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眼看去,谢景卓发现殿中的许多大臣都对他怒目而视。
尤其是沈家的人还有和沈家交好的一些大臣。
只是随后一想,他是太子,那个沈辞纵然再厉害,纵然再是武将,怎么对自己这个太子露出杀气呢。
他是君,沈氏是臣。
“我又没有说错,妙仪就是这个世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姑娘。”
只是终究不敢再说沈晚了。
“美好,善良,我看未必吧。”
可一声讥笑忽然响起,直接迎上了谢景卓的话,言语满是气愤。
“沈晚,谢景渊,你们竟然还敢进宫来,刚才你们那么嚣张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你们还敢入宫。”
看到了两人,谢景卓的怒火又自胸口之中腾的一下起来。
要不是这两个人的话,他何至于如此。
尤其是沈晚,若是她之前答应了为自己的侧妃,那这些事情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可是沈晚不仅不知悔改,还伤害了妙仪。
“沈晚,我告诉你,若是妙仪出了任何事情,我的孩子出了任何事情,我一定要让你偿命。”
谢景卓满脸的杀机,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还指着沈晚,好像即刻就能要了沈晚的性命一样。
第106章
“彭!”
可是他的手指还没放下来,面前就出现一道身影。
谢景渊猛然冲了上来,竟然直接对着他的脸来了一拳,发出了一声闷响。
那一拳很重,也没有任何留情,直接让谢景卓倒在了地上。
......
又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谢景渊的身上。
他打了太子,还一拳打在了太子的脸上。
谢景渊太与众不同了。
可是谢景渊的表现放在沈氏之人的眼中,却是无比满意,这是一个勇士啊。
尤其是沈星河,觉得这个妹夫真是不错。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是太子,谢景渊,你敢打我。”
谢景卓倒在地上反应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随后瞬间站起来,指着谢景渊不敢置信的反问。
“打你就打你了呗,我还要挑时间吗,谢景卓你是太子又怎么样,就凭你刚才羞辱我未婚妻的话语,我打你都是轻的。”
谢景渊却是毫不在乎的瞥了他一眼。
“我要杀了你。”
而谢景渊的嚣张却让的谢景卓疯了一般,也要冲了出去,一拳重重的打了出去。
若是打中的话,谢景渊肯定更惨。
然而谢景渊却猛然跪在了地上,谢景卓一拳打空,自己还往前走了几步,扑了个空气。
“父皇恕罪,儿臣殴打储君,是以下犯上,可这一拳儿臣无悔,若是有人如此肆意辱骂自己的妻子,身为丈夫还不做出一些事情的话,那就不配做男人。”
谢景渊身子跪的笔直,一句一字,坚定无比的说了一句。
“陛下,三殿下也是为了给臣女抱不平,还请陛下不要见怪,若是要处罚的话,便都处罚沈晚吧。”
沈晚也跪在了谢景渊的身边冲着皇帝说。
两人这一副共同进退的模样,却是刺痛了谢景卓的眼睛。
沈晚是喜欢他的,什么时候和谢景渊共同进退了。
“傻孩子,地上多凉,你们快起来,这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都起来吧。”
然而皇帝看到沈晚和谢景渊共同进退的样子,却很是欣慰。
景渊命途多舛,可却得到了沈晚这样一个护着他,和他共同进退的妻子。
先帝和自己的眼光果然是没错的,沈氏沈晚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子。
只是太子不争气,不过也没关系,沈晚也终究成为了他的儿媳妇。
“父皇,
他打了我,你就这样算了吗?”
谢景卓不敢置信,按照律法规矩,殴打储君可是以下犯上,罪名很重。
“你如此话语,打你那是你活该,还有,朕之前让你起来了吗?”
皇帝的眼神转向谢景卓的时候,就变得冰冷无比。
“父皇,今日准太子妃冲到镇北侯府下跪,声声话语都是沈晚陷害太子,搅弄朝中风云,民间流言,此番罪名太大,别说沈晚小小女子,就是朝中重臣,也没有这样的本事,还请父皇明鉴,替沈晚做主!”
