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前交集不多,甚至可以说出了宫宴上的客套,两人私下里是毫无交集。
楚秋禾却不答反问:“父皇说自己年纪渐长不愿操劳,想等皇兄历练一番便退位让贤,三皇兄来日登基,会处死我母后吗?”
“怎会?”
楚瀛不知楚煜曾犯下的蠢事,只道:“皇后娘娘乃是国母,自幼对我和母妃多番照顾,她合该是圣母皇太后。”
楚秋禾微微一笑:“这便是我帮皇兄的理由。”
送走了楚瀛,楚秋禾又见到了裴奕珩。
自从二人一起合作搬倒楚煜后,楚秋禾便不再那般抵触裴奕珩。
“裴小侯爷怎会来此?”
裴奕珩神色有几分复杂,却一并咽下:“我是来辞行的。”
“因为楚煜说话是只有我在场,皇上将我调去南海一带治理。”
楚秋禾怔了怔:“怎会如此,当时父皇不是还说与你无关吗?我去和父皇说。”
裴奕珩制止她:“公主,不必了。”
“是我自己请罪要去的。”
楚秋禾不解:“为何,南海山高水远,又是那蛮荒之地,何必前去?”
裴奕珩深深望着楚秋禾,似是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底。
“公主,留在京中,我总会想起你。”
“想起我曾经犯下的错,想起我没有好好珍惜,想起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是你与我一同去过的地方。”
“我知道我不配站在你身边,那些回忆,我也不愿再去想。”
“公主,最后祝我一路顺风好吗?”
楚秋禾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没想到,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她如今已然不爱裴奕珩,却也做不到恨他。
从前那些恨,已经随着一件件事情改变而消散了大半。
说她不难过是假的。
两人从前的回忆太美好了,美好到她每每想起,甚至会羡慕从前的自己。
可那七天的经历太痛了,痛到楚秋禾时至今日,还怀疑那是不是一场噩梦。
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也远离了幸福。
楚秋禾叹了口气,张了张口,却终是没说出什么话。
“京中永远有肃安侯府的一席之地。”
“等你何时放下了,还能回来。”
裴奕珩怔了许久,看着楚秋禾,下意识想像以前那般轻抚她的发顶。
可伸出手,却被楚秋禾打断:“侯爷可还有要说的?”
裴奕珩骤然回神。
“请公主恕罪,我刚才一时……”
一时失神。
如今的楚秋禾如春风般明媚,还是那个最受宠的长公主。
裴奕珩一时晃了神,觉得两人还是从前的恋情相悦。
可回过神才发觉,两人之间已是千疮百孔。
楚秋禾摇摇头:“不是大事,侯爷无需担心。”
“一路顺风。”
裴奕珩沉默许久,最后深深点了头:“好。”
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这样便是最好的安排。
临行前,裴奕珩开口道:“公主,你若想成婚,请务必告诉我。”
“不论山高水远,我想来看看。”
看着她走向更好的人。
楚秋禾却没回答。
她不知道自己此生还会不会喜欢上下一个人。
若是扛不下流言蜚语,她只怕是会随便找个驸马,然后相敬如宾地过一生。
端午走上前:“公主,想什么呢,裴小侯爷的马车都离开了。”
楚秋禾这才回过神,看着端午,由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