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红樱绿蕉朱氏 本章:第106章

    所以既然做了,那就索性一次做到底,确保永无纰漏。

    他推算着时辰,在心中默念着:一、二、三……

    数至十。他才终于将手松开了去。

    绷紧了的腰带霎时变得松散。皱痕道道。

    玉寅低眉看了它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腰带给细细叠好,一层又一层。叠得平平整整,纳入袖中,藏好。

    随即,他走至床侧。信手将上头那床质地平平的帐子一扯,扯了下来。撕成几条一拢,向上一抛,绕梁而过,系个环。将玉真给挂了上去。

    甚至于,他还留出了空隙,足以他脚步镇定地缓缓离开。

    等到守门的两个婆子。一前一后回来时,他早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

    那门上的大锁。也原模原样的琐了回去。

    谁也没有察觉,这看起来丝毫未改的大锁,片刻之前才叫人偷偷打开过。

    有些锁,不必钥匙也能开。

    但显然,这两个婆子,并未想到这些。

    乃至于二人重新见了面,也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起对方不配吃那金贵的东西。

    屋子里过于安静的气氛,也没有叫她们觉得疑惑。

    玉真这些日子以来,还未安分守己,平素也不吵不闹,连人也不叫,所以直到时近傍晚有婆子送了饭菜上来之前,谁也没有想到,里头竟然会出事。

    守门的婆子接了饭菜,解下腰间挂着的钥匙开了锁,将门推开了去。

    天热,里头扑面传来一阵古怪的气味。

    提着食盒的婆子立即眉头紧皱,抬手在鼻子前头扇起风来。

    可这股味道非但不去,还越扇越重。

    她不由得嘀咕起来:“这都什么味啊……”

    忽然,话音戛然而止。

    她刚刚抬起来向前望去的视线,僵在了某处。

    “哐当--”一声巨响,她手中的食盒坠在了地上。转瞬,她尖叫了起来:“死人了--”

    外头守着的另一个婆子急急忙忙冲进来,嘴里问着“什么,什么”,还未站定就瞧见了悬在梁上的玉真,当下脚下步子打跌,一屁股摔在了门槛上,急得话也说不清楚,“这、这怎么……”

    俩人皆慌得失了神。

    弥漫在空气里的臭味,却一点一点变得愈发浓重起来。

    天气委实是热,饭菜多搁上一会,保不齐就得馊了。

    这人也是肉做的……

    跌坐在门槛上的婆子颤巍巍地伸出手,捂住了口鼻,俯下身干呕了起来。

    先进来的婆子,看看散落了一地的饭菜碗筷,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顾满地碎瓷片,拿手撑着地面就半爬半走地往门外而去。

    这死了人,一定得知会窦妈妈。

    干呕着的婆子见状,也反应了过来,匆匆忙忙要跟着爬起来,却叫先自己一步起身的婆子给推了一把肩头,“别别,这可不能少了人看着,你且守着,我去禀报!”

    她一口气不停歇地飞快说完,终于是费尽力气站直了身子,拔脚就往廊下另一侧跑。

    生怕自己晚上一刻,就要被留在这陪尸体了。

    即便如今还是青天白日,可谁突然见了死人会不害怕?

    大抵也正是因为怕得厉害,婆子原本就不慢的脚程愈发快了起来,只花了平素一半的工夫,就到了窦妈妈跟前。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半点仪态也无。

    窦妈妈蹙起眉头,问:“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婆子拼命喘着气,好容易才将一口气给喘匀了,急巴巴就说:“不好了不好了,那玉真公子,死了!”

    “什么?”窦妈妈以为是自己听差了,“谁死了?”

    婆子的呼吸声终于没那么急促,这话音也就变得清晰了起来:“是奴婢们看着的那位玉真公子,自缢了!”

    窦妈妈又听了一遍,这才敢肯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当下面色一白,道:“快领我去!”言罢一扭头,她又要吩咐人去请大夫来,万一这人还未死透,那就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来报信的婆子一听,却连忙摇头摆手说:“不用请不用请了,小的瞧着,这人都变色了……”

    “……”窦妈妈面皮一僵,止住了话,心乱如麻之际,匆匆让人去知会连三太太管氏。

    但走出两步后,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来,便站定寻人去办,道:“速速去一趟木犀苑,请三姑娘来千重园一趟。”

    然则若生此刻,却并不在木犀苑里。

    她今儿个早上,便出了门,先见了慕靖瑶,后见了贺咸,如今正在苏家。

    第211章

    病入膏肓

    她前两天给苏彧去了信,可那封信却如泥牛入海,始终杳无音讯。

    这信,明明写了,却忍不住叫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写过这么一封信,又是否真的有吩咐人送出去。

