时极少和人接触,一般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有经验的猎人遇到猞猁是绝对会绕着走的。此物报复性极强,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们那就发生过一起由猞猁造成的血案。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那儿发生了一次严重的蝗灾,深秋时节,眼瞅着稻子可以收割了,不想一阵蝗灾过后,田里连稻草都没剩下。刚好那一年又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全国普遍闹饥荒,有钱也买不到粮。粮食短缺后,靠山吃山的农民们挖光了野菜开始挖树皮,但是那一年的冬天也来的格外早,一场大雪过后,山里、地里连个带色的东西都瞧不见了。

    严重的缺粮让人们无路可走,当时的大队书记组织了村里的猎手开始进山围猎,这是一个不得已的下策。浙西北是山区,山高林密,下雪时节就等于封山,因为山路都被积雪覆盖,一脚踏空那就是死。所以,雪线高度超过半山的情况下是没人愿意进山的,饥饿迫使人们铤而走险,因为在浙西北最多的动物就是野猪,这东西又特别适合在下雪天打,脚印会出卖它们所处的方向。

    那年的雪下得特别深,听我爷爷说,我们家院子里的雪已经齐大腿深。参与的围猎的人有很多,有力气的都得去,因为各个村都在打那点东西的主意,野猪是不会有限界的概念的,窜到哪儿就算哪儿,猎人们需要从山脚的八个方向合力向上包围驱赶。没枪的人负责呐喊,就是不停的冲着山里吼,起到惊吓的作用,一直把猪群锁定在山顶再合力击杀。

    也不是每一次的出击都会有收获,即使有,打来的猪肉一家也只能分个丁点儿,聊甚于无。

    因为那场饥荒,那一年的死亡率特别的高,几乎每隔几天就有人家需要出殡,不是病死的就是饿死的,活着的人们只能盼望着春天的到来。那年头死个人太正常了,找个地儿挖个坑,埋了也就埋了,谁家能有粮食多的能摆酒席,都是这样草草的就给解决了。

    当有人发现自家刚埋下去不久的坟包被掏开的时候,各种传言就出来了,掏开的坟包都是新下葬的,里面的尸体基本都被掏空了内脏。因为人实在是太瘦了,身上压根就没肉,只剩下一把皮包骨,人饿到一定的程度就会不顾一切了,当用来打猎的猎狗都被宰了吃了,那也就差吃人肉了。于是,就开始传言有人开始吃人肉了,每天都不断的有坟包被掏,本来就是闹饥荒,这般下去,那人心必定要大乱。

    那个大队书记参加过抗日战争,后来解放战争的时候负了伤,断了一截手指头,解放后就复原回来做了干部。他这个人性子烈的很,也急的很,为了稳住人心,他就带了一群民兵去守坟窝子,结果还真让他给守到了,原来是一只猞猁干的。

    浙西北的山区一直有一种大猫的传说,见过的人都是在老林子里头看到的,那东西长的一对长长的耳朵,耳朵上还有角,速度极快,有人见到它扑杀过野猪。

    那是晚上,雪地里照过去一片惨白,几个新的坟包都被雪覆盖着。月光下,一只花斑纹的大猫身后泥土飞溅,三竿火药枪同时响起,最终却还是被它给逃走了。第二天,一场规模空前的围猎行动开始了,目标直指猞猁。

    有猞猁活动的地方都是偏远的山林,远比猎猪要难的多,而且这东西都是夜间活动,白天隐蔽在林间的石缝山崖间,很难找寻。他们那一次也是顺着血迹的,那只猞猁被击伤了,它被打中了一条后腿。两天后,有人发现了它,那只受伤的猞猁躲在了一棵松树上,不是血迹,人们绝对发现不了它的踪迹。也不知道一共开了多少枪,当那只体型巨大的“猫”被抬下来的时候,泄恨的人们剥了它的皮钉在了人民公社的墙壁上,它的肉被放在了大锅里头烹煮。

