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周林翟贤 本章:第35章

    “啪啪啪”校场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一阵掌声,大伙儿齐刷刷转头望过去,正好瞧见北堂元帅和蜀川王爷双双往这里走过来。

    这些老兵油子反应不可谓不迅速,立刻就整好队形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吼开了:“参见元帅大人!参见蜀川王爷!”

    见到王爷的花林皓,方才一点不爽立马抛到九霄云外,不过碍于还有八百多个路人甲还在这里,只好也规规矩矩的朝两人行了一礼。

    “花林皓参见王爷,见过北堂元帅。”

    “花统领不必多礼。”北堂昂淡淡一笑,目光在整齐的队伍中转了一圈,一股隐隐的威压让这些丢了腾龙军脸皮的老兵不由低下了头。

    “花统领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今日真是让本帅大开眼界,这些终日里鼻子朝天的兵也活该吃个亏,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校场上静悄悄的,只有北堂昂低沉稳重的声音回荡,士兵们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面红耳赤的乖乖受训。

    花林皓一脸谦逊地说着客套话,眼角余光不断地在萧王爷身上扫视,希望能得到一星半点的称赞。

    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萧初楼,他就偏偏闲在一边但笑不语,只当没瞧见。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揉的皱皱的“训练计划”交给花林皓,然后拍拍对方的肩膀,笑眯眯地丢下一句“好好干”,甩手就偷懒走掉了。

    早已习惯被当做免费苦力的花林皓也不抱怨,他扫了几眼计划上罗列的密密麻麻的训练指标,瞅着身后低眉顺眼的八百可怜虫,眼光渐渐透出一点同情和幸灾乐祸来。

    上面的训练项目他并不陌生,大部分体能训练几乎和当年蜀川终结者军团同一个标准,不过光是这些显然是不够称之为“特工队”的,另外一部分,便是细化的分工。这八百人将会被分成几大队,侦察队、尖锋队、工事队、机弩队、狙击队以及特工参谋部,分别传授由萧王爷亲自制定的教学指导。

    如果再加上后勤和医务兵,这支部队简直可以称为缩小版的整编军团了。当然,这支步兵“军团”以“特工”命名,是不可能有重甲兵的。

    果不其然,听到花统领念完每日精确到哪刻钟时段的极限训练计划,千奇百怪的体能训练、对战攻防、突击训练,士兵们惨白的脸活像吞了只苍蝇。

    这还不算完,每天白天做完训练以后,晚饭之后还有晚课,以大队为单位,学习文化课和各种专业技能。

    这些大头兵当场就要崩溃了,训练体能他们没话说,可是读书写字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么?!

    就连一旁的北堂昂都被吓了一跳,他暗暗苦笑,难道蜀川王是借机整死他不成?

    不过当听闻蜀川终结者军团就是用这种训练方法,北堂昂也就释然了。

    花林皓心里闷笑,由于这些精兵都是百战余生一等一的精锐,这份训练计划比当年操练终结者还要苛刻。不过有没有小心眼的萧初楼恶劣的报复在里面,那就不好说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一连好些天,萧王爷都兢兢业业在校场和帝都萧王府之间两点一线生活,朝堂上的大臣们一时之间纷纷为萧王爷的不辞辛劳所折服,就连他日日不早朝也不嘀嘀咕咕什么了。

    而耀帝陛下则一有空就被太上皇叫去宏元宫,喝喝茶,聊聊天,大臣们纷纷赞美陛下孝心可嘉,先皇和圣上共享天伦之乐。

    令人玩味的是,越贵妃偶尔也会去宏元宫请安,又偶尔巧遇陛下,在加上太皇后偶尔一开心,就来个父、儿、媳家宴,实在是其乐融融,令人羡慕。

    大半个冬季,就这么在帝都冰冷的风雪中悄然流淌。

    皇宫,御书房。

    绣着五爪金龙的幕帘被玉勾挂在两旁的红漆龙柱上,东玄的帝王高坐于桌后宽椅,手边是批改了一半的奏折。

    玄凌耀抬起头来,幽深的眸光落在大殿下躬身跪地的黑衣人甲十四身上。

    “...他最近一直呆在王府里?”耀帝陛下嗓音沉锐淡然,虽然没有提到“他”是谁,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

    “回禀皇上,确实如此。”甲十四恭敬地点点头,被派去“保护”一位九品大宗师,这种诡异的任务实在让他很憋屈。

    最无奈的是,蜀川王对他们的行踪知道的一清二楚,偶尔兴致来了,还让他顺便当个跑腿的,大白天的飞檐走壁踩屋顶,绕大半个帝都给他买林记的小笼包、醉楼的美酒、龙星楼的脆香鸡,等等等等。

    好歹他也算是天耀卫小队长级别的人物了,居然被当成跑堂小二,对方还用得顺手无比,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真是悲剧啊!

