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连忙劝道:“夫人切莫伤心,小姐伤势无碍,太医说静养些时日便好。您既来了,不如留下用膳,也好陪小姐说说话。”
乔言应下,玉儿便退出去张罗。
乔言走到床前,握着女儿苍白的手,泪如雨下:“妤儿,都怪娘没本事护着你,这伤可还疼得厉害?”
晚青妤见母亲落泪,眼眶也跟着红了,却强笑道:“娘别担心,太医用了止疼药,这会儿不觉着疼。您瞧我说话中气十足的,只是这些日子没好好用膳,才显得憔悴。在府上将养几日就好了。”
晚青妤又问道:“对了,二哥和四弟可好?”
乔妍回道:“你二哥听说你受伤,执意要来看你,只是他腿脚不便,我没让他折腾。你四弟今儿一早就随秋折进宫了,眼下宫里正忙着,待他回来,我让他来瞧你。”
晚青妤点点头。母亲又问起她如何受的伤,她便拣着能说的,将事情缓缓道来。当提到张攸年时,乔言沉默一会,眼中浮起一丝怅然:“那孩子......”
她想起当年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少年,每次她回外乔家,他都会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长大后,他待人温和,跟着晚青禾读书时也格外勤勉,对晚府一家人更是敬重有加。这次晚青禾蒙冤,还是他帮着洗清了罪名。
“其实那孩子本性不坏。”乔言轻叹道,“只是太过在意自己的出身,终究钻了牛角尖。青妤,娘说句心里话,这世上无论是谁,只要捧出过真心,那份情意都该被尊重。幸好你们最后把话说开了,但愿他往后能想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晚青妤垂眸。
好好过日子,他怕是不能了。
以萧敖的性子,丧子之痛,怎会放过他?
晚青妤轻叹了口气,没再言语。乔言见她神色倦怠,便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待她趴着睡下后,自己仍坐在床头守着。
午膳还未备好,萧秋折便匆匆赶了回来。他一进兰风居便径直去了寝房。
乔言看到他,起身轻唤了声:“秋折。”
萧秋折上前,先向她郑重行了一礼,而后目光落在晚青妤的脸上,低声问道:“岳母,青妤今日可好些?可曾发热?”
乔言温声道:“太医处置得当,未曾发热,这会儿睡得正熟。待午膳备好再唤她起身。”
她看了眼萧秋折风尘仆仆的模样,问道:“宫里事务繁忙,怎的这时回来了?”
萧秋折的视线仍凝在晚青妤脸上,声音放得极轻:“放心不下,回来看看。用过膳便回去。”
乔夫人闻言,心中甚慰。如今朝堂动荡,他竟还能抽空回府探望,足见情深。
乔言轻声道:“我去瞧瞧午膳可备好了,你在这陪她一会。”
萧秋折点头应下。待乔言退出房门后,他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晚青妤的额温,又将她微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静静凝视着她睡觉的样子。
许是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晚青妤眼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眸。见是他,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个时辰,你怎么回来了?”
