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风言风语,儿臣左耳进右耳出,不必大动干同父皇说了一会儿话,楚秋禾便告辞离开。
却在回到公主府时,又一次见到了裴奕珩。
楚秋禾的声音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你我婚约已解再无瓜葛,裴小侯爷来此做甚?”
裴奕珩眸中闪了闪,却没接话,只是从怀中拿出一只碧绿的纸鸢。
“之前你最爱的那只纸鸢坏了,我学着做了三个月,才做出一模一样的来。”
“本想早些拿给你的。”
那只纸鸢十分精致,就连骨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上面的画栩栩如生,看一眼便知是裴奕珩的手笔。
再见他手上细细密密的伤,便能知道他做出这只纸鸢费了多少心血。
楚秋禾却只是看着,没有接。
她原本应该高兴的,像从前的无数次,裴奕珩永远将她随口的话放在心里,再默默给她惊喜。
可这一次,无数个画面在眼前闪过,楚秋禾只能看见那张冷漠如冰的脸。
七天时间,却实在刻骨铭心。
楚秋禾闭上眼:“裴小侯爷心意值千金,只是本公主不需要了,请侯爷回吧。”
她说着要走,裴奕珩却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秋儿……”
裴奕珩颤声说着,已没了半点清风朗月的模样,只有眼底的不解尽数放大。
“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只要你说,我一定改。”
“我是真心爱你,别丢下我,好吗?”
可回应他的,却是楚秋禾挣开的手。
“没有为什么,本公主就是不喜欢你了。”
“不管是你,还是这纸鸢,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不喜欢!”
楚秋禾说完,就带着端午进了公主府。
大门狠狠在裴奕珩眼前关上,“砰”地一声,震得人心底发颤。
“为什么?”
裴奕珩看着禁闭的门,想起楚秋禾的话,只觉得不可置信。
“秋儿,为什么你突然就不要我了?”
巨大的痛苦近乎将他吞席,可在裴奕珩不知道的门板之后,楚秋禾站在原地,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生生挖去一块般,四处漏风。
她也想问,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人心不能从一而终,为什么她面对的,是天底下最好的裴奕珩。
“端午,我累了。”
端午应了声,将楚秋禾扶回寝殿。
醒来这两日母后担心,楚秋禾都是睡在凤仪宫中。
这还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回公主府的寝殿。
走进寝殿,楚秋禾却又一次愣怔。
殿中一事一物,桌上摆的,墙上挂的,甚至就连香炉里的香灰,都是裴奕珩为她特意调制的。
每一样东西,楚秋禾只是看一眼,就能想起当时的情景。
每一段回忆,都有裴奕珩的身影。
楚秋禾站在这里,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却席卷而来,让她近乎窒息。
她不经恍然。
前世成婚后,自己应当是很宝贝这些东西。
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只剩下一枚同心结?
是被宁娇娇抢了去,还是被裴奕珩收回?
或者,是她自己知晓裴奕珩变了心,再看这些东西觉得讽刺,亲手丢掉了。
就像她亲手烧掉了那枚同心结。
“而我,只是爱错了人……”
想起前世自己留下的绝笔,楚秋禾的心又硬了几分。
重来一回,她要守护的东西太多。
端午,母后,甚至父皇如今不过四十多,身子无比硬朗,怎会那般突然的劳累暴毙。
她不可能再让珍视的人从身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