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性的兽夫带着怒火上前,却被那穿着豹纹兽皮的应龙兽人一脚踹在地上没了声息。
那雌性凄惨地叫喊着,被打了一巴掌,脸都歪了。
“真是给脸不要脸,小爷瞧上你是你的荣幸,既然你不乐意要,就让那些人瞧瞧,不听话的小雌性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说着那位应龙兽人,直接掀开衣服,就要当场要了这雌性!
旁边的应龙兽人,都笑骂他太急了,跟八百年没见过雌性一样,夜很长可别早早结束战斗,可他们却帮着那位应龙兽人挡住雌性其他五位兽夫。
而其他中大陆的兽人们只是蹙下眉头,没有一位上前制止的,只是有人高声说句,让他们不要闹得太过。省得到时候引起众怒,反倒是麻烦!
南大陆来的众人看了浑身发寒,九级的雄性,竟然抵抗不住人家十一级兽人的一招!
他们一声不吭赶紧寻个比较远的篝火堆坐下来,也是没人敢上前。
司烁紧抿着唇瓣,拽着支勒三人快速寻了个篝火坐下。
兽人们很多,一个篝火旁围着好几圈人,外面的兽人一半被篝火隐约照出模样,一半隐藏在暗色中。
她个子娇小,被兽夫护在身后,并不起眼。
她拉了下支勒,后者立马会意支起了防护罩隔绝视听。
雾蒙蒙的一片,几乎与夜色融合在一起。
司烁快速地往外掏着东西,声音极快地说着:“须赤伱启用隐身能力,带着冀凉过去,将起死回生丹喂给地上雄性……这是音响,我已经编辑好了内容,声音做了处理,你拿着手机操控,我都备注拼音了……这是雷鸣符……这是傀儡符……我们能唬到应龙族,和中大陆的兽人们吗?”
冀凉微眯着眼睛,将她的话极快地串起来,狠狠地亲吻下她的脸颊,“可以,嘶嘶,只要我们将氛围拿捏好,不漏出破绽来,问题不大。”
毕竟兽神是真实存在的,在雄性加印、雌性被祝福和圣雌的选定中,兽神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事不宜迟,冀凉和须赤对视一眼,须赤伸出手触碰到他的肩膀,当即俩人就消失在原地了。
广场上寂静得很,只有篝火中潮湿木头噼啪爆破声,与那群应龙猖狂恣意的笑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晚的风都带着入股的寒意!
突然一道怒喝声响起,“尔敢!”
那声音像是耳边平地炸起的雷,耳膜都被震得泛疼,心也半天缓不过来。
广场上安静了一瞬间,众人面面相觑。
接着应龙里有人冷笑:“是谁在装神弄鬼,抓紧给小爷滚出来。不然被我捉到,不将你们抽皮扒筋,真当我们应龙一族被吓大的?”
“呵,吾见汝等懂得团结互助,知廉耻、守良规,能遏制凶兽泛滥,方赐予汝等智慧、凌驾于凶兽之上,送予各种良方良种,从频繁狩猎中得以喘息,生存条件大大改善。然而,汝等竟然逐利忘本,不知廉耻、没有责任心,欺辱弱小、滥杀无辜!
汝等将吾置于何地?”
那一字一句跟鼓点一样,敲击在人们的耳鼓、心尖上,让人各种惊慌恐惧的本能情绪应接不暇,都来不及多做思考,自动将其往兽神上靠。
一时间有胆小和对兽神格外崇拜的兽人,当即就匍匐跪地了。
有跪拜的,就有跟风的,很快便有半数的人虔诚地叩首。
“兽神显灵了……肯定是兽神大人看不过雌性被欺辱……”
“兽神发怒了……兽神大人,我一直铭记您的教诲,时刻不忘……”
应龙族人也有些慌,但是他们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不供奉兽神,也从没有什么加印一说。
族里生崽,他们都是去外面抢回雌性,而且大部分都是生育能力良好的雌性,甚至是圣雌。
他们更信奉应龙神兽!
