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筠看?得出来他心中有气,便柔声?劝道:“沈公子,我已嫁为人妇,你何?必再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你家世容貌皆不差,定有大把的姑娘想要嫁给你,你还是不要浪费心思在我身上了。”
沈凛心中一阵慌乱与着急,“我不答应。”说着就上手抓住了苏灵筠的手腕。
苏灵筠吓了一跳,担心被人撞见,忙抽回手,一脸严肃地怒视着他,“沈公子请自重?。”她压低声?斥责道。
沈凛看?了眼?落空的手,备感受挫,在她面前他已经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得不能再低,可她却将自己的情意?无视践踏,他也是有尊严的,他冷笑道:“苏小姐,你怎就知道我不会爱上程小姐?她生了一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美貌之下,我是个俗人,也不例外。”
苏灵筠也不知道他是一时气话还是真心的,她叹了口气,“就算你真喜欢上了清清也没用,方公子已经上门提亲,我看?母亲的意?思是想和方家结亲。”
苏灵筠见与他谈不拢,又不愿意?在这书斋里与他继续纠缠,“沈公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言讫转身离去。
苏灵筠让素竹守在外边替她望风,但她似乎把她的话当做了耳边风,这会儿手里拿着一话本正看?得入迷,苏灵筠叫了她一声?,她不曾听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有了反应。
素竹惊了一跳,一转头见是苏灵筠,不禁心虚又惭愧,“小姐……”想要解释却无从解释。
苏灵筠无奈摇了摇头,“走吧。”
素竹依依不舍地将话本放回原处,随苏灵筠离去。
苏灵筠并不知道的是她与沈凛的对话几乎一字不漏地全部进?入了程清清的耳朵里。程清清其实?根本没有回去见李氏,她躲在照壁后面,等苏灵筠坐上轿子离去后就一路跟随着她,想看?看?她要去做什么。
她一路跟着她来到品香书斋,她的丫鬟素竹守在外边替她望风,这让她越发好奇苏灵筠在里头做了什么,她想跟进?去,但又怕被素竹发现?,后来这丫鬟拿了一话本看?得专注,趁着这时,她悄然而入。
程清清藏身暗处,偷听到了苏灵筠和沈凛的对话,心中的所有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原来沈凛喜欢的是苏灵筠,不是她。
原来沈凛之所以上门提亲都是苏灵筠要求的。
她这位表姐算计了她,她想不到她的心机藏得如此深。
看?着沈凛呆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模样,程清清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怒火,这臭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与苏灵筠勾搭上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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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筠坐上轿子,往江府回去。今日天?气好,阳光不甚毒辣,她掀开窗帷往外头瞧了瞧,只见人烟凑集,车马喧阗,看?了会儿行人,觉得没什么可看?的,正要放下帷帘,一抹熟悉的优雅身影兀地映入她的眼?帘。
苏灵筠目光一凝,他独自一人这是要去何?处?卫無也不在他身边,忽想到前日他衣服沾有血迹的事,不禁心生好奇,思忖片刻后,让轿子暗暗跟在江怀谨身后。
苏灵筠一路尾随着他来到一偏僻的巷口,见他拐入巷口,苏灵筠让轿子停了下来,让素竹等人留在原地等候。
“小姐,我陪您去吧。”素竹担心道。
苏灵筠看?了眼?巷口的方向?,神色不明?,“不必,你守在这里即可。”
素竹只担忧她的安危,“小姐,您一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
苏灵筠收回视线,脸上虽含着微笑,但语气不容拒绝,“姑爷也在,你担心什么?”言罢就跟进?了小巷中。
巷道错综复杂,苏灵筠跟了江怀谨一段路之后,就迷了方向?,不知该从哪个巷口通过,就在这时,她听闻一阵响动?,好像是什么尖利的东西碰撞的声?音,隐约伴着人声?。她循声?过去,前面空旷的地方,几名手执利剑的黑衣人正在围杀一穿着窄袖长裙,戴着铜面具的女子。
苏灵筠猝不及防见到这般可怕的景象,吓得差点惊呼出声?,一只手蓦然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去了隐蔽的墙角处,苏灵筠内心恐惧,下意?识的挣扎想要脱身,直到耳边响起亲昵的低语:
“我的娘子,你在这里作甚?”