    当晚,一夜之间,有三户人家的孩子受到了袭击,毫无例外的都是被不知名的东西咬断了脖子。第二天,又有三户人家被袭,因为有了防范,这一次只有一家糟了毒手,另外一家受伤,成功击退的那一家则是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是亲眼所见,那是一头黑色的大猫,那只大猫破窗而入,正欲对着睡在襁褓里头的父亲张开大嘴。我的爷爷当年是民兵,家里有把汉阳造,爷爷瞅见那猫进了屋,端起枪来就打,那子弹据说是贴着我父亲的头皮而过,把那个他睡的摇篮给打了个对穿。

    那黑猞猁受了惊吓转身就逃,爷爷追出去二里地也没能够着它的皮毛。第二天,大家伙儿就都知道是那东西的同类来报仇了,村里头的老人说猞猁是成了精的东西,通人性,比黄皮子还聪明,当天我们那一代有孩子的几乎都抱着孩子逃到了外地亲戚家。

    村支书开始带着人围捕那只黑猞猁,几天过去了,猞猁的影子都没瞅见,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事闹腾的人心惶惶,哪家孩子都不敢回来了。这个村支书那也是狠角色,他想了个法子,他把自己的亲闺女从他丈母娘那儿硬拿来回来,任凭他老婆哭破了天也不行。当天晚上,他叫了一大帮子人埋伏在自家院子里,寒冬腊月的,就把他那个嗷嗷待哺的小闺女丢在雪地里让她哭。

    那孩子都快哭断气的时候,那只黑猞猁终于再次出现了,就围着他那闺女转。猞猁是一种非常狡猾的东西,它知道只要它在孩子边上就没人敢开枪,谁都怕伤着人,我爷爷那是急糊涂了,后来想想他冲我父亲那一枪就差点亲手要了自己孩子的命。

    那猞猁就这么跟人耗着,它是来寻仇的。同样,面对已经有四条人命在身的猞猁,人也不会放过它。那个村支书到底是干过部队的,胆大又心细,他爬上自家的房顶,突然从上面把那张已经剥了的猞猁皮往下一扔,那黑猞猁果然上了当,去嗅自己的同伴,就在这时,一片枪声响起。

    要说这些个村民枪法肯定不是好手,但那可是足足二十来条枪,什么土铳猎枪汉阳造三八大盖一起搂火,打得那雪地里头是子弹飞溅。就这样的阵势,那只照样黑猞猁叼住了同伴的皮毛窜了出去,最后人们发现现场留下了一截黑色的尾巴,那是被打断的。

    尾巴是猫科动物的平衡器,失去了尾巴的猫就等于废了,失去尾巴的猞猁也同样再也没出来害过人。后来这截尾巴到了马肃风马真人的手里,当时他是用了几瓶好酒才从村支书那换回来的,这东西对于做道士的人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猞猁,但凡是懂阴阳的人见着它都会绕着走,此物性邪,通灵,尤其是黑色猞猁,那简直是成了精的。猞猁的牙齿又是辟邪的好东西,它甚至可以跟雷击枣木相媲美,用它做装饰挂在小孩的脖子上可以防惊吓。但是黑色猞猁的尾巴却有另外一种用途:马真人用它来见鬼……

    第四百四十二章:幽灵杀手(三)

    猞猁在道士的眼里也被成为幽灵之祖,它比最邪门的黑猫还要邪,这东西有一个最臭名昭著的癖好那就是掏坟窝子。

    很多人以为那一年猞猁下山来吃死人肉是饿了,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山里头的东西只要是活的,都是猞猁的食物,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兔子,只要它想抓,猞猁都可以抓住,所以它不缺食物。猞猁是有吃死人肉的习惯的,跟猞猁最好的搭档是谁呢?就是盗墓贼!