萧秋折小心扶她靠在自己肩头,温声道:“心里总记挂着你,便回来看看。今日伤口可还疼得厉害?若实在难忍,我让太医再换副药。”
他说着将她冰凉的手拢在掌心:“陆临去塞北寻特效药了,那边药材见效快些。你且再忍一日,明日便能取回。”
晚青妤闻言轻声道:“塞北路远,怎好劳烦陆临专程跑一趟?我多将养些时日便好了。”
萧秋折抚了抚她的发,道:“他此番回塞北,也是为答谢外祖父。此次能调动塞北兵马取胜,多亏陆临与他外祖父鼎力相助。待我忙完这阵,也要亲自去谢恩。”
晚青妤点头:“确实该好好谢他。”
她轻轻从萧秋折怀中直起身,抬手抚上他消瘦的脸颊,心疼道:“你身上也有伤,这些日子清减了许多。用膳时多用些,好好将养才是。”
她自己尚带着伤,却仍惦记着他。萧秋折望进她清澈的眸子,双手捧住她的脸,喉间忽的哽住,眼眶又红了。
自她受伤那日起,他每每看着她,心口便酸胀难言。那句“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去死”时时萦绕心头,让他后怕不已。如今恨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她,稍一错眼便忧心忡忡,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晚青妤眼尾也跟着泛红,忽的向前倾身,一双手攀上他的肩头,仰起脸便吻上了他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萧秋折浑身一僵,待反应过来,才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极轻地回吻了一下。
念及她伤势未愈,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牵扯到她的伤口,只浅浅一触便要退开。
“别。”晚青妤却揪住他的衣领往跟前带,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都好些天没亲亲了。”
许是受伤后心绪脆弱,她此刻格外贪恋他的温度,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他身上。
萧秋折见她这般,既心疼又情动,只得重新捧住她的脸,轻轻覆上那微凉的唇瓣。
细细算来,这些日子忙于攻城,确实许久未曾好好温存。
他亲着亲着,原本克制的吻渐渐深了几分。待他喘息着要退开时,却被她攥着衣襟不肯松手。
“当心伤口。”他轻哄道,却见她水润的眸子直勾勾望着自己,到底没舍得真推开,只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避开伤处虚虚环着,“那,亲一会。”
晚青妤虽气息尚弱,吻起来却格外执着,勾着他的脖颈不肯松手。直到她亲够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萧秋折早已被她撩得浑身燥热,可顾及她的伤势,只得强自按捺。
晚青妤动了动身子想躺下,萧秋折忙扶着她趴在自己腿上。
室内静谧片刻,萧秋折轻声道:“皇上已被囚禁,若取血......”
“萧秋折。”晚青妤打断他,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是不是皇族血脉,我们有没有亲缘关系,我都不在意了。我只想与你在一处。”
经此生死劫难,她再不是从前那个畏首畏尾的性子。险些阴阳两隔的恐惧,让她彻底抛开了所有顾虑。
她仰起脸,眸中漾着温柔:“待我伤好些,我们要个孩子可好?不论男女,我都喜欢。名字我都想好了。日后,你若做了太子,我们搬去东宫住。我会好好辅佐你,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儿。等政务不忙时,我们就去游山玩水。”
“你信上说,要背我去沅山看桃花的。还要带我尝遍天下美食,我已经等不及了。”
萧秋折没想到她竟能全然放下身世之虑。半晌才温声道:“放心,待诸事平定,我定带你去。”
晚青妤轻轻“嗯”了一声,嘿嘿一笑道:“也不知饭可备好了,我有些饿。”
“我去看看。”萧秋折小心将她安置在榻上,起身去厨房查看。
不多时,他端着食案回来,先盛了碗温热的米粥,坐在榻边将她扶起,一勺勺仔细喂着。
晚青妤喝着喝着,抿唇一笑。
萧秋折问道:“笑什么?”
“夫君喂的粥,太甜了。”
甜到心坎里了。
萧秋折心头也跟着一软,指腹擦过她唇角:“那往后我常喂你。”
“嗯。”晚青妤连连点头。
待她用好膳,萧秋折匆匆用了些饭菜便赶回宫中。
其实那日太医为晚青妤诊治时,萧秋折已留了血样,无论将来是否要验亲,他都不愿再让她受半分取血之痛。现在取血验亲很简单,可他心底却莫名生出几分踌躇。真相,竟让他有些不敢触碰。
待萧秋折离去后,晚青妤与母亲说了会体己话,又小憩片刻。傍晚时分,太妃竟亲自来探。这是太妃头第一次来看她,且看向她的目光复杂难辨。
“身子可好些了?”太妃在床前坐下,语气不似往日凌厉。
晚青妤记得上次相见时的不愉快,轻声道:“回祖母的话,孙媳好多了,伤处已不太疼。劳祖母挂念。”
