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我言语中的冷淡,又不像以往那样亲昵称他为夫君,不由愣了愣。
随即缓和了神色。
“我来找你,是见你不去给大嫂请安,担心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
我说:“侯爷如今见着了,是作何想?”
陆川打量我几眼,理直气壮道:
“我瞧你中气颇足,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母亲和大嫂都说了,女人生子不过是痛那一息半会,休养两日便没事了。”
“阿宛,从前你最是贤惠,怎么生了孩子,反而变得这样矫情,耍起小性子来了?”
我极其失望看向他。
大概是我的目光过于刺眼,陆川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我冷笑道:“我还没出月子,若是落下了病根,谁来担待?”
陆川闻言,立刻看了过来,神色不悦。
我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又道:“女儿才出世,你公务繁忙,婆母向来是甩手掌柜,大嫂娇弱不顶事,我若生了病,女儿谁来照顾?”
“侯爷,你是我的夫君,却这样关心大嫂,置我们母女安康不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嫂才是你的妻子呢。”
陆川变了变脸色,终于软和了态度,讨好似的坐到了我的床边。
还沾着冷气的手想来牵我,被我一把躲开。
他讪讪道:“我这不是怕你不去请安,让旁人看了,说你从前都是做面子功夫。如今一生了孩子,地位稳固,就真真瞧不起大房。传出去,以往的好名声,不都没了。”
“我这都是为你着想。”
我念着女儿熟睡,不想跟他吵。
陆川却以为我真不生气了,像以往那样想靠在我肩头撒娇。
眼见屋内的氛围转好,我们之间关系回温。
安福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侯爷,不好了!大少奶奶说见不着夫人,担心夫人的身子,非要去给夫人和小姐祈福!”
“冰天雪地路难行,一出门便摔了一跤,都见血了!”
安福才说完,方才还试图向我服软的男人,就如一阵风。
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竹清气愤不已:
“这么冷的天,贵人出门都是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的,怎么可能摔的这样严重!”
我自嘲笑了笑:“关心则乱。”
陆川只是听见柳云絮受伤,就慌了神,哪里来得及去想这些。
我没再理会他们。
等到了晚上,我正用膳,突然听见女儿喊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今日陆川掀帘子进来时,她受了寒,便急忙往摇篮里看。
女儿仿佛已经醒了许久,只是不哭不闹,没让我们发现。
她又说:
我心里一惊,不明白国师找女儿踪迹是为何。
正想继续听,婆母身边的嬷嬷来了。
她们找人硬是将我抬了去柳云絮的院子里。
“跪下!”婆母怒喝一声。
3
我不动,她就命婆子将我强行拖下担子,推倒在地上。
“孟宛,云絮那么惦记你们母女二人,还因你们而受了伤。你倒好,连个请安都推三阻四!”
婆母说我不敬长嫂,罚我跪着,好让我长记性。
陆川装模作样替我拦了一下婆子,柳云絮则是满眼幸灾乐祸,居高临下地旁观着。
光我跪着,婆母还不满意。
她语气嫌弃:“你嫁给川儿多年,到今日,才只生了个女儿。”
“川儿的父亲和大哥走得早,陆家嫡系只剩了他这么一个血脉,我可绝不能让侯府断了香火。”
“但当年,他答应了你父亲绝不纳妾。”
“不如这样,让川儿和云絮完婚,兼祧两房,生的孩子记在大房名下。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这样既没有妾室与你分宠,也能让府中多添丁添福,如此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我被她这番无耻言论气得脸色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