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连絮果闻兰因 本章:第39章

    改完,他还觉得自己可真棒啊,充满期待等着阿爹表扬。

    连大人都看麻了,不知道在心里告诉了自己多少遍,这是你儿子,你是个好爹,不能打死他,然后才微笑着道:“就,有没有一种可能,它要翻译成,来咸安的游侠大多数是少年人呢?”咸安游侠多,少年。

    絮果:“!!!”他又忘记断句了!

    很多年后,连大人在他的随笔里写下了一句流传好几百年的至理名言——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辅导功课!

    作者有话说:

    *絮果对大妞就是很单纯的小朋友之间想交朋友的喜欢。只不过大妞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交朋友。而絮果也不觉得他想交朋友的人,就一定得也想和他交朋友。希望我文里表达清楚了_(:з」∠)_

    *鹦鹉送羽毛有可能是在求偶,这个也是我听我那个养玄凤的朋友说的哈哈哈哈哈。

    第70章

    认错爹的第七十天:

    被辅导功课反复折磨到怀疑人生的连大人,在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仍拉着个脸,颇有种怨种还魂的残念。

    因为他的脑海里至今还在萦绕昨晚教儿子先句读、再翻译时,絮果的左一个“为什么这里要分开”,右一个“为什么那里只是语气助词”,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呢,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该怎么断的吗?靠的就是一个语感啊。

    然后,连亭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儿子就没有一个成体系的语感。

    小时候絮果跟着他奇思妙想的娘,讲的大概是江左的吴侬软语;稍微大点进京了,在国子学外舍学的是大启官话;但在絮果平时的生活里,又无时无刻不充满了不苦这种雍畿碎嘴子,雍畿话并不是官话。更不用说还有影响絮果最多的好朋友闻兰因,那是个地地道道的北疆人。

    这么多方口音同时伺候絮果一个人,而他又正好处在像个海绵一样来者不拒、吸收各种知识的年龄,最后的结果就是絮果好像什么都能说点,又好像什么都说的不是很明白。

    有天他从外舍回来,甚至莫名其妙就学会了倒装句。

    “吃了嘛您?”

    在官话的大框架里,带着天南海北的抑扬顿挫,各地方言里的优点未必能保持,但缺点却是一学一个准,堪称五毒俱全。絮果要是再小一点,连亭说不定还要担心他儿子会不会被狐獴的哨兵叫声带跑偏。

    总之,连亭觉得不会断句也不能怪他儿子。要怪就只能像个反派一样去怪这个世界,怎么想都是这个垃圾世界的错,毁灭算了!

    其他朝臣根本不敢靠近气压越来越低的连厂公,尽可能地都在绕道。

    只能说,连大人是个好爹,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儿子发火。甚至早上还很违心地夸了絮果大半天,因为哪怕儿子只是有微小的进步,他都有一种感天动地、苦尽甘来的错觉。

    但他却并不是一个好同事,昨晚攒的火气都发泄到了今日的早朝上,看谁都是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

    当然,这里必须客观的说一句,这一日的早朝本身就火药味挺浓的。

    朝堂上的大老爷们好像总在吵架,就仿佛他们整天就没有其他事可做了,只有党争才是唯一的主旋律。两三年前,大家在吵小皇帝要不要认爹,两三年后……大家什么都吵。

    好比毫不意外的,淑安驸马受伤的事在第一时间被御史提了出来,有人就顺势质问了东厂为何会介入此事。东厂会未卜先知不成?秦驸马刚刚受伤他们就冲了进去,怎么能保证这不是一场钓鱼执法?如果此事真的与东厂有关,那东厂是不是该避个嫌?如果只是普通的民事,那也用不到东厂这把杀牛刀吧?

    他们的言下之意,说白了就是希望东厂能把王氏兄妹交出来。

    “交给谁?”连亭嗤笑。

    对面一边害怕,一边据理力争:“大理寺,刑部,哪个不行?”东厂会管这种事情才比较奇怪吧?

    连亭更想发笑了。

    因为不管对方是想借由王氏兄妹来做年娘子的文章,还是对方就是王氏兄妹敢背叛年娘子的底牌,这是漏了狐狸尾巴来捞人,都让连亭更加确定了他顺着这条杆子往上爬的决定是对的。他和闻来翡的想法一样,要把属于絮果的东西都拿回来!