这一声“祖母”唤得婉转,太妃神色柔和下来。她听闻晚青妤是为救萧秋折才挡下那一剑,这是拿命在护着她的孙儿。
她轻叹道:“你好生将养。明日便是登基大典,秋折即太子位,你便是太子妃了。你往后要有太子妃的体统。至于子嗣,我也不再强求,你们顺其自然便是。秋折那孩子倔,日后他若不肯纳侧,我也不会插手。”
晚青妤闻言心中又惊又喜,急忙道:“多谢祖母,孙媳定当尽心辅佐秋折。”
她略作迟疑又道:“对了,盈妹妹那边,还望祖母多宽慰些。往后孙媳也会将她当作亲妹照拂。”
提及江侧妃那边的事,太妃眼中闪过痛色,终是叹道:“人死不能复生,我已安抚过她了。那孩子如今孤苦无依,你日后多照应些。”
说完她说着起身道:“你好生歇着,我先回了。”
“好的祖母,孙媳记下了,待身子好些,再去给您奉茶。”
晚间,萧秋折匆匆回府,连膳都未用便净了手,直奔内室。他见晚青妤精神较日间更好,还说背上伤口隐隐发痒,显是在愈合,这才放下心来。
晚青妤让他先去用膳沐浴,他听话地照做,待匆匆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后回到房中。
烛光下只见晚青妤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暑气正盛,他沐浴后只着了件淡青纱衫,衣带松松系着,湿发垂落肩头。
他扯了布巾擦着头发,晚青妤则趴在锦衾间,看着他笑道:“我家夫君怎生得这般好看,样貌好看,身量也好,连肌肤都是好的。”
她夸人时总是很认真,声音也很温柔。
萧秋折听着,耳尖倏地烧红,他急匆匆把头发擦干走到床边坐下。
晚青妤拽着他衣袖道:“我背上痒得厉害,你帮我瞧瞧可好?”
“太医说过,伤口愈合时发痒是常理。”萧秋折小心扶她趴在自己腿上,“纱布不能随意拆,不然我帮你挠挠。”
“好。”晚青妤把脸贴在他大腿上。
萧秋折轻轻解开她的外衫,只见一片莹白肌肤瞬时映入眼帘。淡粉肚兜系带下,纤细的腰肢煞是好看。
他望着,晃了一下神,手悬在半空没再动。
“右边痒。”晚青妤软声催他。
他回过神,指尖极轻地落在纱布边缘,轻轻地帮她挠着。
烛火摇曳间,他的脖颈已经一片红透。
晚青妤原本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腿上,忽觉脸侧触感微妙起来。
她眨了眨眼,无意识地蹭了蹭,却听萧秋折陡然道:“别动,我……”
他话未说完便顿住,只余一张脸涨得通红,呼了口气,强装镇定地问她:“哪里还痒么?”
晚青妤的脸颊贴着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某种变化。
她的脸也倏地烧了起来,轻笑了声:“这会,倒不是背上痒了,是心里痒。”
“我这伤,要是动作和幅度小点,应该不影响做吧!”
第73章
“你已经是我的了。”
晚青妤此言一出,
萧秋折的脸霎时红透,整个人僵在原地,搭在她背上的手也凝住了。这般撩拨话语,
惹得他愈发心旌摇曳,
只得深深吸了口气,强自按捺道:“你的伤有些重,
我们再等等。”
他如今珍视她至极,
见她纤弱的身子受了这样重的伤,早已心疼得不行,
哪里还舍得再伤她分毫。
萧秋折不答应,晚青妤正欲再动,
却被他一把扣住腰肢:“别动。”
他嗓音微哑,掌心温度透过衣衫灼在她腰间。
晚青妤分明是存了心的。她低低一笑,伸手探入他的衣襟。
萧秋折微微仰首,
扶在她腰际的手背青筋起伏,
眼中春水流淌,喉结上下滚动着:“听话,
再忍忍。”
原是他要她忍耐,此刻却是她不肯安分。娇躯在他怀中轻蹭,
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脖颈不放。这般强势作态,
惹得萧秋折浑身燥热难当,
掌心顺着她腰间向上轻抚。
时下,
晚青妤已经解开了他单薄的轻衫,
俯身在他腹间亲了一下,她这一亲,
让他更是控制不住。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中满是欲、火,
劝她:“待伤势痊愈,再好好的,听话。”
晚青妤见他脸颊痛红,却更是生出一股挑逗之意,缓缓自他身上爬起,指尖轻触上他的喉结,复又含住他的唇瓣。
萧秋折难耐情愫,轻喘几声,喉结一阵滚动,正欲开口,却被她用一根白嫩手指探入口中,然后撩拨他的舌。
她……
萧秋折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不定,轻吮她的手指,终是再难自持,搂紧她的腰身,让她紧贴自己,含糊不清地道:“怎么不听话?我实在怕伤着你。”
见他极力忍耐,她反而更加兴奋,手指在他唇齿间挑逗。萧秋折微眯双眸,热气如兰,不时勾缠她的手指。
他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指尖滑落,粉色肚兜落下。
雪白莹润,温热柔软。
晚青妤忍不住轻吟一声,她感到全身酥麻,轻轻推拒道:“别……”
她刚开口,就被他咬了下。
她轻摇着头,欲抽出他口中的手指,却被他紧紧含住,随即拉她更近一些:“别躲,方才我劝你忍耐,你却不肯。如今此景,让我如何停下?”
