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开步子,还是抱着她去浴房了,他身上沾染着那些晦气的脏东西,他也不想让她沾上。
还是洗干净再做。
第139章
男人没有好东西
次日清晨,凌骁便起了床,穿戴整齐,又撩开床幔看一眼还在熟睡的月瑶。
她缩在被子里,睡的正沉,鸦青的睫毛低垂,遮住了那双又娇又媚的眼睛,呼吸均匀。
他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她似乎被打扰到,皱眉,又把脸往软枕里埋了一点,他弯唇,又亲了亲她的耳朵。
然后才起身,给她盖好被子,落下床幔,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剑霜早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见凌骁出来,便跟上他的步子。
“侯爷,诏狱来人说,曹源交代了。”
凌骁眉梢微挑:“那个曹竹心倒是还真有用。”
“听说曹竹心的娘吴氏是曹源最喜欢的夫人,就是担心莲花教出事她受牵连,所以特意将她们母女藏在外面,后来莲花教被端,陈相收留了她们,也以此钳制曹源,让他不敢供出陈相,只为了保这母女的平安。”
剑霜顿了顿,又道:“但是陈相卸磨杀驴,眼看着曹源被处死,立马就派杀手去杀这母女,永绝后患,吴氏现在死了,曹源一心想为吴氏报仇,自然不会再帮陈相隐瞒任何事。”
“但,曹源说要见侯爷,亲自和侯爷谈。”
凌骁出了侯府,直接翻身上马:“去诏狱。”
剑霜立即上马,策马跟上。
两刻钟后,两骑快马飞奔至诏狱门外。
“参见侯爷!”守门的禁军抱拳行礼,然后向两边躬身退让。
凌骁大步迈了进去,穿过前庭,直接下了地牢。
地牢里阴暗潮湿,顺着台阶走下去,血腥味扑面而来,还不停的有各种惨叫声。
凌骁神色漠然,直接前往地牢最里面的那间牢房。
推开牢门,十字架上绑着一个血淋淋的人,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
正是曹源。
“你想和我谈什么?”
这数月来,凌骁已经和他打过无数次照面,早已经没了寒暄的耐心。
曹源僵硬的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嗓子都是嘶哑的:“我可以告诉你,陈相和莲花教的牵扯,但我有条件。”
凌骁冷冷的掀唇:“你现在应该求我帮你整治陈相,曹源,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曹源梗了梗,又强撑着道:“我的条件不高,我只要你,保住我女儿的性命。”
的确不算高。
凌骁倒是意外他这个时候还想着他女儿的性命。
毕竟曹源的子女都死了五个了也没见他松嘴。
剑霜搬了太师椅进来,凌骁随意的撩袍坐下:“那就得看你能有多少用处了。”
曹源看一眼被安放在隔壁牢房里曹竹心,哭着喊:“爹。”
他浑浊的眼睛里多了滔天恨意和悲痛,回头看向凌骁,咬着牙:“陈相的罪证,我全都有。”
接下来数日,凌骁都忙碌起来,早出晚归的。
自从那夜被他按进浴房里折腾了大半宿之后,月瑶彻底从燕回山的惊吓阴影之中回神了,晚上天黑就睡觉,根本不等他。
凌骁也很自觉,披星戴月的回来也不吵她,自已洗干净就上床抱着她睡。
但睡到半夜月瑶忽然被惊醒,凌骁已经给她扒光了。
之前隔日做的约定已经被他单方面作废,现在他食髓知味,根本忍不了一点。
“月瑶,你怎么又怏怏的?没睡好?”
怀宁难得出宫来找月瑶玩,一大早就来了,月瑶还在睡,把她强行摇醒然后拉着她出门。
月瑶直到坐到马车上都还感觉天旋地转,头昏脑涨。
“嗯。”她捧着茶喝了一口,眼皮子都沉重的抬不起来。
这几日她天天半夜被凌骁折腾,都是睡到中午才能有精神,怀宁一大早来找她,她昨夜睡了也就不到两个时辰。
怀宁拧着眉:“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怎么成天睡不好?”
她抬了抬下巴:“你看我多精神!”
月瑶默默的闭了嘴。
“凌骁对你也太不上心了!他既然娶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给你照料身子?”