“我们应龙一族的事情,就不劳烦兽神大人操心了,”一个唇红齿白长得明显比其他兽人俊美的青年,散漫地走出来,嗤笑着说道。
他话音刚落,一道极为亮眼的闪电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劈在他头上。
瞬间他头发被风一吹,成了焦炭,露出光秃秃的脑袋瓜,而身上的衣服也落成了一地灰,被风卷跑再无遮拦,哪怕他的肌肤都是漆黑一片,只剩下一双瞪大金白分明的眼。
过电后的他身子酥麻,直挺挺倒在地上了……
这下子广场上所有兽人都不敢吭声了。
兽人们最害怕什么?天灾人祸!
人祸还能有反抗的法子,但是在天灾面前,兽人的力量渺小,即便在中大陆,面对雨季和寒季,众人也是需要从冰融开始忙碌到雨季。
但凡天气有一点异常,兽人的生存就能受到很大的威胁了。
像是刚才的那道天雷,别说在场的兽人们了,就是那零星几个十五级的兽人,仍旧抵抗不住。
大家伙还怵在刚才天雷的余威里,又是一道亮瞎人眼的雷直奔刚才欺辱雌性的应龙兽人而去。
那兽人同样被劈的毛发、兽皮不剩,还维持着蜷缩姿态,僵硬地歪倒在地上。
让人肃穆的声音又从天际渺渺洒下来:
“兽世大陆莫非吾土,尔等应龙一族能一直飞纵在空不落地吗?
既然踩踏在这片土地上,吾就是规矩!
吾忍你们很久了,在吾看来,兽人平等,不分地域和种族。
尔等吃吾的、喝吾的,却信奉什么应龙神兽,尔等喊那小蛇,它应否?”
那一字一句都在斥责应龙一族在怀里吃奶,喊别人娘的无耻。
应龙兽人在两次天雷下,早就吓破胆子了,腿软地匍匐在地,哪里还有刚才嚣张目无一切的劲?
兽神又悠悠地道:“中大陆的兽人们,是不是尔等生活条件好,就能不受吾的约束,将珍贵的雌性当成玩物和繁衍的工具?
天地万物相辅相成,有昼有夜、有夏日炎炎有寒冬凛凛,有雄有雌,雄性养家雌性繁衍,各司其职不分轻重。
吾观察尔等许久,没有兽印的约束,尔等恣意妄为,与那被本能驱使的凶兽有何异?
吾已经任由尔等放纵许久,再不加以干涉,恐怕距离兽人灭亡不久矣!
故,从今始,各个部落要进行加印仪式,不得再以各种理由推脱和怠慢,否则吾会时不时降下惩戒……”
等他说完后,原本月朗星疏的夜幕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狂风肆虐、大雨飘泊而下。
兽神声音渐渐消弭:“吾告诫于此,切记切记!
另,拍卖场里的雄奴和雌奴都放了吧,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兽人不是商品……”
兽人们更加匍匐在地,恨不能身子都趴在草地上。
这样的天威和本事,也只有兽神能够办到,他们纷纷高喊:
“我们谨记兽神的教诲,回去一定转告族里部落里的大祭司,严苛遵守老祖宗从您这里传下来的规矩加印和赐福……”
“我们愿意终身追随兽神的旨意……”
司烁全程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东西都是她交出去的,还真以为兽神显灵了。
不过这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用了三五分钟,月亮和星辰又高悬着。
只是地上潮湿,篝火也被浇灭了,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些虫鸣声,和不远处鸟被惊吓扑棱翅膀声。
冀凉和须赤悄无声息地回到司烁旁边。
司烁笑着冲他们伸大拇哥,之前大家伙被应龙的到来吓得六神无主,脑海里已经想出了诸多凄惨的画面,胆小的雌性已经在雄性怀里嘤嘤哭起来。
这会儿这样的恐惧,也像是刚才的暴风雨般,消散开来。
南大陆的兽人们哪怕知道兽神离开了,仍旧感激地不停磕头道谢。
这时候突然有人惊喜喊道:“竺邦没死……他活了!”
众人不敢置信地围上去。
他们不少人刚才都感知过了,这叫竺邦的雄性是被一脚揣到心脏,连挣扎都没有就去兽神跟前报道了。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身体正在泛凉,可以说死亡至少在一壶水开的时间之上,死的不能再死!
