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许轻竹走进了我的生活，我也向她敞开了心扉。

    她会在我批改作业到深夜时送来香喷喷的宵夜，会在学生调皮时帮我维持纪律，会在每天清晨陪我去给朵朵和果果送花。

    有次她蹲在墓前轻声说道：“朵朵，果果，放心吧，我会替你们照顾好爸爸的。”

    那一刻，海风突然变得很温柔。

    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

    某个黄昏，我正在教室整理教案，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

    那熟悉的节奏让我的钢笔猛地划破了纸张。

    抬头时，宋清璃已经站在门口，苍白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程远......”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

    夕阳透过窗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们的婚戒，戒圈明显松动了，在骨节突出的手指上晃荡。

    曾经叱咤商海，光彩照人的宋总，如今瘦得几乎脱形。

    “朵朵和果果的事，我......”

    她刚开口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上前张开双臂，想要像以前那样抱住我。

    我推开了她，平静说道：“宋清璃，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她泪如泉涌。

    “程远，我知道错了！”

    “朵朵和果果的死，都是因为我！”

    “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忏悔，祈求上天给我再见你一次的机会！”

    “知道我用了多少时间，花了多少钱和精力，才终于找到你吗？”

    她哭得撕心裂肺，精心打理的秀发粘在泪湿的脸上。

    换作以前的我，早已心痛得不行。

    但现在，心里泛不起半点波澜。

    就在宋清璃苦苦祈求原谅时，许轻竹来了。

    手里拿着盒饭，还有一件给我新买的衣服。

    看到恬静漂亮的年轻女老师，宋清璃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擦掉眼泪，说出了自己最后一个请求。

    “能带我去看看她们吗？”

    我本不想答应，可善解人意的许轻竹却劝说道：“她毕竟是母亲。”

    最终，我还是心软了。

    “好，我可以带你去，但仅此之一次。”

    “从今往后，请别再来打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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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车前往墓地的路上，宋清璃一直紧抱着怀里的洋娃娃。

    这是朵朵和果果三岁生日时，她送的礼物。

    就因为那次吵到易子昂，她不但将两个女儿叫成“烦人精”，还把洋娃娃藏了起来……

    后视镜里，我看见许轻竹骑着自行车远远跟在后面。

    她终究是有些担心的。

    夜色中的墓地静谧而安详。

    粉色雏菊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两个小小的墓碑并肩而立，上面刻着女儿的名字，还有她们的照片。

    宋清璃跪倒在墓前，脸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哭得浑身发颤。

    “朵朵，果果，妈妈来了......妈妈来看你们了......”

    我站在一旁，心也有些绞痛。

    直到许轻竹悄悄来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

    她的掌心温暖而柔软，像寒冬里突然遇见的一簇火苗。

    宋清璃哭到力竭时，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悬崖边走去。

    我和许轻竹同时冲上去拉住她，她挣扎着哭喊：“让我去陪她们！”

    “我害死了她们，我不配当妈，我活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