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江宸与叶殊荒唐的旖旎，又如魔音般在耳边响起。

    我甚至不敢深想，江宸究竟是从何时变了心。

    那些睡在我身旁的日子，他是不是都在想着叶殊！？

    “绝无可能！”江宸冷冷拂袖，直往叶殊的别院走去。

    见他这幅模样，我也跟了上去，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如叶殊的院子。

    我就看见叶殊欣喜出来迎接江宸，身体更是恨不得黏在江宸的身上：“师兄，你来了。”

    江宸冷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忘了吗？两月前陛下宴请群臣，我见你深夜未归便去宫门接你，不想师兄你喝得酩酊大醉，我，我……”

    “我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本没打算把这些说出来，但现在有了这个孩子，我……我想活下去。”

    “医师说了，会有办法帮我续命，直到诞下这个孩子。”6

    叶殊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她说的这件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因为明心丹，我已经忘了最近两年年发生的事情。

    但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我颤着嗓音开口问：“那为何上次云止来，却未诊断出喜脉？”

    “穆雪！”江宸面色σw.zλ.铁青地出声呵止，“难道云止就能从无差错吗？”

    我被他吼的一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素来在朝堂之上直面唇枪舌剑的江宸，此时却哑口无言。

    喉结滚了又滚之后，才说出一句：“此事等你恢复记忆后，我再与你解释。”

    而他的身后，叶殊唇角微勾。

    得意的模样让我厌恶至极。

    我心如刀剜般痛，甚至眼前都阵阵发黑。

    江宸却还在出言维护：

    “穆雪，此事错在我一人，师妹无辜，你不要对她心生怨怼。”

    我心里的那根弦骤然崩断，身体再也无力支撑般栽倒下去。

    跌倒之时，一道满含担忧的声音传来：“穆雪！”

    再次醒来时，睁眼便见到灯烛摇曳下的江宸。

    “你醒了？”他清冷冷的声音里满是关怀，替我盖被子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还爱着我。

    我却一阵恍惚。

    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娶叶殊，让我沦为满京城的笑柄。

    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让叶殊怀上孩子，在我的痛处反复磋磨！

    见我沉默，江宸和缓着语气和我商量：“穆雪，七日之期过后，我再来向你解释好吗？”

    “国师大人言重，我与您素不相识，何来解释？”

    我忍着胸腔里的不适，强撑着就要坐起来。

    江宸又倏然沉了脸：“穆雪，你以前不是的这样的！”

    “我们之间何至于为了小师妹闹的这么难堪？”

    “我亏欠你的，等完成小师妹的遗愿，我自会补偿你，难道你连七日都等不了吗！”

    每句话，都离开不开叶殊。

    我垂眸敛下情绪，不想和他争执。

    结果转眼又看见他为叶殊抄写的经书，字字都是在祈求叶殊平安顺遂，安度此劫。

    我蓦然想起江宸曾经卜算过，我和他之间的姻缘。

    当时的卦象是，互相克制，却留有一线生机。

    成亲以来，我和江宸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我们偏要逆行天道，要把日子过好，要白头偕老，要儿孙绕膝。

    而可此刻，我望着江宸，不答反问。

    “国师大人神机天算，能否算一算，我们的终局会是如何？”

    第9章

    江宸指节蓦地一紧，他从不轻易起卦。

    但此刻，他还是在神案上摆出了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