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停了，出去逛逛吧。”

    难得陪他过一次生日，总不能真的浪费在那种事上。

    还是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的。

    “比如？”

    顾叙问。

    “比如……”顾缈也想不出上得了台面的正经点的双人活动，特别是在他刚刚那些话的荼毒下，她觉得自己思想确实越来越不健康了。

    “打高尔夫？”

    “不是没有兴趣吗？看我一个人打，你会无聊的。”

    “这项运动也不是很有意思。”

    “没关系。”顾缈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娱乐方式，拎起包：“走吧，我看你玩一会儿，没准就有兴趣了。”

    “不过……”想到什么，她又纠结了一下，“你可以吗？”

    “为什么这么问？”

    顾叙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俯身捡起茶几上的眼镜戴好，“走吧。”

    顾缈看他好像没什么异样，想了想，跟了上去。

    艾瑞克说的那些话她又不方便讲给顾叙听，很容易暴露艾瑞克的。

    倒也不是包庇艾瑞克。

    两人谈不上多熟悉。

    只是对方专业能力确实很强，留在贺氏对顾叙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能因为这一件小事就让他们生了隔阂。

    开除什么的……还是太严重了。

    顾叙确实无所谓。

    他这么多年一路摸爬滚打，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起初确实有比较抵触的东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一个真正强大的人，不会允许自己有软肋。

    哪怕所谓的引以为傲的自尊，在某些时刻，他也可以舍弃。

    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拿捏他。

    和他认识二十多年的越嵩以为他的软肋是所谓的尊严。

    顾家父母，以为他的缺点是贺氏。

    到最后，那个最冷清的外公反而最了解他。

    他哪有什么软肋。

    非要说一个，顾缈称得上。

    所以老先生最后一直在顾缈身上大做文章。

    因为老先生明白，只有控制了顾缈，才能彻底控制他。

    除此之外，他没有缺点，没有畏惧的东西，也没有人生阴影。

    在他看来，被选做贺家的继承人，被从顾家接来港城，这些年的生活其实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还是要幸福很多的。

    说苦的，只是没见过这个世界上更辛苦的人。

    相比之下，他在贺家那些过往，根本不值一提。

    高尔夫球场。

    其实贺家就有，担心顾缈抵触那边，顾叙驱车带她去了他平时应酬会去的一处球场。

    顾缈坐在旁边看着他挥杆，脑海中又闪过梦里的画面。

    真的……一模一样。

    像到根本不像是梦。

    这动作，这力道，包括手臂流畅的线条。

    如果只是代入，不可能这么像啊。

    猛地，她意识到什么。

    穿书以来，她从未见过顾叙打高尔夫啊……

    如今两边重合，也就是说……

    根本不是梦。

    98第376章

    系统消失了

    意识到这里，顾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前方，顾叙听到动静，停下挥杆的动作，回身看她。

    顾缈迅速转身，没让他看到自己失去控制的表情。

    她慌乱拿起桌上的手机，匆匆忙忙的差点打翻旁边的柠檬茶。

    好在，她稳住了声线，背对着男人丢下一句：“我要去一下卫生间，马上回来。”

    “我让人带你过去。”顾叙不疑有他。

    “不用，刚刚看到指示牌了，我认识路。”

    语罢，她装作淡定的离开，走远了些才改成了狂奔。

    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嘶！”

    两人一起向后栽去，顾缈及时扶住了墙，站稳身子抬头看过去。

    对面的女人也被旁边的朋友及时扶住。

    “怎么回事！”

    顾缈愣了愣，有些意外的看着对面的身影，“抱歉，原来是白小姐，我刚刚没有注意。”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沁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训斥，眯起眼睛看过去。

    对上顾缈一双盛满担忧的眼睛，“白小姐还好吗？需要帮您叫医护人员过来看一下吗？”

    “不用。”白沁站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缈无心打量对面的人，确定对方没有事后，她轻轻点头，不想与对方闲聊，“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白沁还想说些什么，奈何顾缈溜得太快，迅速消失在拐角。