    甲十四在肚子里哀怨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君王怔怔发呆,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皇上,属下是否还要继续?”

    玄凌耀沉默着摇摇头,轻声喃喃:“他若不愿回来,又能如何...”

    甲十四莫名其妙道:“皇上倘若想见王爷,直接下旨便可。”

    “下旨?”君王嘴角微微扯开一点弧度,疲惫的合上眼,“下旨只能招来一个臣子...”

    “...??”甲十四愣愣的没有接口,这话是什么意思,萧王爷难道不是臣子?

    玄凌耀也不为难他,挥手令他退下了。

    稀疏的脚步声回荡在大殿里,很快的,四周就安静得不像话。君王缓缓蜷靠在椅背上,苦涩从心里蔓延到嘴角。

    初楼啊初楼,朕可以在重重深宫里为复仇隐忍二十年,为何如今你不在,便一刻也呆不下去?

    用受过伤的左手盖住眼睛,君王薄唇紧闭着,抿成一条线。

    想见他。

    不敢否认,那天夜里自己差点就失控了。只是三天没见面而已,好不容易回来,却是一通冷嘲热讽,他发疯地甚至想强要了萧初楼。

    在某个瞬间,自己竟然恨不得将萧初楼绑起来,囚禁在深宫里,哪里不准去,不准离开他!

    然而最后一刻,幸好他还是清醒过来了,否则,恐怕真的要永远失去他了。

    唯有萧初楼,玄凌耀赌不起!

    双眼微微张开一条缝,君王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他心里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窗外忽然下起绵绵小雨。阴霾的乌云透不出一丝日光,一如耀帝陛下此刻的心境。

    门是半掩着的,翟逸之丞相大人刚踏入御书房,也不知是否错觉,只觉得一阵阴冷的感觉扑面,随即就看见书桌上堆成一大摞的奏折,有批过的,也有摊开一半没看完的。

    还有书桌后面,陛下深沉疲惫的脸色。

    翟逸之摸了摸手上还温热着的秀女图,眸间滑过一丝忧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由有些埋怨引得陛下心情阴蛰的罪魁祸首——正在宫外逍遥的某王爷。

    “微臣参见皇上。”翟丞相躬身行礼,语气轻轻悄悄,似乎不忍打扰这会儿的宁静。

    帝王眼帘拉开一条缝,看了一眼这位亲近的好友忠臣,略直起身,用指关节按了按额角,收拾了面上的阴霾,才淡淡应声:“是逸之啊,起来说话,可是有事?”

    翟丞相站起身子,犹豫了一下才将选秀仕女图呈上来,低头道:“皇上,这些...您先看看吧。”

    “又是宏元宫送来的?”帝王瞥了几眼,眼中隐压的怒火一闪而逝,旋即又沉寂下来。

    过了许久,久到翟逸之几乎以为自己快要在这冷窒的气氛中站立不稳,陛下才开口。

    他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指了指书桌旁的角落,淡淡说道,“放在那吧,朕会看的。”

    短短一句话里,翟逸之只觉得里面藏着无尽的无奈和苦涩,不甘和失落。

    还有寂寞。

    翟逸之抬头小心地望了君王一眼,即使已经扫除一切障碍,身为九五之尊,却似乎比从前身为皇子的时候更加束缚手脚,也更加身不由己。

    见陛下不再有什么反应,翟丞相知道自己撞上枪口了,嘴里快要淡出黄连来,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唉,得得,他招谁惹谁了他,里外不是人。

    雨下得更大了些,淅淅沥沥从琉璃瓦上滴下来。

    丞相大人从扶摇宫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往里走的北堂昂。

    由于自小相识,一文一武辅佐耀帝陛下,两人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北堂昂瞧见他,快步走过来,低声问道:“皇上可在?”

    翟逸之露出苦笑来,点点头道:“在是在,不过皇上现在心情不佳,将军若是没有要事,不如下次再来吧。”

    这话提点的很是明显了,不过北堂昂只是皱了皱眉头,摇头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哦?难道是战事?”

