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祖母太守的傻儿子柳出玉 本章:第10章

    她在自己身边打转儿,跟条小鱼似的,聂照看着眼晕,抓着她的手腕,让她老实些:“当然是怕某个蠢蛋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才来接一下,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别想着让我天天来接,你也配?”

    姜月才不在乎聂照放什么狠毒的话,她只是一个劲儿的高兴,高兴得快要不顾及在姜家所受的教育,跟李宝音一样跳起来。

    “三哥今天来,接我啦!”

    她和李宝音一样,都有人接了!是三哥来接的她!她希望所有人都能看见。

    聂照被她弄得无奈好笑:“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值得你这么高兴?”

    “就是很高兴。”姜月傻笑起来。

    聂照虽然嘴上说她傻,半点没见识,但她这么高兴实在少见,上次这么高兴,还是听说自己能上学的时候,所以路过糕饼摊子的时候,他花了三文钱,给她买了三个萝卜糕。

    “谁爱吃这种粗糙的东西?”聂照嫌弃地将她递萝卜糕的手推开。

    继不理解李宝音为什么用惊恐的眼神看自己之后,她也不能理解三哥为什么吃什么都说东西难吃,说它们是粗糙只能填饱肚子的糟糠。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聂照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气得大骂她没见识,斥巨资又给她买了三块白糖藕粉糕,问她哪个好吃。

    姜月说白糖藕粉糕,聂照才教育她:“一份做得过于甜腻的藕粉糖糕都能比萝卜糕好吃,世上比这块白糖藕粉糕好吃的糕点不知凡几。”

    “三哥你都,吃过?”姜月咬着糕,含糊问,“可是,白糖藕粉糕,真的很好吃。”

    “糖蒸酥酪,梅花香饼,水晶龙凤糕,杨梅桂花冰饮子……”聂照报着菜名,就听见“咕咚”姜月咽口水的声音,他沉默了,对上她发光的眼睛,停止叙述,以防对方提出想吃这种无理的要求。

    但他又想,姜月是真没见识,但凡能让她尝一个,不得高兴死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后,姜月把辫子拢到身后,准备弯腰从井中打水,聂照才瞧见她肩膀处的衣衫上有一道红痕,他连忙揪过来,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你让人欺负了?”他又猛地抓住她的单侧辫子,“怎么这块的头发也乱了?”

    自己竟然才发现!他若是没有发现,她在外面教人欺负了,自己恐怕还不知道!

    姜月连忙理一理头发,摆手解释:“没事,不小心弄上,的,三哥别担心。”

    聂照才不信,她做事向来谨慎小心,生怕惹了谁不快,衣裳也爱惜,断不敢弄脏,于是拔高声音,厉声质问:“不许撒谎,说话!”

    他这样怪吓人的,姜月一激灵,忙不迭站直,不敢隐瞒,心虚地一股脑把事情经过原本都抖出来了。

    聂照恨铁不成钢:“她就是故意的,见你软弱,那你倒是打她啊!打回去,看谁还敢欺负你。”

    姜月抓着裙边,站在他面前,脸皱在一起:“我又打不过。”

    “咬她,扯她头发还不会吗?就白白挨欺负了?打不过也得让她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今后才不敢招惹你。”聂照坐在竹几上,拉着姜月的胳膊,打陀螺似来来回回看,“还有哪儿让她打着了?”

    姜月老实摇头:“没有了。”

    确实是没有了,聂照这才松手,把她说了好一通,姜月听着,讷讷点头,但是没两天回来,头发乱糟糟的,辫子不知道是被谁弄乱的。

    聂照怒火中烧,拉着她就要去人家家中理论,姜月好说歹说,是自己从马上掉下来弄乱的,她这才罢休。

    只是没两天,她衣服又破了,这下聂照忍不了,带着姜月就上门了。

    李宝音被姜月那天那句话吓得不轻,回去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她终于想出个办法,那就是让姜月怕她,不敢再靠近自己,也能间接打击聂照。

    她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聪明,没想到没几天放学后,她刚坐在饭桌前,人就找来了。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小月就长大啦!感谢在2023-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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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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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言传身教◎

    李护正往李宝音碗里挟着肉,家门“砰”一声被人踹开了,他在这一瞬间,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以为自己要和前几任太守一样,被乱刀砍死抛尸荒野了,吓得手里的肉掉在桌子上,连忙捡起来塞进嘴里。

    回身见到聂照手里拖着个躲躲闪闪的小姑娘,穿着青云书院的衣裳,才略松了口气,转瞬见到自己女儿挑衅的眼神,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莫不是小宝在书院里闯了什么祸?