可他竟然慢悠悠转醒,活过来了。
那被欺辱的雌性,又哭又喜地抱着雄性,“是兽神,肯定是兽神不舍得竺邦离开我,又将你送回来了。
谢谢兽神……”
大家伙也连连点头,确实如此,只有兽神才有如此逆天的力量。
兽神展现的神威越厉害,他们便越发信奉和敬爱他。
哪怕中大陆的兽人们,也不敢再起一丝轻视和怠慢。确实,发展不是恣意的,得有所要求,才能在笔直的路上进步。
道理他们都懂,可是经过那么久的安逸日子,兽人们心大了,不想要被兽印拴住,对雌性小心翼翼地,生怕哪里惹了雌性不开心结契,自己半数寿命和战力被兽神收回。
渐渐地很多部落摒弃了给雄性们加印,对雌性也没那么上心,开心时哄着,不开心时撵到一边任由其自生自灭。
只有出身良好、被家里人疼宠的雌性,才会得到重视,而她们一般选择还保留兽印的雄性。
可以说兽印成为贵族玩弄人性的特权。
又有人高声道:“谢石大人,兽神都说了,要放了雄奴和雌奴。还请您将我们的殷姜归还!”
谢石直接转身拿着钥匙,将粗如成人手臂粗的笼子打开。
鹰族的众人上前,将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殷姜给抬了出来。
看到他如此样子,大家伙心酸不已,这样的雄性只能成为别人的拖累……
看着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司烁大大松口气,抱住支勒这才开始蹭啊蹭,放肆地表达自己的思念。
支勒轻笑着化成雪豹,驮着她慢悠悠地往回走。
冀凉低头给贡游写信:危机解除勿念!
趴在毛茸茸温软的雪豹身上,一晃一荡中,司烁的困意上来,趴在他身上给睡着了。
须赤拿出毯子给她盖上,紧紧护着她,生怕她打滚给摔下来。
冀凉和须赤低声询问支勒,这三天的狩猎情况。
“前两天是以团队模式进行狩猎,哪个团队猎取的凶兽数量多、等级高,排名靠前就能晋级第二轮的个人赛。
我、贡游和越亨所在的团队都晋级了。
变成个人赛后,我就用分身异能分别狩猎,所以哪怕我这个分身回不去,相信猎取的凶兽,也能入排行榜……”
冀凉点头,“咱们家以后肯定还会有新的结契兄弟加入,但是数量不多,顶多两三位吧。
我们能够随时传送到小烁烁身边,保险起见,咱们四个中至少三位能入选守卫兵。
这样家里的兽夫不用去边城区狩猎,就在城里巡逻走动,家里有什么情况,也能顾得上……”
说完冀凉扭头去看须赤。
须赤挑眉:“要是在几天前,我可能还不敢拍着胸脯给出百分之百的肯定。
但是我在擂台上打斗了两天,晋级后又夯实了战力,只要不出意外,我能拿到兽兵的名额。”
冀凉点头,“行,那我就不跟你挣了。等到了兽城,我给家里看看整点什么营生。”
中大陆的生活和生存方式,跟他们南大陆不一样。
在南大陆,雌性们每天去采集,而雄性们则轮流狩猎和守护。
到了中大陆,雄性们除了守护雌性,虽然也做狩猎任务,但是边城区距离兽城比较远,尤其是天气炎热的时候,斩杀的凶兽肉基本上是在本地消化了,不会运输到兽城雌性身边。
兽城里兽人们食用的都是地里出产的粮食和果蔬,以及饲养驯化后的各种凶兽出产的肉蛋奶等。
冀凉看似散漫,但是他骨子里要强,别人家小雌性有的,他们家也得有!
