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忽然知道姜月那件披风的系带缺了什么。
他将兔子挂在鞍边,
回家后在花园里的亭子中支了火,
除却这些兔子之外,还从厨房拿了鱼、牛羊肉,
晚饭预备吃炙肉。
兔子皮被他蹲在荷花池边揉洗干净,
裁成工整的小块,
叠放在一旁。
他烤一点,便用刀片下来,喂姜月一块,问:“味道怎么样?”
姜月呲了呲牙,含蓄说:“要是能撒点盐就好了。哦,我没有说不好吃的意思,就是单纯没尝出咸味。三哥其实我来烤就行了,我觉得我自己做饭还可以,不用你总是亲力亲为的。”
阿葵在不远处,拎着新的炭火和调料走来。
聂照连忙切了片烤熟的羊肉并着小葱用翠绿的苏子叶包着塞进姜月嘴里:“别说话了,你是最没有资格给我做饭建议的人,我这边建议你吃就行了,别想着上手了。”
姜月对此表示不服:“我其实只是缺少锻炼而已。”
阿葵捧着炭进来,帮他们添了炭,顺便道:“前头说景氏成衣铺的伙计来了,好像是之前定做的成衣好了。”
预定成衣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情,原本景氏的伙计说最块也要一月下旬衣裳才能赶制出来,怎么会这么快?
先有广平公主府送错贺礼之事,姜月和聂照此刻不由得多想。
因着不知对方根基多深厚,所以他们打探消息的时候并不敢大张旗鼓,只是小心翼翼查探出一些线索。这景氏成衣庄在广平公主驸马宋景时的母亲名下,只是他母亲多年前就卧病不能自理,更不能打理店铺,就连每年的账册都是送往广平公主的封地。
所以成衣庄和广平公主脱不了干系。
“人先等着吧,我们稍后便去。”聂照随手将帕子掷在一旁,给烤羊翻了个面儿,不冷不热地说。
阿葵走后,姜月双手托着下巴,还盯着地上那枚帕子,聂照又是一阵没由来的心虚,觉得带坏了孩子,连忙把帕子又捡起来,重新叠好放回去。
做完这一切,他心里免不得唾弃自己,姜月都长这么大了,他还是跟惊弓之鸟似的,改不掉这些习惯,但凡做了什么坏事儿,即便微不足道,先想到的也是会不会让姜月瞧见跟他学坏了。
姜月经他动作才回神,换了个姿势,道:“三哥你说这位公主大张旗鼓的要做什么啊?除了景氏成衣庄,还有茶楼、酒楼、首饰铺若干,难不成也是打探消息的?”她问完,又觉得这个问题特别蠢,这些天潢贵胄大动干戈,不是为了权力又是为了什么?
一往这个方向猜测,她忽然有了灵感:“她想登基做女帝?可若是想做女帝,岂不是该趁着如今各地揭竿而起,做一些事情?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吗?可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和各路诸侯交好。”
“我也不知道,她看似有野心却并未崭露头角,所求让人难以猜测,这恐怕只有宋景时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了,不过总而言之,她确实十分信任宋景时,宋景时也对她死心塌地,”聂照摇摇头,“朝中线人来报,她除了结交诸侯,还与朝堂中大臣们来往甚密,就连黄贤也与她有过交集。”
姜月问:“这位公主年方二十四,你离京的时候她应当有十四五岁了,难道没与她接触过?觉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聂照还真就仔细想了想,最后摊手:“你别说,还真没有接触过。我就记得以前每次宴会,这位公主都被排挤在角落里,她低着头,我连脸都看不清。不说她这个人,就是她母亲也过于籍籍无名,别说我了,那些久在朝中的大臣都要想好一阵才能有点印象。所谓好男色这一印象也是她成婚后去了封地才传出来的。”
啊!一个自卑胆怯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公主,到了封地之后竟做出这么大的举动,简直不像她:“那也有可能是驸马所做,这两口子要做什么,真是让人猜不透。”
“谁知道呢。”
姜月和聂照闲聊着,姜月不知不觉吃了一头羊,半斤的生菜和苏子叶,才心满意足地擦擦手去前厅会客:“说起来我还是很期待景氏的衣服的,那么好看,你穿着一定更漂亮。”
二人到花厅时,成衣庄的掌柜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掌柜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端庄妇人,端着手在花厅中来回踱步,见二人出来,面上忙展出喜色,上前道:“娘子,聂侯,衣裳已经做好了,小人菱娘,是成衣庄的掌柜,今日送来给您们过目,看看可有不满意的地方?”