    小皇帝和杨太后在上面听着,只觉得愧疚极了,贤安大长公主已经把什么都和他们说了。他们觉得连亭会管这个事,完全就是在替皇家处理家族内部事务。

    偏偏他们还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要照顾淑安长公主的情绪。

    虽然淑安现在因为女儿“丢”了,重心都在于找女儿,但也不代表着她这个恋爱脑就完全不在乎丈夫了。小皇帝甚至一度差点就听了阿弟闻兰因的“谗言”,下旨给秦驸马改名叫秦招子。不过……因为有淑安长公主在,那就只能是想打老鼠又怕砸了玉瓶。

    小皇帝在龙椅上急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给连亭解围,连亭却一点没慌,只恨不能跳出来更多的人,好给他寻找突破口。

    可惜,不等几个回合下来,就又有了其他事转移朝堂矛盾,连大人没能如愿。

    有人再次上奏,希望杨太后能够开始考虑陛下的大婚人选。

    是的,这些朝臣的脑回路就是这么自相矛盾。面对年仅十三岁的小皇帝,他们一边坚持认为他的年龄太小,不足以亲政,一边又觉得陛下已经大到足以选后议婚。

    ——你们这些人不要太荒谬啊。不苦大师锐评。

    连亭在第一次听说有朝臣建议太后此事时,只觉得好笑,没想到他们却一次比一次认真,如今已经俨然能搬到台面上来讨论了。连准皇后的人选都有了好几个,大臣们各自战队的态势也非常明显。

    虽然按照老闻家的祖训,为防止外戚干政,皇后肯定要从民间采选,不能出自五品以上的官员之家,但上有规定下有对策嘛。

    好比,杨首辅老妻娘家的冯氏子女。

    冯氏是个很特别的家族,祖上也曾经阔过,绵延了几辈后男丁一代不如一代,后来一度衰落到已经被从雍畿的权贵圈除名了,但最近的这些年又另辟蹊径、依靠裙带关系重新活跃了起来。其中,他们最杰出的两次联姻“押宝”,一个嫁给了杨首辅,另外一个嫁给了廉深。

    前者保了冯家近二十年的荣耀,后者……

    虽然冯家也很希望如今已经调任刑部侍郎,同时暂代刑部尚书的廉深,能够尽快去掉这个“代”字,好出阁入相,以备杨首辅哪日致仕了还能继续有人照拂于他们,延续荣耀。

    但即便廉深真的有朝一日能接替杨尽忠成为首辅,冯家其实也是不满足的,他们的贪婪与胃口被一日日喂大,也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被人吹捧撺掇的,竟滋生出了试图让家中的女儿们出个皇后的妄想。

    冯家的男丁虽然也有入朝的,但都不是正经科举出身,走的是官学的国子监名额,他们没有一个人的品级超过五品。那么从规定上来说,父母双全的冯氏女就有资格进宫待选。

    在冯家看来,杨首辅不可能不帮他们,而只要杨首辅发话了,冯氏女当皇后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但这其实是冯家擅自决定的,他们以势压人,让杨党内部的小官在朝上公然对十三岁的小皇帝提起了婚事。杨尽忠是真的不知情。

    可其他本就有小心思的朝臣可不管这个,他们看了看在帘子后面越坐越稳的杨太后,心想着不能所有的好事都让你们杨家占尽吧?于是,他们也开始有样学样,从姻亲、远亲、学生弟子的家中挑挑选选,只要看见个合适的就开始上书。

    哪怕最后不能为后,当个妃子也行啊。天子的少年夫妻,多大的福气。

    小皇帝面对龙椅下的群臣,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唐僧肉,还没开始西行,就已经被各方妖魔鬼怪给惦记上了。

    连亭正要开口,他斜后方的詹韭菜詹大人就一步迈出队伍,开始喷人了。这位詹大人在官场起起伏伏的原因之一,大概也有他是个敌我不分的喷子的因素。他应该算是清流派,只不过他一般都是对事不对人,只要是不平事,他都要说两句。

    在别人看来,就是典型的“你的谏言我喜欢,你的家门记得关”。

    面对群臣逼着小皇帝大婚这事,在詹大人看来就挺神经病的。不管AQ我没有。”

    絮果就还挺无辜的,他本来是去劝架的,真正打架的事杨乐和詹大人的一双儿子。他刚好路过,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对双生子有点眼熟啊,不就是之前在梨园门口遇到的吗?然后,他就想上前试图帮忙把他们分开,结果反而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瓦片给打破了头。

    絮果当下就哭了,但……他也算是个狠人,一边哭一边还手,嗯,就反正是不可能吃亏的,浴血奋战,打的杨乐吱哇乱叫。

    连亭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杨乐受的伤可比絮果严重。

    突然就放心了下来。

    第71章

    认错爹的第七十一天:

