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突然冲过去,仰着小脸问:
“阿姨,你知道我妈妈做的红烧肉有多好吃吗?”
白玲的脸色变了变,勉强挤出一丝笑:
“恭喜啊...”
“谢谢。”
我把小虎拉回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也恭喜你和梁志国。”
她的表情瞬间僵住。
王胜利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件外套:
“起风了。”
他自然地披在我肩上,连个眼神都没给白玲。
晚饭后,小虎趴在我腿上听故事,眼皮渐渐沉了下来。
王胜利弯腰把他抱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什么珍宝。
“我来吧。”
我说。
“你休息。”
他坚持道。
“今天累了一天了。”
我跟着他走进儿童房,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儿子塞进被窝,又笨拙地掖了掖被角。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小虎脸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痕。
王胜利突然转身,把我拉进怀里。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我耳膜发颤。
“谢谢。”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哽咽。
“谢谢你愿意给我们一个家。”
窗外,夜风拂过石榴树,沙沙的声响像是温柔的絮语。
远处不知谁家的收音机在放《甜蜜蜜》,歌声断断续续地飘过来,惊起一树栖鸟。
我靠在他胸前,闻着淡淡的肥皂香和阳光的味道,突然想起那个独自挑水的清晨。
如果当时有人告诉我,三个月后我会拥有这样一个怀抱,我一定不会相信。
小虎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含混地喊了声“妈妈”。
王胜利的手紧了紧,低头在我发间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月光静静地流淌着,把三个人的影子融成一幅剪影,投在洒满星光的墙壁上。
6.
随军服务社的玻璃柜台蒙着一层薄灰,我正弯腰挑选毛线,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就是她...刚离婚就嫁人...”
“听说是勾搭上王营长才离的...”
我攥着毛线团的手指微微发紧,深红色的毛线在掌心勒出一道白痕。
柜台后的售货员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默默把找零推过来。
走出服务社时,六月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
拐角处几个军嫂正凑在一起嗑瓜子,看见我立刻噤了声,只有瓜子壳落地的脆响格外刺耳。
“妈妈!”
小虎的声音像柄利剑劈开凝滞的空气。
他穿着我新做的海军衫,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我的腿:
“爸爸让我来接你!”
不远处,王胜利一身笔挺的常服站在树荫下,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大步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我:
“回家。”
那几个军嫂的瓜子嗑到一半僵在嘴边。
晚饭时,小虎兴奋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嘴角沾着饭粒。
王胜利伸手替他擦掉,转头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