聂照眸光一抬,问:“聂侯?”
菱娘笑容不改:“是主家令我这样称呼您的,主家说尊兄已经不在,您自然当称聂侯,况且她与您多年前遥遥有过一面之缘,知您志向远大,果敢有为,当得起这声聂侯。”她“尊兄”二字咬得偏重。
聂照的若有心打探不是秘密,但多年前遥遥见过一面,那这人便屈指可数了。
“小人今日除了送衣裳之外,还有另一物要相赠。”菱娘说着,将一把钥匙端上来,“这是主家为您准备的小小礼物,还请笑纳,愿助您一臂之力。”
“粮仓钥匙?”姜月瞧见上面的花纹,不由得喃喃。
菱娘轻笑点头:“没错,这是我家主上的诚意,聂侯和娘子无须怀疑,主家向来敬佩有能之士,无论是引公子,还是赫连家,亦或者霍家,主家都赠上了同等贺礼,但愿诸君力挽山河,救民水火。”
姜月深吸一口气,已经确定这是广平公主的手笔了,不扶自己家的江山,反倒帮助他们这些“逆贼”,这位公主可真是难以让人用常理来思考,或许真就如掌柜所说,她在各路诸侯之中寻求有识之士,但愿寻得一人重整山河。
“多年不见,公主变化可真大,”聂照也没跟她兜圈子,“不过还是谢过公主的贺礼,掌柜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就去账房支取余下的尾金吧。”
菱娘俯身行一礼:“今后若是有所需要,聂侯可前往景氏吩咐,只要利国利民,主家必定会尽力相助。”然后告退。
姜月下意识捏捏胸前的平安锁:“公主这礼物还真是送得赶巧,知道我们要开商路,缺钱少粮,这就送来了。你说上次送错的礼物,会不会是没送错,这就是一种试探?
不过这公主看起来可真是一个好人,或许是她以前在宫内被人欺凌惯了,所以暗下决心要改变这一切,所以发展自己的势力,借住朝中大臣和各路诸侯之手来帮助百姓?”
聂照向来不会第一时间从善意的角度揣测对方,他只是说:“再看看吧。说不定她是想渔翁得利呢,就像你说的,或许是受欺凌惯了,想要改变,于是徐徐图之,成为一代女帝呢。”
二者既然现在都把事情挑到明面儿上了,广平公主也没有想要给他们使绊子的意思,甚至还说欲要出手相助,那目前景氏就没有什么大问题,甚至还能成为助力。
“菱娘说公主也送了同样的粮草去给哥哥,到时候写信给哥哥问问他那边是什么情况,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很要紧。”
姜月捧起箱子里沉甸甸的衣裳,搭在手臂上掂了掂,上面镶金错玉,银丝走线,华丽非常,在阳光下折射着斑斓绚烂的光彩,她举到聂照面前:“现在试试衣服!”
她大概是被压抑久了,所以审美物极必反,那日在成衣庄聂照就想说了,但他当时太感动,一时抛之脑后,现在面对这套像行走的金库的衣裳,他接过来不由得汗颜:“我都这个年纪了,穿这么乱七八糟的衣服不太好吧。”
若是十年前,他保管穿上出来站在全城最高的城楼上都让大家看看他聂三公子的无双美貌,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昨天又没更,各种倒霉的破事接踵而来,真的很没信心了,我这破破烂烂的人生。
23号我大早去练车,以为自己身体挺好的,结果在早高峰不幸被传染感冒,24号开始头晕脑胀有点低烧,大姨妈还来了,有种到了天堂的美感,23号猫洗完澡吹毛以后把人家店员的脸挠破了,我又是消费又是道歉的,24号它又软便便血,我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给它洗腿,房东家的洗衣机进水口漏水,马桶进水口漏水,我还没精力修,人生倒霉叠叠乐就是我。感谢在2023-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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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
第
82
章
从姜月见到聂照起,
他的衣裳多是白色,极致的简单朴素干净,衬得那张脸如出水芙蓉般清艳动人,
她有时候对着三哥,十分理解广平公主。
只是白色衣裳不好洗,尤其杀了人之后,血溅在上面,
要费不少力气,
不过后来他修身养性,
不再杀人,倒是好不少。
虽然聂照一直这么穿,
但他之前总嫌弃她白的麻的混着穿,死气沉沉,
没有半点小姑娘样子,
待她过了孝期,
就忙不迭给她买了些鲜嫩颜色的衣裙。
这样说来,姜月还从未见聂照穿过艳丽的颜色。
“三哥,有花堪折直须折,
莫待花落空折枝啊!”姜月把衣服又捧得高了许多。
聂照听她这话意思不对,一皱眉:“你什么意思?我感觉你没说什么好话,说得我好像马上就要容颜老去一样。”
“没什么,
就是让你珍惜现有美貌的意思,
我三哥的美丽天上地下无人能及,
一直素着岂不暴殄天物?”姜月央求他,“你就穿一次给我看看吧,
我真的很想看。”
按照失忆时候小聂照的叙述来说,
他早年的着装风格就是如此,
姜月真的觉得许久之前的聂照十分有品位。
