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记得,他说过:“你有肺病,不许淋雨、不许喝凉水,不许为了别人一句话动气......苏沐,我不许你死。”
那时候的他,给我盖披风、替我捂手、半夜三更听我咳嗽都能惊醒。
他说:“你是我养着的人,是要活到老的。”
可现在,他却打了我。
下一秒,他扯着我的衣服往外拖。
“起来,跟我回去给玉凝道歉!”
就在这时,乔雨桐气喘吁吁冲进来,护在我身前。
“齐衡,你疯了?!”
“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打她?!”
“你又是什么东西?”
齐衡情绪彻底失控,怒吼着伸手要推她。
可他还没碰到乔雨桐,身后忽然有人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那人穿着一身官袍,是乔雨桐的丈夫,齐显。
也是齐衡的表哥。
他抓着她的胳膊,眼神冷得刺骨。
“你搅什么风浪?”
“齐显,你放手!”
乔雨桐挣扎,可下一秒,斗篷被拽掉,外衫也扯开了一角。
我怔住了。
她肩头露出大片青紫,像是被人用鞭子抽过,错落的淤痕触目惊心。
她……竟怀着身孕还被打。
我忽然想起昨夜她眼底的苦笑。
那不是讽刺。
那是比我还难过的、说不出口的委屈。
04
被齐衡打后,哮喘犯了两天。
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
后来还是婢女偷偷塞了一瓶药粉给我,我才熬过这一劫。
她低声告诉我:“表少爷又去西街找玉凝娘子,今晚应该不会回来。”
我听完那话时,没有悲,没有怒,平静得可怕。
夜半,我披着斗篷悄悄出了院。
拐过三进院落,摸到乔雨桐被关的柴房门前。
我听婢女说,那是她的“禁闭室”,她嫁入齐家后,犯了错就会被关在这里。
我必须来看看她。
门闩锈得厉害,我一脚踹开门,扑面是一股潮湿霉味,几乎窒息。
她靠在墙角,脸苍白得像纸。
而最刺目的,是裙摆下那一滩早已干涸的血。
“......雨桐?!”
我又惊又怕。
她听见我声音,微微动了下,却只是一声喑哑的咳。
“孩子……没了,”她笑得像哭,“他说我不配当母亲。”
我蹲下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在我怀里发抖,我死死咬着唇,血和泪一同流了下来。
“雨桐,我们走吧。”
我轻声说。
“别忘了,我们一个顶尖设计师,一个金牌市场营销。”
“我们不该被困在后院,离开这里后,我们只会活得比从前更好。”
她怔住,如梦初醒般的,眸中露出希冀的光。
“怎么走?”她抓紧我的手。
“死遁,就在三日后的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