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取到芯片
齐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刚要说话，就被旁边的赵文芳摁住了。
“康尧同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加上这个称呼的意思，是让康尧注意自已的身份。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明德的手中将许林的遗体接回来，这还没抵达军事基地，首次见面的黎明学生就说要解剖许林的遗体，无论是从情理还是从道理上来说，都太过分了。
见康尧沉默，赵文芳看向门口的姜林，带着几分薄怒：“姜林，管好你的队友。”
“不，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康尧迎着对方的目光开口，他垂在裤缝边的手捏紧了拳头，不复平日里的冷静自持，“传讯的八个字，鱼传尺素，心向黎明……那枚存储的芯片，有可能在她的胃里，如果再不快点取出来，就来不及了。”
虽然人死后胃酸不会再腐蚀食物，但不知道许林将其吞入的时间……而且，许林的遗体回到黎明之后，就会被火化制作成晶石，存放在黎明的人民碑里。
“什么？！”这下惊讶的人变成了齐天，他快步走到康尧面前，俯视对方，企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说谎的表情，“你，你确定吗？”
“我没法确定！！”康尧双眼通红，他比齐天要矮半个脑袋，此时此刻却像是准备战斗的雄狮直视着对方，“但如果这是真的，怎么办？？许林少校拼死想要带回来的消息，如果真的错过，怎么办？！”
齐天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声音哽咽：“那……那是我的恩师，我，我……”
那是他的授业恩师，是引领他进入黎明进入利刃突击队的人，即便是冒着牺牲的风险也要带回来的老师……
能有资格为许林扶棺的学生不多，而哪怕伤口二次崩裂也不将其假手于人的齐天算一个。
“好，我同意。”站在旁边的赵文芳直接打断了齐天，她往前一步将齐天拉到自已的身后，注视着康尧，话却是对其他人说的，“方齐禾，你准备解剖。”
被点到名的女人站起身：“好，我现在去准备。”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康尧顿时脱力往地面倒去，江鹰眼疾手快当即上前一把将人拉住，刚要嘲讽两句却没想到看见康尧惨白着脸，额头前的细碎刘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汗水浸湿，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刚从水中捞出来。
“你还好吗？”嘲讽的话被咽了下去，江鹰关切地问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要不等会你别跟过去了。”
感觉解剖的场面如果让康尧看见，这家伙极有可能会晕过去，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不用。”康尧抓着江鹰的手臂支撑起自已的身体，他晃了晃脑袋，哆嗦着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镇定药片塞进嘴里，抬脚往门口走去跟在齐天等人的身后，“走，我们也去看。”
“嘿，这家伙。”江鹰啧了一声，也跟了上去，他一把勾住姜林的肩膀，凑到对方耳边小声地说刚刚康尧的异常，“我觉得康师傅有点不对劲，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先看看。”
姜林微微皱眉，她看着康尧的背影，总觉得对方刚刚一系列的行为都太过于反常，无论是猜测那句话背后的含义还是直愣愣冲进会议室要求解剖，都有一种……逻辑过于顺畅的感觉，康尧似乎都没有经过长时间的思考。
而更加反常的是杨星的表现，不仅没有出言嘲讽，而且刚刚还默默站在了康尧的身后。
有情况。
暂时停放许林遗体的房间在下层，齐天他们几个走在前面，康尧等人紧随其后，好在房间不小，勉勉强强让这几个人都挤了进去，智能机器人将许林推入临时搭建的解剖隔间之中，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候。
齐天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注视着隔间门口的康尧，他之前因为悲伤过重，没来得及反应那八个字的含义，如今被康尧这么提醒之后就回过味来，“鱼传尺素”确实有将什么东西藏在身体里的嫌疑，可康尧怎么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时间在缓缓流逝，齐天观察康尧的时候，姜林和江鹰也在盯着康尧和杨星看，权雅则蹲在角落里将这里的情况发送给万和，每个人各怀心事，反倒是安静下来。
