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伊笑道:“我们已经分了。”
男人眼睛一亮,道:“真的吗?那你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我了?”
盖伊用轻蔑的眼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的鞭打技术多练十年再来吧。”
男人一脸沮丧地走了,周唯安这才小声问:“那个、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卡多雷?”
盖伊不耐烦地看他:“当然是假名,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假名,专门在这个圈子里用的名字,因为出了这扇门,大家就互相不认识了。”
周唯安说:“啊、那,何先生也有假名吗?”
盖伊立刻不理他了,冷淡道:“你自己去问他啊!”
盖伊头也不回地往大厅里面走,周唯安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紧紧地跟着他,眼睛不断地被旁边的事物吸引住视线。有个男孩子像小狗一样跪趴在地上,讨好地用头蹭着旁边站着的男人的手掌,男人拽着他脖间项圈的链子,让他一路爬着前进;还有一个男人浑身裸露,只在下身穿了一件几乎没有遮挡作用的丁字裤,细细的布料隐没在臀肉之间,他浑身皮肤雪白,屁股上有一个梅花状的纹身,他跪着服侍着他的主人,一根一根舔弄着主人的手指。最可怕的是大厅中央,有一个舞台,舞台上立着一个十字架,这个十字架十分眼熟,周唯安曾经在何淞扬仓库的房间里看到过。
盖伊一看到那个舞台,立刻兴奋起来:“今天有鞭打调教的教习演出吗?”
周唯安一脸茫然地说:“什么?”
盖伊说:“这里偶尔会有优秀的dom带着自己的sub来做教习演出,示范优秀的dom应该如何来调教自己的奴隶。”
Dom?奴隶?
周唯安还没仔细问,舞台的灯光突然亮了,周围原本三三两两散开的人群突然朝舞台这边聚集起来,盖伊更是一脸兴奋,抢着要去前面位置好的地方观看,人群拥挤之下,一不留神周唯安就把他给跟丢了。
不过他也来不及去找人,因为台上的表演让他惊愕地挪不动脚步。
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牵着自己的“奴隶”上了台,那个男孩身材极好,腰细腿长,皮肤白皙,根本不像个男人。高个的男人把男孩抱了起来,十分宠爱地在他额头上吻了吻,然后让他站在十字架前,他背对着观众们,男人将他的四肢束缚在十字架上。
周唯安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似乎这个男人是这里很有名的dom。
他至今没有弄清楚dom是什么,但是也猜到了大概是主人之类的角色。男孩身体裸露,四肢被缚之后,更显得腰身不盈一握,两瓣白屁股圆润丰满,高高翘着,色情得让人感到羞耻。
周唯安忍不住脸色发红,周围人也有兴奋的,可是他们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男人朝台下鞠躬,拿出一根鞭子,开始讲解起来。
他像个老师一样,严肃地和大家分析着怎么样鞭打奴隶才会让对方有更大的快感。他扬手一鞭抽到男孩的臀部,啪的一声脆响让大家都怔住了,那男孩儿白嫩的屁股上浮出一道红痕,他夹紧了屁股,娇媚地呻吟着。男人又是一鞭,正好与第一鞭平行,两条红痕横贯了男孩的两瓣臀肉。男孩忍不住扭起腰来,他叫道:“主人,好痒……”
周唯安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他吃惊地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别人,来不及道歉,他慌乱地跑出了人群。舞台上还传来鞭打的声音和男孩淫荡的叫声。
龙马实在是太卡了,不知道多少天卡得发不上文了,昨天好不容易发出去还一直重复,心累
四十六
周唯安觉得羞耻,那个男孩子的样子,莫名会让他想到他自己。
当初他也曾经被何淞扬那样绑在那种十字架上鞭打,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觉他仍旧记忆犹新,不是痛,而是……另外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变态。
没有盖伊的陪伴,周唯安一个人不太敢离开,他只能选了一个没有人的阳台,等在那里,希望表演结束之后盖伊能来找他。
阳台有厚重的幕帘隔着,屋内的一切声响都被很好地隔绝了,周唯安趴在栏杆上往外望,夜色下的城市一片灯火繁荣的景象。
那些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凝成两颗小小的星辰。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周唯安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何淞扬的来电。
何淞扬自从出差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谢灼那件事情生气,周唯安当时的确是有些莫名其妙,没想到谢灼的一张签名也能让何淞扬发那么大的脾气。
周唯安接了电话,何淞扬立刻在那边问:“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家?”
