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大活人。
萧衍抬脚轻踢她躺在地上的腿,踢了两下,动都不动。
只是身体歪倒,脑袋和肩膀靠到了他腿上,叶小五下意识伸手抱住,发现是个人腿,还是个男人。
她醉的恍惚,抬头去看他,其实根本看不清脸,只能在昏暗中大致看见个轮廓。
“秦瑞?你怎么还没走?奇怪……你怎么好像变高了……”
男人刚洗完澡,身上只套着白色浴袍,浴袍带子松散系着,露着大片结实胸膛,清冷的沐浴露香气很好闻。
她闻了闻,眉头皱起来,吐槽道:“你怎么在别人家乱洗澡,我准你在我家洗澡了吗?啊?算了……洗就洗了,懒得跟你计较,扶本宫起来。”
理所当然的手一伸,等着秦瑞拉她起来。
但她只听见一声冷哼。
叶小五眉心皱深,“你哼什么,这是我家,兔崽子!”
萧衍唇角冷谑:“你骂谁兔崽子?”
“骂你啊。”
她撑着墙壁,动作虚浮无力的爬起来,想把这个在别人家乱洗澡没素质的兔崽子撵出去。
还没等她咬牙切齿,手腕一重,被男人骤然拽过去,摔进他怀里,脸和手心都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
叶小五摸了摸,好硬。
手感真好。
她呵呵笑了声,重重的拍一下他胸膛,夸赞道:“小瑞子,没看出来啊,你身材这么棒!哎呀……可惜姐喝多了,无福消受,现在只想睡觉。”
……呵。
……呵呵。
她还想消受?
找死。
“啊!”
一声尖叫。
她被男人单手扛上肩,头朝地。
“你疯啦!放我下来!秦瑞!秦瑞!我要报警!”
不顾她的喊声,萧衍把她扔到床上去。
听到那个碍事的名字不耐极了,冷斥两个字:“闭嘴。”
叶小五摔上柔软的大床,脸往被子里蹭了蹭,睡意来袭,没有半点清醒的嘟哝:“小瑞子,姐要睡觉了,今晚没劲翻你牌子,出去吧,帮姐把门关上。”
“……”
她还想翻牌子?
她怎么不上天?
此刻叶小五钝感力十足,丝毫感觉不到床边男人的低气压。
两只脚打架,在踢高跟鞋,踢不掉,防滑贴可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唔……帮我脱下鞋。”
……草。
她还指挥上了。
萧衍毫无温度的冷盯着她,恶狠狠的将她脚上高跟鞋脱下来,扔在地上。
她双脚得到放松,脚趾头翘了翘,开心的拱进被子里,翻了个身,美滋滋的睡了。
他死的这八个月,看样子她过得相当惬意。
惬意到基本把他忘干净了。
也是,她就没念过他。
叶小五浑浑噩噩的睡到半夜,口渴的不行,扯着嗓子咳了几声,没人应。
欸……一个人生活就是这点不好,也没人递个水。
她撑着无力的身体爬起来,像是一道幽魂,光着双脚虚浮的晃悠到客餐厅,手刚摸到杯子……昏暗中就响起一道语气不善的压迫男声。
“跑出来干什么?”
“口、口渴。”
萧衍冷瞥她一眼,“你知道水在哪?”
叶小五手里的空杯子被他劈手抽走。
萧衍转身去岛台那边的净水器出口接水,背对着她。
叶小五站在那儿,睡过一觉后,酒劲稍稍退去,虽然也没清醒多少,但眼前这背影越看越不对劲。
秦瑞好像没这么高,肩膀也没这么宽。
声音……声音好像也很不一样。
她脑袋歪了几下,左看,右看。
头脑西昏,视线也混,虚实难分。
男人把水杯塞进她手里,没半点好脾气:“看我干什么,要我喂你?”
叶小五低头接水杯的同时,看见他手腕上的佛珠和红发圈,目光怔住。
萧衍刚转身。
那双纤细手臂从他背后结结实实的抱了上来。
这是把他当那个小白脸抱了?
越想越烦躁。
他伸手扯了一下,没扯开,她抱得还挺紧。
“松手。”
叶小五一怔,是这个声音。
手臂抱得更紧了。
她很不爽的说:“萧衍……我从来都没梦到过你,好不容易梦到你,你叫我松手。”
呵。
这回倒是没认错人。
但是,她没梦到过他不是很正常?
所谓日思夜想。
日不思,晚上怎么会梦到?
他轻嗤,不屑搭理她:“叫你松手,听不懂人话是吧?”
啧啧,这人在梦里说话都这么凶巴巴。
叶小五这回倒是听话的松开手臂了,但她只是太渴了,所以腾出手去端水杯喝水。
喝完之后,她转到他身前来,眸光星亮的细细打量他。
“萧衍,你在那儿过得好吗?我之前想烧纸给你,怕你在下面没钱花,又要过苦日子,但是纽约好像没烧纸的地方,不然我肯定给你烧别墅,烧跑车……”
说的什么鬼话。
萧衍眉心渐渐皱起,想把人推开。
叶小五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色。
他不管做人还是做鬼,长得都这么好看。
她光着的双脚,踮起来,去吻他:“好久没亲了。”
第758章
这一夜似真似假,睡得迷糊。
叶小五揉着酸胀的脑袋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外面太阳明晃晃的刺眼。
攥着领口闻了闻,一身的难闻酒味儿,连她自己都嫌弃的五官扭曲。
连忙冲去浴室,从头到脚都认真洗了遍,过夜的酒精气息被清爽好闻的沐浴露味道冲走。
洗洗刷刷的时候,断片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诡异的画面。
下意识摸了下嘴唇,总觉得昨晚喝大了,乱亲了什么人。
依稀记得是秦瑞送她回来的,难道……她强吻了秦瑞?