“解剖结束。”
隔间的门打开，戴着手套的方齐禾握着一粒冲洗干净的胶囊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声音很轻：“这是在许林少校的胃里……发现的唯一东西。”
除此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比齐天更快的是康尧，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方齐禾的面前，一把抓过对方手中的胶囊想要将其打开，可是手抖得实在是厉害，好几次胶囊都顺着指缝重新掉在了方齐禾的掌心。
“开啊，开啊……”康尧近乎祈求地喊道，急得都快哭了，“怎么打不开？？你开啊……”
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拿起那枚胶囊，杨星心里难受得厉害，她小心地将胶囊打开，把里面那块比两粒米大不了多少的黑色芯片倒在了康尧的掌心之中：“开了……康尧，打开了……”
康尧怔怔地看着掌心中的那枚芯片，眼眶瞬间通红，原本舒展的肩膀缓缓坍塌了下去，轻微地颤抖着。
“不是，这什么意思啊？？”江鹰看不懂现在的走向，他贴着姜林在对方耳边小声嘀咕，吃不到瓜简直都要急死了，“这咋了？？怎么就哭了呢？？他怎么知道胶囊里面有芯片啊？？这啥啊？？”
姜林自已都还没捋顺逻辑呢，现在听见江鹰这接二连三的提问，头都大了。
她一把捂住江鹰的嘴：“闭嘴，看。”
第394章
读取芯片
“把芯片给我吧。”赵文芳走到康尧的面前，伸出手小声说道，“得看看这枚芯片里面的内容，不是吗？”
康尧抬起头来，无暇顾及脸上的泪水，将手中的芯片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赵文芳的掌心之中。
芯片被放入读取器，赵文芳快速输入指令试图打开，却发现芯片密钥出现了问题：“怎么会打不开？？我已经把所有的密钥都试过了，没有一个是对的……齐天，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都打不开？？”齐天满腹狐疑地走过去，发生的事情过于紧凑以至于他现在处于短暂宕机状态，“我试试。”
还是打不开。
“不行，再想想。”赵文芳拿起装芯片的那枚胶囊外壳仔细观察，但没找到任何能用的信息，“不行啊，没有密钥的话，这枚芯片对我们来说……”
就是废铁一块。
许林拼尽全力带回来的消息，如果在这一步没法破解的话，实在是……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的康尧突然开口，他低头用湿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但冷静了很多：“我来试试吧。”
齐天下意识开口：“你？”
“嗯，我可以试试。”康尧点头，他重新戴上了眼镜，走到赵文芳的面前，朝对方伸出手，“反正现在你们都没有试对，不是吗？”
有解剖的事情在前，赵文芳现在觉得面前的康尧或许真有办法解锁芯片，于是主动将输入指令的位置让给了对方。
康尧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跳动，他几乎是不需要思考就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指令，淡蓝色的屏幕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表情格外的认真和坚定。
坚定？
赵文芳被自已的这个词吓了一跳。
康尧的脸上怎么会有坚定这个词？？难道他早就知道这枚芯片的密钥是什么？？可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她们目前已知的黎明密钥无法破解的话，只有两个可能：其一，破解这枚芯片的密钥是黎明高层机密，按照她们目前的权限无法得知；其二，这枚芯片或许并不归属于黎明，极有可能是明德实验室自已的芯片……
还不等赵文芳分析完毕，旁边的康尧低声喃喃：“果然是……”
赵文芳朝屏幕看去，密钥指令输入已完成，芯片正在读取中。
怎么会……
康尧沉默着让出位置，他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径直往房间外面走去，背影看上去孤单又可怜。
江鹰刚要跟上去，就被杨星拽住了胳膊，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对方：“康尧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
“让他一个人待会吧。”杨星难得没有搞抽象，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们，得康尧自已说。”