    “并非如此。”北堂昂眉头皱得更紧了,犹豫片刻,压低嗓音问道,“丞相大人,你是皇上身边近臣,也与萧王爷相熟,不知最近听到一些谣言没有?”

    翟逸之一惊,下意识以为两人的恋情被发现了:“什么谣言?!”

    “大人还不知道么?有传言说...”北堂昂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太上皇有意赐婚灵嘉公主和萧王爷,可是皇上强烈反对,因此和萧王爷闹翻了...”

    “噗——咳咳...”翟逸之一口唾沫呛进气管里,一阵猛咳,咳的脸颊通红,半天才缓过来。

    北堂昂一愣,拍了拍他的背道:“翟大人你没事吧?”

    “岂有此理!哪个白痴乱说的?!”翟逸之好不容易顺口气,立即义愤填膺吼着。

    这一句“白痴”把北堂将军也给骂进去了,将军哑然,坚毅的脸上不由一阵火烧。

    北堂昂斟酌措辞,问道:“翟大人,可是最近萧王爷也不来早朝,每次提起他来,陛下的神色也不大对劲,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

    话说了一半,两人都明白意思。

    不同的是,翟逸之是有苦说不出,而脑筋里对感情之事向来粗线条的北堂昂是想偏了。

    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也没眼神交流个所以然来。

    翟逸之苦笑了一下,叹口气道:“其实追根究底,要这么说,也没错...只不过,皇上并非忌惮萧王爷权势,而是...”

    丞相大人此时实在是苦恼极了,这皇上吃醋嫉妒的隐秘事儿,叫他一个臣子怎么说得出口啊。

    北堂昂微微偏着头,脑门上冒出一大堆问号。

    这话怎么就越听越糊涂呢?

    “总之...北堂将军,你若是想知道,还是直接去问皇上吧。”翟逸之滑稽的朝他做了个偮,意思很明显,好奇就问正主去,别在这儿为难我。

    北堂昂只好点点头,一头雾水地往书房走去了。

    身后的翟逸之默默愿佛祖保佑耿直的北堂将军,早死早超生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冬雨阑珊。

    北堂昂不习惯打伞,带着一身湿意水汽走进大殿。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清浅悠长的呼吸声。宫人如往常一样都被遣远了——听说耀帝陛下并不喜欢侍从走来走去的声音。

    实际上,因为萧初楼总是会随时随地出现来找他,玄凌耀不想让这些人打扰,独处的时候才统统遣开了。

    北堂昂收敛了脚步声,望见君王正伏在桌上,明黄的龙袍似乎有些宽大而空荡,英俊如往昔的侧脸清减了许多。

    “北堂,你来了。”玄凌耀抬头看见来人,搁下笔,面上淡然带了微笑。

    只是这一丝笑容,北堂昂看在眼里,忽然心中一疼。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北堂昂深深拜下。

    “平身。”玄凌耀微笑道,“没有外人在,不必拘礼。”

    耀帝陛下顿了顿,接着问道:“练兵的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王爷经验丰富,制定的计划虽然严格,不过微臣相信,假以时日,这支部队一定能成为天下一流的皇牌军队。”北堂昂也不隐瞒,把校场上花林皓慑服那群精兵以及萧初楼的“练兵计划表”大略如实说了。

    其实这些事,玄凌耀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从北堂昂以其全军统帅的视角分析,又有一番更深的了解。

    “皇上,恕臣直言,”北堂昂想了想,道,“萧王爷为了这支部队的锻炼,可谓煞费苦心了,不但亲自编写晚课的教材、训练的纲领,甚至还做了一整套清晰系统的‘精兵训练大纲’,日后我东玄的所有军队都可以按照这样的方法,分为不同层次不同兵种,再加上王爷提供的一些精锐兵器制作图谱,要不了五年,或者更短,我东玄强兵必将冠绝天下!可是...”

    明明是令人激动的事情,玄凌耀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皱了皱眉,凝视着北堂昂:“可是什么?”

    “也许是微臣多心了,练兵并非一蹴而就的事,士兵们对于陌生的训练方法需要适应,也需要引导。这些道理萧王爷并非不知,但是...”北堂昂一顿,看了眼陛下神色,继续道,“微臣认为,王爷似乎有些急躁了。”

    “急躁?”玄凌耀反复咀嚼着这个词,仿佛从中嗅出一丝不安的气味。

    第六十一章

    难言之恋

    笑话,蜀川王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万事皆胸有成竹,无论行军还是谋划,都是算无遗策,动作稳如泰山、打击迅若雷霆,无论如何,“急躁”这个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念头,又很快被耀帝陛下打消了,或许是不愿往坏的方面想,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毕竟还有西楚虎视在侧,初楼也许是想到战事迟早爆发,提早做准备吧。”

    见皇上都这么说了,北堂昂也不会再反驳。

    “北堂,”玄凌耀温和地望着忠心的臣子,问道:“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北堂昂默然片刻,还是把肚子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回答他的是御书房里一时间的寂静。

    帝王与臣子隔着宽大的书桌沉默地对视。

    须臾,玄凌耀轻轻“嗯”了一声:“就这事儿?”

