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法犯法,怎么敢呐?
就算陆大人在场,也不一定会同意的。
“你不露面,我也不露面,不会被人发现的。”
“可是……”
“难道你想看着陆知礼给郭家出鬼主意对付咱们吗?他那人我清楚,长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貌,实际上心里比谁都野。我那酒楼的失踪案,不也是由他而起的么?”祬
还在学堂读书时,他就已经开始动歪脑筋,用诱拐少女来结交权贵子弟,为自己铺路。
结果到头来,有谁愿意为他出头么?
作为曾经扶持过的弟弟,苏荷很不愿意跟他对着干。
“那……我我明日去办。”青云应了下来。
苏荷不忘叮嘱道:“你乔装之后,用麻袋将他捆起来,扔在别庄中。”
“然后呢?”
“然后不管他,任凭自生自灭。”祬
青云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还是照办。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青云乔装过后,假借郭家的口令,将陆知礼约到一截小巷的尾端,套上麻袋,动作利索的拐到了别庄。
“你是谁?你究竟要做什么?”
陆知礼尽力敲打着麻袋,试图趴在缝隙上查看外面的情形。可不管自己怎样逼问,绑架之人就是不开口回话,不知在马车里躺了多久,直到陆知礼听到出城的声音,心中陡然一惊。
出城?
“你想要钱是不是?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将我放下去!我与郭家有约要一起议事,要是得罪了他们,你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青云只管驾车,不理会他。祬
陆知礼嘴巴都说干了,在脑中搜了一圈没发现自己得罪过谁,会是谁绑他?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喊大叫……”
刚一出城,青云将马车停在路边上,听着里面的聒噪,从车上取出一个棒槌,对着陆知礼敲了下去。
“唠叨。”
青云将棒槌扔下,擦了擦手,转身回去继续驾着马车赶路。
等到天黑,陆知礼悠悠转醒,摸着发疼的后脑勺,从麻袋里爬了出来。
眼前是一间空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和尿壶,左侧的角落里放着一堆干货食物。祬
陆知礼连忙跑到门口想要出去,却发现外面被人上了锁,屋子里也没有可以出逃的工具。
他迷惘又懊恼的坐在地上,仔细思索着今日的来龙去脉。
前几日他因想与郭家拉近关系,便将陆家跟长公主有关的尘封已久的秘事告诉了他们,以求获得信任。
今日正好是与郭家约定的日子,陆知礼在得知郭家派人约在巷尾时,有过一分疑虑,但很快又打消了。没曾想竟然还会被绑架?
既然绑架之人用了假身份,那么真的郭家人是否还在等着他?
陆知礼思来想去,觉得不能错过靠近郭家这样的大好机会。
于是打算用力将房门撞开,连续撞了三十几下,只听得外面一声锁声落地,陆知礼着急忙慌的推开门,不料又是一脚直直朝脸上而来。祬
陆知礼瞬间倒地。
蒙着面的青云从地上捡起锁把,默默的栓了回去。
长公主府。
苏荷刚与长公主用过晚饭,就收到了陆淮鹤的来信。
信使一路快马加鞭送到,微凉的书信上似乎还有几分凛冽的寒气。
信中大致描述了一下陆淮鹤在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有水患过后当地的人文事故。正如苏荷所言不错,确实有少数地区感染了瘟疫,寒冬腊月,民不聊生。
在信的结尾处,还有一句话。祬
「一切都好,阿荷勿念。」
阿荷,勿念。
熟悉的笔锋,熟悉的字迹。
苏荷捧着信纸望着这八个字,耳畔似乎能清晰的听见他喟叹的语气。
数九寒天,一路艰险,他闭口不谈。
京中都已经虎视眈眈,更何况他的身边?
“都说这儿啊娶了妻,就忘了娘。你们瞧瞧,信上可曾挂念过本宫?”祬
昭阳真觉得自己养了个好大儿。
难道不知道他老子娘也惦念着吗?
苏荷的眼眶都已经泛红,又因这句话笑了起来,她忙为陆淮鹤开解:“夫君离开之前,曾让我好好侍奉母亲,既然已经叮嘱过我,也就不用在信纸中说了。”
“是么?”昭阳半笑着眯眼。
她儿子什么性情自己还不清楚吗?
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番话。
倒是苏荷,有这份心为他开解,还为自己添了脸面,算是有心。祬
唐嬷嬷见她们俩婆媳关系不错,干脆一拍手笑道:“既然收到了大人的来信,少夫人也给他回一封?不如就将怀孕的事情告诉大人,也好让他在千里之外沾沾喜气……”
“不可!”
