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离除夕只余下两日,
十几天前,
康熙来过?一次,
他说把她家里人全部带到京城,将他们?安置在京城的某一处宅院里,他以她的家人要挟她,她不得不妥协,暂且先安分下来,当他见不得人的外室。
临近过?年,
张嬷嬷她们置办了不少年货,从灯笼、香蜡、鞭炮、年画、银箔、红纸、木版印的门神、灶王爷与供佛守岁用?的元宝跟烧的线香,
再到吃的白糖、糖果、鸡鸭鱼肉、牛羊猪,水磨年糕、冷笋与各式糕点等之类的东西。
张嬷嬷说大年初一附近的集市怕是买不了东西,大家都忙着过?年,所以得多备一些,尤其是他们?人多。
张嬷嬷她们?家都在京城,但她们?说了除非有上头的应允,不然她们?也不能随便走出这宅子,好在小陆子跟小向子每日出去采买,他们?可?以帮她们?给家里人传个口信,有时候帮忙传送一些东西,像她们?的月银会一起攒着,攒够了交给小陆子他们?拿给家里人。
王秀花原本想让她们?回家过?年,不用?在这里伺候她,可?是又?想到自?己不过?是一笼雀,一样要听令于人,受制于人,哪有什么置喙干预的权利,甚至她们?可?以给家里人传信,她连她家人在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大过?年的,她不去想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跟张嬷嬷她们?一起剪窗花,准备贴在门窗上。
“小主的手真巧,一学就会了。”张嬷嬷称赞道。
王秀花笑了笑,“我这手不是巧,我先前也剪过?,跟我娘学的,不过?有好几年没剪过?了,都生?疏了,嬷嬷一教,我就有点想起来了。”
“小主,你娘现在在哪?”红莹刚问?完就被紫兰扯了扯衣袖,示意她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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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花不介意,平静地说她爹娘几年前生?病,都走了,她只有两个姐姐,她们?也已?经成家嫁人了。
张嬷嬷看向小主的眼神就更加怜悯,原来小主已?经无父无母了,怪不得小主比较能干,那双手一看就是做过?粗活的,她说道:“小主往后过?的都是好日子,小主的爹娘在天之灵肯定会保佑小主的。”
当外室,被囚着不能外出能是什么好日子,不过?张嬷嬷一番好意,她就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剪窗花,剪了一只红小兔,她笑着地贴在红莹脸上。
“小主,这兔子真可?爱。”
“等会要不我给你绑一个兔子发辫。”
“兔子发辫怎么绑?”
王秀花解释说就是将头发绑成两个高马尾,再用?两个白色毛球缠在上面就行了。
“那要不等大年初一早上,小主给我绑。”
一旁的张嬷嬷说大过?年的不能将白色的东西往头上弄,不吉利。
王秀花就改口说用?两个红绒花给她绑上,这样就喜庆了。
“那岂不是就不像兔子了?”
“不像白兔子,像红兔子也行。”
红莹转过?身子轻哼一声,说道:“小主拿我逗趣呢,兔子哪有红的,我不跟小主玩了。”
王秀花被红莹幼稚的举动逗笑,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屋内气氛和乐喜庆。
窗花一沾上,廊下也挂上红灯笼,年画也贴上,过?年的气氛就更加浓烈,她们?还放了两小打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意味着新年的到来。
到了除夕,这宅子的人坐在一块吃了年夜饭后打算一起守岁,王秀花跟红莹紫兰她们?掷骰子玩牌。
到了后半夜后,几个年轻的反而?撑不住,在铺炕上东倒西歪地睡着了,最后只有张嬷嬷跟陈嬷嬷守岁了,烧了一些红纸跟元宝,祈求来年顺顺利利,家人安康。
王秀花醒来时已?经是大年初一,她隐隐约约能听到外头的鞭炮声,她不知?什么时候从铺炕到扶到床上睡着了,一月的京城其实?很冷,屋内也很冷,张嬷嬷安置了一个五彩的珐琅炭盆在屋里,里面燃着冬炭,外面罩着一个铁丝熏笼,这屋内才?不至于冻人。
她看了一眼炭盆,里面的炭烧了一夜已?经烧得差不多,只剩下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火星子,她穿上大毛羊皮制成的冬袄,走出去房间外。,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院子里的红莹小跑过?来,笑道:“小主过?年好,新年吉祥,万事如意,奴婢能讨个赏银吗?”
