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看着明月，他额心的小红痣隐隐散发出红光。

    眼角吊着，轮廓硬朗，不似在床上时的言笑晏晏，媚态横生。

    我应该是酒喝多出现幻觉了，抬手摸了摸眼前人的脸。

    「明月还是鸡身时更可爱。」

    「回去变给你看。」

    「真的吗？」

    「真的，阿寻想看什么，我就变什么。」

    我不知道犀九是什么表情。

    我被明月抱走时只听见犀九骂骂咧咧地说：

    「你们俩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话音落时，还飞过来一只鞋。

    17

    我被明月带去了妖界的凤凰洞。

    他问我是喜欢鸡还是凤凰。

    我摸着他的脑袋，觍着老脸说了句：

    「只要是明月，我都喜欢。」

    第二日，我双腿发软腰发酸，修炼千余年，第一次下不了床。

    他笑得满面春风给我喂粥。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咳，那个，明月啊。

    「你听我说。」

    他放下手里的勺子和碗，坐得端正。

    「你看咱们俩，一个仙，一个妖。

    「这也不相配，你说是不是。」

    他瞬间垮了脸，眼睛都红了。

    「阿寻嫌弃我是妖？」

    我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没有，我从来不搞种族歧视的。」

    「那你不同意，昨晚为何还缠着我。」

    我被这句话呛得直咳嗽。

    「如果那日你不救我，让我自生自灭，也好过被你再抛弃一次。」

    「我何时还抛弃过你。」

    「阿寻记不起来？」

    我摇头，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是真记不起来何时惹的桃花债了。

    我不能和妖在一起，但是我也不想看他伤心。

    我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慰：

    「你别哭啊。」

    我从小就没哭过，更不知道怎么去哄一个被我弄哭的鸟。

    我的话刚落，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隐约间像一滴血。

    18

    我被明月关在凤凰洞，日日笙歌。

    我不想反抗，反正如今的六界早就互通有无了。

    就让我稍微放肆地沉沦一下吧。

    只怕抽身后，这世间又会多一个短命仙。

    犀九没事儿时会来找我喝酒。

    每次明月都搬着板凳坐在我旁边。

    他从来都不喝，即便我把酒杯抵在他唇上，他也不为所动。

    唯一的一次是我和犀九喝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