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利特勾起嘴角，将手中的羽毛笔放进墨水瓶里，“那就是他抽到了我。”
————————
昆迈：是我傻，竟然问他有没有更帅的战术。
修卡：你知道就好。
维尔利特：我说的是实话，四级和六级实在没什么可比性。
昆迈：你还是帮我祈祷一下能抽中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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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
163
章
在入学考核时，维尔利特让修卡和昆迈接触过许多准考生们，当时互相交流过德尼亚的一些情况，在那时建立了一段没有利益相关的，十分简朴的情报交流关系。
只不过这份情报交流关系只维持了考核的那几天，之后他们不是成了同学，就是没了联系。
没想到在收集情报的这两天里，他们竟然发现了不少考到了其他城市的人。
他们有的是获得了参赛资格的，有的是从自己买到了观众票的。
“维尔，你还记得当初买了我们那车的沸血狼肉的两个武者吗？”
“记得，怎么了？”
“我昨天看到他们出现在的赛西帝国安答城的队伍里。”
维尔利特翻书的手一顿，“安达城？”
安达城是赛西帝国第三大城市，位于赛西帝国的西侧。离典赞城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旅程。
想不到那两个武者竟然去了赛西帝国读书。
“嗯，但他们不是选手，似乎只是跟着队伍来看看比赛。”
“我记得他们两个是在第三轮考核时，队伍没能完成任务目标才落选的，实力并不差。”
“是这样，但是赛西那边有个很势利的规则，”修卡将记录了这次情报的纸条放在维尔利特面前，“联赛的一年级选手中禁止出现其他国籍的选手，即使是本国人也要给贵族让路。”
“……还算能够理解。”
维尔利特一目十行地看着他收集来的情报，这份情报和昨天在路卡斯那获得的情报质量差不多。
联赛本就是各国选手争取荣誉与机会的途径之一，不让外国选手抢过本国人的利益也是一种策略。
一年级本就难以拿到名次，也不用担心挖来的学生错过获奖机会。
只是这样难免有些令人觉得不公平。
“嗯……虽然令人很不爽，但是……这就是平民的处境，更何况还是在外国。”
“我还以为你会多抱怨两句。”
“我对现实看得还是很清的，他们自己应该也清楚。他告诉我安达魔武学院虽然限制了他们比赛，但也给了他们一些补偿，也包了他们这次随行的费用。”
“如果他们是选手，那这份费用本来也不用他们出。会带上他们也只是因为他们二年级时应该也能通过校内选拔，如果差了一年经验和信息就太亏了。”
魔武学院吸纳外国学员，就像是公司挖墙脚一样，挖到自己公司却不用，不是钱多到没处花，就是和被挖的人有仇。
这两种都属于“不太聪明”就是了。
“哎，也是，虽然只能坐在观众席，但至少还能看比赛。”
“给的观众票？”
“是，连开幕典礼都不能看，只能等初赛。”
“……这是在消磨他们的傲气啊。”
十二三岁的少年心性正是一生中的最高阶段，被规则限制参赛后必然会心中有怨怼的，只给观众票，而不是能靠近赛场的学院票，对他们而言又是一重打击。
说到观众票，除了国立魔武学院的参赛选手有国家给的学院票，其他城市的学院都是要申报，额外的数量则是要花学院经费购买的。
同时可以申报的数量也有限制，安达城显然是不想给他们两个使用学院票的名额，而额外购买……他们可不会拿出这么大笔钱来“补偿”。
这种时候就只可能给他们观众票了。
学院席的后方有一片减少音量干扰的屏障，让学院席的观众们不会听到后方传来的过量噪音，给他们思考的空间。
而观众席……坐在那容易被周围观众的情绪裹挟着变化，思考会变成一件难事。
联赛一年一次，来观看比赛的人各有各的目的。
除了来支持家人、亲友的，更多的是来评估选手价值的。
媒体关注联赛是为了写一通好稿子，他们通常会为今年最热门的每个选手准备好几份稿子，失误的一份、表现出色的一份、表现一般但仍有可圈可点之处的一份。
热门选手们可都是报纸的销量保证，不管他们发挥得如何，都能让媒体们赚足噱头。
各地冒险者公会和交易行的人也会来物色员工，公会需要有确认委托等级的员工，商队也需要有自己人跟队才行。
还有四国各个家族的人，他们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千里迢迢地参加每一次联赛。
除了他们，还有纯粹只是想来看看比赛的观众，四国联赛是能最直观了解到，自己国家最优秀的一批人才水平如何的竞赛。
