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喜欢逗他玩。
第二天出院,是洛雨眠来接的他。
“给你。”一个小盒子被她塞进陆寒洲的怀中。
陆寒洲打开一看,顿时气笑了:“你这什么意思?”
盒子里是一串粗糙的木制佛珠,一看就是便宜的地摊货,难为她还用个盒子包起来。
“你不是想要串佛珠吗?这个给你,别心心念念嘉年的东西。”洛雨眠没好气地说。
她根本不信陆寒洲的话,毕竟结婚五年,他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父母给他留了东西,更没有在她面前戴过。
更何况军区有资本买这种昂贵的玩物的,只有首长的儿子陈嘉年。
但看在陆寒洲曾经给她移植肾的份上,她还是花了几块钱买了个佛珠,就当给他的补偿了。
陆寒洲看向手中的佛珠,在洛雨眠算计他前,他确实很希望能收到她送的礼物。
如今真的收到了,却只觉得恶心透顶。
“一串木头珠子就想换我那串琥珀的,你们算盘打得真是好。”陆寒洲合上盒子,扔了回去,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洛雨眠皱起眉:“陆寒洲,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势利眼了?你什么身份,还想跟嘉年用一样的?”
陆寒洲看她义正词严的话语,通篇都透露着三个字——你不配。
他懒得再说话,不给?那就派出所见!
车子刚进院门,陈嘉年就笑着迎了上来:“寒洲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我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洛雨眠见到他,脸上的表情都缓和了不少:“辛苦你了。”
陈嘉年深情地回望着:“只要能帮你分忧,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
陆寒洲不想看他们演戏,抬脚就要往屋里走。
“寒洲哥,等一下。”陈嘉年喊着他。
他的声音带着恶劣的笑意:“寒洲哥你大病归来,得用草木灰去去晦气才行!”
陆寒洲心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盆燃着星星点点红炭的草木灰向他劈头盖脸泼来。细碎的烟灰窜进鼻腔,呛得喉咙刺痛,陆寒洲咳得全身颤抖。
燃烧的红炭灼伤了他的双臂,一个小火星落在衬衫上,很快燃起了火。
陆寒洲嘶哑着嗓子喊:“快拿水来!”
陈嘉年像是被吓到了,苍白着脸一动不动。
洛雨眠反应过来冲去厨房,可四下找不到容器,急得在原地乱转。
陆寒洲努力让自己镇静,按照父亲教给他的方法在沙地上打滚,这才将身上的火熄灭。
“寒洲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嘉年又害怕又委屈地看向他。
陆寒洲站起来,破损的衬衫能看到烧伤的肌肤,已经起了大片水泡。
他看着面前这张装模作样的脸,忍无可忍地扇了陈嘉年一巴掌。
陈嘉年捂着脸,眼泪说掉就掉:“寒洲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寒洲反手又扇了一巴掌,直接将人扇倒在地上。
洛雨眠捧着水盆出来就看到这一幕,想都没想就把水往陆寒洲头上泼,满身的炭灰遇水化成黑液,从他发尾不断往下滴落。
洛雨眠将陈嘉年扶起来,看到狼狈的陆寒洲时顿了一下:“嘉年也不是故意的,你比他大,就别跟孩子计较了。”
“你怀里这个孩子,好像只比我小一个月吧?”陆寒洲面无表情地反问。
陈嘉年泪眼如注地拉着洛雨眠的手:“雨眠,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帮寒洲哥去去晦气,让他以后不要再生病了......”
洛雨眠顿时心疼得不行,安慰道:“你那么善良,怎么会是故意的呢,只不过是不小心而已。”
看着满盆燃烧的火炭以及差点被烧死的丈夫,洛雨眠居然还能闭着眼睛说出这种话。
陆寒洲彻底心寒,冷冷地说:“是非对错,警察自然会分辨。”
“陆寒洲!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就这点小事你就要报警?作为军属,你能不能宽容一点,不要随便占用公共资源!”洛雨眠怒道。
陆寒洲迎上她的目光,毫不畏惧:“受到伤害的是我,报警是我作为公民的权利,你有什么资格阻挡我?”
洛雨眠见他敢反驳自己,当即厉声道:“我是你妻子!你的事我都有资格处理!”
“妻子?”陆寒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洛雨眠,你现在还好意思自居我妻子,谁家妻子看着丈夫受伤还一味偏帮外人?谁家妻子会帮着别的男人设计陷害自己的丈夫?”
“洛雨眠,你若是再拿这个身份恶心我,别怪我鱼死网破!”
“你——”洛雨眠听着他一字一句的控诉,向来直挺的身躯出现了些许摇摆:“你是不是知道......”
突然,陈嘉年冲进厨房拿了菜刀出来,对准自己的脖子:“寒洲哥,如果你非要认为我是故意的,那我这条命,就赔给你。”
“不要!”洛雨眠吓得几乎破音:“嘉年,你不要冲动!”
陈嘉年看着洛雨眠的脸,凄惨一笑:“雨眠,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