灼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芯里,叫她瞬间起了阵鸡皮疙瘩,但那熟悉的声?音也令她停止了反抗,身后的人是江怀谨。
苏灵筠转过头对上他那双桃花深眸,他望着她笑,笑容看?着温柔无比,实?则透着令人心怵的危险,她想要张嘴说话却发现?他手还捂着她,于是冲着他眨眼?睛,示意?他可以放手。
江怀谨放开了堵住她嘴的手,但另一只手仍旧揽着她没放,苏灵筠这会儿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紧张之中,并没有留意?到自己在他怀里,两人姿势亲密。嘴巴可以自由?说话了,但苏灵筠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耳边兵器交击的声?音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目光转向?前方交战的众人,不敢在这危险关头与江怀谨解释自己的行为。
那被围堵的女子武功并不弱,与那么多?黑衣男子缠斗,竟然一点也不落下风,这让苏灵筠内心的恐惧减去不少,虽说双方她都不认识,但她却不由?自主地站在了陌生女子那一边,这些黑衣男子以多?欺少,胜之也不武。
精神有所松懈之后,她才发现?到自己被江怀谨抱着,她有些不自在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但一动?就被他揽紧了些,苏灵筠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看?她,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方的打斗,黑衣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他眼?底闪过笑意?,苏灵筠心口一沉,越觉得这男人城府深不可测。自己还是太过小瞧他了吧?
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那面具女依旧面不改色,眼?睛也不眨一下,苏灵筠这时又觉得她有些可怕,没过多?久,最?后一人也被她一剑封喉。苏灵筠一眼?望去,只见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那女子收了剑,突然侧头望她们这方向?看?来,苏灵筠内心一慌,见她朝着江怀谨微一点头,随后飞快地消失在巷道之中。
苏灵筠愕然站在原地。
江怀谨放开了她,方才一直倚着墙面,衣服沾了些许灰尘,他微垂眼?眸,伸手优雅掸去衣袖上的灰尘。
苏灵筠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乱糟糟的,他和那女子是一伙的?
那帮黑衣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冲着那女子来的,还是冲着他来的?
江怀谨整理好衣服后,抬起眼?眸看?她,面对苏灵筠警惕的打量,他笑得云淡风轻,“娘子,你跟踪我?”
她好像发现?了他的秘密,苏灵筠有些害怕他杀人灭口,不觉后退一步,额角不停地跳动?着,垂着的手微微收紧,如今四下无人,他若想杀她正是好时机。
江怀谨似是察觉了她的心思,笑里暗藏讥讽,“你后退作甚?”
苏灵筠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想太多?,自己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纵然他想要她的性命,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地方,压下心头的忐忑,她恢复了冷静,微微一笑道:“夫君,你别误会,我并未跟踪你,我方才在巷口看?见你,本想叫住你,但你走得太快,我没来得及和你说话。”
“原来如此。”他颔了下首,笑道,好像并没有怀疑她的话,言罢就掉头走了,走了没几步,察觉后头的人没跟上,他回头睨了苏灵筠一眼?,“还不走?不怕待会儿官兵赶到,拿你当凶手抓起来?”
明?明?是温和的口吻,但苏灵筠莫名的觉得他不怀好意?,好像是巴不得她被当做凶手抓起来一样,苏灵筠眉不觉拧了下,连忙跟上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惨烈的画面,忍住作呕的感觉,她收回目光落在江怀谨从容的背影上,陷入沉思。
他到底和那些黑衣人有无关系?若有,他做了什么事才招来这场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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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清一回到李家,就碰到了苏云峥。苏云峥正打算出门,看?见她脸上先是露出抹欣喜,随后那抹欢喜又化作了惆怅。
“表妹,你回来了,这几日母亲很担心你。”他态度端正,好像只是对妹妹的关心,并无别的念头。
程清清一脸惭愧,“让舅母担忧了,是清清的不是。”末了又问:“表哥不是在寺庙里念书么?怎么回来了?”
“回来拿点东西。”苏云峥目光定在她娇艳动?人的面庞上,眼?里有股复杂的情绪,他有许多?心事欲诉,却又无法说出口,怔了片刻,只是淡淡道:“母亲有话要与你说,你过去吧。”
程清清心事重?重?,不欲与他多?言,点点头,与他擦身而过,其实?,程清清知晓苏云峥对自己的心思,但她一直装作不知晓,如此才能心安理得地把他对自己的好当做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
苏云峥人物矜贵,又才华横溢,对自己又极其好,可不知为何?,程清清就是对他无法生出男女之情,也许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让人无法珍惜。
来到秋风院,进?了屋,便看?到李氏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一脸愁容,看?到她,面色才好转些。
“舅母,我回来了。”程清清来到她面前,乖巧地道。
李氏起身携起她的手,高兴道:“清清,你总算是回来了。”
李氏拉着她坐到罗汉床上,又挥退了底下人,问了她这几日在江家过得如何?,又问苏灵筠近来可好。
程清清一一回答,并没有告诉她自己与苏灵筠落水的事,也没有告诉她苏灵筠方才来过的事。
一番嘘寒问暖后,李氏忽然叹了口气,默默无语。
程清清知道她这是准备要与她讨论婚事了,自知躲不过,便关切道:“舅母怎么叹起气来?”
