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多谢陛下救命之恩。”我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头低着不看他。

    萧桓半晌没说话，任由我跪在地上，本就受伤的膝盖雪上加霜。

    痛得我嘶牙咧嘴，又委屈，从前连半蹲妾妃之礼，萧桓都舍不得让我做。

    如今让我带伤跪着，眼泪不争气的再次喷涌而出，一滴滴砸在地上。

    “养好伤后，御前伺候。”萧桓似乎生气了，果真喜怒无常。

    扔下这句话，他便拂袖而去。

    绿荷马上进来将我扶起来，“姑娘，陛下就是这样的性子，您别难过。”

    屁个这样的性子，从前他哪舍得凶我！

    不过是我现在长得不漂亮了，他对那贵妃肯定不是这样。

    果然是贪恋美色！也不对，我跟贵妃同样一张脸，他对贵妃比对我好多了。

    想到这，我更低落了。

    绿荷见我情绪不高，将我扶到床上一边轻轻给重新裂开的伤口上药，一边温声劝我：“桂花，陛下指明让你御前伺候，以后你就是承乾宫的大宫女，再也不用做粗活了，也没人敢随便罚你。”

    我一想也是，至少不用跑出去晒太阳，又高兴起来。

    “可是我没伺候过陛下，绿荷姐姐教我。“

    绿荷愣了一下，总觉得桂花姑娘这语调很熟悉，明明容貌一般，但水汪汪的眼睛看过来，让人无法拒绝。

    “陛下不喜旁人近身，你只需要按时沏茶送进去就行，切记陛下的心意不要随便揣测。”

    绿荷轻声安慰。

    后面三日我搬到了承乾宫的耳房养伤，大宫女单独住一个屋子，一日三餐都是绿荷帮我送进来，虽然也是宫女的份例，但比之前吃得好多了。

    膝盖好得极快，第二天就不怎么疼了，但我就是不想去伺候萧桓。

    “哎哟喂，我的桂花姑娘您还睡着呢？”

    “陛下亲自问你怎么没去当值，赶快起来吧！”

    大太监李德全心都要跳出来了。

    自从那日过后，萧桓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差，承乾宫的所有宫人都如履薄冰。

    稍微出了差错就是打板子。

    连他这个从小照顾陛下的大太监都被训斥了十多次，打了两回了。

    如今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今日一早，陛下起身后看见进来的是他，阴森森开口：“怎么又是你？”

    李德全想起这几日陛下时不时看殿门口，就知道是这个钦点的桂花姑娘。

    一问绿荷，这桂花胆大包天，伤好了还装。

    只好亲自来叫人。

    等我不情不愿收拾好，奉茶进萧桓批折子的长林殿时已经快辰时了，他刚下朝回来。

    将茶碗轻轻放在他手边，我松口气正准备退下。

    就听见萧桓头也不抬：“你敢出去试试。”

    3

    我被吓住了，一动不动站着。

    “磨墨。”

    “是，陛下。”这个我在行，以前萧桓也爱让我为他磨墨。

    静谧的长安殿只剩下萧桓写字的声音，感觉又困了。

    这几日总觉得睡不够，明明夜里睡得极沉，早上却浑身无力。

    不到半个时辰，我觉得手酸得不行，见他没有搭理我，便偷偷放下。

    转转腕子，目光移到桌上精致的荷花酥上。

    我最爱吃这个了，想忍住，但那香味还不停飘上来，手刚伸过去就见萧桓抬头。

    薄唇微抿：“朕从没见过你这般惫懒好吃的宫女。”

    “奴婢知错，请陛下责罚。”我赶忙跪下认错。

    萧桓眉心微蹙，似乎是叹了口气。

    “起来，罚你下午磨墨，这油腻腻的点心拿去吃吧。”

    我没想到他今日这般好心，肯定是国事顺利。

    高高兴兴捧着糕点出去了，打算分给绿荷一起吃。

    晚间萧桓要沐浴，我将一应物品摆放好后，准备退出去。

    又被李德全叫住：“桂花姑娘，陛下…传你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