这是学生能接触的最高赛事，也是他们未来毕业工作时递交的简历上最出彩的一笔。
维尔利特的笔尖晃了晃，最后圈在赛西国立魔武学院的一年级魔法首席的名字上。
“赛西帝国的首席是咒术师，你们如果抽中他要小心做好防御，如果被打中昏乱或者迟缓，你们再想找回节奏可就难了。”
魔法使本身的魔法抗性很高，但抗性高不意味着免疫。
咒术师的魔法最麻烦的不是威力，那点威力还不如一个火球术，最麻烦的是他们的咒术效果。
他们只需要学少数几个攻击魔法即可。
想象一下，你的对手被打中了昏乱，进入无法抵抗攻击的状态，哪怕只是一两秒，你就能对他造成威力完整的攻击伤害。
若是咒术师学了威力非常高的魔法，只要对手被控制一次，这场比赛都可以直接宣告结束了。
修卡疑惑地趴到桌子上，问道：“他才四级，应该没有掌握威力很高的攻击魔法，或者很难解除的咒术？”
维尔利特无情地一笑，“他可以慢慢磨死你呀。”
“……好的。”
赛西帝国的一年级武者首席倒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他是一名盾卫，报的项目也是搭档赛和团体赛。
修卡和他的搭档没有通过选拔赛，所以只能报个人赛和团体赛。
昆迈报的是个人和搭档赛，他的搭档伊赛诺是斥候，维尔利特无法给他合适的建议。
要如何应对这位盾卫的问题，就交给他们的搭档和团队自己谋划吧。
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维尔利特可以给他们关于魔法方面的建议，但是不能代替他们去和搭档、团队进行训练。
“有坎贝尔的信息吗？”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昆迈和修卡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摇头。
“坎贝尔和我们隔了一个中央森林，而且他们那边特别团结，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两国，只要一接近他们，就会被刻意避开。”
“严防死守啊，”维尔利特摸了摸下巴，“他们也很少离开公馆范围，宁愿分批用餐和使用功能区，也从不去接待楼分流，的确神秘。”
其实不止是用餐，坎贝尔连训练都是去城外的安全区域锻炼。
要不是得保证学生的休息时间，维尔利特都怀疑他们会直接在城外扎营，进城只是走个流程。
坎贝尔没信心，在异国他乡展开情报工作，所以干脆选择了避而不见任何外人。
逃避，有时候真的很好用啊。
维尔利特叹了口气，暂时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昆迈见他和修卡都没再开口，于是决定活跃一下气氛。
“晚上吃什么？”
修卡笑了一下，“汉姆餐厅的三明治？”
“……我只要一想到你往夹了火腿和芝士的三明治里撒辣椒，我就会在深夜辗转难眠。”
昆迈略显痛苦地闭上了眼，仿佛那股辛辣味又在鼻尖萦绕了。
“快比赛了，这几天不要在公馆以外的地方吃东西，你们也是。”
维尔利特先嘱咐了坐在眼前的修卡和昆迈，随后又转头看向会客室里的其他一年级魔法使们。
他相信波比城的食品安全，但是不相信这群小孩子在外吃饭时，选择能有多合理。
突然被点的几人乖巧地点头应是，阿尔芬也表示会帮维尔利特监督其他人。
昆迈可怜巴巴地点头，“好吧……公馆这几天的饭菜都清淡了好多。明明我们魔法使只要不是吃撑了上场，都没什么问题吧。”
“你就当是和伊赛诺共患难吧。吃清淡点至少也不会出现赛前身体不适的问题。”
不能继续探索波比城的美食，昆迈有点恹恹地应了一声，“噢，我会好好照做的。”
“修卡你也是，虽然你很耐辣，但是也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一下。”
修卡听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简单地点了一下头。
维尔利特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朝他伸出手。
“怎么了？”
“把你带来的辣味食物都都给我，包括调味料。”
“倒也不必这么……”
“你也不想被弟弟妹妹们嘲笑，没被人打出赛台，反而被肠胃问题困在赛台下吧？”
修卡注视了一会维尔利特的眼睛，最后叹了口气，乖乖地从储物魔导器里，一样样把自己存着的辣味食物一一掏出来。
每掏一样，心就痛一分。