    盗墓贼可以说跟猞猁是属于典型的狼狈为奸,最早发现猞猁会掏坟窝子的据说是一个叫做张大麻子的河南人。此人是北宋年间的,少年时进山砍柴捡了一只小猫的幼崽,那只猫被他捡回来后就当做宠物养,那猫的体型越来越大,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只猞猁,因为养出了感情就一直没扔,留在身边作伴。

    他养的那只猞猁有一个习惯,老喜欢在他家院子后面刨土,张大麻子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把它刨的那个坑重新填上,但第二天又会被重刨开。如此反复之后,张大麻子觉得奇怪,索性就拿了个锄头也去刨,刨到深处才发现那是一座汉代古墓,里头的宝贝多的数都数不清。他以为这是猞猁在对他报恩,却不想在他打开那口主棺材后,那只猞猁立刻跳了进去对里头的尸骸大肆啃咬,吃得津津有味。

    张大麻子有了钱,发现盗墓是个发财的好行当,他养的那只猞猁会找墓,于是乎这一人一猫是一拍即合。一个负责探坑,一个负责开棺,王大麻子只管拿里头的陪葬品,只要把尸骨留给那只猞猁便好。

    几年之后,张大麻子就发了财,带着一票兄弟专门干盗墓的行当,成了当地远近有名的盗墓头头。北宋末年,天下大乱,张大麻子带着那只猞猁开始东奔西走,躲避兵荒,最后逃到了江苏句容。他在此处隐姓埋名的安顿下来后又准备继续干那个勾当,苏南自古乃是富庶之地,地下埋了不知多少金银财宝,凭借那只猞猁的本领,张大麻子准备大干一番。

    张大麻子的到来搅得当地是人心惶惶,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看到某处地方有棺椁暴露,不光墓室里被洗劫一空,就连尸骨都被啃噬干净。哪有人盗墓还吃尸体的,于是就有传言说是妖物作祟,句容有一座上名唤做茅山。茅山早在5000多年前据说就有高人在此修道,山中遍布道观,茅山一带出现妖物那是不会被容忍的,很快就有人去茅山求助。

    当时,茅山上清派掌门叫做云崖子,人称滴水道人。他听闻句容有妖孽作祟,随即带着两名弟子下山查看。

    水滴道人当时就找到了张大麻子,起先,张大麻子矢口否认,后众人进屋强行搜索找到了一堆赃物却唯独不见那只黑猞猁。后来张大麻子被官府给判了极刑,砍了脑袋后尸首还是上清派的道士去处理的,过了不多久,有人就发现张大麻子的坟也被掏了,他的尸骨被啃噬一空,而凶手就是那只他亲手养的黑猞猁。

    每逢农历十五,必定会有坟被掏,众人又去找水滴道人,滴水道人算出那只黑猞猁已经成精,便决心要除掉此害。茅山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人假死七天,滴水道人便在算好了日子后给自己立了一座新坟,用草席捆扎之后埋进了黄土。

    那一日,果然黑猞猁来掏他的坟窝子,滴水道人先在那坟窝子里头埋了一层带头倒刺的铁钩。那黑猞猁用爪子掏土的时候果然被扎,一吃痛一收爪反被那倒刺钩给勾住。钩子的另一头是困在一个木塞上的,木塞塞住的是一个小瓶,绳子一收紧就拉开了木塞,瓶子里头的解药瞬间释放让滴水道人醒了过来。

    滴水道人醒来后,破土而出,一剑斩下,不想只斩断了它的一根尾巴。失去了尾巴的猞猁也就失去了灵性,逃之夭夭后再也没出来祸害,而那条尾巴被滴水道人拿回去后配出了一种香:现魂香。

    猞猁是幽灵中的幽灵,来去无影,吃人尸骨,体内多戾气,这些戾气又都存在它那根长长的尾巴上。用它的尾巴晒干后磨成粉制成香,点燃后会有一股难闻之极的恶臭,这种恶臭常人是受不了的,但散发出来的烟雾便是戾气。因为猞猁常食人,戾气之大甚至超过了妖魔鬼怪,在这种戾气的压迫下,一般的恶鬼都会现出原形。

    正所谓,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鬼也有凶恶之分,猞猁的凶早就超过了一般的恶鬼,用这招就是以毒攻毒,以邪克邪。

