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翻了翻,“诶?我有诶!”
陈净茵直直看着她。
就听她说:“上次和你们看电影,他要吃东西,但手机忘车上了,让我先买,才加了微信,回去转的帐。”
“推给我。”
陈净茵目的直白。
冯美立即转发梁孑的名片。
晚饭过后,陈净茵发送的好友申请才被通过。梁孑言简意赅:[?]
她把提前写好的来意发送过去,想问问黎东妈妈的信息。
许久,梁孑回复:[我找人查,最晚明天晚上告诉你。]
[谢谢你能帮忙。]
想了想,她又补一句:[但希望这件事只有咱俩知道。]
梁孑:[明白。]
末了,他又道,[他不是故意的。]
陈净茵没有再回,她当然知道裴圳是失手,但这件事对他们的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整整一星期,她额头的伤口拆线,终于可以出院。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黎东。
黎东所在的VIP病房不许人随意探视,要提前去询问病人的意见。
听到有人来看他,黎东暗淡的眼神瞬间亮了:“男的女的?”
护士如实道:“女的。”
闻言,黎东连忙忍着痛从床上坐起,一边整理自己稍微长长的头发,一边激动应声:“快让她进来。”
好像说晚了对方会走一样。
很快,病房门再次从外面推开,黎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又在瞬间凝固,嘴角冷冷扯平。
“怎么是你?”
他的失望写在脸上。
见状,陈净茵并不难理解其中的误会,她直直看着他,明知故问:“不然你以为是谁。”
黎东没理,轻嗤:“这个时候你还来找我,真想换男人啊?”
陈净茵觉得他声音刺耳,强忍恶心,说道,“把你那天拍裴圳的视频交给我。”
“你以为你是谁?”
黎东没有否认。
陈净茵早已知悉他无耻,颇有耐心:“或许你可以提提要求。”
闻言,黎东脸上薄淡的嗤笑发酵,眼神愈发不屑,强烈的凌辱感袭来:“除非,你现在脱光了给我操,把你肚子射得鼓鼓的。”
“……”
陈净茵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非要执着这件事?”
黎东扬眉,赤裸裸的挑衅:“裴圳喜欢的,我都想搞一搞。让我看看,你有多骚才能让他念念不忘。”
听着对方下流的嘲讽,陈净茵没有再忍,拿出进门就在录音的手机,语态平静:“说话这么难听,你妈妈知道吗?”
以梁孑查到的信息,黎东几次找上母亲二婚的家,都被拒之门外。很明显,他极其在意这个从他童年时期就离开他的母亲。
没有一点点仇事和恨意。
果然,黎东脸上的恶意龟裂,化作一块块痛苦隐忍的伤痕。他反应过来后,怒视对面的女人:“你什么意思?”
不想和他浪费时间,陈净茵一字一顿:“只要你交出偷拍裴圳的手机,我不会把你刚刚对我的羞辱发给你母亲。不然,别怪我像你一样无耻。”
怔了两秒,黎东自信轻哼:“谁知道你在哪听来的假料,敢到这来威胁我。”
下一秒,陈净茵拨出早已保存好的号码,打开免提。
很快,听筒里响起一道温婉嗓音:“你好?”
“……”
“喂?请问你是哪位?”