红莹笑呵呵地摊开手要赏银,王秀花点了点她额头,嘴角含笑,知?道红莹不是真心?想要,就是说个俏皮吉祥话,她笑道:“昨晚不是让张嬷嬷给过?你赏银了嘛。”
这银子大部分都在张嬷嬷手里,她不像她们?有月银可?以拿,吃喝穿用?不用?她负责,她也不能出去,即便是拿了银子,她也花不出去,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不让张嬷嬷按月给她银子,平日里主要是张嬷嬷负责这宅院里的开支,她负责记账,她看过?张嬷嬷记的账本,皇上每个月给她们?二?百两白银,多退少补,这二?百两包括张嬷嬷她们?该得的月俸,每一笔进?出都要有正当的缘由,剩下的基本上是用?在她身上,这二?百两对普通老百姓而?言的确是一笔很庞大的钱数,皇上的确对她不算吝啬,他说她可?以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这话也没说错,这一点,他说到做到了。
只是对于一个灵魂来自?现代文明社会的她而?言,她更向往的生?活是靠自?己双手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而?不是成为别人的附庸,成为别人众多侍妾中的其中之一,她不愿意被皇权,被封建帝制压制,不愿意屈膝对着别人下跪。
“小主,你听外面的鞭炮声有多少,一早上都在响。”
王秀花仔细一听,这鞭炮声有远有近,站在台阶上望向院墙外面,似乎能看到鞭炮生?出的白烟,她若是能出去,说不定能感受到这热闹的过?年气氛。
“嬷嬷她们?呢?”
“她们?在包饺子,嬷嬷说了大年初一早上要吃素饺。”
王秀花过?去膳房那边,她们?已?经包好饺子了,正准备下锅。
陈嬷嬷说包的是白菜腐竹馅,没有一丁点肉沫,过?一会儿就煮好了,等中午便是芹菜豆腐馅,晚上是白菜腐竹馅,这一天安排得明明白白。
王秀花疑惑地问?了一句不是只用?早上吃素饺嘛,怎么一天都要吃素饺。
陈嬷嬷笑道:“小主,这是我们?满蒙祖先留下来的规矩,大年初一一整天不能沾荤腥,这一天吃素意味着新的一年能素素净净,遇事也能顺顺当当,讨个吉利,小主想吃肉,明日嬷嬷再给你做,红烧肉,清蒸肉都给小主做,小主先忍一日。”
王秀花嗯了一声,等素饺煮好之后,红莹给她端过?来一碗,约莫十来个,她不知?不觉也吃完了,肚子有些撑,每日拘在这宅子,无事可?做,好在康熙不吝啬,她拿了他给的银两让小陆子给她买书,各种各样的杂书,包括话本子买回来,她闲暇时便会看书。
吃撑的她开始倚在铺炕上看书。
红莹跟紫兰她们?开始将洗过?的衣服在炭盆前熏干。
大家各做各的事情。
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皇帝过?年的时候应该会特别忙,忙着接受朝贺,忙着祭天祭祖,忙着设宴招待大臣,加上宫中美人无数,怕是无暇顾及在宅子外的她。
在这宅院里,她感受不到外面热闹的气氛,新年就这么过?去,连元宵,她们?也只是简简单单吃一碗汤圆就过?去了。
到了一月底,前两天,京城忽然下雪,雪下了有两个时辰之久,今日反而?天晴,将前两日下的雪晒得消融掉了,可?越是雪融,这天越冷。
她这屋子里支起两个炭盆才?能稍微驱寒,紫兰用?铜镀交叉架往炭盆里添些新炭,新炭扔进?去时发出?昀驳囊簧?,王秀花让紫兰小心?一点,别被火花溅到。