维尔利特看着他这副心痛的表情，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等你比完赛了，这些都会还给你。”
“你不懂，遗憾不是那么好弥补的。不信你问席尔方斯，如果让他这段时间都不吃甜点，他一定也会心痛的。”
修卡说这话只是为了唤醒一点小伙伴的良心，谁料维尔利特听后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片刻后，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提醒了我，席尔方斯这几天也不能吃甜点了。虽然他的牙齿现在很健康，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突然出现什么隐患。”
修卡：……你怎么知道他牙齿很健康，啊，不，还是先在心里对席尔方斯说声抱歉好了。
对不起，是兄弟连累了你。
在带着武者们讨论战术的席尔方斯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他警觉地站起身，环顾着四周。
“嗯？怎么了席尔方斯？”
“……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感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我们继续吧。”
————————
维尔利特：比赛结束之前不要吃甜点了。
席尔方斯如遭雷击：为，为什么？
维尔利特：忍几天，要是你突然牙痛可就糟了。
席尔方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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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章
初赛开幕这日，所有选手都来到了赛场。
正式比赛的赛场位于波比城西面，一个坡度较为平缓的山腰处，土木系的魔法使们把这处都推平了。
赛场整体呈圆角矩形，整个面积为25万平方米，观众席的正式座位按照往届联赛的标准为6万个。
因为是突然改变举办地，观众席上方配备的魔导仪器，是从德尼亚运送过来的，往届联赛都会使用，在日光过于热烈或当天恰逢雨雪天气时，魔导器会立即为观众们展开护盾，阻挡日晒和雨雪带来的不适。
当然，中间的比赛场地上方并不会有遮挡，选手们在比赛时会因此而受到天气干扰。
比如下雨天会克制火系魔法的威力，但是会助长水系魔法的威力。
火系魔法师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为“天公不作美”而叹息。
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除此之外，这个赛场最大的看点还是中间的竞技场地部分。
竞技场地占地长300米，宽160米，场中有大小石块、草丛、树木、灌木丛以及一条溪流，一看就知道，这部分根本就是原始景色，波比城的建筑队似乎没有清理过这里。
这片宽敞的野地，仿佛是被赛场建筑圈入其中一样，要不是观众席合乎联赛标准，怎么也会被怀疑波比城是偷工减料了。
只有米洛自己心里清楚，建筑队之所以会保留中间这片野地，只是单纯的工期不够罢了。
地点更改的消息传来时，距离联赛只差三个月，在三个月内建造出一座合乎联赛标准的赛场，是真的太紧张了。
所以当骑士团的人说可以采用他们野外训练的模式，将赛场中部的竞技区域稍作整理，保留原本的形态，比往届联赛使用平整场地的效果要好得多。
既能考验、锻炼选手利用地形的战术，又能解决往届只有魔法使占了少许地形优势的问题。
过去一片平整的场地让武者时刻暴露在魔法使的视野中，除非速度快到只剩残影，或者跳跃能力极高，能瞬间移动魔法使的视线盲区，武者想要无伤地靠近魔法使难度非常高。
同样的，平整的场地也会让魔法使完全暴露在武者的视野中，他们就得费心费力地去创造地形。
两方交战不是在躲闪就是在创造躲闪的条件，对战看点的局限性很大。
有原始的地形元素在，武者在移动接近时有了躲避点，魔法使们也不用费力去构建新地形遮掩身形。
原始场地能让双方都有其他精力放在武技和魔法的碰撞上，除了能展现自己的战术头脑外，还能更多地发挥出自身职业应有的战斗力，何乐而不为？
米洛设想了一下在这种场地上的比赛效果，顿时乐了，但也得考虑观赛的视觉效果，原始场地不能有太高的遮蔽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