“不行!”
苏荷与昭阳几乎是异口同声。
唐嬷嬷被她们俩吓着了,颤着声音问:“为……为什么?”
大人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少夫人怀了孩子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
”祬
第136章
绑架陆知礼
昭阳沉声道:“他远在千里,书信会经过多少人的手?被多少人看见?你我无从得知。要是想咱们一家子安安稳稳的,阿荷怀孕一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风险。耢
苏荷也正有此意。
可她所想,是为了陆淮鹤不被人威胁。
“是……”
唐嬷嬷后知后觉,小心应下。
书信看过以后,苏荷又在寝殿内小坐了一会,才起身回到听雪园。
青云早早候在院外边,见到她来,忙将事情禀告妥当。
“那小子一身混劲儿,居然还从里面撞开了门?气的我又买了三把锁加在外边儿,这下跑不掉了。”耢
听他概述的绘声绘色,裴夏忍不住捂嘴笑道:“没想到你当坏人还挺有天分?”
“我天赋异禀,好人坏人都当得。”
裴夏睨他一眼:“给你颗枣吃还真当糖霜了?你要是敢去做坏人,看大人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青云嘿嘿一笑:“有大人在我自然不敢胡来。”
听着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苏荷抿嘴一笑。
“你们倒像是对欢喜冤家。”
裴夏脸颊一红立马道:“小姐可别说笑了!”耢
“好好好,我不说了。”
玩笑话说过以后,苏荷再叮嘱青云几句,一定要将陆知礼看好,她不喜欢见血,打算要用一种很安静的法子来折磨他。
郭府。
在外等了整整一日的小厮终于回到府上。
华氏焦急等待着,一见到他,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忙问:“人呢?”
小厮也很是无奈,摆摆手解释:“小的按照您说的地点等了一日,来来往往许多人,可都不见那陆二少爷!后来小的偷偷去陆家打听,才得知他不在家,还说什么一大早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明明是他与咱们约好日期的,怎么会失了约?”耢
“小的也不知……莫不是那陆家二少爷之前是耍弄咱们的?”小厮确定自己没有离开过原地一步,即使想小解都憋了又憋,确实没看见人。
华氏迟疑了下。
要说陆知礼是故意耍她也没必要,郭家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人头落地,何必冒这样的风险犯浑?再说了,他为了让自己取得信任而说出的陆府秘事,经过查证,十有八九是真的。
要是陆淮鹤和长公主真的做了什么威胁郭家或者郭皇后利益的事情,还能以此来威胁。
华氏一生脾气强势,精明自负,尤其想在夫君和郭皇后面前摆弄聪明,所以在陆知礼找到她以后才极为热情的接待了。
现在人却不翼而飞?
华氏吩咐下去:“你派人好好守着陆家,如果还没有陆知礼的消息,便是他真的耍了我。那么我,只有让他好看了。”耢
小厮连声应下。
京郊别庄里。
陆知礼像只畜牲一样被圈养着,吃喝拉撒都在里边儿。
食物吃完以后,隔三差五就会有人送新的食物过来。
他问那人话,也没人应答。
总之,一切都静悄悄的。
又过了几日,快到元旦佳节的时候。耢
陆淮鹤又捎信回来,信中概述了他查案的大致情况,并且将查出来的灾银亲手下发到了灾民手中。又按照苏荷提出的方法,将个别片区的瘟疫控制的很好,患病人数日渐减少,随行带去的大夫们也极大的发挥了作用。
此事在书信抵达之时,一路谣传回京,圣上龙颜大悦,赏了郦园许多宝贝,还亲自在紫金宫的雨花台上设了宴席,邀请昭阳和苏荷一同前去。
得到进宫的消息,苏荷面露沉重,明显不想参与其中。
宴席当天,苏荷借口身子不适t?想要推辞,不料郭皇后的贴身宫女流光亲自到听雪园来传话。
“少夫人身子要是有不适,宫中大有医术精湛的御医在,这要是不去,万一身子有个什么损失,谁能承担的住呢?”
这番话阴阳怪气的,正巧唐嬷嬷按照每日的时辰为苏荷送来参汤,一听着这话,将手中食盒啪嗒一声放在桌上,也不管对面的主子是谁,只管一个劲儿的输出:“我倒是哪位贵妇人亲自来请呢?原来也不过是伺候人的丫鬟?怎么,以为自己做了几年丫鬟,伺候了几年主子,就将自己也当成主子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自己?我家少夫人是大人仔细了心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是我们长公主日夜求佛保佑盼来的,你一个贱婢子生出来的东西,还敢在长公主府说身子有损,不担责任这样的话?啊我呸!”