    打架事件的起因一目了然,杨乐想欺负詹氏兄弟,而兄弟俩不想给他欺负。

    准确的说,杨乐一开始欺负的只是詹氏兄弟中的一个。这兄弟俩的小名很寻常,一个叫大宝,一个叫二宝,被欺负的是二宝。

    大宝和二宝是最近才转学来的新生。

    国子学外舍各个学斋里的学生流动性还是挺大的,因为大多数孩子都只能随着父亲的官运走走停停,他们就像居无定所的蒲公英,远方传来的风把他们的父亲吹到哪里,他们就只能随波逐流地飘到哪里。

    就好比两三年前被杨尽忠推出去背锅的赵克知,他的孩子赵小郎当时也在外舍上学。后来赵大人被一撸到底,赵小郎就再也不能在外舍读书了。

    某天一觉醒来,他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赵小郎当时还是杨乐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小弟,但杨乐对此的反应还不如絮果大,因为他早就习惯了身边的衙内圈子来来回回。

    有人走,就会有人来。

    “他们只是旁听生。”杨乐扶着伤口,嘴欠的插了一句。

    国子学外舍的旁听生和插班生是有很大区别的,至少在杨乐看来是这样。

    插班生是正式的外舍生,他们只是因为随祖父或者父亲外调,之前在外地上官学,等祖父或者父亲高升回京,他们也就理所当然的来了国子学。

    旁听生则不同,他们不是正式的外舍生,他们的祖父或者父亲的品级并不足以让他们在这里读书,他们只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获得了享受一样教学资源的机会。好比家里有些官学的关系,或者读书的成绩格外突出。

    从絮果他们上学的第二年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了旁听生。每个学斋里都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只是他们并不会算在学斋的总人数里。

    以詹大人这个起起伏伏的官运,自然是不够资格荫庇大宝和二宝上国子学外舍的。但他的妻子非常希望自己的一对儿子能够出人头地,用毋庸置疑的优秀让那些至今还在说什么“双生子不祥”的人闭嘴。

    大宝二宝也很争气,连续几年都在全省的外舍联考中获得了第一和第二的好名次,算是他们自己考进的国子学外舍。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会被一些正式学生排挤。

    “旁听生也是我们的同窗!”絮果生气的看向杨乐,他在此之前其实也不知道杨乐和双生子打架的具体原因,只是稀里糊涂就卷了进去。但是听杨乐这么一说,他就懂了,杨乐又来了,“他们不是你任你差遣的仆从!”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陋习,但在外舍里确实有这样的风气,一部分正式生会差遣旁听生当跑腿。

    旁听生一般也不敢反驳,因为他们一旦在外舍惹了事,就很可能没办法继续在这里读下去。这个读书的机会,是他们自己或者家长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谁也不想失去。

    大家已经习惯了忍气吞声,可詹氏兄弟却和他们亲爹一样是个暴脾气,根本忍不了。

    詹氏兄弟并不是絮果他们这一届的,他俩比絮果等人要大一岁,高一个年级。但杨乐可不管什么高年级低年级,他平等的瞧不起每一个非正式生。正好遇到了二宝,就仗势欺人了一下。

    大宝则想着利用杨乐还不知道他们兄弟俩是双生子的信息差,来捉弄一下杨乐。

    捉弄的很成功,但杨乐也立刻翻了脸,辱骂双生子是该一出生就被溺死的异端。

    说实话,类似的话詹大宝和詹二宝从小听到大,有可能别人会觉得他们也该免疫了,至少不应该会如此敏感,可该伤心还是会伤心的。尤其是弟弟最近才知道,他一出生真的差点被老家村里愚昧的族老给喂了狼。哥哥怕杨乐再次勾起弟弟的伤心,就忍不住动了手。

    杨乐没想到詹氏兄弟还敢还手,在被反抗后,换来的就是杨乐更大的报复心,他带着小弟们狠狠的回击了过去。

    而就在杨乐打人的时候,絮果正好一个人路过。

    “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连亭根本不关心其他小郎君的恩怨,他只看向了浅墨。浅墨并不仅仅是絮果的书童,他还是连亭专门找来保护儿子的人。

    浅墨也是懊悔万分,他当时根本不知道絮果离开了学斋,正想请罪,却被闻兰因先一步抢了话。闻小王爷以为连伴伴这是在点他。事实上,闻兰因已经因为这个事难受好久了,他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和絮果赌气,没有陪他一起去给鹦鹉送鸟蛋。

    鸟蛋?连亭眼中划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

    絮果没搞明白阿爹让他带一个鸟蛋给外舍鹦鹉的原因,闻兰因却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并开始试图驱赶那个今天又飞来学斋对絮果唱歌的傻子鸟。他觉得它是在耍流氓,他不能允许一个鸟这么对自己的朋友!他真的好生气啊!