    “李护,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聂照把姜月往面前一拖,拎起她被撕了一道口子的袖子,还有发梢被剪得狗啃一样的头发,给李护看。

    他樱粉色的唇紧抿着,眉头深皱,当真是生气了,聂照鲜少有如此的时候,李护急急问李宝音:“小宝,这是你做的?”

    李宝音倒也不避讳,直视着父亲:“是我做的。”

    李护心中惨淡一片,忙作揖给聂照道歉;“是我教女无方,我向您赔不是……”

    “不必了。”聂照摆手,把姜月推出去,点点下巴示意,“去,打她。”

    逐城民风野蛮,大人欺软怕硬横行霸道,孩子便有样学样,遂以书院中,打架斗殴的风气屡禁不止,李宝音在青苗班中算是龙头,前些日子姜月震慑得李宝音躲着她走,这些日子刻意为难。

    姜月本就不想给聂照多添麻烦,是以能忍就忍,不想众人见了,便开始试探着挑衅,发现她当真软弱可欺,又不会向聂照告状后,愈发变本加厉,今日连头发都趁着她不注意给剪了。

    这是她怎么瞒都瞒不过的,姜月在学院角落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敢回家,半路撞上见她迟迟未归,所以寻来的聂照。

    聂照幼时即骄横,如今也不是个愿意忍气吞声的性子,才有了如今一幕。

    姜月哪里敢打人,打人是不……不……不贤良淑德的举动,她如今满脑子塞的都是学院里晦涩难懂的知识,那些三从四德好像上辈子的事情,她好好好回忆,才能回忆起一两句。

    但聂照在身后虎视眈眈,她不敢不上前。

    但她还没等到对李宝音怎么样,李宝音就先下手为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向聂照执拗地说:“现在我能打得姜月无力还手,早晚也会打败你,你们每个我都不会放过,再也不会有机会欺负我阿爹……”

    李护连忙捂李宝音的嘴,向聂照致歉,不过就是这样,他也是没舍得打李宝音一下,他又是心酸又是痛苦,知道女儿是因为见到他对逐城里这些所谓的“大人”们谨小慎微,心疼自己,才会如此的。

    姜月是聂照家中的人,她把怨恨也算在姜月头上了。

    聂照并不理会李宝音小孩子的话,也未迁怒李护,只叫姜月:“站起来,打回去,凡事都有我给你担着。”

    他们的事情就要他们自己解决,他总不能拎着李宝音把她的头塞进护城河里帮姜月出气。

    且不说他无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回护,况且他若是如此做,姜月这辈子都学不会还手,只会缩在人身后做只愚蠢乖顺的家养兔子。

    便是个兔子,也得是只会咬人的野兔。

    姜月回头,求助地看了眼聂照,他眼神冷峻,并不理会她的求助。

    她没打过人,也不敢打,就站起来,呆在那儿。

    “还不动手?”聂照呵斥道。

    姜月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用手背擦掉,跟他说:“我不敢。”

    “废物!”聂照骂了一句,“你既然不敢动手,今晚就不用吃饭了。”这于姜月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了,她倒是宁愿聂照把她打一顿骂一顿。

    姜月到底是没吃上饭,聂照看她一直呆着不动,便把她拖回家晾着。

    不止当天晚上,第二天,她依旧没吃上,聂照说她什么时候敢打回去了,才肯给她饭,跟她说话。

    姜月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先生在前面讲课,穿着一身碧色长衫,瘦瘦高高,像一根茼蒿,她对着先生咽了咽口水,先生被她眼神注视得发毛。