周唯安愣了一下,说:“我、我被盖伊带到‘Samsara’……”
“哈?”何淞扬的声音抬高了,含着怒气,“那个家伙,带你去哪里做什么!”
“原来你在这里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周唯安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竟然是刚进来的时候和盖伊答话的那个男人。
周唯安没挂电话,把手放在身侧,警惕地问:“你有什么事?”
那个男人笑着说:“我看你和卡多雷一起来的,你应该也是sub吧?”
周唯安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棕发男人一步一步靠近了周唯安,他说:“你别紧张,我做过很多年的dom了,对自己绝对有信心,只是卡多雷那家伙要求太高而已……”
“你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可是听见了。”
周唯安眼睛一亮:“盖……”盖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周唯安才及时闭了嘴,差点就把盖伊的真名说出来了。
棕发男人一看到盖伊来了,气势立刻低了下去,他讪笑道:“卡多雷,你来了,你这位朋友……”
盖伊冷冷地看他,不情愿般地说道:“他是淞的sub。”
棕发男人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了周唯安一眼,他说道:“不可能,淞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周唯安虽然听不太明白,也知道他们口中的“淞”是指何淞扬,原来何淞扬的假名,就是他名字里的“淞”字。
不过那个男人的眼神还是让周唯安感到有点难堪,在别人眼里,他都是配不上何淞扬的存在吧……
“不管你信不信,他现在就住在西山。”盖伊说,“总之你最好识相一点,离他远点。”
棕发男人听到盖伊这番话,只能不甘心地离开了。盖伊等他走了之后,才抱着双臂看着周唯安,怒道:“谁让你乱走的?”
周唯安低着头说:“抱歉,我、我只是被那个演出吓到了……”
盖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别搞笑了!你和淞扬哥都做了很多回了吧?他难道没对你做这些?”
周唯安的脸色一变,震惊地看着盖伊,盖伊也愣住了,他张口结舌地说:“不、不会吧?他真的没对你做过这种事情?”
周唯安脸上发烫,他说:“呃、呃,第一次的时候有打过一次,不过也只打了我一鞭……”
盖伊愣了好一会,才问道:“那你们平时是怎么做的?”
周唯安说:“就、就……就是那样做的……”
盖伊猛地扑上来,抓着周唯安的肩膀大声质问:“他是直接插入你屁股里吗?他、他戴套吗?”
周唯安被他吓了一跳,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说:“呃……是……”
盖伊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不敢置信,他放开周唯安,独自喃喃道:“不可能……”
周唯安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震惊,正想开口问的时候,盖伊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怒道:“我要去问淞扬哥!你肯定在撒谎,骗子!”
周唯安被他拖了出去,回到了大厅。此刻表演已经结束了,他们俩的动作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的视线。周唯安难堪地想挣脱盖伊的手,小声道:“盖伊,你不要这样!”
“我怎样?你这个……”盖伊恶狠狠地瞪着他,话还没说完,那扇红衫木大门突然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人吸引了过去,因为过了开放时间之后,“Samsara”是不会再让客人入内的,可是现在来的这个人显然是个例外。
他一进来,所有人都震惊了,人群中像炸开了锅一样,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
“是淞!”
“他怎么来了?我听说他好几个月没有出现了!”
所有的dom都是一脸紧张,而sub们则是十分神往的样子:“要是能被淞收为sub,就算是一天我也愿意啊!”
“得了吧,他的鞭打技术,就凭你这种骚货,一旦沾上,其他的dom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被议论的主角何淞扬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这些言论,他的眼神冷冷地扫过人群,掠过那些或紧张或渴望或爱慕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周唯安的脸上。
周唯安张了张嘴,叫道:“何先生……”
就连盖伊见到何淞扬都吃了一惊,他很快镇定下来,捏了一下周唯安的手道:“正好,我们现在就去问淞扬哥!”