    絮果则根本没明白闻兰因生气的点,上前拦住了闻兰因。絮果很喜欢外舍的这些鹦鹉的,它们已经和四门学的小猫、太学的小狗并列成了国子学的特色。

    然后,闻兰因就单方面的生了气,觉得絮果在乎鹦鹉多过在乎自己,甚至在解释清楚后,絮果还想要给那个傻子鸟送一颗蛋!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送一颗呢?

    絮果……其实就是单纯想把鸟蛋还给玄凤鹦鹉,好让它结束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他也试图和兰哥儿讲了自己的想法,但闻兰因当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并拒绝了陪絮果一起送蛋。而当时小叶子和犬子已经一起去更衣了,絮果就自己去了。

    其实也没几步路,絮果还是蛮独立的一个小朋友。路上遇到两只野猫吵架,他还上去劝了两嘴:“大家都是自己猫,何必伤和气呢?”

    刚劝完猫,他再一抬头,就看到了杨乐在打双生子。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厂公挑眉看向儿子,很会抓重点的反问:“看见野猫打架,你不躲远点,还敢凑上去?”野猫划伤的伤口也是有可能传染狂犬病的,这个知识还是絮果给他科普的呢!

    絮果:“!!!”完了,又忘了这个不能说了!

    连亭长叹。

    其他家长:“???”这是重点吗?

    最后,还是由常年“断案”的杜直讲,硬着头皮来主持了大局。真的压力特别大,在场的这些家长,不管是谁的品级都比他高,还偏偏就这么寸,一方代表了杨党,一方是清流派,还有一个东厂督主。他甚至大胆的在内心揣测,当今陛下在朝堂上面对的局面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连亭其实也在心里想,好眼熟啊,今早不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格局吗?

    他真的很期待詹大人还能怎么精彩发挥的。

    但杜直讲根本没给机会,他自有一番自己的“判案”标准,他先问了几个小朋友:“所以,是谁先动的手?”

    詹氏兄弟互相看了眼彼此,最终还是敢作敢当地主动举手承认了:“是我们。因为杨乐骂我们怎么不去死。”

    不等家长们有什么反应,一直很安静、宛如透明人的詹氏兄弟所在学斋的直讲,已经先一步训斥起了他们。这是大人一招很常见的以退为进,自己先把能骂的都骂了,再让孩子道个歉,事情也就该到此为止了。

    连亭一眼就看破了对方的小九九,明白对方对双生子的回护之心,只是,连大人对于这种做法不置可否,至少他不会为了平事,就不分青红皂白就先骂自己的儿子。

    况且,这世界上有的是人不按常理出牌,真以为先骂了双生子杨家就能跟着客气?

    事实一如连大人的猜测,杨家根本不买账,甚至“得理”不饶人的真就觉得他们有理了,虽然是他们家孩子先欺负的人,也是他们家孩子先辱骂的同学,但双生子先动的手,那他们就是不对!杨家攥着这个,就像是掌握了什么尚方宝剑,根本不打算让这事就这么过去。

    甚至说着说着,也透出了他们的歧视:“双生本就是不祥啊,我们孩子说错什么了?你们家到底是怎么教的?不把一个孩子送去庙里也就算了,还不给孩子脸上做标记,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外舍怎么能收这样的学生?”

    杨家吵到最后,就非要詹家兄弟退学了,谁让他们把杨乐打的这么严重。

    詹大人本来碍于“谁先动手谁理亏”的普世潜规则,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他是个喷子,却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喷子。但杨家这么说自己的一双儿子,那他可就不乐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絮果先开了口:“但是把杨小郎打的这么严重的是我啊。”絮果介入后,基本就没有双生子什么发挥的机会了。絮果打人是真的狠,都是跟闻兰因学来的战斗小技巧。重点不在于打人,而在于制敌。杨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杨党:“……”

    絮果也是个光明磊落的小朋友,是他打的,那他就认:“基本都是我打的,为什么要罚别人?你们要是非要谁退学,那也该是我退学呀。”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

    甚至无端有了一种烧着炭火的屋内不比外面暖和多少的错觉。

    杨家人见着絮果身后皮笑肉不笑的连大人,连连摇头,却没敢开口,生怕他们今天说了让絮果退学,明天连亭就让他们退出人生。

    哪怕他们家有首辅,但连亭和他的东厂现在也俨然成为了群臣中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在短短几年间就改变了朝堂格局,从过去的两派分庭抗礼,变成了现在的三党鼎立。连杨尽忠都后悔过,怎么就放任了连亭做大,可惜,再怎么后悔也晚了。现在的连亭不是谁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最主要的是,东厂有先斩后奏的特殊权力。杨家人再嚣张那也是惜命的,惹了东厂,人家一言不合把你杀了,哪怕你的后台再有本事能为你报仇,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人都已经凉了呀。

    那边絮果还在很悲壮的想着,虽然他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小伙伴们,但他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勇于承担责任!

