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邵衾寒沈炎苏青砚 本章:第94章

    家里的保姆请探亲假了,严越昭正在盯梢嫌疑人,实在抽不开身去管这个活祖宗。从学校接回来之后只能暂时丢在孟舟山家里,让他帮忙照看。

    不得不说严越昭心挺大的,这么危险的地方也敢把孩子往这丢。

    严向明闻言撇嘴,扔掉了手里的玩具枪:“舅舅,那你给我买个新玩具枪好不好,爸爸不给我买。”

    孟舟山心想很正常。严越昭花钱大手大脚,离婚之后没有老婆帮他理财,回回月底都穷得精光。

    孟舟山把钢笔放到旁边,打开电脑问道:“给你买玩具枪,你就安静吗?”

    严向明闻言立刻趴到桌边,小声碎碎念,有些委屈:“我还想要新平板画画玩。我上次考试第一名,爸爸答应给我买,他一直没有买。”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孟舟山慢慢滚动鼠标,浏览着商品:“你爸爸答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严向明拽着他衣袖撒娇:“舅舅,我不吵你了好不好,我现在就去写作业。”

    这是一根被宠坏的独苗苗,除了性格闹腾点,倒没什么大毛病。孟舟山给他选了部平板,又买了把仿真玩具枪,严向明果然趴到桌子上乖乖写作业去了。

    孟舟山不期然想起了那名坐轮椅的沉默少年,思索一瞬,在电脑上下单,又买了一部新款手机。

    外间雨声淅沥,室内却安静得让人无所适从。

    孟舟山正在修自己以前递交到出版社的稿子,里面有些内容太血腥,编辑说必须进行删改。

    他无法对那些残忍的故事进行美化,于是能做的只有删改。

    严向明见孟舟山沉思写作,不敢吵他。写完作业,悄悄趴到桌子边道:“舅舅,我口渴。”

    孟舟山头也不抬,拿起桌角的玻璃瓶给他倒了一杯水:“喝吧。”

    严向明:“……舅舅,你倒的是红酒。”

    孟舟山终于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倒错了,只好从位置上起身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橙汁。

    严向明发现了孟舟山垫在桌角的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衔尾蛇图案,凑过去惊奇咦了一声:“舅舅,你也会画这条蛇啊。”

    孟舟山闻言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你还在别的地方见过这条蛇吗?”

    “有啊,”严向明道,“爸爸把我从学校接过来的时候,我在楼下墙上看见了。”

    孟舟山闻言面色微变,正准备下楼查看,忽然想起把严向明一个人留在屋里不安全,干脆走过去把他一起抱出了房门。

    严向明不喜欢在下雨天出门,老大的不情愿:“舅舅,你干啥?”

    孟舟山用外套把他一裹,走进了电梯,声音严肃:“那条蛇在哪儿,等会儿下去你指给舅舅看。”

    严向明哦了一声。

    楼道漆黑,灯光昏暗,上面贴满了小广告。要从一堆花花绿绿的斑驳墙壁上找到图案实属不易。

    严向明回忆了一下自己背着小书包进门的场景,在周围找了半天,最后指着信箱

    孟舟山打开手机灯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疏通下水道的广告章旁边果然有一个衔尾蛇图案,

    以谎言挑拨罪恶者,应受拔舌

    之苦。

    鲜红的字体藏在杂乱的广告中,实在不易被发现。只有那条蛇画得精致细密,像是某种古老图腾。

    孟舟山指腹用力在墙上抹了一下,图案边缘的墨痕便糊开了一点,很显然刚画不久。

    他盯着手上浅红的墨痕,开始飞速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以谎言挑拨罪恶者,应受拔舌之苦?什么意思?

    孟舟山莫名想起了佛教中记载的十八层地狱,其中一层就是拔舌地狱。生前言无顾忌,侮辱人身,满口恶言者,轮回之前必入拔舌地狱,被阎王拔掉舌头。

    这栋危楼里有谁符合这个条件?

    孟舟山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了六楼住着的佘太婆。他一边拉着严向明飞快进入电梯,一边用手机给在楼上盯梢的严越昭打电话,嘟了四五声后才被接通。

    严越昭工作时间最怕打扰,在电话那头压低声音皱眉道:“有屁快放!”

    孟舟山声音急促:“快去六楼盯着,走廊右边第三户门,我怀疑她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严越昭还在十二楼盯着那名戴鸭舌帽的男子,闻言语气疑惑:“真的假的?”

    电梯在每层都开门停了一下,但外面却空空如也。孟舟山皱眉,一直用力按着关门键:“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先去看看再说,万一住户已经遇害了怎么办?!”

    严越昭只好挂断电话,飞速跑下楼去了佘太婆家。他站在门口连敲了两声房门都没人应,情急之下只能后退几步,一个飞踹踢开了门——

    “轰——”

    不甚结实的门板轰然倒地,露出了里面简陋逼仄的房间。佘太婆正坐在客厅择菜,冷不丁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踹倒了自家房门,吓得人都傻了。

    于是当孟舟山带着严向明赶来的时候,就见佘太婆正揪着严越昭的衣领一个劲打:“王八蛋!王八蛋!你个挨千刀作孽的,无缘无故踹我家房门干什么!你赔钱!赔钱!”