月瑶梗了梗,干巴巴的开口:“他最近忙。”
“再忙也不明不管你啊!”怀宁义愤填膺,“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回头我给你送些补药来,保准你把身子养好!”怀宁信誓旦旦。
月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索性转移:“咱们要不要去月湖游船?今日太阳也好。”
“好呀!”
怀宁推开车窗,开心的道:“我正想去呢,再过阵子,月湖的荷花也要开了,咱们还能去摘荷花!”
正说着,忽然看到什么,脸色骤变,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月瑶见怀宁忽然停了话头,以为她又突然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
怀宁猛的回头:“我刚好像看到凌骁了。”
“嗯?”
“进了那个院子。”怀宁指过去。
月瑶探头看过去,正好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口,一个弱柳扶风女子被丫鬟搀扶着,下了车,迈进那小院里。
第140章
你是不是吃醋了?
月瑶愣了一下,看到那辆马车的旁边还有一匹骏马,是凌骁的马。
怀宁立即回头问月瑶:“这女人你认识吗?”
月瑶摇摇头:“不认识。”
京中贵女她基本上都见过,这个姑娘的确眼生。
怀宁忽热警铃大响,一张脸都紧张起来,气势汹汹:“凌骁不会偷偷养外室呢吧!”
“啊?”
怀宁抓住月瑶的手,认真道:“我早听说很多男人偷偷在外面养外室的,特意置办个小院子给女人,月瑶你可要当心一点!”
月瑶呆了一呆:“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刚亲眼看到他走进去了!这女人的丫鬟还拿着包袱呢,显然是要搬进来住的,你都说了他这阵子忙的早出晚归的,若是真忙朝中之事,怎会出现在这里?!”
怀宁越说越生气:“当初他强娶你,闹的你名声尽毁,现在才成婚多久,他竟就偷偷养起外室了!简直不是个东西!”
怀宁“噌”一声站起来,立马就要冲出去:“我去给你讨个公道!”
月瑶吓的忙拉住她:“公主你冷静点!”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冷静?!”怀宁瞪着眼睛,“月瑶你别怕,有我呢!我给你撑腰!我帮你撕了这对狗男女!”
“……”
月瑶拉着她坐下,忙道:“应该是误会,他大概真在忙正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偏袒他?!我说你最近怎么气色总这么不好,他是不是早就冷落你了,你才睡不着觉的!”
月瑶梗了一梗。
怀宁恨铁不成钢:“月瑶,你糊涂啊!为了个男人把自已弄成这副样子!”
“真不是……”
月瑶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不出来。
她要怎么跟公主说,凌骁早出晚归,半夜回来还要把她往死里折腾?
“公主,你别多想了,他从来不屑于藏藏掖掖的,若是真有别的女人,他不会偷偷摸摸把她放外面。”
就他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性子,怎么可能偷偷摸摸?
再说,凌家也并没有不许纳妾的规矩。
这话说的怀宁更担心了,握紧了月瑶的手:“那他万一日后想将这女人迎进侯府可怎么办?你日子岂不是难熬了?”
怀宁如今眼看着太子妃日渐消瘦,郁郁寡欢,就是因为眼睁睁看着曾经心爱的郎君渐渐对别的女人倾心。
“前几日我去东宫见皇嫂,看到赵良娣来给皇嫂请安,戴着一支红翡暖玉玉镯,说是皇兄赏的,可我知道这玉镯是一对,皇兄将一支给了皇嫂,一支给了赵良娣,别以为我蠢,赵良娣无非是想要借此机会耀武扬威,压皇嫂一头。”
“如今赵良娣有了身孕,越发嚣张,总是暗戳戳的给皇嫂下马威。”怀宁愤愤然。
月瑶眸光微滞,想起太子妃曾经对她说的话。
——“若我不爱他,我也觉得满足。”
月瑶紧抿着唇,轻声道:“太子妃不是因为镯子伤心,也不是因为赵良娣有孕,是知道太子对赵良娣动了心,才伤心。”
一个镯子算什么?便是戴一模一样的镯子,正妃和侧妃也是天壤之别,更何况太子妃早已经诞下两子一女,有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太子妃地位早已经稳固,赵良娣便是生下男胎,对太子妃也没多大威胁。
只是伤了心罢了。
怀宁握紧了她的手:“我皇嫂尚且有子嗣傍身,如今都得忍那些窝囊气,更何况是你!你们成婚才多久?孩子也没有,你身份本就尴尬,日后那女人进府,你日子才是真的难熬,月瑶,你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月瑶反握住她的手:“我明白的,等我下次问清楚了再说吧。”
怀宁拍拍胸脯:“别怕,我跟你撑腰呢,大不了和离!我也不成婚了,让父皇把我送到庙里,咱俩一起当姑子去!”