    然后,现场的局面就来了个两级反转,一个非要坚持自己退学,一个死命相劝,不至于不至于,不就是两个孩子的寻常打闹吗?哪里就严重到要让谁退学了?大家都是好同窗啊。再说,他们家杨乐伤得也不重啊。

    杨党这边可以说是非常能屈能伸了。

    杨乐:“???”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爹娘,始终无法接受他们就这么背叛了他。

    詹家三人就像是隐形了一样,再无人问津。让他们的直讲夫子松了好大一口气,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么两个优秀的学生。

    本来都已经做好“哪怕退学、也要和杨家理论个清楚”的心理准备的詹家父子,在一边不可思议地看着絮果,这事的主角怎么就这么丝滑的从他们身上转移到了他身上?最主要的是,絮果根本就没打算和谁讲道理,现在反过来都是别人在不停的劝他三思。

    絮果却很坚持,顶着个受伤的小脑袋,明明已经眼泪汪汪了,却觉得他应该为这件事负责。

    杨家都快给他跪下了,求求了,是我们该死,我们就不该说什么退学不退学的。你爹的眼神已经要杀人了,我们真的不想你退学啊!

    不苦大师在旁边看了好一通热闹,非常遗憾这回竟然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他本来都想好了,要是杨家不依不饶,他就撺掇他表弟闻兰因躺地下打滚。

    闻兰因:“???”

    “你的身份全场最高,你要是真闹起来,他们根本不敢惹你,咱们这事不就解决了吗?”不苦这样对小表弟解释。

    “那我直接让他们闭嘴不好吗?为什么要躺地下?”嗯,九岁的闻小王爷终于意识到了,得不到就躺地下闹真的挺丢脸的。

    最终,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连亭赔了钱,又请了最好的大夫给杨乐,杨党等人表示既往不咎,絮果也不用退学,大家握手言和,还是好朋友。

    等一大帮子杨党就这样呼啦啦的离开,詹大人站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直至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牵着外甥犬子走了进来,才把詹大人又重新拉回了现实。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才听说消息,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要利用外甥犬子的身份,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能自己帮忙的廉深廉大人。

    他没想到事情已经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昔日的好友。

    只能说,缘分真的很奇妙。

    廉深看着已经与他割席断义多年的朋友,正在变着花样的夸他儿子,觉得对方是虎父无犬子。詹大人想把钱还给连大人,顺便做东,请他们父子吃个饭。正说着呢,就看到廉深带着孩子走了进来。

    从廉深倒戈杨党之后,詹大人就和廉深选择了老死不相往来。在朝堂上他可以和他唇枪舌剑,在朝堂下却是一眼也不想看到对方的。万万没想到这样还能遇到。

    詹大人觉得廉大人是为了杨乐才来的,开口嘲讽:“您来晚了,您的主子已经走了。”

    廉深一点没生气,顺势就认下了这件事,觉得韭菜真是他的好朋友,连理由都给他想好了。他笑呵呵的表示:“解决了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随意。”

    詹大人反而更生气了,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不管廉深是和他对着干还是选择退避三舍,他大概都会很愤怒。一时口不择言,詹大人就对自己一双儿子道:“以后多和连小郎亲近亲近,瞧他多像他爹啊,这骨气一看就是亲生的,不像有些人,天生没骨头!”

    絮果眨眨眼,看了看阿爹连亭,再看了看才迈出去一只脚的亲爹廉深。

    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捏了捏自己细弱的手腕,确定了一下,嗯,他是有骨头的!

    第72章

    认错爹的第七十二天:

    有骨头的连小郎就这样喜提了五天的假期,连上休沐日,那就是放了一个五天的小长假,整个人都提多美了。

    不苦大师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已经十一月了:“你知道十一月意味着什么吗?”

    “马上就要放寒假啦?”絮果一边被孙大夫换着额头上的创伤药,一边一脸喜出望外的回答他的不苦叔叔。对于小朋友来说,上学的日子真的好漫长啊,他甚至已经快要不记得上一次放假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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