第107章
"谢景渊,你不要太过分,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景卓立将矛头转向了谢景渊。
“三殿下身为夫君,若是在未婚妻受到欺负的时候,都不站出来,岂不是枉为男子,而准太子妃立身不正,将所有的规矩礼仪,律法威严都抛到了一边,妄图蓄意陷害,自然和三殿下有大大的关系。”
韩濯是御史台的官员,可今日却也出现在勤政殿之中。
皱眉看向了太子,语气不卑不亢。
“韩濯,你不要胡说,而且你根本就不清楚,明明是沈晚推了妙仪,沈晚嫉妒妙仪,她就是想要害了妙仪。”
谢景卓却很笃定。
妙仪那么善良的女子,怎么会做出陷害别人的事情来呢。
只有沈晚这种内宅中长大的人,精通算计,满心阴毒,才会害人。
“哼,真不知道你的妙仪有什么好的,明明晚晚才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那个顾妙仪不是也跟着一起进宫了吗?就让太医给她诊治,看看她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谢景渊却是冷哼一声,眼神越发不屑了。
“怎样的情况你们都看不出来吗?妙仪满身的鲜血,若是她和孩子出了事情的话,我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谢景卓被皇帝勒令跪在地上,满眼的不甘,还有对沈晚的恨意。
“身为太子,东宫储君,却言行狂悖,口出恶言,身行不正,修养不齐,对君父,对兄弟,对臣下,都没有一个储君的样子,还请陛下寻求太傅,好生教导太子,太子虽一人,却身系梁国山河百姓,不能有任何的疏漏。”
听着谢景卓同谢景渊沈晚辩驳,韩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无视了身边同僚的拉扯,直接冲着皇帝大声开口。
而他的这番话,满殿之人,就连谢景渊和沈晚都睁大了眼睛,满眼震惊的看着韩濯。
他直接怒斥太子德行不休,还让陛下寻太傅继续教导太子。
这是在说陛下教子无方吗?
韩濯,是真的不怕死啊。
可是韩濯却没有任何的畏惧,反而站直了身体,眼神定定的看着帝王。
沈晚都为韩濯捏一把汗。
清正无畏到了这个地步,是沈晚都没有想到的。
谢景卓的神色那是恨不得立即杀了韩濯。
“韩濯,你敢如此羞辱于我。”
皇帝的脸色也是冷静中带着阴沉,看不出他心中是怎样的想法。
但是沈晚却清楚,身为帝王,可以容忍臣子的刚正,可却无法容忍韩濯处处言帝王不是。
谢景卓有错,可也不是韩濯能做主说什么的,此时勤政殿那么多的重臣官员,谁的官职不比韩濯高,可他们有说如何处置太子吗?
“陛下,小韩大人虽然言辞略有犀利,可也是为了我梁国未来考虑,再说了,此事终究是因臣女而起,还请陛下不要怪罪小韩大人。”
沈晚有些担心的看了韩濯一眼,担心皇帝怪罪,便硬着头皮站出来,平静说道。
谢景渊望着沈晚,神色莫名。
她对韩濯似乎有些不一样。
“是啊父皇,太子德行百官监看,难道就因为他是太子,有什么不对,就不能说出来了吗?您先不要管小韩大人的话了,此时最重要的是,要给我和沈晚一个公道啊,我们可真的没有想去害准太子妃啊。”
第108章
谢景渊懒洋洋的站在沈晚的边上,语气随意的对着帝王说。
现如今的梁国朝堂中,也就只有谢景渊敢如此对皇帝如此说话了吧。
“嗯,其实韩濯说的也没错。”
皇帝又看了一眼神色清明的韩濯,淡淡的说了一句。
忽然感觉有些头疼,这韩濯有才华
,有能力,还刚正不阿。
可就是天刚正了,之前皇帝才将他放在了御史台,希望那些老顽固的御史们,可以管教一番韩濯,让韩濯吃一番教训。
可没想到,御史台却让韩濯的刚正和严肃发挥到了极致。
还拜了张御史为师,得到了那位老头子的欣赏,以至于韩濯只要看到不公之事。
朝中的每一个官员,他都敢弹劾上言。
只是韩濯如今强大到了连皇帝和储君都敢弹劾谏言,却是皇帝没有想到的事情。
“父皇,这个韩濯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如此以下犯上,目无君上,若是不处置的话,日后朝堂之上哪里还有规矩。”
谢景卓却是不甘心,韩濯太嚣张了,也太讨厌了。
“你给朕闭嘴。”
皇帝看着谢景卓,心中老是想要动手。
最近就因为谢景卓这个不成器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是太子,本来该做的事情是为他这个皇帝分忧的,可是现在却成了皇帝最大的忧愁。
若是景渊的身体好一些,其余的儿子再大一些,他也可以有另外一番选择。
不至于被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气得上火。
“明明是沈晚和谢景渊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爱一个人,我有错吗?”