李氏就等着她这句话,“还不是为着你的事。”她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表姐可有与你说方公子上门提亲的事?”
程清清点了点头,埋着头不说话。
李氏犹豫片刻后,决定与她开诚布公,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清清,我知晓你的心思,可你舅父来信了,他在信上说了,绝对不允许你给人当妾室,我要由?得你来,他便休了我。”李氏说着眼?睛不由?红了一圈,内心也有些委屈,“你要知晓,我与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从不曾对我说过这样的狠话。”
李氏这番话可谓是只给程清清留一条道路,其余的路都给堵死了,程清清内心纠结无比。
见她依旧埋着头保持缄默,李氏急了,“沈凛和方恒你若都不想嫁,那我也只能把你送到京城去,让你舅舅会亲自给你挑选一门亲事了,你舅舅在信上也说了。”
程清清一听要把她送到京城,心中百般不愿,江怀谨不会纳她为妾了,若非要她从方恒和沈凛之间挑选一个的话……程清清心中自然有了答案,她抬起眼?眸,望着李氏无比坚决地道:“舅母,我明?白了。若非要嫁人的话,我想选沈凛。”
李氏没想到她如此轻易就妥协了,当即松了一大口气,随后想到苏云峥说的那些话,不禁有些担忧,“清清,那沈公子或许不是能够托付的良人,要不咱们选方家吧。那方公子你也亲眼?见过,他家世不错,又相貌堂堂,待人彬彬有礼,是个值得托付的。”
程清清摇了摇头,语气愈发坚定不移,“若不是沈凛,我死也不嫁。”
李氏惊讶于她的态度,又担心再劝下去,她又不肯嫁了,于是只能妥协道:“好好好,沈凛便沈凛,我这就叫人把媒婆请过来商量此事。”
程清清面无表情地坐在罗汉床上,由?得李氏去安排她的亲事。嫁就嫁吧,但她这绝对不是妥协。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等着瞧吧,程清清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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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筠没有与江怀谨一同回去,出了巷口后,江怀谨言有事要去办,与她分道而去,苏灵筠独自回家。
薛夫人去了娘家,原本打算在那里待上两三日便回来,但她突然派人送信回来,说还要在娘家再住几日,让苏灵筠协助冯嬷嬷管理府中的事务。
苏灵筠明?白薛夫人有意?让她跟着冯嬷嬷熟悉府中的各项事务,以后好帮着打理中馈之事。
江家家大业大,底下仆人无数,苏灵筠嫁到江家,内外用的人还未认清,冯嬷嬷便拿了登记人口的册籍拿给苏灵筠细看?。
彼时太阳已偏西,苏灵筠还不曾用午膳,将就吃了点几块糕点后,坐在窗下的竹榻上,将册上的人名,所司何?事逐一记在心里。
苏灵筠看?了一会儿册籍,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血腥惨烈的画面在脑海中徘徊不去,让她心生惶恐与不安。死了那么多?人,不知晓官府会不会追究到底?
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种?种?疑虑在苏灵筠心中升起,她想见江怀谨,想从他身上得到答案,却又怕见到他,今日的他让她由?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一直到了夜里,苏灵筠才见到江怀谨。
他还是今日的穿着打扮,一副漫不经心没事人的模样。彼时,苏灵筠坐在妆台前卸晚妆准备就寝,见他归来就让素竹出去了。
苏灵筠压下心头的惧意?,起身随他入了屏风,像往常一样尽谨守妻子职责,帮他除去外衣,温声?询问:“夫君用过晚膳了么?”
她有些想问他那些黑衣人的尸首是怎么处理的,不过思来想去还是没问,她担心知晓太多?事情会危及自身性命。
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江怀谨展开双手由?得她动?作,“还没。”目光懒洋洋地在她恬静的面庞上扫了一眼?,她的眼?眸低垂着,看?不到其中的情绪,他指尖动?了下,想要抬起她的脸,但很快就熄了念头,“可有热水?我想洗澡。”
今日在街上,他早知晓她跟踪自己,只不过看?得戳破她罢了。不知为何?,当下看?她,他觉得甚是不顺眼?,应该说不止当下,从昨夜开始,他看?她就不顺眼?了。
听到“洗澡”二字,苏灵筠不觉抬眸与他深邃的目光撞上,指尖轻颤了下,没由?来地想起他赤.裸着身踏出浴桶的画面,面上一阵不自在,她偏了目光,“厨房有热水,我让人抬水来。小厨房里还热有饭菜,夫君沐了身子再用膳?”
