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英姿刚好回来:“小姐,道观的人说玄清道长半个月前外出云游四海,不知何时归京。”
苏玉娇脸色难看,立刻派人去找。
金牡丹开口:“娇娇,别折腾了,也别再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我命该如此。”
“随便找一口棺材,把我埋在我爹娘旁边吧。”
当晚,金牡丹在小院住下了,第二天一早才回宫。
苏玉娇处理完金牡丹的丧事后,开始着手更重要的事情。
她需要金牡丹帮她收集皇上和楚仲渊的血液或者毛发。
这样便可以做亲子鉴定了,看一看楚仲渊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如此致命的把柄,她必须弄清楚。
金牡丹虽然不懂,但却照做。
而且办事效率极高,毕竟她重病在身,作为父亲和兄长,自然会时常过去看望。
她随便哭一哭抱一抱,想得到两根头发还是很容易的。
苏玉娇拿着二人的头发穿了回去,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了。
三天后,苏玉娇拿到鉴定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楚仲渊和皇上竟然是亲父子!
是静妃搞错了?
还是静妃在说谎?
或许这两种都有可能!
哎,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楚仲渊作为原书中的男主,作者不会给他安排一个有瑕疵的身份。
毕竟,他最终的结局是要继承大统的,他的身份设定肯定不能是野种。
那就只能从静妃身上入手了,毕竟她可是实打实的前朝公主。
只要揭穿静妃的身份,再咬死了楚仲渊不是亲生的,静妃又如何能证明楚仲渊就是皇上亲生的?
这里又没有亲子鉴定,只有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并没有科学性,况且还能在水中动手脚。
反正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信了就行。
于是,苏玉娇借着给金牡丹医治的时候,把一支装有录音器的珍珠钗给她,又给了她一把做工精致,镶嵌了各种宝石的铜镜。
铜镜上的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会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华丽贵重,很符合静妃的审美。
殊不知,这些闪闪发光的宝石中间藏了一颗偶尔会闪烁红绿光芒的微型录像设备。
这个时代又没有整容手术,前朝公主不可能跟萧南族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真假难辨。
这些年静妃一直有母族的支持,可见她连萧南族的人也能蒙混过去。
一定是在脸上做了功夫,改变了容貌,且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金牡丹转手将这两样东西送给静妃。
理由也很简单,她快死了,以后不能留在母亲身边尽孝了。
所以想在临死前,给母亲留下一些东西当做念想。
静妃抱着女儿哭的稀里哗啦,回去之后就吩咐宫女把原来的铜镜搬走,摆上了女儿送给她的。
也亲自将那支硕大圆润的珍珠钗戴在头上,而且日日佩戴。
一来她喜欢珍珠,二来这是女儿心意。
她想让女儿感受到她的重视和疼爱。
收集证据的过程是漫长的,且苏玉娇进宫并不是很方便。
虽然有金牡丹的帮助,但金牡丹的身体也在每况日下,有时能一连昏迷好几日。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三个月后。
秋风瑟瑟,树叶枯黄,层层叠叠落了一地,到了夜间竟然有了深深的寒意。
金牡丹的身体比苏玉娇预想中的好一些,她还以为她撑不到三个月。
她为了每日得到莫凌宸的消息,坚强勇敢的跟病魔做抗争。
每次看到她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用头撞墙的样子,她都忍不住想要劝她放弃。
但命是别人的,别人想活,她有什么资格劝人去死?
所以,她只能尽量用药物和针灸减轻她的痛苦。
“好点了吗?”
金牡丹点头,枯瘦的手紧紧的抓住苏玉娇:“疼过去了,没事了。”
“距离下次疼痛,还有半个时辰。”
苏玉娇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她最近疼痛的越来越频繁。
之前是一天疼一两次,现在是一个时辰疼一次,每次疼半个时辰。
“娇娇,我已经很多天没有收到小北的来信了,莫凌宸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她本可以早些解脱了,但不听到他安全回京的消息,她又不甘心。
苏玉娇感叹她真傻,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放心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给了他那么多银子,别说买粮食了,就算买兵器也够了。”
金牡丹心里还是感到莫名的不安。
北戎国边境,漠北州。
莫凌宸率领五万大军驻扎防守。
进入九月底,漠北州气温骤降,狂风呼啸,沙石打在脸上,刮得生疼。
紧接着,雪花开始飘落,起初是零星几点,渐渐地,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鹅毛一样纷纷扬扬,迅速覆盖整个天地。
“竟下雪了?”
莫凌宸一脸诧异?
这不是才九月份吗?
他出发时还是剩下,路上走了将近两个月,怎么一来就下雪了?
仿佛中间没有过度,一夜之间便从夏季到了冬季!