    她皱了皱眉。

    上次和顾缈见面，还是那次在会所里，她来替顾叙相亲。

    自从那之后，两人没有再联系过。

    上次老先生的葬礼上，她也没有见到顾缈。

    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

    不知道顾叙是把人藏起来了，还是分开了。

    而今日，顾缈能好好地出现在港城，出现在顾叙的地盘上，也就说明，她现在和顾叙还是有联系的。

    只是依旧不能确定两人的关系。

    白沁想了想，叫来旁边的侍者，“刚刚那个女孩子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的，是与顾生一起到的。”

    侍者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这里私密性很好，实行会员制度。按理说，他不能回答。

    只是转念一想，这个问题答不答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还不如乖乖回答，就像是现在这样，答完了也收到了白小姐赏的厚厚一沓小费。

    ——

    顾缈根本没时间在意什么白沁，她脑子乱乱的，找到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

    慌乱间，差点带到伤口。

    她赶紧拿过毛巾轻轻擦了擦沾上的水珠，良久，对着镜子重重吐出一口气。

    其实早就想过，这些也许都不是梦。

    但猜想得到验证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震撼，甚至有些无法接受。

    因为如果顾叙这个梦是真的，那之前的那些……也会是真的。

    她放下毛巾，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默默垂下头看着洗手池里翻涌的水花，突然有想落泪的冲动。

    她不知道梦里的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其他人留给她的梦还算美好。

    都是生活中看似善意的小插曲。

    可祁聿不是。

    她如今对那段梦境仍记忆犹新。

    她不知道祁聿是不是真的打死了那个醉汉。

    如果是的话……

    按在毛巾上的手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她向来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这个时候不可控制的联想到，祁聿曾经为她杀过人。

    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她毁了祁聿的人生。

    如果穿书后的世界和之前的世界真的有所联系，如果祁聿真的是唯一觉醒的男主，是不是这一切一切的，都由她一手造成。

    像是蝴蝶效应。

    顾缈用力捶了捶头，试图驱散这样的想法。

    “系统……系统！”

    “系、系统？”

    大脑正常运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顾缈猛地意识到，距离上次和系统联系，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一个很可怕的念头突然冒出来，如雨后春笋，钻出土壤，坚硬的外壳刺破心脏，顾缈闻到了一丝熟悉的血腥味。

    不等她做出反应，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她撑着洗手台呕出一口血。

    猩红的液体迅速被水流冲淡，卷入下水道，直至血腥味全部散去。

    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顾缈伸出手摸了摸下唇，看着指尖上的一点猩红，无力的垂下手。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吐过几次，这次免疫了的缘故，真的如系统所说的那般，习惯了就不会觉得痛了。

    她真的没有觉得痛，大脑依旧是清醒的，没有昏厥的前兆出现。

    顾缈深深呼出一口气，吐出一口血沫，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漱口，清洗。

    只有发颤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情绪。

    收拾好自己，顾缈没有急着离开。

    她在洗手台一侧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头向后仰，重重的磕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上。

    望着天花板那双眼此刻显得有些空洞。

    她在思考。

    思考刚刚那个想法的可靠程度。

    她想，如果自始至终，根本没有所谓的系统呢？

    也没有所谓的前世。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她的脑袋出了问题呢。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自以为是的暗示。

    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复杂，对吧？

    顾缈有点想笑。

    现在就有点意思了。

    就看她想不想承认自己是那个精神病了。

    有问题的……真的是她吗？

    比起她毁了某人的人生，她姑且愿意相信她的脑袋真的遇到了点麻烦。

    也许，她明天回去不应该去找齐医生了。

    该预约个精神科。

    深呼吸。

    顾缈掏出手机给齐医生发了消息，取消了明天的就诊。

    齐医生也没有多问，迅速回了消息，表示知道了。

    顾缈放下手机，大脑还在思考这件事的逻辑性。

    仔细想想，系统出现的时间的确奇怪。

    跳海前，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操控她改变局面的。

    偏偏是在跳海后，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脱离这一切的时候。

    系统出现了。

    带着最吸引她的东西出现了。

    好巧啊。

    顾缈想到了系统提到的关键——众男主的黑化值。

    或许，她可以借黑化值来证明到底是谁有问题。

    这个世界真的会崩塌吗？

    唔。

    她突然笑了声，如果一切都是一场精心准备的骗局，那崩塌就崩塌吧。

    她也挺想看看这个大场面会是什么样子。

    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