姜月眼睛又清又亮,像涂江春日的水,聂照不免要被她打动,她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抱着重达十斤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去换。
她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人还没出来,两刻钟,依旧没有,好在姜月有的是耐心,她将昨日留下的算学掏出来算了两道,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聂照才掀开帘子款款走出,站定在姜月身前。
她忙活的认真,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聂照抱着肩,待她手里的一道题放下,才用指骨轻扣桌面:“是你非要看的,现在我穿了你又不看。”
姜月抬起头,分明外头是个阴天,房间昏暗,却忍不住被震了一下,眼前都亮了,浑身发麻、发热,只能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聂照在用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她此刻不合时宜地分出神想起先生以前讲《上林赋》到“色授魂与”一句,彼时不甚理解,到底多绝色,才能令人心驰神移,难以自持,今日见到华服的聂照,算是明白文人笔墨果真珠玑。
衣裳是鹅黄色的交领窄袖袍,以银线绣出暗纹,领口在脖颈下翻折出硬挺利落的痕迹,乳白色的护腕和革带用金粉轧出玄鸟图腾,腰封嵌了六颗淡青色的和田玉珠,虽华贵而隆重,却因颜色清淡,搭配合宜而显得十分清爽,繁杂的装饰却不显得喧宾夺主。
他还换了配套的发冠,重新梳了发,衬得他那张姚黄清艳似的脸愈发活色生香,一抬眸一皱眉都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衣裳复杂,聂照自己穿出了一身的细汗,香气愈发浓郁,笼在姜月身侧,姜月不由得捂住心口,呼吸更急促,脑袋更晕了,她抬手把聂照往旁边挥了挥,艰难说:“三哥你离我远一点。”
“嗯?”
姜月深吸两口气:“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死了。”好丢人,明明朝夕相处,怎么现在还能这样?太没出息了姜月,可不能这样啊。
聂照一摸她的手,热的,软得不同寻常,好像骨头都化掉了,他也倒吸一口凉气,惊问:“怎么了?”
“我要被你美死了。”
“小嘴还挺甜,油嘴滑舌的。”聂照当她就是客气吹捧,毕竟她打小儿嘴就甜。浑不在意地理了理袖子,结果回过头,姜月依旧捧着脸,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他忽的意识到刚才姜月似是发自内心的。
怎么换身衣服就不是他了吗?反应这么大?
聂照起了坏心思,慢悠悠凑过去,扶着把手将她圈起来,越贴越近,越贴越近,直到二人面对面距离不足一拳,他才眨着纤长的睫毛,无辜地问:“真有那么好看吗?那我现在要做什么,是不是你都同意啊?”
姜月骨头都酥了,缩在圈椅里面,但依旧痴迷地盯着他,呆呆点头,咽了咽口水:“是,是啊。三哥我能摸摸你吗?”
得到对方同意后,姜月像是触碰一个精致完美的花朵一样,指尖软绵绵又轻柔地拂过他的眉眼,鼻梁,含笑的唇瓣。
她心里在尖叫,嘴却跟粘了浆糊一样张不开。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怎么这么好看!以后一定要买更多的漂亮衣服给他穿!
聂照兀的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思路,蜻蜓点水似的在她鼻尖吻了一下,然后飞速起身,留下姜月被吊得不上不下的。
她还没有欣赏够呢!
见她似乎有些依依不舍,聂照权当作未曾看见,道:“衣服有些沉,还是之前的舒服,今后还是放起来的好,你等会儿,我去把衣裳换回来。”
“别别别!”姜月急忙开口。
“怎么?你难不成要让我穿着这么沉的衣裳,斤斤,你难道都不心疼我?”他音调拐了七八个弯儿,拖着长音。
衣服的重量姜月试过,他这么一说,姜月还有些愧疚,总不能因为自己贪图美色,所以让他不舒服吧,她只能目光凝在聂照身上,嘴上却说:“好吧,那你去换吧。”
聂照早该想到姜月是个善良的实在孩子,她这么说情理在之中却还是令他顿了一下,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来的,区区十斤。
他握着姜月的手,和她挤在同一把圈椅上,手腕虚虚搭在她肩膀上,调整了角度,借着光,把自己最完美的冲向她:“不过看在你这么喜欢的份儿上,给你个机会,讨好我一下,我再给你穿一晚上看。”
姜月干笑两声,捂住自己的嘴:“这么明显吗?”