    现魂香是专克恶鬼的一种法器,恶鬼在香雾中显形后会被这种戾气所压倒并不能动弹,只是用料极为苛刻,需要食人肉的黑色猞猁尾巴才能制。道教贵为正派,自然不会养这种邪物食人肉取材,所以,现魂香虽有记载,但成品寥寥无几。茅山道观中原本有滴水道人所创的三根现魂香,被其后人用掉其一,其二供奉在金坛之上。上世纪三十年代,日寇进犯茅山,烧杀抢夺一番后,三香还剩一枚;但就这仅存的一枚却又在三十年后毁在了自己人手里,文革期间,茅山道观受到冲击,神像被砸,金坛被毁,道士被下放,典籍被焚烧,无数道家瑰宝毁于一旦。

    马肃风也正是那时候得到了一本从民间流传出来的残本,据说是一个信奉道教的红卫兵从道观里偷偷留下来的,这本残本里恰好记载了现魂香的制作方法,其中对黑色猞猁有记载。

    马真人依照文中所载方法尝试制香,一根猞猁尾巴总共出了两枚香,其中一枚被他用作验证,还有一枚则得以保存,传到查文斌的手里也一直没舍得用,细细得收着当做宝贝。

    这样一来,超子总算是明白查文斌为何让他站住,看来那东西果真是成了精的。不过听闻那东西的尾巴如此珍贵,他便说道:“既然它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我们索性栽了割掉尾巴,你拿回去多做两根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你以为那东西有那么好得?两代宗师赔上几条人命才弄到,难道你愿意拿我们这里谁的命去换一根尾巴!邪的东西总是会在邪的地方出没,这地方看来八成也是个邪门的地儿,我们过夜得小心点了。”

    超子拍了拍手中的土铳道:“你说的那个滴水大师是因为他手里没枪,那个村支书也是个棒槌,二十多条枪都放空。我们已经打中它了,而且是胸部,被锡条烧穿了的,别说是个大猫,就算是头牛也必死无疑。”

    查文斌冷笑道:“说了你也别不信,人说猫有九条命,但是猞猁有八十一条,真被打穿了肺,它还能健步如飞?”

    超子转头看着卓雄问道:“瞎子,你瞅准了没?到底是不是肺?”

    卓雄回忆了片刻,那一枪是打在电光火石之间,距离近到正常速度根本无法躲闪,几乎是顶在它的胸口的:“应该不会错,除非它的速度真的比我的眼睛还要快!”

    “比你眼睛快的东西不是没有,你们是在哪儿看到的?”

    超子指了指远处道:“前面那坟地里。”“带我过去看看。”

    那块坟地就是昨天打野猪的地方,顺着血迹,超子很快就锁定了位置,地面上一个坟包已经被掏了大半。

    “妈的,那东西还真是来挖死尸的啊,这都死了不知道几百上千年了,还能有东西给它吃嘛?”

    查文斌用脚踩了踩那个已经刨开了的土堆,又蹲下去用手指粘了一点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土壤是红色的,带着一丝血腥味,但那可以肯定绝不是那只猞猁的血,因为它不是在那儿被打中的,这种腥里泛着一股酸。

    “把冷姑娘叫来,顺便弄两把铲子来。”

    超子心想,难道查文斌要学张大麻子盗墓,好家伙,现学现用啊,有前途!真要能说服查文斌去盗墓那还不跟着发啊,以他对风水的了解,弄几个帝王陵那也是有可能的。超子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淫笑,连忙问道:“你要干嘛?”

    查文斌抬头看看天空,一轮满月正在当空,今天是农历十五,远处有几朵黑云正在朝这个方向压来,他吩咐道:“叫冷姑娘来是让她做个考古标记,拿铲子自然是挖开这里,别问那么多。”

    第四百四十三章:红敛葬

    超子去拿了把工兵铲,挖坑的活儿只需要交给大山即可,他一人可以顶三个人用。挖出来的坑土先前都是红色的,到了后来颜色开始逐渐变暗,慢慢的就成了褐色,那气味儿也是越来越难闻,腥臭之气教人捂鼻都无法逃脱。