    严向明见状立刻冲上去加入战局,蹦起来要拦住她:“你凭什么打我爸!你凭什么打我爸!”

    场面一团混乱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电梯缓缓升上去了。

    孟舟山见佘太婆安然无恙,先是松了口气,随即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抬头看向楼顶,试图发现什么,然而嘈杂的雨声掩盖了一切。

    严越昭好不容易用五百块钱打发佘太婆,看见孟舟山就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上前找他算账,然而就见孟舟山忽然转身看向了电梯的楼层显示屏——

    电梯停在了8楼。

    孟舟山示意严越昭别出声,伸手轻轻按了一下电梯键。他们眼见着电梯一点点下来,然后停住,叮的一声打开了门。

    严越昭下意识捂住了儿子的眼睛,莫名有些紧张不安,然而电梯缓缓打开,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你留在这里,我去八楼看看。”

    孟舟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转身朝着楼上跑去。他心脏不安到了极点,耳畔是迅疾的风声,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八楼只住了一名住户。

    等孟舟山飞速赶到楼上,踹门进屋的时候,就见里面一片漆黑。一名长发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对面放着一面高高的落地镜。

    “轰隆——!”

    外间陡然划过一抹闪电,似要劈裂天空,整个屋子都瞬间亮堂起来,镜子里面清楚照出了女子可怖的死状。

    第112章

    同住

    第

    112

    章

    八楼卖保险的女人死了。

    她穿着睡裙静静坐在椅子上,

    黑色的头发垂到腰间,被窗外泄进的风吹得飞舞不定,

    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阴森而又鬼魅。

    闪电亮起的瞬间,镜子里清楚映出她的模样。只见女人的双眼被人挖出,只剩两个黑漆漆的血洞,直勾勾盯着镜子。她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抹狰狞而又怪异的微笑,似乎在欢迎着第一个进门的来客。

    孟舟山缓缓走近,这才发现她的嘴角被人用刀划出了两道深深的裂口,

    然后又用黑色的粗线一针一针缝上,

    就像一个布偶娃娃。鲜血从女人被缝合的嘴唇缝隙中蜿蜒流出,

    缓缓淌到了胸前。

    她的嘴好似外间阴云密布的天空,

    蓄着满满一池鲜血。如今破了口子,

    便滴滴答答往下落着血雨。

    镜子上面被人用鲜血画出了一个衔尾蛇图案,

    盘踞在正中间。

    孟舟山眉头紧蹙,

    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脖颈——

    尸体尚有余温,

    人应该刚死没几个小时。

    这层楼只有女人一个住户,

    孟舟山想起刚才被人按上八楼的电梯,有些怀疑是凶手的恶作剧。

    但电梯如果真的是对方按下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凶手该怎么逃离现场?自己和严越昭就守在

    孟舟山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开灯走到窗边,

    然后哗啦一声推开了窗户。外间风雨飘摇,

    间或夹杂着电闪雷鸣,

    雨水斜飞进屋内,很快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孟舟山不顾脸上冰凉的雨水,

    俯身看向楼下,只见夜色涌动,墙壁上是一排竖直往下的空调外机。如果凶手胆子够大身手够好,不是没有从窗口逃走的可能性。

    “孟舟山!”

    严越昭把孩子托付给在楼下盯梢的便衣警察,立刻火急火燎赶了过来。然而当看清凶案现场现场的情况后,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阴沉难看。

    “他妈的!”

    他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立刻打电话让人赶过来,并烦躁踹了一脚墙壁。

    孟舟山的眼镜被雨水打湿,视野模糊不清。他一把摘下眼镜,走到严越昭面前,声音沉凝:“凶手估计翻窗跑了——”

    语罢顿了顿:“是连环凶杀案。”

    严越昭总觉得孟舟山好像知道些什么,不然刚才不会莫名其妙打电话给自己,目光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凶手会作案?”

    孟舟山低头用衣服下摆擦拭着镜片上的水痕:“这得问你儿子,他在楼下墙上看见了凶手留下的衔尾蛇符号,上面有一句线索。”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幕,声音震彻耳畔,似乎上天也在为这栋危楼里沉淀的罪恶感到愤怒。