“你眼珠子快粘我身上了,可别说我不善解人意哈,谁让我是对你好的人。”
“那我明天给你煮鸡汤好不好?”
聂照笑容顿时比晾了三十年的咸鱼还要硬:“我叫你讨好我一下,没叫你恩将仇报一下。你能不能搞一点活人能接受的东西?”
姜月五官皱起来,拉拉他的手:“可我没有别的活人能接受的东西讨好你一下了。”但是三哥真的好好看啊,比宝音送给她的贴图美人画还好看。
这是市井里流行起的新玩意,在覆漆的薄板上由精工画匠画上姿态各异的美人雏形,尤其脸部描绘的格外美丽,然后再刷上一层清漆。
商家会赠送裁剪出衣物雏形贴合美人姿态的布料给买家,买家可以根据这些布料,也可以自己买布料剪裁,做假发,给美人做出新衣粘贴在画上,将画上的美人打扮得美丽动人,姑娘和少年们会拿出自己的贴图美人比较谁的美人被装饰的最美丽。
再高端一点的,就是做成美人人偶,剪裁衣裳。
姜月手里有五版美人,她对这个东西很是痴迷,甚至连聂照都被她拉着裁过布料。现在面前有个活的,比美人图还美的真人,她心里的喜欢好像涌着一汪海水快要兜不住了似的。
这么多次了,聂照知道委婉暗示她肯定是听不懂的,只能明示:“嗯,说不定你亲我一下,我就能满足你呢。”
还有这种好事?
姜月大喜,不仅能欣赏到漂亮的三哥,漂亮的三哥还主动说让她亲一下,这和流浪狗见到天上掉鸡腿有什么区别?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找了个脸颊处的宽绰地方亲了一口:“这样?”
聂照心被撩了一下,忍着不笑,反是不满意道:“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只亲一下脸就好了?”
姜月二话不说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下嘴唇,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聂照心如擂鼓,在她分开之前,扣住她的后脑勺压了回来,细细啃咬着她柔嫩的唇瓣,描摹着她唇瓣的形状。
这和亲吻脸颊十分不同,心跳几乎要通过唇瓣剧烈地传递给对方,彼此的温度,喘息,鼓噪在耳膜上,引起一阵眩晕和酥麻。像秋天略过稻穗尖儿的飞鸟,轻捷得令人心痒。
这是第一次真正亲吻,两个人贴上了便双双都不会喘气了,姜月盯着聂照微颤的睫毛,嘴唇紧抿,聂照觉得两个人盯着接吻有些渗人,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心跳都快了一倍,便压住她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也闭上。
不过他也不会再多了,只好凭借本能轻轻咬她唇瓣,或是轻啄,二人一直屏住呼吸,贴着,直到憋得都撑不住了,才分开,别开头急促地喘着气,呼吸新鲜空气,不知是因为亲吻还是缺氧,一片眩晕,眼前万紫千红开遍。
姜月提了一口气,狠狠呼出去,气喘吁吁说:“宝音给我的话本子里,写,写的,都是骗人,人的,憋死了他们怎么还要说,说很舒服。我之前还好奇,现在一点都不好奇了。”她说完才觉得失言,聂照不让她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聂照目光落在她被自己咬得红艳艳水淋淋的唇瓣上,心念一动,说:“我再试试。”然后飞快地再次扣住她的头。
作者有话说:
好好好,反应这么大,下次让他穿漂亮衣服和你do。
前天凌晨一点水阀漏水,我尝试紧水阀阀芯,结果因为水阀太老旧阀芯被喷出来,炸了,叫天天不应的时候,水声大到邻居都听到了,邻居大哥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也塞不进去,后来找到总水阀才关停,房子被淹了一小半。我本来感冒好多了,应该是受惊加上浑身湿透,又严重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给猫铲屎马桶堵了……
我就应该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希望不要再有倒霉事了。感谢在2023-09-25
00:07:09~2023-09-28
03:1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akoubangzhu
38瓶;自担倒塌了
20瓶;影子筱
10瓶;_小月儿fairy
5瓶;溦、日月草雨田
3瓶;阿拉拉米、我爱古言啦啦啦!!!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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