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夭传回来的消息,他是想以此作为对公主的惩罚,等着她先低头道歉,送一个侍女跟他求和呢!
张若琪懒得理他,孙嬷嬷不用每日想着用什么借口拒绝他,这些日子,气色都好了不少,头发都不怎么掉了。
正在张若琪享受悠闲日子的时候,分身卢嬷嬷传来京城里的消息,十三阿哥被圈禁在了养蜂夹道。
没有急着让她去探听什么原因,张若琪吩咐她先去胤祥府上帮忙,安抚住他府里的奴才,照看好福晋们还有孩子们,其他的都靠后再说。
随后她吩咐公主府的长史上请安折子,她要回京省亲。
她这头收拾东西,准备回京事宜,卢嬷嬷又传来消息,胤祥府上的以宁侧福晋去了雍亲王府求情,希望能进入养蜂夹道陪伴十三阿哥。
这和张若琪的计划相悖,好在她上次去时四阿哥避而不见,没能办成。
在以宁又一次要出府时,她暂时接管了分身,在僻静处拦住了她的去路。
“侧福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以宁沉默的看了看她,打算从她的身侧绕过去。
张若琪控制着卢嬷嬷凑近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绿芜姑娘,不要做多余的事。”
以宁…或者说是绿芜一下子顿住,转头有些惊惧的看向她。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
卢嬷嬷看了看她身后的丫鬟,“您确定要现在说吗?”
绿芜朝身后摆了摆手,让她们退的远远的。
卢嬷嬷才开口,“奴才自然是十三爷的人,侧福晋是知道我们的本事的,必然不会让爷有事,您若真的四处求人跟着进去了,才会坏事。”
“什么事?”绿芜惊疑不定起来,“爷是要假死脱身吗?那我们怎么办?府里的孩子们怎么办?”
绿芜一下子想到她自己当初脱身的办法,以为他们又要再来一次。
“侧福晋想什么呢!”卢嬷嬷摇摇头,叹了口气,“本来这事是不准备让更多人知道的,不过反正也被您知道了一些,若是不告诉你全部,让你瞎猜,反而不好。”
绿芜不说话,默默的等着她接着往下讲。
“十三爷说您是他的知己,那您应该是知道他的想法的,他一直向往自由,希望能策马江湖,游历山川。
如今被圈禁不会有外人见他,只要改头换面,他就能过上一段曾经向往的生活,皇上总不会永远囚禁十三爷的,等到圣上下旨放他出来的时候,他会回来的。
再有三格格还小,您就忍心扔下她不管?就算福晋心肠好,不会苛待她,可哪能有待在亲额娘身边安心呢!”
绿芜紧紧的攥紧手中的帕子,好半天才问道:“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的,他是大清的皇子,身上背负着责任,不过是趁这件事,偷得一段自由时光罢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帮福晋照看府里的,请你转告爷,我等着他回来的那天!”
………………
劝住了绿芜,张若琪抽回意识,继续安排回京事宜。
随着准奏折子传到蒙古的,还有十三阿哥被圈禁的消息。
张若琪打的就是个时间差,她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送出折子的。
别人却不会觉得她消息灵通,只会以为她和十三阿哥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感应到了什么而已。
毕竟现在的环境,消息传的再快,也不会是在一天之内。
本来高高兴兴准备随公主一起上京的多尔济,得到十三阿哥被圈禁的消息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知道张若琪和十三阿哥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如果上京肯定会和皇上求情。
他很怕到时候十三阿哥的罪过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毕竟无论他和公主的感情如何,他们都是夫妻一体。
批准公主回京省亲的折子已经发下来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张若琪回去。
举棋不定之下,他身边的狗腿子看出他的不满,顺着他的心思出口讨伐道:“依奴才看,如今您这个额驸,好处没捞到多少,倒是要跟着吃瓜落了!”
狗腿子二号立刻附和,“就是,纯悫公主和温恪公主的额驸,成婚后都有升迁,只主子您,现在还做着台吉呢!
如今咱们这位敦恪公主身后的阿哥也废了,以后怕是更借不到什么光了!”
狗腿子一号接话,“别提借光了,不受牵连就谢天谢地了,这个公主还不如没娶过呢!”
多尔济若有所思,喃喃道:“是啊!还不如没娶她呢!自己治不住嬷嬷,还善妒,连个身边的侍女都不愿意赐给我!”
…………
出发的前一夜,孙嬷嬷一脸阴沉的来到张若琪的房间,拿出了一包东西…
第41
章
入京
“多尔济交给你的?”张若琪看着那包东西问道。
“是!”孙嬷嬷一脸的嘲讽,“额驸这回可真是舍得,给了奴才一对金镯子,外加三千两的银票,让奴才把这东西给主子吃下去,还保证奴才一定不会被牵连,说这不是毒药,出事了谁都检查不出来。”
顾青青上前接过那个纸包,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分析成分作用,这是她的基本技能。
“这药确实不会直接毒死人,只会破坏身体的免疫力,之后随便染个什么病症,都难以痊愈,拖成重症,最后不治身亡。”
张若琪看着那包药倒是来了点兴趣,“早就听说蒙古有不少秘药,中药后不易察觉,医治困难让人防不胜防,今日算是涨见识了!”