    她这一天,到底是什么都没学进去,喝水也不顶饱,自打跟着聂照之后,一日三餐定时定点,就没挨过饿,猛地一饿,倒不如以前能忍了。

    人的素质会随着饥饿程度递减,脾气则会递增,她现在看谁都一副怎么还不死的表情,几个学生向她丢石子,被她麻木又怨念的眼神直勾勾盯得后背发凉,连忙跑了。

    饿了三天,第四天,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哭着跟聂照说她打。

    聂照就猜她忍不了几天,于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李护筷箸上的肉又掉到了桌上。

    姜月看着李宝音被饭塞得鼓鼓的腮帮子,怨念更重,略犹豫了一瞬,但饥饿还是促使她冲了上去,一把将李宝音扑倒在地,她回头用眼神询问聂照,这样算不算打了?

    聂照摇头,她茫然间,被李宝音翻身摁在地上。

    姜月三天水米未进,哪里是李宝音的对手,她挣扎不过,憋得脸都红了。

    李护和他妻子在一旁着急地开口,劝说别打了别打了,李宝音梗着脖子,不肯撒手。

    “姜月,你打不过她,今晚的饭也别吃了。”聂照说得轻描淡写,姜月眼泪都止不住了,大喊:“我饿!”

    “那就打过她。”聂照说得倒是容易。

    她心一横,狠狠一口咬在李宝音按着自己的手腕上,将人咬出血了,李宝音惨叫一声,李护夫妻心痛不已,却被聂照拦下。

    姜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翻身而上,死死用手肘抵着她的下颚,两人在土里打滚,你来我往,像泥猴似的,溅起一地黄土飞扬,周围邻居纷纷端着饭碗前来围观。

    最后姜月脱力,身体都趴在李宝音身上,问她:“服不服?”

    李宝音执拗地说不,姜月一口咬在她脸上,咬得她惨叫一声。

    二人都十分狼狈,李宝音头发散乱,两个手臂上到处都是姜月的牙印,往外渗血,姜月脸上也平添抓痕,不过饥饿赋予的力量确实更大,李宝音明显看着更凄惨些,头发都被扯掉好些。

    姜月眼前阵阵发黑,已然坚持不住,李宝音哭得好大声,一边哭一边骂,准备反攻,聂照便叫停:“好了,姜月,”他看向李护,“今后看好你们的女儿,省得将来在护城河里见到她。”

    他不会同李宝音计较,但就她如此性格,很难在逐城不出什么事情。

    李护连连点头,急忙和妻子上前把女儿扶起来,心疼地心肝儿直叫。

    聂照走过去,蹲下,戳了戳趴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姜月:“还能站起来吗?”

    姜月摇头都艰难,但还是问:“饭……”她没有赢,是不是吃不到饭了?

    聂照轻笑,皎若明月,流风回雪,转身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带你回家吃饭。”

    他将人拖起来,背在自己背上。

    姜月胳膊松松环着他的脖子,已经累得顾不得什么于理不合了,头无力地埋在他颈间,贴得这么近,她才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分明没用什么香料,却清幽异常,比花糕还香,忍不住像小狗似地再嗅了嗅。

    好饿,真的好饿……

    “今天做得很好,今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就要如此,若是打不过,我再替你出头,凡事总要自己先立得起来,让人不敢小觑,一味忍耐和等待旁人替你出头,都是懦夫之举,懂了吗?别人只会变本加厉欺负你。”聂照稳稳地驮着她,踩在石板路上,慢悠悠地走,一边走,一边轻声和她说。

    他倒是没真要她打赢谁,只要她挨了欺负,敢还手便好。

    姜月轻轻点头。

    很乖,她一向很乖,说什么都听,聂照轻笑,把她往背上又掂了掂,跟片儿羽毛似的,没什么重量,饭也不知道吃哪儿去了:“第一次打人,有什么感想?”

    “……”姜月饿得脑子发昏,想了很久:“好爽。”

    当时一片空白,只想着要打赢,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耗尽了自己的极限,回过头来,虽然很累,但有种身心舒畅的感觉。

    “所以三哥你,才爱打人吗?”

    “……”

    聂照笑容僵住,不是,他是不是教育方法出问题了?他想教的不是这个!她到底都跟自己学了什么?