“……”
“咱们还是去游湖吧。”
-
“侯爷,这处宅子临近诏狱,丫鬟奴才都是小的安排的人,会盯紧她,院子不大,但也还算雅致,也算是能让曹源放心吧。”剑霜压低了声音说着。
凌骁看了一圈:“诏狱那边你再去一趟,按着曹源的口供去查陈相暗地里的势力,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查,拔干净钉子之后,再把口供呈交大理小的明白。”
陈相在朝中扎根多年,势力根深蒂固,若是不趁他不备提前连根拔起,往后难免还有翻身的机会。
只有提前铲除清楚他的根须,再一举歼灭,才能杀的干净。
在此之前,曹竹心和曹源,都不能露面。
但曹源要求让曹竹心离开诏狱,隐姓埋名安宁的生活,为了让他更配合,凌骁也答应了他这个条件。
左右也只是个女人,费不了多大事。
“侯爷。”
曹竹心走进来,有些怯怯的看着他,她有些怕他,第一次见他就看到他杀人不眨眼。
凌骁冷眼扫过去,曹竹心屏住呼吸,又强撑着胆子往前挪了挪:“我,我,多谢侯爷。”
那日她险些被人侮辱,是他救了她,而如今她无处可去,也是他收留了她。
凌骁眼神漠然:“你还是谢你爹吧。”
他都杀了曹源五个子女了,要不是曹源现在愿意配合了,曹竹心就是第六个。
曹竹心咬了咬唇:“可是侯爷……”
凌骁懒得再久留:“有什么要求找剑霜。”
然后抬脚就大步迈了出去。
他从她身边走过,一阵冷风扫过,曹竹心面色微白,捏着帕子的手攥紧。
有些害怕,却又有些眷念。
她回头,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曹姑娘。”剑霜喊了一声。
曹竹心这才回神,有些慌张的回头,心虚的眼睛闪躲,似乎怕泄露了心事。
“曹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剑霜客气的问。
“没……”
“那我先走了。”剑霜便也要离开。
曹竹心咬着唇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剑霜大哥。”
剑霜顿住脚步:“曹姑娘还有事?”
曹竹心犹豫着开口:“我以后,还能见侯爷吗?”
剑霜莫名其妙,但凡进过诏狱的人都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到侯爷,多看一眼都想做噩梦。
曹竹心可是难得能从诏狱里完整走处理的人,现在有这好日子该想着离侯爷越远越好才是,竟还问起能不能见了?
脑子被打傻了吧。
剑霜心里腹诽一阵,却还是客气的道:“应该还会见的,这案子毕竟还没结呢。”
若是曹源所说有半句虚言,她随时能再被抓回去,适时自然会见。
曹竹心眸光闪烁一下,小心翼翼的点头:“多谢剑霜大哥。”
剑霜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
月瑶回府的时候,天色都擦黑了。
和怀宁游湖之后,她又想去明楼看戏,她们便去明楼用了晚膳才回来。
月瑶径直回了望山楼,才走到寝屋门外,便看到剑霜已经在外面守着了。
剑霜忙迎上来,殷勤的道:“夫人回来了。”
月瑶愣了一下:“侯爷回来了?”
剑霜是跟在凌骁身边的,向来如影随形。
“是,侯爷已经回来半个时辰了,正等着夫人呢。”剑霜把“等”字咬的很重。
月瑶莫名其妙,他不是回他自已家?回来半个时辰了,怎么就成等她半个时辰了?
月瑶推门进去,凌骁正在书案后看卷宗,听到她进来,抬眼看她,目光沉沉:“去哪儿了?”
她眉心微蹙,这人不知又不高兴了。
“你问赤影吧,他比我清楚。”
他成天派人盯着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行踪,多此一举问她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