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凭借自己昨天的表现可以换取他一点好态度,让她借光解决身边的麻烦。可她刚在那些人脸上看到震惊、愤懑、不甘、不安的情绪时,裴圳亲手把她从初尝愉悦的梦幻云端拉下来。
一颗网球无情地砸在她头上。
裴圳甩开她攀关系的手。
“以为和我混熟了?”
他的轻嗤是那么的锋利,剐得她心口露出大洞,残忍灌风。
陈净茵情绪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得意转为难堪,整张脸急速涨红,不敢看裴圳,更不敢看她特意找来看她和裴圳演亲近戏码的观众。
好丢人。
但那些人没有就此放过她,尤其是领头的男生,笑得放纵:“陈净茵你真不要脸,拉过别人的手就做好朋友。真是好大的一张脸……啊?”
网球迎着球拍受力,发出砰的闷沉响声,几乎以肉眼来不及捕捉的速度,径直射向张嘴说个不停的男生。
“啊!”
凄惨的哀嚎声冲破场馆上空。彡衣
那男生被对冲的力道撞倒,手捂额头,掌腹下是汩汩流淌的鲜血,染红他脚上价格不菲的白色运动鞋。
裴圳转着手上的球拍,扫他一眼,口吻冷淡:“你扰乱了我打球的方向。”
想听道歉是不可能的。
偏偏,那男生敢怒不敢言,由旁边女生朋友在左右搀起,低眉顺眼地赔不是:“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垂落的目光里尽是不甘,却不敢在面上表露一丝。裴圳的家世他们都惹不起,深究到最后,只是自掘坟墓。
额头的血滴滴答答落了一路,那些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失。
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陈净茵手捂额头,现在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在痛,还是感同身受那男生被砸出血洞的伤口,让她五官不适地皱在一起,身体变得僵硬。
裴圳又换一枚网球。
往后退了几步,腾开场地。
拍头朝前,他握紧球拍手柄在身前引拍,拿球的左手延长上升,高大身形微侧,双腿蹬地跳起,胸口朝天,右手持着的球拍拍框冲背,肌肉紧实的小臂内旋挥下。
一记清亮的拍球声响彻喧嚣的场馆。
裴圳单脚落地,身形平稳,转身走时语气冷硬:“闲的。”
正惊诧于他运动能力的陈净茵猛地回神,心中焦急,硬着头皮追上去。她顾不上头痛,一味地与他道歉,弱弱解释:“我不是无聊闲的,只有你帮我一把,他们以后才不会再欺负我……”
“遇到我之前他们不欺负你?还是有谁帮你解决?”
裴圳想喝水,却因为掌心出了汗,没有拧开水杯,烦躁地皱起眉心。
陈净茵很自然地接过,给他打开,声音变小:“以前我忍着了……但我现在不想。”
看着递回手中的水杯,裴圳没动。
“理由。”他问她。
陈净茵深吸一口气,却只敢偷偷吁出,迟疑着没有轻易应答。
见状,裴圳仰头喝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迟迟没听到陈净茵的声音,让他忍不住讥讽道,“因为你通过男女关系在我身上看到了可能性,觉得我会袒护你,不许别人动你分毫。”
无需问,他心里明镜一般。
陈净茵被识破小心思,垂头羞于见人。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像寒流侵袭,让人打心底颤栗。
许久,她才听到记忆中低冷的声音:“和我做爱代表不了什么,想操控我,等我主动爬上你的床那天再说。”
“……”
耻辱感迎面而来。
陈净茵隐忍不语,埋头在胸前,像在认错。
解渴后,裴圳把水杯丢向似心不在焉的女人,眉峰一蹙,肃声道,“以后少摸我。”
陈净茵慌乱地接住水杯,心跳加速,只一味地点头:“知道了……”
今天心情不畅,裴圳没有继续打球,下巴指着旁边的运动器材,随意使唤她:“装什么鹌鹑,给我把东西装好。”
“好。”
陈净茵什么都不多问。
见她利落地上前捡球,裴圳目光懒懒俯下,看了几秒,轻描淡写道,“等会儿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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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的评论使我深夜码字!
加更一章呜呜~
25
他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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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重要
陈净茵拎着裴圳的网球包去找他。
进门,反锁。
浴室玻璃氤氲水汽,什么都看不清。她安静地坐着等,没看手机,注意力高度集中。但很快,里面水声停止,玻璃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进来。”
裴圳喊她。
陈净茵暗自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身上的校服外套,缓缓脱下。要是弄湿了衣服,至少还有一件穿在外面。
她进去,裴圳已经关了水。
宽敞的浴室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他穿着内裤,陈净茵却不敢乱看,微侧脸贴墙站着,存在感刻意放低。说多容易出错,不如一直保持沉默。
裴圳低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泛红的额头,语气多了几分认真:“疼吗?”
陈净茵惶然抬头。
对上那双黑漆的眸子,发现他目光所及。
“不疼……了。”她差点噎住一口气,局促得背往后挺,更紧地贴着墙壁。
见状,裴圳唇线上扬,站到洗手台的镜子前,擦了两下头发,直接道,“别傻站着,去给我拿衣服。”
陈净茵忙不迭地应声,像是看到希望曙光,迅速推门出去。
看她慌张离开的背影,裴圳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伸手拨了拨长长的头发。
……
很快,换上一套干净运动服的裴圳从洗浴间出来,抬手接着电话。
陈净茵像个鹌鹑似的跟在他身后。
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从他轻松带笑,又有耐心的反应可以看出,两人关系亲近。
“想我?”裴圳唇边笑意更开,闲闲地说道,“但小叔叔在外面有事,没在家。”
原来是亲戚。
陈净茵反应过来时,已经多听了好几句,让她突生尴尬,像做贼一般小心翼翼。
很快,裴圳挂了电话。
“家里人找你?”陈净茵祈祷他有事赶紧走。
裴圳嗯声:“小侄女。”
陈净茵点点头,沉默两秒,问道,“那你现在要回家吗?”
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下。
他语气很平:“希望我走?”
陈净茵的表情有一瞬怔住,很快,笨着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问问。”
对面,裴圳依旧是那副带着审视的姿态,不客气地笑了声:“你演技真差。”
“……”
陈净茵不确定他有没有看破她的小心思。
不敢再多嘴。
两人走到休息室门口,陈净茵要开门的动作被裴圳按住,他拉着她继续往外走,脸上带着的笑意渐收:“陪我去剪头发。”
陈净茵不想去,“我和同学约好了吃晚饭。”
话落,握在她腕间的手掌松开。
裴圳似是不耐烦了,眼皮耷拉着,说话也显得低沉:“那你以后和她一起走,别找我。”
“……”
不行。
胸口跳动加快,陈净茵心慌,紧张兮兮地去拉他胳膊。眼看肌肤就要碰到,她突然想起他不久前的责令,倏地蜷起指尖收回手。
“你要我一起去吗?”
意思是,她可以。
裴圳喜欢她做受气包的样子,对上她的眼睛,模样一改刚刚的正经,饶有兴致地逗她:“看样子,我比你那个朋友重要?”
陈净茵眉心稍稍一蹙。
沉默几秒后,她不顾荒唐,说:“你现在比谁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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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千,写完就发!写得慢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