“没事,小主,奴婢很小心?的。”
她看着紫兰将熏笼罩上才?收回目光。
小陆子忽然跑进?来,说是皇上过?来了。
紫兰跟她对视一眼后又?赶紧想为她整理衣着跟发饰,免得她仪容不整面见?皇上,生?怕她污了皇上的眼,王秀花制止她们?,她们?这时应该接驾,而?不是整理仪容。
三人到房门前半跪着接驾。
“起来吧。”
康熙进?屋后见?到那两盆炭,屋内也暖和,铺炕上散落着一些女孩子用?的物件还有一些书,那毛毯也随意地放在炕上,他可?以想象到王氏盖着毛毯懒洋洋地倚在炕上,这屋内比上一次过?来时要有生?活过?的气息,他认为王氏这是想好了,已?经安心?住在这里,所以才?将这里布置得有模有样。
王秀花见?康熙披了一件黑狐皮制成的大氅,穿得厚重,显得臃肿,她又?扫一眼跟在皇上身边的人,这次不是梁九功跟着,两个陌生?的面孔,比梁九功瞧着要年轻一些,二?十来岁,他们?想上前替康熙解开大氅时,康熙的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她顿时明白这是想让她给他解开,于是她上前,走到他前面,替他解开大氅系的带子,将那件黑狐大氅从他身上拿来。
“你们?都出去吧。”
王秀花不露痕迹地拧一下眉,不过?想想也是,他跟她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只剩下做这事了,不然两个人独处干瞪眼也不是事,说到底她在皇帝眼里只有这个作用?,她就是他养的一只鸟,他高兴时来逗弄一二?,忙碌时任她自?生?自?灭。
“这屋冷。”
“奴婢让人多置一个炭盆,或是多加点炭。”
“你不冷吗?朕看你的手很凉。”
手被握住,他站得离她很近,王秀花原本替他解衣的动作被中止,他这会倒是关心?她手凉没凉,用?些并?非真心?的嘘寒问?暖,施舍一些小意温柔想要哄住她,只可?惜她不傻,不会被他就这样迷惑住。
“不冷,奴婢在屋内,外面的寒风吹不到,倒是皇上一路过?来肯定受冻了,要不皇上先烤烤火,奴婢让人弄一个汤婆子给皇上拿着暖手。”
康熙瞧着王氏比上次过?来要体贴顺从许多,没有要忤逆他,跟他作对的意思,果然给她时日,她便能自?己想清楚,对她这样一个无父无母,又?出身卑微贫寒的女子而?言,能当他的外室,等于是突然拥有泼天富贵,她该知?足该高兴才?是。
“不用?了,待会就热了,我们?进?去吧。”
康熙拥着她,过?了珠帘后到床上,他示意她继续给他更衣,不知?道是不是锦衣玉食养了那么多日,他瞧着王氏皮肤又?光滑一些,而?且变得白皙不少。
他身为一国?之君,在年前年后朝务繁忙,没空出宫来见?她,上一次见?面已?是一个多月前,他也把她身上桃红色的夹袄脱掉。
“皇上,别全脱了,会冷,留着一两件。”
“朕知?道了。”虽是这样答,康熙还是将她的肚兜解开,扯了出来,不过?外头那件里衣留着,他的手伸进?去揉了揉。
“皇上,冷,你的手冷。”
“等会就热了。”
被嗔瞪了一眼,康熙轻笑。
“敢情你是用?我的热身子暖你的手呀。”
“你也可?以把手放进?去,朕的身子也热。”
王秀花想着要从他口里得知?她家人的现状,可?以的话,她想亲眼见?到他们?,只有亲眼所见?,她才?能真正安心?,所以不能惹恼他,还得跟他虚与委蛇,万般讨好他,哄他高兴,她攀着他的脖子,半坐在他身上,“皇上,你别说这些话,奴婢不想听,污了奴婢的耳朵。”
“那你想听什么?”