不至于吧……秦瑞长得比较小白脸,压根不在她审美和性.癖上。
但她并不信任自己的酒品。
洗漱干净后,她立刻给秦瑞打了个电话。
一接通,秦瑞就笑说:“算算时间,这个点你应该刚酒醒,一清醒就给我打电话,看样子你已经被我迷住。”
叶小五鄙夷道:“是是是,我现在已经被你迷得鬼迷日眼,说点正事,我昨晚喝醉了,有过激行为吗?”
过激行为?
秦瑞很肯定的说:“有啊,当然有,你都不知道你喝醉了多热情,多奔放。”
叶小五心脏咯噔一下,“我……我干嘛了?”
难道不止是乱亲人,还有更严重的情节?
“你打人啊!打人的力气老大了!捶的我胸口到现在还疼!”
她暗暗松了口气:“就、就这样?”
那还好,没干太脱轨的事情。
秦瑞反应过来,哈哈笑出声:“你不会以为我们睡了吧,昨晚你连你家门都没给我进,我只好绅士的离开。不过,你把我胸口捶的那么疼,作为补偿,这周末是不是该请我去你家做客,顺便做顿饭给我吃?”
“你想的还挺美。”
确定无事发生,她懒洋洋的回了句,眼神一瞥,发现餐桌上放着两只杯子。
昨晚喝太醉,妆都没卸,那只有明显口红印的水杯肯定是她用的。
另一只杯子里也有水,但杯沿没有痕迹。
她一愣,问电话里的秦瑞:“等等,你刚才说,你昨晚没进我家?”
秦瑞应声说:“是啊,我倒是想进去喝杯水,你不让我进,下周怎么着也得让我进去讨杯水喝吧。”
所以,这另外一只杯子,是谁用的?
难道家里进贼了?
叶小五盯着那只杯子,后背发毛,安全考虑,她立刻开了电脑,去看这层楼的入户监控。
看了半天,就在她快进到昨晚九点半左右——
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一道挺拔桀骜的男性身影。
她眼眶骤缩,心跳都停滞了。
连忙点了暂停键,画面停留在那儿。
监控录像画质并不清晰,但足以让人看清那具身形和那张脸,极致的醒目。
将笔记本电脑拉近,不敢置信的反复看了好半晌。
消失了整整八个月的男人,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不仅活着,在昨晚,他还进了这个房子。
可他人呢?
她盯着监控屏幕,下意识去摸手边的手机,结果碰倒了旁边他喝过的那只水杯,里面的水漫过手机。
她连忙抽纸擦干,翻到那个私密号码,拨出去的时候,她手指头跟着心尖一起颤。
是真的还活着吧?
电话响了好久,比起这边的紧绷,接电话的人似乎漫不经心:“喂?”
仅凭一个“喂”声,叶小五几乎立刻确定对面的人是活的萧衍!
她呼吸滞住,声带像是卡壳一样,好半晌发不出半点声音。
萧衍等了半天,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声:“有事吗?”
她还沉浸在他活着的巨大震惊中,尚未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只高兴的说:“你、你……你真的还活着!那、那这么久你去哪儿了,既然你没死,为什么要让费叔把遗产转交给我?”
还有,他现在人在哪里?
昨晚明明来了,为什么现在又不见了?
有太多的疑惑和问题,在脑子里一个接一个炸开,根本不知道该先问哪个好。
相较于她的愕然和雀跃。
萧衍平静异常,连声音都没什么起伏:“里面的事太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叶小五以为牵扯了太多机密,他不便在电话里说,便问:“你昨晚是不是来纽约了?你来……”
萧衍淡声打断她:“我来纽约办事。”
也的确是办事,主要是从议员埃德手里,拿走上校昆克那个案子的调查卷宗。
现在事情办完了,他自然就走了。
叶小五隐约听见他那边有飞机飞行的轰鸣声,“你去哪里了?”
“在飞机上,回南洋。”
叶小五渐渐感觉到不对劲,越发纳闷:“你、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萧衍懒声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那口吻,特别没所谓,好像他们不太熟。
但是,她可是他巨额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可他现在给她的感觉就是,他们既亲密又陌生。
叶小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哦,对了,别扭。
就是别扭,一种特别不自在又难以言喻的别扭。
因为他们的关系,其实在皇家标志号邮轮上,就已经明确结束了。
可是呢,结束归结束,实际情感上并没有断掉,而萧衍出事失踪后,她又成了他巨额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像是分手了,又像是在继续纠缠,这就是这段关系的别扭之处。
她琢磨半天,嘟囔试探:“那、那你还活着,我要不要把遗产……还给你?”
萧衍没有情绪的轻哼一声:“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