江鹰还想说话，余光瞥见姜林摇头，只好把一肚子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遗体解剖完成，芯片破解完成，黎明最强五剑客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四人离开小房间回到休息室，康尧钻进了自已的睡眠舱内装死，小客厅里只剩下姜林她们四个。
“我刚刚看了一眼，芯片里面的内容是d－001号神经毒素的实验数据、关于增强星际变异者防御能力的研究报告……”权雅没有废话，直接开始说重点，“这些内容具体如何都不重要，比起这个，还有个文件名更加厉害……第五家交易记录及密钥管理。”
“你什么时候看的？？”江鹰抓住了一些奇怪的重点，“我们刚刚不是……”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刚刚的那个情况，所有人的视线不是在康尧身上就是在他们这几只超大单兵的身上，确实是没有人在意小小一只的权雅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有一件事情，我想先问。”姜林开口，将许林给她的那个文件袋放在了桌面上，“雅雅，你知道当年权星牺牲的理由吗？”
这个话题突然又直接，权雅愣了一下才开口道：“当年，黎明给出的理由是，我哥在执行清理星际变异者的任务中不幸掉队……但我哥在执行任务之前给我发过一条消息，他说，或许父母亲的死另有隐情。”
如果真的只是清理星际变异者，权星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给她发那条信息。
“许林给的这份文件袋里有部分证据指明，当时权星牺牲的理由是……他发现了第五家族改造星际变异者的证据和实验资料，并且发现了第五家族的神经毒素研究。”姜林斟酌措辞，尽可能在讲明白逻辑的同时减少对权星本人的冒犯，“而之前你说过，令尊令堂曾经参与研制d－001号神经毒素……所以，权星确实是发现了端倪。”
只是他没有继续查下去的机会。
从权星这里延伸出来两条线，其一，星际变异者的改造，其二，d－001号神经毒素，而这两样东西，目前都指向第五家族生产制造，明德临床试验和使用。
“目前，证据基本上已经有了，只缺少权威到足以让明德和第五无法翻身的证据，比如说盖了公章的文件，更多的证人证词……”姜林抿唇，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还有，星际变异者的问题也需要解决，既然是明德和第五家族研究出来的杀人机器，那么他们那里一定有足够完整的基因编码，拿到那个，也能加快结束这次灾难的进程。”
“这件事情，黎明一定也让其他人去做了，但目前还没有正式公布，就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权雅将光脑中的文件转发在群里，“齐演将这次入侵的星际变异者带回生物实验室研究了，这些星际变异者没有被改造完全，出现了同类相残的情况……目前生物实验室那边正在研究，希望能利用这点来清理星际变异者。”
“查这件事情的速度必须要加快。”杨星也成功加入聊天，她表情凝重，“元日事变是在开启三个月后全面爆发……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我们可能只剩下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了。”
“攘外必先安内，得尽快解决目前明德和第五的问题，否则腹背受敌，就只能让悲剧……重演。”
第395章
认清现实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有两件。”杨星用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桌面，表情严肃认真，“其一，整理当年元日事变的真相，梳理时间线和逻辑线；其二，拿到明德和第五研究星际变异者和神经毒素的证据，移交给黎明。”
姜林看向对方：“然后呢？”
杨星一愣，下意识回复道：“什么然后？”
“拿到这些证据之后交给黎明就结束了吗？然后呢？”姜林深吸一口气，她只要闭上眼睛，仿佛耳边已经听到了权星痛苦的低吼，“然后，就像是现在这样，继续等待下去吗？等待正义的到来吗？”
姜林一旦认真，就会有极强的攻击性。
“什么意思？”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劲，江鹰立刻开口，跟倒豆子似地将心中的话全部吐出，“如果黎明知道这些事情的话，肯定会主持公道啊，天道昭昭，必然不会让那些恶人继续这样作恶下去的……”
“天道昭昭？我从不相信天道昭昭。”姜林后倾身体，将自已的大半重量完全交给靠椅，语气带着几分疏离，“公平和正义是要靠流血、流泪、流汗争取回来的，不是等来的，正义已经迟到了这么久，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杨星敏锐察觉到姜林这番话后面的危险气息：“你想做什么？”