    几日来,她既没有见着信鸽,也没有见着元宝,更没有收到口信。

    甚至于,她这两天,连平素听惯的鸽哨声,都鲜少听见,仿佛这京城里的人,都已经不用信鸽了一般。

    而元宝,也没有如过去一般,偷偷跑来充当信使。

    过去,它就是有时不送信,也总孤猫一只,跋涉半天溜来看她,溜来讨吃的,可如今,它也像是从未存在过的一样,没了踪迹。

    要不是那天铜钱不知抽的什么风,被绿蕉挂到廊下后,突然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元宝--元宝--”

    她只怕真的就快疑心上自己,是不是真见过元宝了。

    毕竟那只猫,可一直精怪得紧。

    还有苏彧,论理怎么也该收到她的信了。可是既然收到了,他为何不回信与她?她只是探病而已,又没有痛骂他那天夜里胡作非为、孟浪轻浮、耍酒疯……

    她真的没有一个字在骂他呀。

    可苏彧总不回信,连半点回音也没有,若生渐渐的,便忍不住怀疑了起来,难道是她记错了?她其实并非写信去探病,而是写了满满一封信去骂他不成?

    所以他才见了当没看见,连信也不回?

    她惴惴想了又想,因着玉真的事,暂时将他抛在了脑后,可等玉真一被关了起来。原先沉下去的念头,就在一瞬间又全涌了上来。

    夜里躺在床上,她都会半夜惊醒。

    动静大,外间的扈秋娘也跟着醒。

    醒来便问,姑娘可是梦魇了。

    她想想自己方才似乎也没有做梦,便皱着眉头反问扈秋娘,方才可曾听见有猫叫唤。

    扈秋娘听了总怔一怔。而后才答。奴婢出去看一看。

    往前元宝偶尔也会半夜三更时溜来,猫步悄无声息的,谁也不会发现。

    可这一次。不管扈秋娘怎么看,别说那么只大猫了,就是连根猫毛也没有看见。

    若生心里头就犯嘀咕,她刚才明明就听见了猫叫声。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元宝的。

    除了它,哪还有猫会叫唤得那么谄媚……

    可扈秋娘都已经出去转悠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元宝,那就是真的没有来。

    她只得重新睡下。

    到了第二天,她坐在廊下,仰头看着天。眼睛一眨,忽然抓个人便问:“方才可听见鸽子的叫声?”

    “……姑娘,奴婢没有听见。”

    久而久之。底下的人都开始窃窃起来,说咱们家姑娘这瞧着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跟魔怔了似的,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这话说得多了,绿蕉也亲耳听见了一回,气得罚了多嘴的小丫鬟们一通,回头却也因为担心若生,来同扈秋娘说,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可若生不说,她们也只能胡乱揣测,怎么猜也猜不透。

    俩人私下一商量,终于决定去问若生。

    没想到这话还未来得及问出口,若生先下了令,道备马出门。

    俩人这担忧心思只得重新藏好,老老实实去取衣裳的取衣裳,去备马车的备马车。

    结果若生出门后,便径直往慕家去了。

    慕靖瑶听说是她来访,高兴得连见客的衣裳也忘换,穿着身轻薄常服就来迎她,而后更是干脆屏退众人,领着她进了自己闺房,笑吟吟道:“今儿个吹的什么风,竟把你这大忙人给吹来了?”

    若生近些日子出门的时候少,来慕家的时候就更少了。

    听到慕靖瑶这般道,她还当真有些汗颜起来。

    慕靖瑶笑嘻嘻的,忽然又道:“该不会是因为五哥的事?”

    “你猜慢些……”

    慕靖瑶闻言便知自己没猜错,便敛了笑问道:“怎么,你还未见过五哥?”

    “不曾。”若生摇了摇头。

    慕靖瑶轻轻“咦”了一声,说:“问之上回明明送了信去的。”

    若生一怔,而后无奈地笑了起来:“他还真是什么话都不瞒着你。”

    “那是自然!”慕靖瑶得意地扬起眉眼,“他要是敢瞒着我,我就寻长辈们告状去!”

    若生笑了起来:“得了得了,你们俩还是快些成亲吧。”

    慕靖瑶伸长手来捏了一把她的脸颊,嗔道:“小没正经的!”而后道,“不说那混蛋的事了,且说说你的,上回问之没给你带回口信来?”

    若生揉揉脸,道:“说了,他若是没说,我也就不会担心了。”

    “怎么,你担心?”慕靖瑶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打趣之色,急忙问了一句。

    若生也大大方方点头:“贺公子说他病得厉害,已不像是寻常风寒之症,作为友人,我自然担心。”

    当然,她这般担心,同苏彧那风寒恐怕是从自己这给过的,也脱不了干系。

    “病得很厉害?”慕靖瑶闻言,却愣了下。

    贺咸是如何给若生回的信,她并不清楚,她还以为依贺咸的性子,不会说假话才是。

    苏彧的病,分明只是寻常风寒罢了。

    倘若真病的厉害,他们怎么也不会瞒着她才是。

    心中瞬间闪过千百个念头,慕靖瑶勉强控制着自己面上神情变幻,作出担忧之状来,道:“难怪近些日子我都没有听过五哥的消息。”

    若生原就是想来问问她苏彧的情况,知道了也就心安了,哪知她竟也不知道,不由得怔住。

    慕靖瑶突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神色沉痛地道:“阿九,不若你亲自去定国公府看看他吧!”

