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寂静无声。
楚秋禾跪在地上,只能感受到几道诧异的目光落在身上,似要将她洞穿。
半晌,父皇才稳住声线:“秋儿,为何突然退婚,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没有半分万人之上的帝王架子,仿佛只是寻常人家中宠爱女儿的父亲。
楚秋禾登时红了眼眶,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说起来太过荒诞,不光父皇母后不会相信,还平白惹他们忧心。
楚秋禾哑口无言,只是执意道:“请父皇母后成全。”
她闭上眼,郑重跪地磕头。
却半晌,没等来回应。
一颗心重重沉下去,门外却突然传来太监高喊。
“启禀皇上,后宫出事了,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过去瞧瞧!”
他语气焦急,父皇的脸色当即便严肃下来。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了抚楚秋禾的头顶。
“罢了,秋儿刚醒先好好休息,端午好生照顾着,有事随时来告诉朕。”
说完,便随母后一起离开了。
殿中霎时又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楚秋禾闭了闭眼,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秋儿,为什么?”
楚秋禾回头,对上裴奕珩的视线。
就在回来以前,裴奕珩看她的眼神冷漠如冰,冷地楚秋禾心寒。
可现在,他眼底闪动的不可置信,又刺得楚秋禾心底一痛。
她知道,现在的裴奕珩还什么都没做,还是那个一心一意爱着她的裴奕珩。
可那样的痛太深刻太刻骨铭心,她怎么可能再让自己跳火坑。
终究,楚秋禾没有解释,只是闭上眼。
“不愿就是不愿了,我不爱你了而已。”
……
裴奕珩走了。
楚秋禾的话他没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很久。
最后,勉强扯出一个笑。
“公主大病初愈,好生休息,微臣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
楚秋禾看着裴奕珩的背影,是她整整两世都没见过的失落。
每一步,都像是在她的心上割出一道口子。
心底的酸涩和疼痛交织,楚秋禾近乎承受不住。
为什么现实这般残忍?
明明她想远离的,是已经恨之入骨的肃安侯。
可为什么推开的,是这个对她千好万好都裴奕珩?
殿中一片寂静,只剩心中的疼痛蔓延,只有眼泪一颗颗落下,浸透楚秋禾最喜欢的那块地毯。
过了不知多久,端午才小心上前,为楚秋禾擦去眼泪。
“公主,是发生了什么?为何您突然对裴小侯爷……”
端午的话戛然而止,楚秋禾却知道端午要问什么。
可楚秋禾却只能摇头。
这时的裴奕珩对她太好了。
若不是亲身经历,楚秋禾也想不到,以后的裴奕珩会那样对自己。
又怎么跟旁人说?
楚秋禾不觉得有人能理解自己,哪怕是父皇母后,也只以为她是病了一场胡言乱语。
可端午却忽地开口:“奴婢支持公主。”
在楚秋禾诧异的目光中,端午一字一句道:“公主不愿说奴婢就不问,但公主想做什么,奴婢会永远陪着公主。”
楚秋禾又红了眼眶。
这一次,她绝不会让端午再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