“既然黎明做不到，那我们来做。”
明明是句很狂妄的话，但姜林说出口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她难得露出这样坚毅又果决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能拔刀而起，斩尽天下不平。
“不，不行，怎么可以……”杨星下意识拒绝，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只好干巴巴地开口道，“姜林，我们要相信黎明……”
“我没有不相信黎明，而是有些事情，黎明做不到，我们必须要认清现实。”姜林身体前倾，修长的手指点在桌面上，一字一句道，“从元日事变发生那天起到现在为止，难道黎明不知道真相和明德、第五有关吗？许林既然能将资料袋给我，就说明，黎明早就知道第五和明德在背后勾结，却也依旧做不成什么，不是吗？杨星，你有没有想过，不是黎明不想做，而是祂……做不到。”
用来遮住双眼的窗户纸是那样的薄，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姜林戳穿。
“牵一发而动全身，黎明就算是和第五、明德撕破脸面，也不见得能将对方绳之以法斩草除根，你不是知道吗？”姜林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以前做不到，之后也做不到。但黎明忘记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且他们会下意识忽略的事情……”
姜林说这些话的时候信念感极强，以至于其他人都怔怔地看着她，无人出声打断。
“黎明忘记了，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人民，有权利也有能力……迎接黎明。”
黎明最强五剑客里面，杨星、江鹰和康尧是纯正的黎明出身，信仰黎明且用黎明的那套行事规则，权雅穿梭在黎明和反叛军之间，底色虽然还是黎明，但行事作风已经有了反叛军无视规则的影子，而姜林是唯一一个从废弃星球来，和那些被折磨被忽略被遗忘的人们一起生活一起长大。
她从不相信命运，从不相信上天，从不相信公道，只相信自已的手，只相信自已的心。
天道若是昭昭，星际变异者入侵m417星系时在哪里？联邦抛弃m417星系的时候又在哪里？
m417星系被废弃却能存在至今，根本就不是什么天道昭昭，是那群艰难挣扎、同心协力、共克时艰的人，一点点、一天天的努力奋斗和建设，才有了现在的m417星系。
一个被联邦抛弃且时常有星系变异者入侵的星系，却拥有足够庇护大部分人的数千处避难所，让许多人都能够生存下来。
天道昭昭，不足以概括那些无名的勇土如何披荆斩棘。
“姜林，你是有计划了吗？”权雅看向对方，“……你想怎么做？”
“拿到证据，公之于众，所有生活在这片星际的人都有权利了解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可以拿起武器抗议和反击。”姜林看向桌面那个文件袋，“所有人要的是和平，但不是麻木，黎明一味地以为能站在所有人面前挡住风霜，可谁不是血肉之躯？黎明可以用血肉之躯守护这些人，又怎么知道，这些人不愿意用血肉之躯，守护黎明？”
“至于精神力？精神力就是个屁，以前接收明德和第五那套精神力定等级的我就是个煞笔。”姜林狠起来自已都骂，愤愤然恨不得给自已来两巴掌，“没有精神力的人也在创造、建设、改变这个世界，他们也有资格也有能力去战斗，不是吗？”
刀光剑影无处不在，又不是只在兵戎相见的战场上，拿s、ss、sss级精神力来区分人的能力，无非是想要堆积出不同的门槛，将那些他们不喜欢的、惧怕的人拦在门外而已。
谁赋予了你们定义别人的权力？
“杨星，不是你说的吗？天道本就该酬勤，而不是让所谓天赋划分人与人之间的鸿沟。那你又凭什么觉得，黎明军团、黎明军校就一定比那些靠着自已的双手生存和战斗的人，要更强呢？”
杨星哑口无言，她看着姜林，似乎依稀明白为什么姜林如此地值得信赖。
姜林，有着比她们其他人都要顽强和活跃的生命力，如果说驱动权雅成长的是恨意和复仇的欲望，那么驱动姜林成长的是爱，是m417星系的人们、是姜女土她们日复一日坚强生存与天奋斗的勇敢、团结和博爱。
这些东西，足以让她在窥见天光的那刻驱散阴霾，所向披靡。
“……我同意。”权雅率先表明自已的态度，她心里燃起一把火焰，整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万和，也是所有人的万和，我们也需要真相，至于正义，我们自已也可以执行。”
黎明做不到的事情，他们来做。
就像是之前所说，曾经被保护的人，如今也可以保护其他人了。
杨星内心纠结，她咬牙迟疑片刻后开口道：“可是，这也许会有许多牺牲……”
不等姜林开口，权雅就率先回答道：“可又有谁，是生来就会上战场的呢？”