“你这老嬷嬷好没规矩,我不过是……”耢
“谁管你是什么?”
流光满脸气的通红,“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你出言不逊,小心我告诉皇后娘娘!”
她不提还好,一提郭皇后,唐嬷嬷双手叉腰更来精神了,轻蔑的眼神将流光从头到尾扫视了个遍。
“这样说来,老奴年轻时候还曾侍奉在圣上身边,后来长公主出嫁,圣上见老奴办事妥当效力,才吩咐到她身边伺候。如今长公主得了儿媳,让老奴来照看少夫人。照你这话说来,老奴岂不是可以在圣上面前去告你状?”
“你!你分明是胡搅蛮缠!”
唐嬷嬷道:“既然老奴胡搅蛮缠,你大可告到圣上面前,皇后面前!老奴这张老脸,为了少夫人,愿意在你面前舍一舍!不过老奴还是想问问你,宫中到底是说了算?”
就算圣上设宴,一切尚且还情有可原。耢
怎么到了这贱婢这里,就不行了?
既然搬出圣上来,流光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忍了一口气,屈身低头,向苏荷认了句错。
唐嬷嬷拍拍手:“这才对,回话去吧。”
“……是。”
流光一走,唐嬷嬷将食盒打开,端出尚还温热的参汤。
她一面看着苏荷喝下,一面低声说道:“长公主已经赴宴去了,少夫人就咬定了身子不适,不出门就行。只要是在长公主府里,一切都好说。”
苏荷瞧见流光方才那一脸正当的模样,心中已经笃定此次宴席有问题。耢
说不定不是圣上的主意,而是郭皇后。
她敛眉想了想:“母亲前去,会有危险吗?”
第137章
究竟是怎么死的
“郭皇后就算再骄横,有圣上健在,也得唤长公主一句姐姐,少夫人放心着吧。”櫳
苏荷有些食欲不振,尝了几口参汤就放下碗了。
因着胎象平稳,怀孕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苏荷知道出入于人前难免叫人瞧出端倪,只是不知道圣上如今怎么样?身子是否恢复的比以前好?
坤宁宫中,流光在郭皇后面前一阵添油加醋,将长公主府里的情形越描越黑。
果真将郭皇后激怒到点子上了。
随手将桌上的果盘推翻在地,沉声道:“陆渊还没回京受赏呢,苏荷便连本宫的招呼不听了,以后岂不是还得站在本宫头上耍威风?”
“可不是呢!光是她身边随随便便一个嬷嬷就已经没规矩了,要是再加上主子……也未免太不将皇后您放在眼中。”流光继续道。櫳
郭皇后冷眸扫去,一时没有说话。
当天晚上的宴席只有昭阳到场。
说是圣上邀约,其实就是郭皇后的主意,圣上不过是在席上当个摆设。
昭阳与郭皇后两人向来不对付,席上各自心中不热闹,说话尖牙利嘴的,带着不满。
提到陆淮鹤近日的消息,郭皇后赞不绝口,侧眸问昭阳:“好姐姐,难为你教导出这样优秀的孩子。如今东南水患事了,灾银也实打实到了百姓手中,连瘟疫竟然也都控制了。想着陆渊应当不日就要启程回京,也好与你们团聚,是吧?”
昭阳淡淡喝茶,面前的佳肴更是没动一口,听到郭皇后所言,疏离道:“皇后不知,他此番前去,实际还有一件私事要了。你也知道我儿的性格,没个结果是不会回来的。”
郭皇后握着筷子的手一紧,皮笑肉不笑问:“有何私事必须此时要了?难道回了京城,还办不成?”櫳
昭阳道:“还真被皇后猜中了。”
回了京城,虎狼众多,能办成什么?
郭皇后转过身看向圣上,言语间多了几分娇意:“圣上你瞧瞧姐姐,还与臣妾卖起关子了。有什么私事,是臣妾不能知晓的?”
老皇帝几杯酒下肚,已经微醺,见郭皇后询问自己,佯装不知笑的打哈哈。
郭皇后见一个两个都瞒着自己,冷笑一声,便不再多问了。
听雪园中。
裴夏将水果用炉子浸热了给苏荷吃,外面寒风簌簌,唯有在室内燃着炉子还要好一些。櫳
院外有管家来报,说是来客人了。
裴夏边剥水果边道:“这样冷的天儿,谁会上赶着来咱们这?”
“好像是那边陆家的。”
管家一说,苏荷猜到是谁了,便让人将其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