“奴婢想听的,皇上就愿意说吗?”
“你说说看,你想听什么?”康熙轻啄一下她的红唇,“你身上抹了什么香,为何会这么香。”
“昨晚沐浴的时候抹了百合花露,因为天冷,奴婢还抹了一些润肤膏,免得皮肤干裂,除了这些就没有,奴婢可?不像皇上,抹那么多香。”
“朕没抹香,不过?是那些奴才?往朕的衣服上熏的香,是衣服的香味,不是朕身上的。”
“皇上身上也有。”
“好闻吗?”
康熙见?到王氏点点头,他又?忍不住攫住她的红唇,不让她继续说话,她说他好闻愉悦到他了,其实?王氏不用?抹香反而?更好闻,身上没有香料过?浓的香味,是一股淡淡的,从内向外的清香,凡事过?犹不及,有时候宫里的女人涂抹太多香料反而?刺鼻。
这屋的确冷,不过?过?一会儿,他们?都热了,康熙贴着王氏,又?将云丝被盖在他们?身上,他在她身上起起伏伏,舒爽过?后,他才?躺在她身边。
王氏自?己用?帕子擦了擦,随后跟着躺下来。
“皇上,奴婢何时能见?到奴婢的家人?”
康熙皱眉,她总是在他最高兴的时候给他泼冷水,他侧身面对她,问?道:“你刚才?那么曲意迎合,是想求朕吗?你若是无事求朕,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迎合朕了?”
“奴婢只是想见?到奴婢的家人。”
“等哪一日,你出于真心?,而?非假意迎合朕的时候,朕便会让你见?他们?。”
“奴婢刚才?便是真心?。”
“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朕还是分得清的。”
王秀花气得捶他胸膛一拳,没敢大力,咬着牙道:“奴婢刚才?不是迎合,这种事要怎么迎合,皇上别冤枉奴婢,你让奴婢见?家人一面,皇上你要怎么样都行。”
“不着急,放心?,只要你安分,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他们?便不会有事,跟你一样,他们?同样衣食无忧,朕不会苛待他们?。”
“那奴婢要等到何年何月,皇上总得给奴婢一个期限,一个盼头吧。”
“两年之内,朕会让你见?到的。”
王秀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两年?他说的两年而?不是两个月,他以为两年很短是不是,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早死几百遍了。
“一年,皇上没必要这么防着奴婢,只是见?一面而?已?,奴婢想知?道他们?安好,一年之内。”
“一年半。”
王秀花怕他反悔,一年半就一年半吧,她其实?也没有谈条件的筹码,全凭他的良心?,她拉起他的手跟他勾手指,“那就一年半,皇上这次不要再出尔反尔,君无戏言。”
“你别想着逃走,安心?伺候朕。”
“奴婢不会逃走的,奴婢也会好好伺候皇上,皇上请放心?,奴婢甘愿当皇上的外室,奴婢会在这宅子里安心?等着皇上,皇上,奴婢晓得你不能常来,但是奴婢还是希望你多多过?来,别把奴婢晾在这里,一年半载才?能见?到皇上一次,奴婢方才?真的没有假装,这事假装不来,舒服便是舒服,不舒服便是不舒服。”
康熙这才?笑了笑,甭管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哄他开心?,反正他听着顺心?,他过?来是为了开心?的,不是为了不快的,她能说些好听话讨欢心?的,而?不是给他添堵,她若是能一直这样顺他的意,他不介意让提前让她见?到她的家人,的确不过?是见?一面而?已?,她一个人带不走那么多人,她一个弱女子也折腾不出多大的事,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应允她也没关系。,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32章
第32章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
王秀花仍然躺在南榆木雕花床上,过一会儿,陈嬷嬷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避子汤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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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