    这是衔尾蛇犯下的第二起案件。

    尸体解剖后,法医发现女人的舌头被凶手用利器绞断,不知所踪,牙齿也被拔干净了。空荡荡的口腔塞着一朵被鲜血浸透的带刺玫瑰花。

    生前如果不能口吐真言,那么死后口吐鲜花也不错……

    消息上报高层之后,警方立刻成立了专案小组,秘密彻查这起连环凶杀案,严越昭就是负责人。

    算上之前那一宗案子,前后加起来已经没了三条人命。这栋楼里悄无声息搬走了几家贫穷的人,然后又住进了几家更贫穷的人。

    陈平川没打算搬,三天前他彻底被公司辞退了,正处于失业状态。每天抽着几块钱一包的劣质香烟,疯魔般买着一堆一堆的彩票,然而花出去的永远比中奖挣到的多。

    王素英一开始又哭又闹,在家里气得直摔东西。最后被急红眼的陈平川用棍子狠打了一顿,终于偃旗息鼓,忍气吞声地抱着生病的儿子默默啜泣。

    隋月声没有做饭,家里已经没有菜了。他一个人静静坐在轮椅上,下巴愈发尖瘦,旁观着这一出荒诞无稽的闹剧。

    陈平川坐在沙发上猛抽着烟。不知是不是眼花,在一片呛人的烟雾中,他看见那名一直沉默寡言的外甥忽然对着自己笑了笑。但定睛一看,又好像是错觉。

    陈平川脑海中不期然回响起了前段时间,八楼那名卖保险的女子对自己说过的话。

    “陈哥,要我说啊,你就在我这儿买份保险算了,不管以后是生病住院还是意外受伤,都能给你报销,也算一份保障不是。”

    “我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也能报销吗?”

    “这可不行,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不是标准体,买不了重疾险产品。”

    “那就算了,我最近手上没那么多闲钱。”

    “怕什么,你儿子买不了,你外甥可以买呀。月声不是腿瘫了吗,后半辈子估计都得靠你养了,你这个当舅舅的给他买份保险,也算尽了心了。以后他如果受伤或者意外死亡,少说也能赔几十万。”

    “几十万,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想想,月声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万一有一天……他出了点什么意外,赔偿款可都是你的……”

    都是你的……

    都是你的……

    陈平川没什么文化,也不懂保险公司的理赔过程其实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没那么简单。单纯听了那名女人的半真半假的忽悠,以为只要自己给隋月声买一份保险,等他意外死亡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拿到理赔款。

    狗急尚且跳墙,人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似乎比畜生也强不到哪儿去。

    王素英只见陈平川忽然一言不发的从沙发上起身,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了家里的证件本。他什么也不说,把东西往口袋里一塞,闷头就出去了。

    王素英在后面喊了一声:“陈平川!你又发什么疯!”

    没人理他,房门被关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隋月声低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腿,又看了眼陈平川离去的方向,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推着轮椅进了里面的隔间。

    之后又是连绵几天的阴雨,那盆花静悄悄的,因为缺

    少阳光照射,没有丝毫发芽的征兆。

    系统被任务目标陡然上涨的黑化度吓了一跳,犹如惊弓之鸟,嗖的一声弹了出来。它绕着孟舟山紧张转圈圈:

    孟舟山是两起凶案现场的发现人,为了排除嫌疑,这段时间一直在警局接受调查。彼时他刚刚从警察局出来,就见系统火烧屁股似的蹦了出来,一个劲催促自己想办法,活像天塌了似的。

    孟舟山只感觉自己脑海中响起了一阵阵刺耳的警告声,眼前一阵眩晕。

    黑化度忽然上涨,难道是隋月声出了事?!

    孟舟山思及此处,面色微变,顾不得询问什么,立刻驱车朝着家中飞速驶去。然而耳畔的警告声却越来越强烈。

    那是一道不属于系统的机械音,更为冰冷,更为生硬。

    系统吓坏了,拦着不让动手:

    那道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系统瞬间炸毛:

    那道带着冰冷杀机的红光在孟舟山周围不断徘徊,最后又被系统一次次挡了回去。

    孟舟山用力踩下油门,把速度飙到了最快,终于赶到楼下。外间下着瓢泼大雨,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来不及等电梯,径直朝着楼上飞速跑去。

    彼时陈平川已经推着轮椅,把隋月声带到了楼梯口。现在夜幕才刚刚擦黑,人们还没下班,正是整栋楼最安静空旷的时候。

    陈平川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直跳,在脑海中酝酿着该怎么把隋月声推下楼。死也好残也罢,只要能骗到赔偿金,别的都不重要。

    他缓缓伸出手,屏气凝神,朝着隋月声后背伸去。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安静得有些反常的隋月声忽然回头看向了自己——

    那双眼漆黑暗沉,好似一滴化不开的浓墨。清秀苍白的脸带着笑意,唇角微微上扬,阴郁诡异。

    “舅舅……”

    隋月声轻轻开口,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尤为明显。

    陈平川下意识缩回了手,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月声……”

    隋月声问:“你想推我去哪儿?”

    陈平川脑子一团浆糊,手腕抖个不停。说不清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害怕:“舅舅……舅舅推

    你出去散散心……”

    隋月声闭眼,侧耳倾听片刻:“可是外面下雨了。”

    陈平川闻言一愣,半天竟是编不出个理由。只见隋月声忽然转动轮椅,转身面对着自己,然后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舅舅,你知道吗,楼上死了两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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