第396章
再见苏连卿
氛围再次冷了下来，四个人都沉默不语，长条桌成为了个隔绝两个阵营的藩篱，江鹰手忙脚乱想要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这三个人完全就是意识形态那个层面的冲突……
他插不进去。
啊！
按照他的意思来说，人生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奸除恶保家卫国，怎么又扯到要不要公开、谁来执行正义这些问题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谁在长脑子？！
……要不，还是等她们吵出个结果了再说，反正吵架归吵架，又不可能真的掰了。
江鹰正这么想着，光脑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看向屏幕，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我退学了……”
一句话把原本生闷气的三个人喊了过来，杨星一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表情，痛苦抱头：“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只是讨论而已啊，谁要退学？？！！”
“咳，跟我没关系。”姜林心虚望天，吹没有调的口哨，“这真不是我怂恿的。”
权雅还算是清醒理智，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温温柔柔的表情：“江鹰应该说的不是自已吧？谁要退学？”
“哦哦，苏连卿给我发的消息。”江鹰点开对方的头像框，“他说，他现在在g28星系，有事情要对我说。”
很怪，有什么事情非要见面说？而且还是g28星系。
“真的假的，不会有诈吧？”姜林三步并作两步凑到江鹰旁边，摸着自已的下巴沉思，“你打个视讯过去，他别是被盗号了。”
这年头，星际诈骗犯也是非常猖獗的。
“说得有道理。”江鹰是个真正的行动派，他立马拨通了苏连卿的视讯，看见屏幕里面出现苏连卿那张脸的时候吓得差点把光脑扔出去，“苏连卿？？我靠，你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不怪江鹰被吓一跳，原本在明德干净整洁白皙清秀爱染头的苏连卿，如今剃了个寸头不说，皮肤也晒得黝黑发亮，散发着一股劳动人民的气息，完全不见当初意气风发的明德小少爷形象，目前全身上下唯一比较符合他原本叛逆爱玩人设的东西，大概是新搞的断眉，显得眉眼之间竟然多了几分匪气。
也许是刚刚的那番措辞没法表达心中的震惊，江鹰补充道：“你干嘛？？行为艺术啊？？”
“江鹰？你……你们在哪？？”苏连卿本来想打招呼，一看屏幕里出现了四个人，都不知道从哪个名字叫起，“你们四个怎么又在一块？？这段时间不是休假吗？？”
“这你别管。”姜林就特别乐意看这种场面，她下意识抚摸着自已的眉毛，嘴角一勾，“过两天我也整一个，这个带劲这个带劲。”
权雅有些无语地扶住额头，咬牙切齿道：“……是不是齐演？”
“不是，齐演又是谁啊？”杨星愣住，随后看向江鹰，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江鹰，完了，苏连卿有别的好朋狗了。”
江鹰：“……”
这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杨星你就别添乱了！！
“雅雅？？”屏幕中突然冒出另外一张脸，齐演看见权雅眼睛一亮，咧嘴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好久不见啊好久不见，你这就认出是我的手笔了？你好爱我，我好感动啊嘿嘿……”
已经对对方这种抽象话术习以为常的权雅叹气：“早知道就应该让李然把苏连卿带上……”
虽然执行任务带着病号确实是很危险，但总比留在g28星系被齐演改造成这个样子强，身为万和现任执行人，权雅感觉现在有点丢人。
“这不帅吗？刚刚姜林不是说蛮帅的吗？”齐演的视线透过屏幕落在了姜林的身上，带着终于找到知音的欣赏语气，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姜林，有品位。”
权雅：“……”
权雅：“带着你的品味，麻利地滚去干活。”
“不过说回正事儿，你们还是回g28星系一趟吧，如果上面没任务的话。”齐演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精准落在了权雅的脸上，“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而这些事情，我无权解决。
权雅听懂了背后的潜台词，她沉默片刻，看向了姜林和杨星：“我得回去一趟，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