孙嬷嬷一阵后怕,气愤道:“黑了心肝的畜牲,他怎么敢?”
“他有什么不敢?”张若琪冷笑一声,“这些年死在草原上的公主和宗室格格还少了?你看真被追责惩罚的又有几人?就连害死端静姐姐的噶尔臧,去年获罪的理由也不是谋害公主。”
茉莉上前请示道:“明日咱们就要出发回京了,额驸这事,咱们要怎么处理?”
“他既然怕被牵连,不愿意去,便不用去了,传信给白夭,想办法挑唆他拒绝进京。”
“是!”茉莉应声,就要退下。
“等一等!”张若琪指了指顾青青手上那包药说道:“这个带着,给多尔济用上吧!浪费了怪可惜的!”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交代白夭,把事情办妥。”
………………
第二日一早,多尔济果然派人过来,说是偶感风寒,希望能延缓几日再一起出发。
他知道张若琪急着回京,不会等他,到时候就不是他的错了。
张若琪骑在马上,看了报信的人一眼,温和的说道:“既然额驸病了,就不必跟着来,让他好好养病,等他病好了去京城接本公主也一样的!”
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人,一挥手,所有人上马赶路,马车里没坐人,不怕颠簸,这样赶路会快一些,累的时候再到马车内休息就好。
孙嬷嬷年纪大了,不适合这样快速的长途奔波,其他的侍女们,这两年跟着她在草原骑马打猎,倒是都练出来一身很好的骑术。
如此日夜兼程,她们比正常的时间早了五天到达京城。
她在京城没有自己的公主府,进京后直奔温恪的公主府,休整洗漱过后,往宫里递了牌子求见康熙。
康熙批复的很快,让她次日进宫觐见。
第二日一早,康熙还在早朝,张若琪就已经等在了乾清宫的偏殿里。
若曦端着茶和点心上来,“公主来的这么早,想必还没用过早膳,先吃些点心垫垫吧!”
“有劳若曦姑娘了!”
若曦赶忙道:“不敢,这些都是奴才的份内之事。”
张若琪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我知道哥哥一直视你为知己,你不用那么拘谨!”
若曦行了一礼,走到旁边坐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吧?”
若曦垂下眼帘,“知道,公主比预计的早了这么多天到京城,想必是日夜兼程,兄妹情深让人感动。”
拨弄着手中的茶盏,张若琪问道:“能跟我说说那日殿上的情形吗?”
若曦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缓缓道来。
“那日早朝有人揍报,四爷指使阿灵阿和揆叙私下串联,四处散播有关太子失德的谣言。
四爷不认,但对方连他们见面的时间地点都清清楚楚,显然有备而来。
无法辩解的情况下,十三爷出来认下了罪名,承认是他背着四爷指使的阿灵阿和揆叙。
最后万岁爷大怒,将十三爷圈禁在了养蜂夹道,不准任何人探望。”
“十三哥出事后,都有什么人来求过情吗?”张若琪问道。
“五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二爷,十四爷都有求过情!”
“哼!”张若琪放下茶杯,“惺惺作态!”
若曦顿了一下,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什么。
…………
刚下朝,康熙就召见了张若琪。
一见到她,康熙就拉下了脸,“比正常赶路早了五日进京,就为了给胤祥求情,你这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是不是?”
张若琪不想跪着说话,索性走过去,坐在了脚踏上,一副亲昵的模样靠在康熙的腿边。
康熙的神情一下子就软了几分,“这像什么样子,都已经嫁人了,还做一副小儿之态,好好到椅子上坐着。”
“让女儿靠一会儿吧!皇阿玛!”张若琪放软了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你啊!总是这么没规矩!”没什么力度的说了她一句,康熙没再赶她起来。
父女俩沉默了一会儿,张若琪说道:“自从八岁那年,额娘走后,我们兄妹三人互相依靠,十三哥像是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大人,肩负起了照顾我和八姐姐的责任。
八姐姐还有宜额娘照顾,他就对独自在公主所生活的我更加上心几分。
教我骑射,为了我那些无理取闹的请求,出去求人。”
说到这里张若琪像是想起了以前的趣事,微微笑了笑,“每次他和皇阿玛出门,都不会忘了给我们带礼物,八姐姐也让着我,每次都让女儿先挑。
我和八姐姐出嫁时,我都有发现过他偷偷抹眼泪,只是为了他的面子着想,女儿才没有差穿他…”
似是想起了以前有胤祥陪伴的日子,康熙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女儿知道十三哥犯了错,皇阿玛罚他是国法,也不会一味的求情放他出来,让您为难。
只是他到底是女儿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罪。
内务府的奴才们一向踩高捧低,喜欢阳奉阴违,您不准人探视,没个人监督,十三哥指不定被那群奴才怎么磋磨呢!
