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堆的话,楚楚坐在于念身边,掰着手指头数,感觉不像只有两句的样子。
她扭头看颜星星,顺势将自家师姐的手捞过来握着,掰着她的手指又数了一遍。
颜星星低头好奇的看楚楚,单手顺从的伸出去也没收回来,“嗯?”
楚楚,“楚楚数数呢,两只手不够用,借星星手用用。”
颜星星把两只手都伸过去。
楚楚跟颜星星两人四只手快数完第三遍的时候,何县令,“这杯酒,让我们敬咱们的状元跟探花!”
何县令先饮为敬。
能喝的不能喝的,都举起面前的酒盏抵在唇边作势抿了一口。
何县令坐下——
礼部官吏端着酒盏又站了起来。
楚楚,“……数不完。”
楚楚根本数不完。
等他俩坐下,又换成所有人敬褚休跟裴景。
来回走了几圈,才动筷子吃饭。
亏得是五月天,这要是换成腊月,话说完菜都凉透了。
周氏放下手里酒盏,心道官场上的人聚在一起怎么连吃个饭都磨磨唧唧的。
周氏,“念念吃饭。”
酒楼里设宴,门外是舞狮跟吹打板子,热闹非凡。
这顿饭吃完天都蒙蒙黑。
褚家村众人已经坐上驴车回去,褚刚抱着楚楚跟周氏一起搭车走,没等褚休。
褚休还在跟山长等人商定明天吃饭的时间地点,扭头就发现于念已经先坐到了马车里。
“那咱们明天见。”褚休拱手。
她上马车,掀开车帘弯腰朝里看,“念念?”
马车里没挂灯笼,车帘撩开,借着外头微弱的光亮,褚休瞧见于念脸颊红红的眼睛亮亮的,“?”
褚休狐疑着猫腰进来,坐在于念身边,凑头往她嘴角闻。
果然嗅到了淡淡的酒味,哪怕喝了茶都没完全冲淡那股清浅的酒气。
褚休皱眉,双手捧着于念的脸颊,“怎么喝酒了?不是让大嫂帮忙看着吗,谁来敬酒都不要喝。”
她现在都是状元了,于念自然用不着去敬别人酒,安心坐着吃饭就行。别说不喝酒了,于念就是坐到桌子上吃,其他人也不敢说她半个字。
于念昂着脸,对着褚休轻呼酒气,“没敬。”
被大嫂挡了两轮后,别人就识趣的没来敬她酒。
褚休,“那你敬谁了?”
于念眉眼弯弯,手指抬起,指尖轻轻点在褚休胸口心脏处,缓声说,“敬你。”
每一次有人说“让我们敬状元一杯”,于念都跟着抿一口。几轮下来,一杯酒就这么抿完了。
吃饭的时候酒劲没上来,吃完了,于念才觉得脸颊热热人影虚晃。
她怕站不稳,自己就先上了马车,坐在里头乖乖等褚休过来。
褚休一拳打在棉花上,半分脾气都没了。
她低头看于念戳在她胸口上的手指,“你什么酒量你又忘了。”
“没,忘。”于念摇头。
上次青梅酒是真喝多了,这次只是微醺而已,于念手脚发软浑身轻飘飘的,但人很清醒。
比如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跟褚休索吻,唇瓣轻轻贴在褚休嘴角上,抬起眼睫软声喊,“秀秀。”
第二个秀字的声音被褚休吃到嘴里在舌尖上绕了几圈。
褚休把于念压在马车车厢一角,单手撑在她身侧,另只手抚着她的腰肢前后摩挲。
深吻结束,两人都气息不稳。
马车晃晃悠悠朝褚家村走,车帘紧闭,车厢里只有些许酒气,没有半点光亮。
于念双手环着褚休的脖子,眼睫煽动如蝴蝶振翅,小小声跟褚休说,“秀秀。”
褚休笑,低声问,“想了?”