言罢,粉色衣裙撩动。
晚青妤娇呼一声,背上传来的轻微痛楚让她欲动还休,却又贪恋这份令她沉醉的感觉,未置一词,只是紧紧抱住他,再次吻上他的唇,一只手摸向他的耳朵。
萧秋折的耳朵极为敏感,被她轻揉,更添几分难耐,问道:“究竟是继续,还是就此作罢?”
手已探入衣襟深处。
晚青妤此刻迷迷糊糊,只觉背上隐隐作痛,却又不敢妄动,更不愿这美妙时刻就此中断。她未答,只是更加深情地吻住他,仿佛要将所有情愫都融入这绵长的吻中。
萧秋折深知自己难以忍受,但又唯恐伤及她,于是强压下内心的冲动,以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随后含住她的舌尖,深情地回应着她的吻。
他的吻愈发深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融入自己的身体里。起初,他仅以指腹轻揉,渐渐地,深入些许,晚青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触感,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
萧秋折伏在她的耳畔,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温声道:“既然忍不了,今日我便先小小地满足你一下。”
言罢,他再次吻上她的唇,动了动手指,又入了几分。晚青妤轻呼一声,微喘着气,想要退缩,试图推开他的手臂,但萧秋折却紧紧抱住她不松手。
晚青妤浑身开始发烫,蜷缩在他的颈窝里,同样喘着气,她的指尖随着他的动作越收越紧,渐渐地掐入了他的皮肉里。
屋内,轻吟声伴随着暧昧的气息愈发浓郁。今夜月色皎洁,白日虽有些许燥热,但夜幕降临后,凉风习习,甚是宜人。
假山下,荷花亭亭玉立,荷叶上的水珠滴落在下方的水洼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微风吹过,荷叶摇曳生姿,水珠尽数洒落,顺着水洼里的水缓缓流淌,最终汇入假山下的池塘中。
一阵情动之后,晚青妤浑身一颤,双手紧握住萧秋折的手,身子紧绷了片刻,随后渐渐放松下来,满头大汗地趴在他的怀中,瞬间感到无比的舒畅。
萧秋折望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和喘息的模样,不禁轻笑。
晚青妤听到他的笑声,害羞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不敢让他看见自己。这种感觉太好了。
萧秋折抱着她,让她稍作喘息,随后缓缓将她放在床边,为她盖上被子。他走到水盆前净了手,又出门吩咐外面的玉儿取来一套新被褥。
换好被褥后,晚青妤的脸颊依然泛着红晕,始终不敢正视他。萧秋折只是轻笑,随后脱掉两人的衣衫,搂着她钻入被窝,从身后轻轻抱着她。她的身体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香香软软的。
晚青妤依偎在他的怀中,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闻着他身上的竹叶清香,渐渐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晚青妤早早醒来,本以为自己已是最早,却发现萧秋折比她起得更早。此刻,他正在整理衣衫,准备迎接今日的皇上登基册封大典。
这是他和父亲的重要日子,整个亲王府上下都将进宫行礼。
但因晚青妤身上的伤势不宜挪动,萧秋折便恳请父亲允许她不必参加此次册封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