妙仪那么美好的女子本来就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他一心爱之有错吗?
谢景卓不服气,只是一句话,却让皇帝恨不得打烂他的脑袋。
“朕真想看看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动不动就是深爱,他身为储君的责任呢。
“从前以为你是个好的,如今看来,你还不如景渊和其余的弟弟们呢,起码他们不会如此气朕。”
一生气,皇帝也是将自己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
谢景卓心中一震,果然,父皇一直都是最喜欢谢景渊的。
若是谢景渊身体好的话,估计太子之位就不是自己的了。
“可惜,谢景渊纵然再好,也是一个活不长得病秧子,而且他一个风流纨绔,如何跟我相比,父皇偏心也要有个度。”
这么多年的独宠,这么多年安稳的太子,让谢景卓受不得一点委屈。
竟然接上了皇帝的那句话,指着谢景渊说了一句。
皇帝彭的一声站了起来,面色骇人,恐怖至极。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却有两个太医走进来。
“启禀陛下,顾姑娘腹中的孩子没有出任何问题,也没有受到任何冲撞,至于身上的鲜血,好似是鸡血,所以,陛下和太子也不用担心!”
第109章
“鸡血?”
谢景渊重复了一句,随即忽然笑了出来。
殿中的人也都因为太医的话,而看向了谢景卓。
皇帝的脸色本就是愤怒阴沉,骇人至极的,可是在听到太医的话后,也和谢景渊一样,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怎么可能,妙仪明明是被沈晚给害的,怎么会是鸡血呢?”
谢景卓也愣神了,他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却不愿意相信,反而质问太医。
“是不是你们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你们被沈晚给收买了,你们一定是帮着沈晚来害妙仪的,妙仪如此善良单纯,怎么会做出骗人陷害的事情来呢。”
随后谢景卓又猛然站起身来,指着那两个太医说。
目光凶狠,语气愤怒。
吓得那两个太医跪在地上,口中直呼不敢。
“太子殿下,你就是想要给你的妙仪姑娘洗脱罪名也要清醒一些,这两位太医都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太医,而且一直都是为陛下和皇后看诊的,我沈晚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收买两位太医啊,陛下让这两位太医去给你的妙仪看诊,已经是无比厚爱了,你何必还要为难两位太医呢。”
沈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着谢景卓幽幽开口。
皇宫中的人说到底都是皇帝的人,而且他们还是皇帝亲自指定给顾妙仪看诊的人。
怀疑这两个太医,就是在怀疑皇帝啊。
沈晚的话无异于是让皇帝的愤怒又多了一层。
“不是,父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妙仪不是作假陷害别人的人,她单纯善良,肯定是做不出那样的事情的,此事定然另有隐情。”
谢景卓终于慌了。
他不仅看到了皇帝的怒气,也看到在场许多重臣眼神中的复杂。
至于沈氏或者是沈氏门下的臣子,对谢景卓都是怒目而视。
觉得谢景卓欺人太甚,都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还对沈晚对沈氏紧追不放。
“怎么,你的未婚妻善良单纯做不出下作的事情,那我的未婚妻就是阴狠毒辣的人吗?太子殿下,你不要太过分了。”
谢景渊拉住了沈晚的手,没有任何迟疑的给沈晚出气。
“你的妙仪是怎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是晚晚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娴雅善良的女子,从普通百姓幼儿,到皇室侯门,你去问问,沈晚到底是哪里毒辣了。”
这一句反问掷地有声,甚至可以说是咄咄逼人,让谢景卓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们确定顾妙仪腹中孩子无事,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身上的鲜血也是鸡血吗?”
皇帝没有再去理会谢景卓,而是看向了那两个太医,语气严肃的问道。
“回陛下,的确如此,大人孩子都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换做任何大夫去看都是如此,至于那身上的鲜血,只要会杀鸡做饭的人就都能闻出来。”
那两个太医,心中也是有火气,年纪一大把了,不管是在太医院中,还是在官员王侯的面前,人们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毕竟谁不会生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