于念红透了脸颊,用鼻音简短的轻轻嗯了声。
褚休哼哼着,松开于念坐到旁边,拉开两人距离,“不给~”
于念,“……”
于念扁嘴,望着黑暗中褚休模糊的身影慢慢鼓起脸颊,别过身子背对着褚休,手指抠车厢车壁,越想越羞臊,“那你,以后,也,别、抱我。”
她生气,一急说话更慢,闷声闷气的哼着。
褚休伸手去拉于念。
于念贴着车壁纹丝不动。
褚休笑出声,双手环住于念的腰,把人从车壁上“抠”下来,拖到自己怀里。
于念不情不愿的坐在褚休腿上,被迫跟她面对面。
褚休昂脸,“车里没有水,不方便。”
于念不知道听没听懂,只趴在她肩上,手指攥着她手臂上的衣料,揉成一团。
褚休知道她酒后最馋也最大胆主动,想了想,在于念怀里摸了几圈,掏出她的巾帕,隔着帕子将手放在于念裙摆下面。
“念念,那你明天听话在家好好休息行吗,”褚休仰头看于念,虽看不到她表情,却能听到呼吸的变化,柔声哄,“我明天跟小景请师长吃饭,就不带你了好不好?”
“不、嗯好。”于念还因为刚才的事情恼着,故意说反话,褚休说东她说西,作势也不让褚休如愿。
褚休低头亲于念胸口,“好不好?”
她问完左边问右边,鼻尖轻蹭两圆之间的缝隙,“好不好念念?”
于念上下都被她磨蹭着,憋了好一会儿,才松口,“……好。”
她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场合,一开始就没打算去。
清醒的情事已经足够让人沉沦,微醺之后于念只觉得更要命。
尤其是褚休只隔着巾帕在外面刮蹭,于念呼吸颤颤,难熬的张嘴咬褚休肩膀。
回到东院后,褚休借口于念醉了打横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基本没寒暄就进了小院。
门关上,凉水洗手,手指再进来的时候,于念才扭腰哭起来。
说要的是她,玩了一会儿说不要的也是她。
哭哭啼啼小半夜,于念酒醒后直接困的睡着了。
清晨天还没亮,于念久违的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迎合着醒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褚休都快喝饱了。
于念,“……”
于念脚踩在褚休肩上,眼睛迷离的看着床帐,十分后悔。
早知道不喝酒撩拨褚休了,酒色果然误人。
第85章
水滴状金片子。
褚休提上裤子出门,
于念果断拉上被子盖住脑袋睡了个回笼觉。
昨天馋嘴多贪了一杯酒,酒虽醒了脑子还浑沌着,尤其被褚休折腾着醒来根本没睡饱。
裤子被扔到了床尾,
里衣带子解开,肚兜被推到了胸口上面。
于念困到睁不开眼睛,
只将肚兜拉下来翻个身就睡了。
再醒的时候,是听到大嫂在外头喊她们,“秀秀,念念,
醒了吗?”
于念迷迷糊糊拥着被子坐起来,“醒……”
她低头瞧见胸口上的痕迹,
脸一热,
改口说,
“马上。”
被子掀开,红梅沿着大腿往上往里一路绽放。
于念默默的将被子又盖上,
脸埋在被子中,
抓着被子心中大骂“秀秀”好几遍,
才红着耳朵尖起来穿衣服。
于念没洗脸就先去开门,拉开门看向大嫂,
抿了下唇,不太好意思,
“睡,过了。”
已经过了晌午。
怪不得大嫂过来喊她们,实在是东院里没有动静,让人担心。
“睡过了没事,
主要是怕你们饿着,”周氏问,
“秀秀呢?”
秀秀走的时候可一点都不饿。
——桌上的剩糕点她捏走两块,提前垫了肚子。
于念进屋打水洗漱,扭头说,“去,县城了。今天请,师长吃饭。”
周氏嘶了一声,笑着恼了半句,“我就该听你大哥的,昨天晚上来找你们。我昨个怕你们回来后忙着睡觉,就没过来。”
忙着睡觉……
于念用凉帕子敷脸,眼睛飘忽着看大嫂。
“你这小脸的脸皮怎么还跟这小腰一样薄。”周氏伸手虚掐于念腰肢。
细细一把好腰刀。
于念笑着弓腰躲,“痒。”
她把巾帕搭起来,问,“找我们,有事?”