陈净茵对病床上满眼狠戾情绪,又隐隐破防的男人缓缓弯唇,用口型说:“把手机给我。”
58
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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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仇报仇
离开医院的路上,陈净茵删掉手机里裴圳打人的视频。甚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清空了手机里所有的数据。
也算她仁至义尽。
*
裴圳被反锁在家里,以绝食反抗。
期间,爷爷奶奶都来劝过,他依旧不吃饭,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
他沉默着,像被关进笼子里的猛兽,失去了曾拥有的勇气和力量,变得死气沉沉。
连续两天,他头疼得厉害,睡着就是陈净茵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的画面,醒了面对空旷寂静的房间,感觉心里空了好大一块,寒风从四面八方涌进他残破的肺腑,疼痛难忍。
他开始失眠。
后面几天,他的记忆开始变得浑浑噩噩,闭眼多梦,醒来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在他房间走来走去,床头挂着好几瓶药液。
他想反抗,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身体状况并没有随着营养液的输入而变好,是他被药物催眠得到充分的休息后,思绪重见天亮。
陈净茵一开始并不知道那张照片是谁拍的,才会误会,冲到他面前找说法。
这是不是说明,黎东趁人之危,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欺负过她,甚至是强迫了她。
恨意在心头疯狂蔓延,裴圳干裂的嘴唇终于动了动,哑着嗓子开口:“拔针。”
旁边照看的佣人不敢做主,跑着出去喊来夫人。
房琳听说儿子终于愿意说话,赶来时眼眶都湿了,坐在床边掉眼泪。
“医生说你得继续输营养液,不然身子熬不住的。”
裴圳眼光暗淡,“我想吃饭。”
当初他就是因为绝食才闹到需要打营养液的地步,现在主动想吃饭,房琳求之不得。但她不敢贸然答应,先打电话问医生。
得到允许,房琳才放下心来,问道,“你现在能起来吗?要不要先洗个澡?妈妈现在就下楼叫人做饭。”
手背上的针拔去,裴圳单臂撑着床面,紧咬牙关才抬起上半身。短短一周,他体重骤减,曾经引以为傲的完美肌肉有些缩水。
“我去洗澡。”
他费力下床,扶着墙,一步步走进浴室。
房琳眼神担忧,但在听到里面响起水声后,才转身下楼。
洗了澡,裴圳换上干净衣服。
听说他情况变好,爷爷奶奶早就坐车赶了过来。见他果真清清爽爽地下楼,二老也跟着放心。
“这么大的人了,不吃饭怎么行。”
奶奶向来宠他,过来拉住他的手,才发现他几日不见瘦这么多,泪汪汪的眼神愈发疼惜:“看看这瘦得,身体都要折磨垮了。”
裴圳没说话,抽出手,走进餐厅。
看出气氛有些尴尬,房琳赶紧过来安抚婆婆:“妈,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好久没吃饭了,现在脑子发钝,反应不过来。”
奶奶点点头:“我知道,就是叫人看了心疼。”
餐厅里,裴圳低头吃饭。医生说进食量要循序渐进,他却毫不在意,专挑补充营养的菜吃,大口吃肉。骝8457骝4久吾天天荤
在旁边看着的众人头皮发麻。
房琳关心道:“儿子……医生说先少吃点,怕你胃里接受不了。”
裴圳像没听到,埋头疯狂吃饭。
以前的他并不爱好美食,尤其为了运动,向来在吃食上严于律己,何谈现在这般狼吞虎咽。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愈发担忧。
很快,裴圳吃饱,擦了擦嘴上楼,全程没和楼下的家人说话,沉默得像是被夺去灵魂。
未等大家反应过来,他拎着运动包下楼,冷峻面容冷淡异常。
“你……你去哪?”房琳问得没有底气。
裴圳低头换鞋,声音低平:“健身房。”
突然之间,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颓丧厌世,反而重新拥有活力和热情。
房琳担心儿子的身体,欲言又止,就被旁边的公公抬手制止,摇了摇头。
“量力而行。”
他嘱咐裴圳。
后者推门离开。
刚开始,裴家人担心裴圳的心理状况,又因为他不多言语而无法关心。
但随着裴圳日复一日两点一线的生活节奏,他们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
他只用了半个月就恢复了身材,驱赶干净身上的病气,甚至打起拳击来,手臂肌肉比之前还要强劲威猛。
于是开始有仇报仇。
黎东伤还没好就被父亲关在家里,限制外出,禁令长达半月。好不容易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刚出门就被裴圳的车子堵住。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