    一向觉得自己正确的他,第一次反思到底哪里出现问题。

    ——

    姜月吃过饭后,倒头睡在床上,外面雷声大作,也没将她吵醒,她用被子蒙着头,聂照来看,怕她捂死了,给她将被子向下掖了掖,把散在脸上的碎发也给她拨到耳后去。

    他站了一会儿,终于离去,没过多久折回,点一盏灯,坐在她床边,捏了根针,对着灯光把她那天被撕破的衣裳一针一线细细地补起来,他还没过十八,并不精于此道,缝个两三针,就要皱眉再靠近灯细看,到底歪没歪。

    灯下补衣是件体力活,没多一会儿,他白皙的额头就沁出许多汗来,焦躁地咬着下唇,眼睛都变得干涩,缝了一半,针扎在指腹上出了血,他气得把衣裳丢在地上。

    让她自己补算了!姜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还配他给补衣衫。

    聂照烦躁地想了一阵,见着姜月安安静静睡着,好像想到什么,眉宇之间皱得更深了。

    言传身教,姜月学偏了,该不会是他作风不正,没以身作则吧?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极为有可能,年幼时候,兄长为了让他勤于练功,便每日天还不亮,就在院中舞剑了,他的确被带得勤勉许多。

    养孩子真是个烦人的差事,他气愤地想,重新捡起地上的衣衫,对着灯继续苦大仇深劳作。

    作者有话说:

    老师留作业:以母爱为题写一篇作文。

    别的小朋友的文章:“我生病了,妈妈深夜冒着大雨背我去医院,浑身都被淋湿了,母爱好温暖。”

    小月(咬笔杆):“深夜,我的(男)妈妈,对着灯给我补衣裳,手指都被扎破了,母爱好温暖。”感谢在2023-07-22

    00:34:55~2023-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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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水疮◎

    聂照原本就没预备叫姜月成为个什么女学究,因而那一架打完之后,她足足在家躺了三天,才被重新送去学堂。

    她看着自己虽然被补好,但走线歪歪扭扭的衣裳,冲着聂照甜甜地笑,围着他打转儿,直夸:“三哥真好,三哥手真巧。”

    聂照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好的,所以这些话说得无比真诚,聂照明知道自己手艺不佳,但被姜月真心实意夸捧,不由得也飘飘然,红着耳朵别过头,叫她好好吃饭不要多说话。

    李宝音大抵是受刺激了刺激,姜月回去的时候,她的座位空着。

    已经有不少学生知道她被聂照带着去了李家讨公道,但他们不信姜月竟然能打得过李宝音,以为是聂照动得手,结果以讹传讹变成了姜月。

    她身后坐着的男孩伸手,试探着扯了一下姜月的头发,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反抗,人还没反应过来,姜月已经拎着书,狠狠砸在他脑袋上,他被砸得头晕眼花,对上姜月的眼睛,一瞬间竟然有种见到聂照的感觉。

    他讪讪坐了回去,老老实实不敢再动。

    两个人闹出的动静不小,大家都面面相觑。

    只不过短短三四天,怎么姜月改变这么大?从整个学院最懦弱的小娘子,变得如此凶猛。

    不过因此他们心里也重新有了计量,不敢再随意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姜月过了一段她入学以来,最为安稳的日子。

    她此刻才知道,三哥说得都是对的,反抗不一定会有好结果,但不反抗处境只会越来越糟糕,三哥愿意为她撑腰,那她只要勇敢就好了。

    不过也不不是全都顺心的,比如她的底子太差,两个青苗班的学子加起来,都没有她这种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她还是基本听不懂先生在讲些什么,那些算数课对她更如天外来音,饶是她课下已经十分勤勉地请教先生,收效依旧甚微。

    她托着腮,死命盯着书,恨不得要盯出花来。

    几个学生笑闹着进来,她思路被打断,下意识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其中一个忽然停下动作,脸上五官都皱在一起,拼命抓挠自己的脖子肚子:“突然好痒啊。”

    那些和他打闹的学生围上去探看:“该不会方才被什么虫子咬了吧?”

    “啊!不是虫子,好像是水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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