“有。”
周氏低头从腰间钱袋子里摸出一个东西,用深蓝色的巾子包着,“你们回来这两天我跟你哥光顾着高兴了,一时间都没想起来这事,还是昨天晚上才记起来。”
于念好奇的低头看。
深蓝色的巾子层层解开,一枚小拇指指甲大小的水滴状金片子躺在上面。
阳光下,金色闪耀。
于念疑惑的抬眼看大嫂。
周氏问,“这东西你见过吗?”
于念,“嗯?”
她拿起来仔细看,只觉得有些眼熟,好像见过但又不太熟悉。
周氏伸手指给她瞧,“你看这金片后面,这笔划是不是你于念的‘念’字?”
“说来也巧,你们走后我跟你大哥轮流送楚楚去你老师家里念书识字,你大哥去的那天正巧在街上瞧见了于老大。你大哥见过他,看他上街就跟在后头。”
“于老大拿了不少东西进当铺,都不值几个钱,最后咬咬牙才把这个掏出来当了。”
“亏得他是绝当,你大哥才能将东西买出来。人家说这金片子用的金子倒是真金,就是薄薄的一片不厚,这才不值钱。于老大当它的时候也没当几个银钱。”
于家两口子是怎么从于家村搬出去的,于念不知情,但周氏门清。
离开了于家村,于老大就带着李氏跟于大宝投奔自家妹子去了。
起初于家妹子看在血缘亲情上还愿意帮扶一把,给于家三口在村里寻个住处。
可于老大窝囊无能,李氏好吃懒做又胡搅蛮缠死不讲理,于大宝跟两人有学有样,天天少爷似的让人伺候,时间长了谁受得了。
于家妹子气的不行,没出半个月就跟于老大断绝了兄妹关系,发誓说老死不相往来。
没了妹子接济,于家三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瞬间没了。
等手里余钱花完,于老大宁愿去典当东西都不愿意寻工做活。
至于被褚刚碰巧撞见纯属是怕于念听了害怕,说来哄她的。
县城那么大,满大街又那么多人,褚刚怎么可能就碰见遇到于老大,还不是于家三口搬走后褚休怕他们走投无路再回来闹事,一直让褚刚留意着,这才“碰巧”看见于老大典当东西。
周氏手指点着金片子后面的字,真话掺着假话一起往外说:
“于老大当它的时候说是他闺女的,你大哥才留心。我们把东西拿回来后瞧见有个字,让楚楚认,楚楚说是‘念’。”
“我一瞧可能是你的东西就收起来了,如今你和秀秀回来才想着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于念是于老大跟李氏从外面抱回来收养的,自然不可能舍得花金子给孩子打个金片子,那只能是于念自己的。
可若是亲生爹娘舍得花钱给她打这个,至少说明念念原本家里条件并不差。
既然能养活孩子,那好好的又怎么会把闺女往外送呢?
周氏觉得奇怪,本来没想到这些事情,是昨个晚上坐驴车回村,褚大婶随口感慨,说小念儿命苦养在了于家,如今遇到小休也算苦尽甘来过上了好日子,现在都是状元媳妇了。
周氏跟着笑,笑完才顺带着想起于念是被抱养的事情以及这枚金片子。
昨夜褚刚就说让她把东西送来给于念认认,她怕两人睡下了就打算今早见着秀秀再说这事。
谁知道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最后只得自己过来敲门。
她也是昨天喝酒起晚了,竟然没听到东院门口马车已经来过。
于念手臂抬高,对着阳光眯起眼看金片子背面的字,“真是,‘念’。”
她现在认识的字说不定比楚楚还多,自然知道自己的字怎么写。
上头的“念”字瞧着写得好看又大气,跟褚休都不相上下,有些不像寻常姑娘家秀气的笔迹。
于念抿唇,捏着金片子细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