李副将戴上棉帽,紧了紧衣领,开口解释:“将军有所不知,这北边就是如此,一进入九月就开始下雪了。”
“会一直下到明年的四月份,有小半年都是雪季。”
“这也是北戎国的粮食每年只能收成一季,而且因为气候原因,可以种植的农作物种类也较少。”
“这就导致他们的粮食常年不够吃,这才一到冬季就来抢我们的。”
李副将见莫凌宸打了一个喷嚏,赶紧说道:“将军进营帐吧,莫要着凉。”
他心里想着这位可是个书生,身体素质自然也比不上他们强悍。
万一病了死了,都是他的责任,他可承担不起。
无论是皇上、丞相还是公主都会怪罪。
第266章
芦苇冒充棉花
莫凌宸吩咐:“把防寒的冬衣给将士们发下去。”
“已经发下去了。”
深夜,寒风呼啸,帐篷被狂风吹得哗啦作响,这让本就睡眠不好的莫凌宸更加睡不着了。
这样野外,这样的寒风,这样的寒冷,总会让人产生莫名的不安。
突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士兵来报,说是站岗的小兵冻死了几个。
莫凌宸急忙起身查看,面上表情凝重。
虽说气温骤降,但他第一时间发放了棉衣,那棉衣他看了,鼓包包的非常厚实。
更何况是两个时辰一换岗,怎么也不至于冻死人吧?
莫凌宸刚走到,李副将也来了,地上已经躺了几个冻僵的士兵,身上还穿着崭新厚实的棉衣。
“军医呢?”
“下官在。”
军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跑近。
诊断过后,军医遗憾的摇头:“已经没有脉搏了,的确是冻死。”
莫凌宸脸色难看,他的营中竟然会发生冻死人的事儿?
不是战死,竟是冻死!!!
莫凌宸脸色阴沉的看着周围的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此厚的棉衣还会冻死人,难不成要穿两件?
且不说有没有两件,就说穿着两件笨拙的棉衣,还能打仗吗?
怕是手脚都不利索了吧?
莫凌宸看着一个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兵,走过去询问:“当真有如此冷?”
自己也穿着棉衣,为何没有感到要冻死人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从被窝里出来,而面前的小兵已经在寒风中吹了两个时辰?
那小兵想说话,却牙齿打颤到说不出话,只能动作僵硬的点点头。
莫凌宸看着小兵冻得红肿发紫的手,眉头紧皱。
他伸手摸了摸小兵身上的棉衣,的确很厚实,很鼓胀,但却冰冰凉,仿佛丝毫不保暖。
男人拿出匕首在小兵的衣袖上划开一道,一些白色飞絮随着寒风漫天飘舞,仿佛比空中飘扬的雪花还要轻。
众人脸色大变,这……这不是棉花!!
莫凌宸脸色阴沉:‘这是何物?”
李副将脸色也跟阴沉:“这仿佛是芦苇!”
李副将说着,在几个被冻死的小兵身上都划了一刀,无一例外,全都是芦苇!
“是谁如此大胆,竟用芦苇冒充棉花。”
“漠北苦寒,这是要人命啊。”
莫凌宸脸色冰冷:“下去查,看看有多少以次充好的冬衣!”
“另外,吩咐下去,自己带有棉衣的,先穿自己的。”
“没有棉衣的,先裹上被子。”
“巡逻和岗哨不能有任何懈怠,防止敌军偷袭。”
虽然他没打过仗,但也知道夜黑风高好杀人!
这种极端恶劣天气,是敌人偷袭的好时机。
“是。”
当天夜里楚仲渊一夜没睡,越查脸色越难看。
经过统计,约有九成士兵的冬衣都是芦苇花絮填充的。
只有少部分是棉花,大概是为了防止抽查,做的样子。
李副将脸色很愁苦:“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这才刚下了一场雪,此时还不是最冷的。”
“等再过两个月,那才是真的冷,石头都能冻裂开。”
“现在上奏,不一定能来得及!”
“等朝廷的御寒冬衣到了,营中的人也就死的差不多了。”
“要不要去周边城镇的百姓家里,借一些御寒的衣物?”
莫凌宸眉头紧皱:“怎么个借法?”
李副将眼神心虚的躲闪,那自然是强行索取了。
冬衣那可是珍贵之物,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苦寒之地,不是谁家都有的。
没有冬衣的人家,大多猫在家里一冬天不出门。
稍微富裕一点的农户,也只有一件可外出的冬衣,谁出门谁穿。
镇上有钱人家,能一人一件已经很体面了,几乎没有多余的替换。
他们强行把百姓的冬衣抢过来,冻死的就是百姓。
莫凌宸坚决不肯做这种无德的事!
“那您说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裹着棉被,敌军攻来的时候,怎么办?”
“裹着棉被跑?”
莫凌宸眉头紧皱,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
一两日还好,若是时间久了,对方知道他们现在的窘境,肯定会借机攻打。
此战,必败无疑!
就算不论成败,这几万条人命既然交给了他,他就有责任保护他们。
“你容我想想!”
“哎!”
莫凌宸这边还没想到好办法,便又迎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将军,大事不好。”
莫凌宸噌的一下站起,以为敌军来了。
他握紧腰间的佩剑,发现来的人是小北。
“何事?”
小北将一袋粮食扔在地上,打开麻袋给他看,大米里掺了一多半的沙石。
“这是昨日刚送来的粮草补给。”
“今日才发现这些全都掺了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