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陆小小一个劲扯着姜时夏的袖子，她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呆呆的，连脸蛋都瘦了不少。

    “小小错了，小小不想离开妈妈，我一点都不喜欢乔晚阿姨。”

    姜时夏垂眸看着她，她当然知道才六七岁的陆小小没什么判断能力，稍微给点糖就能亲近人，但一想到陆小小在乔晚家里说的那些话，姜时夏的声音冷了几分。

    “松开，我要回学校了，至于我说离婚的事，我想你爸爸会好好考虑的。”

    “你既然那么喜欢乔晚阿姨当你的妈妈，那你就去找她，我想她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陆小小疯狂摇着头，想哇得一声哭出来又害怕吵到姜时夏，强忍着泪双手搂住姜时夏的胳膊。

    “小小想你了，好想好想你。”

    陆小小嘴笨，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只能默默地哭着。

    被她缠着的姜时夏神色并不算好看，她示意陆景川把陆小小带走，但陆景川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她。

    他说过要陪姜时夏一辈子的，在他们夫妻无数个共枕的夜里。

    他知道他提复合有些痴心妄想，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和婚姻几乎是他一手消磨殆尽的。

    但现在哪怕多看一分钟也好。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好好看过姜时夏的脸了。

    “陆景川，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留下吗？”

    姜时夏冷笑出声，她有些大力地捏住陆小小的肩膀，刚把她推回椅子上，陆小小忽得头一歪晕了过去。

    “小小！”

    陆景川脸色一变，匆忙过去扶住陆小小瘦弱的肩膀，姜时夏也有点慌，看着陆小小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姜时夏伸出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么烫？”

    姜时夏也顾不上指责陆景川，忙把陆小小抱了起来。

    陆景川慌乱地去退了单，这才跟着姜时夏把陆小小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15

    “39.2℃。”

    “你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连医生也没忍住对着他们发了脾气。

    “不关她的事，是我没照顾好孩子。”陆景川将姜时夏护在身后。

    昨天晚上他们父女两在火车上因为过于激动都没怎么睡好，加上在宿舍楼下等了两三个小时。

    他忘了，他能撑得住，但陆小小不一定。

    想到这里，陆景川看着病床上烧得正难受的陆小小，眼里溢出愧疚与心疼。

    等到医生和护士出去，陆景川忙端着凳子放到床边，看向背靠着墙站着的姜时夏，扯着低沉沙哑的嗓子。

    “坐着休息一会。”

    “不用，晚上我还要回宿舍。”姜时夏冷声拒绝。

    她微微转过身，就被背后的陆景川环手搂住，那人身上混着清冽的风雪味。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小小到现在还没上学，她都没什么朋友，这样下去我真的害怕她出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我们暂时分开也好，只要，不离婚，不离婚就行。”

    陆景川妄图用结婚证牵住姜时夏，这样他们就还有一丝丝的联系。

    姜时夏从他怀中拼命挣扎着，见陆景川怎么都不肯松开手，低下头狠狠咬向陆景川的胳膊。

    陆景川痛得长嘶一口气，仍旧不肯松开手，姜时夏尝到那股微苦的铁锈味时，猛提一口劲，咬得越发狠厉了。

    陆景川总算是动了，趁着这个间隙，

    姜时夏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踉跄几步站定身子。

    “你让我感觉到恶心。”

    手背的血顺着指尖滴答滴答的溅在地板砖上，他看着姜时夏那张冷漠的脸，胸口像是被人紧紧揪着，连呼吸都宛如被针扎一般。

    “我错了。”

    可姜时夏看都没看他一眼，拔腿转身离开。

    “小小她还没......”

    门被姜时夏关上，陆景川的话也戛然而止，他的脸色寡白至极，无力地用手撑着椅背。

    要怎么告诉姜时夏，他是真的知错了呢。

    “妈....妈妈。”陆小小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醒来，拼命地伸着小手抓着，陆景川忙握住她的手，红着眼眶，满目心疼。

    “对不起，小小，对不起，都怪爸爸。”

    要不是他做了对不起姜时夏的事，还每次都去把小小带上，夏夏她最起码不会对小小这么心狠。

    痛蔓延全身，陆景川攥紧了手，真的很想回到从前把那个不知死活的陆景川好好揍一顿。

    没看到妈妈，陆小小没忍住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