该喝药了。”
回京的路上,
她不知道喝了多少碗避子汤,皇上不想她让她生下子嗣,
嫌她身份低微卑贱,
不配怀上皇嗣,她已经很熟悉这一套流程,从床上起来从善如流地把避子汤喝掉,
喝得一滴不剩。
陈嬷嬷其实觉得王姑娘傻,
喝得这么实诚,生怕怀上一样,若是能怀上皇嗣,
王姑娘母凭子贵,
也不用当见不得人的外室,被抬举为宫里的小主多好,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
若是王姑娘真?的怀上了,
皇上怕是会迁罪于她们这些伺候的奴才,没把?差事做好,没盯着?王姑娘把?避子汤喝下,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奉令行事,该喝就得喝,
不能存着?侥幸的念头,这份差事撑得久一些,
她攒下的银两也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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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十几天,王秀花生病了,许是夜里炭火烧没了,她醒来?时?觉得屋内寒冷,紧接着?就生病了。
京城的冬日可不好熬,苏州又属南方,最冷的时?候不像京城这般冷,冷到骨子里那种,得知她生病后,张嬷嬷让小陆子他?们买了最好最贵的银丝炭,银丝炭不易生烟且十分耐燃,屋内直接摆上两个炭盆,烧得热烘烘的。
“小主,来?,喝药。”紫兰单手掀开?幔帐,另一只手端着?一碗温热的退烧汤药,倚在床头看书的王秀花接过白瓷碗,一勺一勺地喝药。
张嬷嬷从外面进来?,来?到床边,摸了摸她额头,见小主脸色还是微微发?白,眼?睛里更是渗着?红血丝,烧了两日还没退烧,这附近的大夫开?的药到底有没有作用,“小主可还难受,怎么还是有点发?烧,不行,我得再让小陆子去请别的大夫。”
王秀花见张嬷嬷实在紧张担忧,她出声道:“嬷嬷,我今日好多了,不用另请大夫,这退烧药开?始起效了,再喝几日,说不定?这烧就退了,生病哪能一两日就全好的,嬷嬷不用太担心。”
“你这孩子,我担心你还出错了?”
王秀花一口气把?退烧药喝完,将碗递给紫兰后才拉着?张嬷嬷的手,撒娇道:“嬷嬷,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由嬷嬷一人打?点操持,还得兼顾着?膳食,平日里就辛苦,我这是心疼嬷嬷操劳太多,你听我嗓子是不是好多了。”
“是比昨晚好一些。”
“所?以?暂且不用再请大夫,过几日应该就退烧了,嬷嬷放宽心,我不会拿我身子开?玩笑的。”
王秀花知道这古代医疗条件有限,普通的生病发?烧也会要人命,不过她今日是真?的感觉好了一些,至少这鼻子通气了,喉咙也不堵了。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王秀花看得出张嬷嬷虽然偶尔严厉,但是对她有几分真?心,陈嬷嬷虽然也没有大错,也把?她当主子,只是她更看重?的是她自己,喜欢从他?们的吃食中抠点东西让小陆子偷偷拿出去给她的家人,张嬷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红莹跟紫兰两个人因为年纪小阅历少,显得天真?单纯,她们也真?心实意把?她当主子,认真?地伺候她。
至于小陆子他?们四人是宫里出来?的太监,办事还是靠谱麻利的,但为人就相对精明一些,对她这个主子可能只有八分敬重?吧,还有两分可能觉得她是外室,偶尔会看低看轻她。
加上张嬷嬷又是管事的人,王秀花对她有几分亲近,也愿意花心思讨好她,说不定?往后张嬷嬷能有帮到她的地方。
“行,我先听小主的,小主继续喝几日汤药看看,嬷嬷先去做饭了。”
王秀花松开?拉着?她的手,让她去做饭,张嬷嬷也顺带把?紫兰手上的药碗拿走,紫兰是个贴心的,见银丝炭烧得差不多了,又用夹子往炭盆添几块。
病了这几日,王秀花吃得很清淡,都是汤汤水水加上稀饭,今日也不例外,不过生病的人口比较淡,这汤汤水水是越吃越淡,她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