他拽着周唯安走到何淞扬面前,高傲地说:“淞扬哥,就是这个家伙,他竟然和我说你和他做过!”
四下的人一片哗然,因为他们都知道,主奴关系除非自愿,dom对于sub的调教只限于道具接触,当然,想和何淞扬发生关系的sub不计其数,可是真正碰过他的人却从来没听说过。盖伊这番话,立刻让人群炸开了锅。
周唯安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他脸红得要滴血,恨不得整个人埋进地里去。他抓着盖伊的手哀求道:“求你,别说了……”
盖伊却误解了他的示弱,得意洋洋地笑道:“怎么?现在知道讨好我了?刚才撒谎的时候得意样子去哪了?”
何淞扬目光阴沉沉地看着周唯安,问道:“他刚才说这话的时候,很得意?”话却是对着盖伊问的。
盖伊立刻火上浇油道:“哼,淞扬哥你是没看到他刚才说的时候,这种贱货,还以为人人都能爬上淞扬哥的床不成?”
周唯安一怔,脸色发白,他极力想挣脱盖伊抓着他的手,咬着嘴唇道:“你不要说了,太、太过分了……我根本没有……”
“哦?”何淞扬声音低沉,他轻笑道,“我还真想看看他说这话的样子呢。”
说完不等盖伊反应,他一把就把周唯安抓了过来,周唯安一下跌进了何淞扬的怀里,何淞扬用外套盖住了他的脸,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周唯安吓得叫道:“何先生……!”
“闭嘴,麻烦的家伙。”何淞扬凶巴巴地说,他的目光扫过其他震惊的人群,最后停在盖伊脸上。
他一字一顿地说:“这家伙,现在是我何淞扬的所有物,其他人如果敢碰他……”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就是和我作对。”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整个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盖伊也惊呆了,何淞扬对他说:“看在你我自小交情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玩也玩够了,明天就回法国去吧。”
盖伊没想到何淞扬竟然要赶他走,不敢置信地说:“淞扬哥!”
何淞扬抱着周唯安,转身离开,留下的盖伊追了几步,颓丧地停了下来。
何淞扬才懒得管“Samsara”里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进了电梯,怀里的人才动了动,小声说:“何先生,放、放我下来吧。”
何淞扬把他放了下来,周唯安抱着那件外套,脸色通红,他伸手把外套还给何淞扬:“谢谢、何先生……”
何淞扬“哼”了一声,道:“你这家伙还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就随便跟来!”九二四衣五七
六?五四:
周唯安垂着眼睛说:“我……以后不会了。”
何淞扬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说道:“电话里听到的那个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周唯安意识到他是说那个棕发男人,摇摇头说:“没……”
何淞扬一肚子火,简直想把周唯安按在电梯里办了泻火。他生生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这么多天了,我不联系你,你就不会来联系我吗?我好歹出了钱,你的服务也太不贴心了……”
周唯安一怔,说:“对、对不起,学习太忙了……”
何淞扬冷哼,周唯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我、我其实每天都有想何先生……”
何淞扬一怔,周唯安依旧低着脑袋看不清表情,露出来的一段脖子,皮肤已经红透了。
“何先生出差的事,还是阿姨告诉我的……那天何先生没回来,我还以为何先生生气了,其实我有想过给何先生打电话的,却又很怕……”
何淞扬听着周唯安绵软的嗓音,自己的声音也忍不住低了下来:“怕什么?”
“不、不知道……很怕听见何先生的声音,可是又很想……”男孩小声说着,“我、我根本不了解何先生……今天,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我……我感觉何先生离我越来越远了……”
何淞扬根本没想过这么多。
原来,周唯安的心里,总是装着这么多事情的。
家庭的不幸和性格的懦弱,让他自卑、敏感又多疑,从来不相信谁会真的对他好,估计在他的眼里,自己会像他的亲生父亲一样,在未来的某一天把他抛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