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左右的温开水。」
「他的领带、袖扣都在衣帽架第二个柜子里。」
「他睡前要喝一杯热牛奶。」
我把他的习惯告诉何姐,何姐记得很认真。
我回来后,裴献的生活又步入正轨,也没有再发病。
可这天,何姐去给他送药时,房间里忽然响起杯子摔碎的声音。
8
我赶过去的时候,地上一片狼藉。
四处是破碎的玻璃渣和散落的药片。
裴献赤脚站着,不小心踩上碎玻璃片,有血流了出来。
他浑然未觉,只是指着何姐,一字一顿地问我: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不是你?」
「这明明是你做的事情。」
「为什么要换人?」
说着,他攥住我的袖子,摇头:「我不要换成别人。」
「我只要你来送药。」
于是,我又重新给他倒水拿药。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看着他乖乖吃下我拿的药后,我才问他:「为什么要我呢?」
「看见不是你,我有点害怕。」
我轻声问:「害怕什么?」
「害怕你要把我交给别人。」
「然后离开,不要我了。」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有些敏锐。
我确实在和何姐交接,让她一点点接管裴献的生活。
裴献还拉着我的袖子:「以后还要你来。」
「不许换人。」
「你答应我,不离开。」
按照裴献执拗的性格,如果我说出真相,他势必要大闹一场。
我不想再花精力抚平他的情绪。
于是,我直视他的眼睛,骗他:「好,我答应你,不离开。」
「也不换人。」
左右只剩半个月,再给他喂半个月的药罢了。
裴献弯起唇角,满意地笑了。
他没有发现,他的腿还在滴血。
而这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拿碘伏清理伤口。
他也没有注意到何姐那带着怜悯的眼神。
所有人都知道我要走,只有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天中午,我又一次看见了贺思语。
她站在别墅门口,视线落在二楼书房的落地窗上。
裴献正坐在窗边,低头弹琴。
贺思语徘徊良久,没有找裴献,反倒找了我。
她将一叠泛黄的琴谱交给我。
「他一直在找这首谱子,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我微微一怔:「裴献就在楼上,你不自己去吗?」
「不了。」贺思语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不想再看见我。」
我这才发现,之前贺思语三天两头就往裴家跑,但最近她一直没有出现。
就连她送给裴献的那枚戒指,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