江怀谨是这样的,就算看?人不顺眼?,也能言笑晏晏地与其说话,“我想吃粥。”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苏灵筠听着不大高兴,也不看?是什么时辰了,有得吃还挑挑拣拣,苏灵筠怀疑他故意?为难自己,“这会儿底下人的都睡下了,夫君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煮点鸡丝粥?”
“嗯。”江怀谨满意?地点头,随后坐在一旁的圆杌上,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收拾他的衣服。
苏灵筠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临去前,她想起一事来,“对了,夫君,我已经把清清送回去了。”她打量着他的神色,那双深眸没什么波动?,他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你。”
苏灵筠想了下,又补了句:“没办法,我母亲催得紧,你不会怪我吧?”,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怀谨目光阴晦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懒得理会她一样,起身径自往屏风外走去。
苏灵筠怔了下,他最?近似乎很不耐烦她在他面前提起程清清,是觉得她妨碍了他们二人?
在江怀谨沐浴的时候,苏灵筠亲自去了小厨房给江怀谨熬粥,素竹在一旁劝道:“小姐,还是我来就好,你已经沐浴过了,没必要再弄脏身子。”
苏灵筠拿着勺子搅动?着粥,一股扑鼻的香气四溢开来,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为江怀谨熬粥,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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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左右睡不着觉,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也好。”苏灵筠笑道。
素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看?不透自家小姐的心思,不知道她是如今对江怀谨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也不知道她对那沈凛又是什么样的心思,她帮着她与沈凛偷偷见面,如今她看?到江怀谨就无比紧张,担心自己在他面前露出破绽,令她陷入危险的局面之中。
江怀谨沐浴后去了书房,苏灵筠煮好鸡丝粥后,亲自把它端到了江怀谨面前。
第
33
章
二更
江怀谨手执竹简神色专注地看着,
穿着一袭质地柔软纹绣简洁的宽袍,乌发半挽披在身?后,显得慵懒而随意,
明知她的到来,
却头也不抬。
与江怀谨熟识后,
苏灵筠并不认为他是个爱看书的人,
也许手上的竹简只是摆设,
他根本没有用心去看其中的内容。
苏灵筠目光扫过他手上的竹简,看到几行字,
上面刻的好?像是佛经,难不成他因?为杀了人,
怕鬼魂缠上他,
才想要从佛经中寻求庇护?
苏灵筠打?开盖子,
粥的香气?瞬间在屋内弥漫开,江怀谨这才放下书,看向她,
笑问:“这是娘子亲手做的?”
沐浴过后,
他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和悦亲切。
“嗯。”苏灵筠应得有些心虚,
她其实不怎么会下厨,都是素竹教她做的,而且她只是帮着做了一些简单的活,不算她亲手做的。
“放凉了再吃吧。”江怀谨轻笑,
“娘子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等一下再回去。”
苏灵筠是想在留在书房里看着他吃完,
以免像上次一样?,然人家下了逐客令,
她也不好?在继续待着,“那夫君记得把粥吃了。”叮嘱完,她内心叹着气?离去。
门掩上后,江怀谨脸上那温润如?玉的笑容不见了,显露出真实的冷漠,他有些嫌弃地将那卷佛经弃置于角落里,修长的手指轻压额角,他的确不爱看书,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他这样?的人,若单看表面是窥探不到任何东西的,得一路深挖,才有可能找到他隐藏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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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谨看了眼那冒着热气?的鸡丝粥,他这位虚伪的妻子今夜为何这么殷勤?他可没忘记她在梦中都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江怀谨冷哼了一声,很想把这碗粥倒给狗吃。
不过,他好?像还真有点饿了。
罢了,看在她亲手熬粥的份上。
才吃了一口,江怀谨忽然想到些什么,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勺子,目光落在那粥上,有些阴沉。
“卫無。”他突然开口唤道。
声音不大,但不到一会儿,卫無就?出现在了屋内,静候他的吩咐。
“把这碗粥拿去柳大夫那里。”江怀谨冷声命令。
卫無看向桌案上的粥,他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静的面庞忍不住露出些许差异,“现在么?”
“现在。”江怀谨语气?并无波动,仍旧是淡淡的。
“是。”卫無不敢再多言,拿起桌上的瓷盅,转身?出了书房,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