更何况他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让他天天巡逻站岗又或者种地伺候人,那还不如趴窝里守着雌性蹭吃蹭喝呢。
从小雌性决定要来中大陆,冀凉脑海中已经有了太多的想法,只等着安顿下来后,一一尝试进行实施。
这一次他们装神弄鬼,兽人们被狠狠震慑到了,这次春猎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司烁睡得很踏实,一觉醒过来,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像前所未有的舒坦。
她靠着鼻子,都能嗅出来,自己这是被须赤搂入怀里呢。
司烁蹭了蹭他,脑海里又想起来昨晚的刺激。
突然她抬起头,有些气鼓鼓地问:“须赤,昨晚你是不是抱着冀凉上天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最后兽神的声音渺渺消散在天际,只能是他们在很高的天空中,将音响音量一点点调小。
冀凉兽身是高,却不能直棱棱地立起来吧?
而且他们所在的高度,远远高于冀凉的身长!
须赤点点头,有些不太明白她气从何来,没敢吭声。
司烁点着他的胸口:“须赤!我可是惦记你的翅膀好久了,伱得了隐身异能后,我们一直忙着赶路,都没好好看看你的翅膀,更没被你抱着飞过。
我怎么就让冀凉给抢先了你的第一次……”
须赤轻笑着,当即抱着她先启动了隐身功能,接着把上身的兽皮一扯,大步走出兽皮包,身后洁白的翅膀凭空而显呼啦啦打开,每一只都有人身那么长。
司烁看的低呼声,兴奋地抓着须赤的肩膀,探头看去。
须赤脚轻轻一蹬,便抱着她飞纵上天了!
司烁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太刺激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病要犯了。
不管是大猫支勒的毛让人撸得上头,还是冀凉黑蛇的冷酷帅气,又或者巨大的蓝鲸贡游带着她畅游海底,以及如今长着白翅膀抱她飞天的须赤,都让她欢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有亲身经历,哪能明白心花怒放这个词,脑袋里炸烟花的开心?
偏偏须赤也坏,将她往空中一抛,吓得她脸色煞白嗷嗷叫唤,而须赤化出兽形稳稳接住她绕着坊市飞着。
司烁狠狠地扯着他的鹿角,掐了掐他的耳朵,往里面吹气,怎么表达自己不满怎么来,“须赤,我现在是孕妇,经不起吓!”
须赤轻笑着,忍不住软软地蹭了蹭她,声音暗哑:“对不起阿烁,我看你挺高兴的,便陪着你闹了闹,忘了你胆小和怀孕了。”
司烁抿着唇笑,抱住他的头,“须赤,你喜欢雌崽崽还是雄崽崽啊?”
“只要是阿烁生的,我都喜欢!”
“那我们第一胎生雄崽崽吧?雄崽崽当哥哥,这样有了雌崽崽,能够护着她。”
司烁当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怀孕了,这是一件惊喜又神奇的事情,有些让她接受无能。
须赤驮着她溜达了好一圈儿,直到支勒给他们写了纸条,催促他们回去吃饭。
等他们回到自家的兽皮包前,支勒直接将司烁给揽入怀里,冷哼一声:
“现在天气是变暖和了,但是昼夜温差很大,猫崽儿怀着崽崽呢,哪能饭都不吃就出去溜达?
要不是家里没有其他雄性守着,我肯定要跟你打上一架的!”
须赤摸了摸鼻子,勾着唇角去给小雌性端饭菜了。
昨天事情紧急,司烁跟支勒都没说几句话,一觉睡过去,又在天上浪了一圈。
三天没怎么见面的支勒,憋了一肚子酸气了!
司烁学着他逗自己的样子,笑着轻轻捏着支勒的脖子,“支勒,冀凉和须赤在打擂台的时候,都晋级了,还给咱们家里各赢得了一套小院和田地呢。
你跟贡游再得了兽兵的名额,咱们到了广寿城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过的!
我们一家人都团聚在一起,天天一起吃饭,我想想就很开心……
往后咱们家会一个崽接着一个崽的来,热闹得很。
到时候支勒可不许只顾得疼崽崽,忘了我这个猫崽儿啊……”
支勒轻叹口气,“肯定不会的!我们也是担心猫崽儿,咱们从南大陆奔波了一个来月,吃不好、休息不好的,怕你身体受不住。
而且咱们还得有一两个月的路程,路上不知道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我明明已经交代过须赤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