    土壤的颜色变化让查文斌的心情格外的紧张,超子也同样,他已经给土铳上好了火药,这种变化他曾经经历过。

    很多年前,超子刚从部队转业的时候参加了一次野外考古,那是在河北沧州一个和北京交界的地方。当地的农民在自家院子里打井,可是井里出来的水都是红色的,那个农民最后用水桶在井里打出了一块马镫。后来经过鉴定,那是一块来自于元朝的蒙古贵族马镫。

    元朝的墓葬被发现是极其难得的,因为历朝历代的墓葬里头元代墓葬以其埋葬地无可寻踪迹出名,蒙古人讲究将坟地万马踏平,不留任何地表建筑,也不像汉人那样讲究风水,所以能找到元代贵族墓一直都是每一位考古工作者的梦想。

    超子是作为实习生去的,当时抽调了好几个省份的考古精英集中发掘,因为被打穿了地下水层,当局怕墓室进水引起塌陷,所以要求进度得快。两台抽水机源源不断的把红色水从井中往外抽,两天三夜过后,水井空了,这个深达十五米的水井就是下去的第一步。

    当时下井的第一人是北京考古研究所的一位副科级干部,人也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打过老山战役,身体素质那是没话说。下去不到五分钟,井边上的绳子开始一阵乱动,接着大家就听到下面传来了惨烈的叫声。七手八脚的把绳子拉起来一看,人的脖子处只剩下一点皮还留着,伤口处满是乌黑的撕裂口。

    参加那次行动的队伍里头有一个人是懂点门道的,他的父亲曾经是龙虎山的道士,抗日战争的时候参了军。他说这伤口是被脏东西咬的,人下去不得,这种红土有一个名字叫做“红敛葬”,是一种失传已久的葬法,人死之后用朱砂混合人血将死尸塑裹成泥包在里面。远古的人们认为红色代表和象征生命,血是红色的,火是红色的。血的流失、停滞,火的熄灭,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活着的人需要血和火的支持,死去的人也需要血和火的补给。死者在这样的敛葬环境中,将虽死犹生,灵魂不灭。这种葬法可以追溯到最早的夏商周三代甚至更早,只是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各国流行厚葬和水银封尸,红敛葬就逐渐消失了,知道这种葬法的人也就随之没有了。

    因为出了人命,这件事就被列为高度保密的事件,超子这种实习生自然就被剥夺了参与的资格。只是后来他听说那一次行动造成的人伤远远不止一人,其中的资料恐怕已经归为秘档永远存在某个特殊部门的保险柜里。

    大山下铲子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挖下去有五米深,脚下开始出现了黏糊糊的液体。查文斌这时喊了停,他用棍棒沾了那液体出来观察,皱着眉头好久之后说道:“我们现在缺很多东西,这个地方挖不得了。”

    卓雄说道:“缺什么,明天我下山去办。”

    “这样,我写个单子,你连夜带着冷姑娘去省城,务必找到赵云霄和冷所长。单子上所需要的东西一定要让他们拿到,不然弄不好又是一场血光之灾。”查文斌让超子打着灯,用毛笔就着一张空符纸刷刷的写开了:生石灰,十担;雄黄粉,两包;粳糯米,一担;活公鸡,五只;童子尿,一桶;浓硫酸,一桶;炸药雷管和枪支能提供的尽量多提供。

    这前面的东西,卓雄倒好理解,他发现查文斌竟然需要火器,他是一个不会使用火器的人,而且火器并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到的。

    查文斌见他有些迟疑,便说道:“别管那么多,枪的事儿让赵云霄想办法,他知道该去找谁。还有告诉他们进山的人必须得牢靠,东西送到就得下山。”

    卓雄领了任务便带着冷怡然抹黑下山,超子很讲义气的把自己那把土铳也给了卓雄防身,这夜路难走,有家伙在手总是要放心很多。

    三人坐在边上一块坟包上,超子抽了根烟,想了想还是说道:“红敛葬我见过。”

    “你还懂这个?”查文斌有些诧异,这个的确就是红敛葬,每一个学过道士的人对这种葬法都是一个禁忌。也可以说,红敛葬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只听闻但不能闯入的禁地,那是一种失传了太久的秘葬法,关于它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其中在道门中关于这种葬法最近的一次记载就是比干。