女儿只求您,让女儿每月…不,每季也行,让我送些得用的东西进去,看看他有没有生病就行!
皇阿玛!您能帮女儿这一次吗?”
第
42章
探视
康熙一直静静的听着张若琪说话,他的孩子太多了,无法一视同仁的去关注每一个人。
他关注不到的地方,皇子公主们都是由各自的额娘或者养母照顾的。
张若琪的话,勾起了康熙对她们幼年丧母的怜惜。
他轻轻的拍了拍张若琪的头顶,叹息一声,唤道:“李德全!”
“奴才在!”
李德全从角落里闪身出来,刚刚他在这里,一丝存在感也无,也算是一门绝技了。
康熙随手拉了张若琪一把,让她起来,转头对李德全说道:“传朕口谕,以后每半年允许十公主去养蜂夹道探视十三阿哥一次,送些东西进去。”
李德全一脸笑意的出去传旨。
张若琪谢过恩后,一脸不大情愿的嘟囔道:“怎么半年一次这么久?”
康熙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道:“一个月一次,你不要回蒙古了?还是一季一次,你要每年有大半年都在京城和蒙古往返的路上度过?朕可是只准你去探视了,你把令牌给别人,他们也别想进去。”
张若琪不服气,“那还有八姐姐呢!她虽然现在又有了身孕,这一胎不会回京生产,但是她以后总会回来的!您不让她见十三哥了?”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说说,朕还没来得及给你在京城赐公主府,你就进京了,昨晚住在哪了?”
一听这意思,自己也是要在京城里有公主府的人了,张若琪连忙过去献殷勤,接过若曦端上来的茶,给康熙递了过去。
“女儿住在八姐姐的府上,反正姐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京,想必这回不会有姐夫赶人的事情发生了!”
“你啊!”
康熙显然也想起了当初仓津额驸进宫告状,把她从公主府叫走的事情了,脸上有了笑意。
见李德全回来,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将朕前些日子让工部新修缮的那座宅子赐给敦恪公主做公主府!”
“嗻”
看着李德全再次下去,康熙对张若琪说道:“那里已经修缮好了,你回去让人收拾一下搬进去吧!免得让人以为十三被罚,你们姐妹就失宠了,看轻了你们。”
“谢皇阿玛!”
………………
康熙有很多公务要忙,叮嘱几句就放她去给太后请安。
若曦送张若琪到乾清宫外,想和她道谢,又没有立场,公主才是那个和十三阿哥更亲近的人。
最后她只是沉默着目送张若琪走远。
在去宁寿宫的宫道上,茉莉悄无声息的回到张若琪的身边。
她在乾清宫的这段时间,茉莉已经转了大半个后宫。
“奴才打听过了,十三爷出事后,若曦姑娘拿了大半身家出来,托十四爷送到了十三爷府上。
五爷管着内务府,在最初卢嬷嬷帮十三福晋稳定了内院后,出手敲打了内务府的奴才,让他们不敢在作乱。
四爷一直没什么动静,八爷那几位倒是在皇上面前求了情,不过私下里没什么照拂的举动,就是求过情而已。
至于后宫的娘娘们,大概是怕提起十三爷被迁怒,全都三缄其口。”
张若琪点了点头,这些人的反应和她之前猜到的差不多。
只若曦,她猜到了她会求情,没想到她会把这些年的积蓄都搭进去。
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快就到了宁寿宫。
今日不是请安的日子,太后的宫里很安静,通报过后,很快就出来一个小太监带她进去。
行礼问安后,太后让张若琪坐到她身边。
“不是说还要过几日才能到吗?唉~”
太后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张若琪的手,“别怪你皇阿玛,他也为难!”
“孙女知道的,不会埋怨皇阿玛的!”
“好孩子!”太后又拍了拍她的手,问道:“在蒙古住的可习惯?”
“习惯,孙女这一身骑射功夫,可算是派上用场了,经常出去骑马打猎,草原上的生活很适合我,自由自在的,连我身边的侍女们,现在都有一身好骑术了呢!”
“是嘛!”太后笑呵呵的,被勾起了兴趣,和她回忆起了自己以前在草原上的生活。
大概是真的聊的很开心,也可能是和康熙一样给她撑面子,让外人知道她还没有失宠。
太后留了她在宁寿宫用膳,她出宫时,又给了许多赏赐送到她新得的公主府里。
第二天一早,张若琪带着补品、药材、衣物被褥、甚至还有零食和话本子等等,整整一大车的东西,光明正大的去了养蜂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