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扎染、瓦猫、植物拓印、版画刻印吗?你看,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很有纪念意义。」
「我还跟着村子里的人一起上山摘菌,沿着山谷小溪走,摘了满满一篮蘑菇,第一次这么切实地体会到丰收的喜悦。」
「啊,抱歉,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我平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不知为何,裴献问起我旅游的事,我总能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连让他插一句嘴的时间都没有。
裴献只是笑笑,托腮看着我:「没事。」
「你说,我听。」
他静静听我绘声绘色描述所见所闻,末了突然问我:「你很喜欢出去旅行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可我总觉得,还是在家里安心一些。」
「不过没事,可以试试。」
我愣了愣:「试试什么?」
裴献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我做的瓦猫,并没有回答我。
近来他没有去工作室,反倒喜欢待在家里。
这天,他突然在书房喊我名字。
「杜沁。」
我问他有什么事。
他推开门,找我招了招手:「进来。」
我始终记得,那次进入书房之后裴献大发雷霆的模样。
于是我没有挪动步子,依旧站在书房门口。
他却拉住我的衣袖,将我带进书房。
「以后你可以进来。」
「别人都不行,只有你可以。」
「我有礼物给你。」
10
书房很大。
除了办公桌椅,还有一架白色钢琴。
今天裴献一身黑色西服,还特意打了领带。
只有要演奏时,他才会穿得这么正式。
落地窗将夕阳的光投射在裴献的身上。
他披着日落,发梢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
蝶翼般的睫毛轻扇,他十指跃动,有音符从指尖倾泻。
有些人天生就是音痴,比如我。
我不懂什么柔板连音,我只知此刻琴声层层叠叠。
像初春海域里绵密的浪,涌起群峰云岚回响。
飘飘一声,说浪漫太俗,说深邃又太浓。
我静静地听着。
一曲终了时,他抬头望向了我:「好听吗?」
我发自内心地点头、鼓掌:「好听。」
「是个初稿,还要完善。」他指着厚厚一叠琴谱,「再改改,会更好。」
我很喜欢这首曲子,便问他:「叫什么名字?」
裴献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还没想好。」
「这首曲子,写给你的。」
「过几天是你生日,这是礼物。」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会送我这样的礼物。
他轻了两声,突然转了话题:
「我得病的原因,你知道吗?」
我问过裴老爷子这件事,他和我说裴献的病是保姆照顾不当所致。
可裴献却告诉我:「和保姆无关,是我爸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