    若生丝毫没有防备,骤然听到这话,连如何反应也不知道,半响才讷讷道:“我便是去了定国公府,也没有理由见他呀……”

    苏家跟连家,一向没什么交集,既非世交,又非亲戚,依外人来看,她跟苏彧更该是完全不认得对方的才是。

    “理由?不要紧!”慕靖瑶却摇头说,“你不以连家三姑娘的身份去便是了!”

    若生:“……”

    慕靖瑶的神色愈发哀痛:“倘若五哥真病得厉害,你这万一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那可如何是好?眼下岂是顾忌来顾忌去的时候?”

    “他,不会吧……”

    慕靖瑶一把抱住她,发出哭腔来:“我这心里没底啊。”

    若生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声音,听得心惊肉跳,忙问:“该如何去?”

    慕靖瑶抹着眼睛抬起头来,说:“随我一道去也可,但我去见五哥,也有些不像话,所以你跟着问之一道去,扮作他的丫鬟,可直接进五哥的屋子!”

    第212章

    乔装打扮

    “曼曼姐……”若生骇了一跳,“这如何使得……”

    慕靖瑶垂下抹着眼睛的手,张着微红的双目,声音忽然一轻:“你便不想亲自去见一见五哥?”

    若生迟疑:“我自然想见。”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任何事任何人终究都还是得自己亲眼看见了,才能真的安下心来。但让她扮作贺咸的丫鬟,随贺咸一起去苏家悄悄见苏彧?

    “可是曼曼姐,贺公子焉能答应?”她思量了片刻,终是长叹一声问了出来。

    依贺咸的性子,她上回突然间命人给他送了信去,恐怕便已足够叫他大吃一惊了,而今还要叫他领着自己进苏家,一路隐瞒身份,他只怕是不愿意的。

    于贺咸看来,这样的事应当无异于胡闹。

    若生望着慕靖瑶摇了摇头,轻声说:“还是罢了吧,不要叫他为难。”

    慕靖瑶却毫不犹豫地道:“只要他带个路罢了,又不需他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他有何为难的?”言罢,她忽而嫣然一笑,说:“不过,倘若真是出生入死的事,我头一个便不会让他去。”

    “可是……”若生心中却还有些惴惴的,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慕靖瑶不等她反应过来,已是急急命人去给贺咸递消息了。

    吩咐妥当,她方才回过头来看若生:“我让人给你寻身衣裳,你过会便换上吧。”她站起身来,四处走动,搜罗一切能替若生伪装身份的东西。

    若生望着她的身影,怔怔出了会神。终于在某个瞬间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慕靖瑶她……太热情了……

    眸光微闪,若生垂下了眼睛。

    须臾过后,慕靖瑶来唤她,请她去更衣。

    她点点头,老实跟着下去换了一身婢女的衣裳。

    慕靖瑶便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直道不错。又将她拖到梳妆台前。亲自为她梳头。

    若生忙说使不得,她却说什么也不肯撒手,攥着犀角梳子语重心长地道:“你再同我客气。可就生分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由我来替你梳头打扮,才是最稳妥的。”

    她的手也的确是巧。梳头的手艺,竟是半点也不比若生身边的丫鬟差。

    很快镜子里的少女便像是变了一个人。

    眉眼还是一样的眉眼。但叫不熟悉的人见了,短时间内也绝不会起什么疑心。

    慕靖瑶这才搁下梳子,笑了起来:“很好!”

    若生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微微扬了扬嘴角。而后笑着问了一句:“苏大人的身子,是不是并无大碍?”

    “嗯?”慕靖瑶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不由得愣住。待到回过神来时,已是瞒不住。

    若生一直盯着她面上神色变幻。观察入微,连她下意识避了下镜中人视线的眼神,她亦没有错过。

    慕靖瑶只得叹口气,道:“我知道的并不清楚,但问之前儿似乎才去见过他,如果情况不妙,他断不会不来知会我。”

    “这般说来,便是贺公子在信中诓了我了。”若生笑着,眯了眯眼睛,一瞬间神色狡黠似狐。

    慕靖瑶看得一激灵,忙道:“他定不是有意的!”

    若生依旧笑眯眯的,轻点下颌,站起身来转过头面向了她,道:“其实这样也好,既知他先前诓了我,那他今儿个替我隐瞒身份,我也就不那么愧疚了。”

    “你要去苏家?”慕靖瑶一怔。

    若生口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当然。”

    慕靖瑶凝视着她,闻言暗暗长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听若生那般问起,还以为她绝对不会按照之前的筹划去苏家见苏彧了,没想到,她还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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