    比干为一代忠臣,被妖后妲己所害,纣王将其刨心后,因得姜子牙所赠符咒一枚得以保命。被挖心后比干骑马飞奔跑了好几里路,忽然听见一妇人大叫卖无心菜,比干勒马即问:“人若是无心如何?”妇人回答:“人若无心即死!”比干顿时大叫一声血如泉涌,一命鸣呼。

    后来,姜子牙助周灭纣成功,奉元始天尊的法旨封神,比干被追封为北斗七星中心的天权宫“文曲星君”。比干未见纣王垮台而死不瞑目,姜子牙为了保存比干的魂魄让他见到纣王被灭的那一天,就用了失传已久的红敛葬。封神之时,周武王手拿燕白旗却无法封比干,因为比干此时已不是“人”。红敛葬能保人不死不灭,其魂魄也不得自由穿梭于三界之内,比干只能是一具无心的“血僵尸”。后来,周武王便留下一块铜盘铭,铭文共计有十六个字:齐封神雨,雷电照今;供干师忠,慎为瞻遗。

    当年破了姜子牙赐给比干那道符的乃是一门奇阵,此阵法名唤作:八卦阴阳肇元阵。此阵相传是伏羲所创,被阵法所困之人,死后灵魂要经受冰霜之苦。姜子牙为救比干受苦的魂魄,不得已用红敛葬以火相救。比干虽得以脱离冰霜,同样遭受到红敛葬法中歹毒的戾气反噬,为了防止比干日后化成妖邪,所以比干的墓被修的极深,也被称为天下第一墓。

    超子说道:“我见过,在河北沧州一座元代贵族墓里。后来出了人命,这地方怎么也会有这种葬法,它不是早就应该消失了嘛?”

    “元代墓葬?”查文斌反问道,接着他立刻否认:“不可能是元代,这种葬法到了春秋时代就已经失传了,只有一些传说和典籍上有所记载。元代贵族是蒙古人,他们更加不会懂中土道家的法门。”

    超子争辩道:“真的是元代,至少当时出土的第一件物品是来自元代的。”

    “那能说明什么?你敢保证那个元代贵族不是自己把墓葬修错了地方,架到人家的头顶上去了?”

    “这……”超子一时间真的还被查文斌给反问住了,这种把墓修到别人地盘上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他曾经就处理过一座东汉贵族墓,清理之后,在那座墓葬主墓室的正下方又发现了一座西周时期的贵族墓。

    查文斌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有人破了地气,血尸是不会苏醒的,但凡是用红敛葬的人肯定知道这种渣葬法的弊端,有谁愿意让自己死后变成一个僵尸?元人不讲究风水,找个地儿随便就埋了,踩到人家头顶的可能性很大。新鲜的尸体尚有人气,下面的正主就是这样被唤醒的,所以红敛葬里头是不会有任何陪葬品的,因为只要是沾有人气儿的东西都会唤醒里头的正主。”

    超子指了指那个大坑,比划了一番道:“那我们还挖,这不是给自己脚上垫地雷嘛!”

    “你以为我想挖,要不是你去招惹了那只该死的黑猞猁,我去挖这个?”

    超子不解的问道:“有关系嘛这两者?”

    “其一:猞猁为幽灵之祖,你惹的那只猞猁绝不是什么善茬,它的戾气跟红敛血尸不相上下,血尸在它跟前就是一盘不会动的大餐。如果真被它给吃了,那这只猞猁将来恐怕是真要害人的,我得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做饵,不把那只猞猁除了,以后一天消停日子你们也别想过,它是有仇必报的。其二:红敛葬消失了至少有三千年,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出现了,这里头的文章小不了,我们不开,以后考古队那帮人很有可能会重蹈你们那次在沧州的覆辙,这个雷,我们得替人先趟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化学老师

    “晚上我们仨都别睡,那东西被你伤着了,保不齐会回来报仇。”


如果您喜欢,请把《最后一个道士》,方便以后阅读最后一个道士第108章后的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最后一个道士第108章并对最后一个道士章节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后台发信息给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