    如此的轻描淡写,反倒让北堂昂有些尴尬:“皇上,已经有很多大臣们私下里议论了,若非还有人跑到微臣这里探口风,微臣恐怕还不知。如此下去,恐对皇上和萧王爷的声誉有损。”

    帝王修长的手指略点在太师椅扶手上,摩挲出冰冷的触感,

    似是沉吟不决。

    片刻,他笑了,只是那笑容中透出难言的苦涩。

    “罢了,你也不是外人,朕就与你说了吧。”帝王喟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嗓音低沉,话语里丝毫不见方才笑容里的涩然疲惫,反而略微有些欣然和紧张——就像是将初恋情人的名字小心告诉好友,又怕早到惊疑和反对那样——微红了脸。

    “朕想同初楼在一起...”耀帝陛下停顿一下,接着补充道,“...一辈子。”

    很平淡的一句话。

    没有用两情相悦、白头偕老这些浪漫的字眼,只是淡然地陈述一件事,一个决定,一个诺言。

    仿佛过往生死相托,万般磨难如云烟消散,剩下千帆过尽后最质朴、最真挚,却又沉甸甸的情意,尽包容在这六个字里面。

    在一起,一辈子。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东玄的军神元帅却被深深的震撼了。

    北堂昂几乎像是被钉在地上,整个人都呆住,坚定的眼神罕见地染上茫然、震诧、惊骇、不可置信等等情绪。

    他震惊的倒不是因为同为男子相恋,也不是君王与臣子燃情,而是震惊于耀帝陛下话语里斩钉截铁的执着和坚定。

    不是为了给母亲复仇,不是为了帝位霸业,不是为了信念理想。

    只是单纯的,想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相识二十余载,北堂昂曾以为自己是除了翟逸之以外最了解玄凌耀的人,在陛下的人生里,有亲情、有友情、有仇恨、有艰苦、有绝望,有意气风发,有宏图大志,却惟独没有爱情。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走进过陛下心里。

    不知何时,耀帝那颗坚硬又柔软的心,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给占据了。

    而且占得满满的,没有留给外人丝毫余地。

    然而北堂昂悲哀地发现自己,也是属于这个“外人”之一的。

    年轻的元帅深深凝望着自己的君王,许久才找回声音,低哑的不像话:“陛下...您爱他么?”

    君王一愣,旋即笑起来,想了一下措辞,道:“比爱,还要深一点。”

    比爱还要深,那是什么...

    北堂昂怔住,无法思考,很久很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那萧王爷...爱您么?”

    君王沉默下来,淡淡勾起一抹笑:“爱吧,只不过被他藏起来了。”

    藏起来是什么意思?

    北堂昂皱起眉头,默然片刻,朝对方勉强笑了笑,只觉得心里酸涩难忍,五味陈杂,一阵欣慰又一阵难过。

    “既然陛下心意已决,微臣祝贺陛下...”说到此处,北堂昂忽然顿住,祝贺什么?早日大婚?早生贵子?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这些日子以来后宫里的暗潮汹涌,想到大臣们频频进谏纳妃立后,难怪陛下会这么生气,难怪会有与蜀川王生出间隙的传闻...

    玄凌耀望着烛台上风中摇晃的火焰,也露出一丝苦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北堂昂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他想说,微臣愿为您扫除挡在路上的一切障碍。

    又想说,只要是陛下的意志,无论如何,微臣永远都是维护这意志的利刃。

    他还想说,微臣亦爱着您,比爱还要深一点。

    可最终他缓缓敛下眼眸,什么也没说。

    天色晚了,窗外风雨变大,轰然滚过一阵电闪雷鸣。

    御书房明亮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素白的墙壁上,微微摇曳。

    东玄的帝王站起身来,推开半掩的窗子,黑眸如海举目远眺,有雨打湿了他漆黑的鬓发,有风灌进他明黄的袖袍。

    他浑然不觉,只因在思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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