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潜在的大客户。
时欣然再回来就被杨烁拉住,“时同志,我们继续整理。”
他拿出一台便携式收录机,又拿出本子。
时欣然看着他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开始嗓子疼。
自已写费手,以为有了代写的编辑后可以省事。
结果发现,费嘴!
每天喝好几罐子水,回去以后半夜还能渴醒。
梦里都在说。
实在是这个杨烁太能说,嘴巴巴个不停。
“我先喘口气。”时欣然坐下先牛饮了一通。
摄影师也是个体力活。
杨烁挥着手,“不急,你慢慢喘。”
在摄影杂志社工作的编辑都懂摄影,他被派来跟在时欣然身边时还兴奋了好久。
早就对这个张会长和主编口中赞不绝口的年轻摄影师感兴趣了。
他平时没少接触摄影师,老派和新派的都有。
时欣然的各种拍片创意让他着迷。
就像他现在手中拿的这张彩色照片。
一根粗树桩,上面衔接的是一双大手,手上有着树杈的纹理,和下面的树桩无痕衔接,浑然一体。
大手还捧着一个鸟窝,鸟窝里是刚破壳还没睁眼的小鸟。
还有几张山景和一张故宫西北角楼的照片,最后组合成了一张宛如人间仙境的照片。
不看原版会以为拍出来就是这个样子。
简直是神奇的暗房魔术师。
他现在都能想象到这本《暗房技术》一经出版一定会受到摄影界的追捧。
时欣然看着墙上的日期,今天29号了,谭云骞说一号飞回来,还有两天。
不知道是不是太想他了,总有点心慌慌的感觉。
南下屯,杜家院子里,谭云骞在等着金锁的最后完成。
就剩下焊接和抛光了。
四件套加起来足有四百克。
金锁就三百多克,镯子将近八十克。
一千块钱的手工费乍一听挺贵,实际一克的成本费才两块多。
冰柜按照零售价三千八给的武广旭,金子一克才二十五块多。
加上手工费还不到三十。
比那个冯把头卖的散金还便宜。
不过冯把头的金子他也买下来了,留着给那些兄弟们。
至于武广旭这边换金子的事他是不打算说的。
人多嘴杂,万一有人说漏嘴呢?
人家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想要稳妥点,赚踏实钱,没毛病。
杜老爷子把抛光完的金锁拿给谭云骞,谭云骞摸着金锁咧开嘴,“谢谢杜爷爷。”
他赶紧点出钱交给杜老爷子,至于老爷子和其他几位师傅怎么分他就不管了。
杜老爷子接过钱塞进口袋里,“以后再打金首饰还可以过来找我。”
“好!”谭云骞爽快的应着。
这手艺真没得说,可以当传家宝了。
他拿出一个雕花的长方形木头首饰盒,里面分成大小不一的四个格子,铺着大红色的金丝绒。
他把首饰摆进去,再合上盖子。
首饰盒是他自已做的,木头上雕刻还是可以的。
“杜爷爷,那我就回去了!”
杜老爷子和他挥挥手,“趁着天没黑赶快回去吧。”
谭云骞将首饰盒放到车里,开着车去和武广旭告别。
武广旭已经下工了,看见他点下头,“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谭云骞看下手表,“不了,一会儿天黑了,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现在马上六点了,七点就黑天。
他现在归心似箭,他打算明天将事情处理完,提前一天提前回京市。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让媳妇看看他送的礼物。
他开着车一路往家赶。
出了向阳镇到江城市里有一片荒地,开出这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道路坑坑洼洼的不是很好开。
他开的不算快,安全第一。
谭云骞扶着方向盘看着前路,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路下面的草丛里好像有人影晃动。
没一会儿爬上来一个男人,一瘸一拐头上还血呼啦的,像是被人打了。
那人站在路中间举起双手朝谭云骞的车挥着。
嘴里还大声喊,“同志,帮个忙送我去医院,我被劫了……”
边喊还边瘸着腿奔着车过来。
谭云骞看着那人越来越近,就奔着车头的方向过来。
他的车速逐渐放慢,手紧紧握住车把,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人。
那人嘴里喊着,“同志,救救我……”
他转到车的一侧,手刚要搭上车门,谭云骞突然一脚油门,面包车轰的一声飞速驶过。
那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加速,脚下不稳摔倒在地,脚刚好伸进车下面。
车开过,后面一声惨叫。
谭云骞的车没停下,两旁的凹地突然又蹿出两条人影,手里举着石头朝面包车扔过来。
就听见“砰”的一声,面包车微微晃动了一下,又一声“啪嚓”,一块大石头破窗而入。
谭云骞的身子先一步趴在方向盘上。
石头擦着他的后背飞过,他能感觉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车子没停,继续往前开。
又是接连两声车窗被砸破的声音。
玻璃碎片四溅,有的已经飞到他的手上和后背。
谭云骞咬了咬牙,脑袋上青筋蹦起。
按照以前的脾气他一定会下车跟三个人拼命。
车上有撬棍,有扳手。
但是他不能。
刚才危险的一瞬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媳妇。
他的命是媳妇的,必须保护好了,受伤也不行,媳妇会心疼的。
他继续往前开,离那三个人越来越远,车身有些摇晃,一定是扎胎了。
第244章
他承认自己怂了
谭云骞看一眼后视镜,那三个人已经落下了,他不用开那么快了。
三个人没有追,而是骂骂咧咧地往相反的方向走。
他想了下,拿出相机拍了三个人的照片,再次驱车离开。
手背有被碎玻璃划伤,流着血。
他拿出纸擦了下,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和媳妇解释这些伤口的来源。
怕她生气,怕她心疼。
车胎还没那么快漏完气,他要尽快开进市里。
他控制着速度,很快开出这片荒地。这段路并不长,来往的车辆也并不少,摩托、牲口车和拖拉机,还有到江城的小巴车。
这条路是向阳镇到江城的必经之路,路也不长,很少发生车匪路霸的事故。
因为离江城近,过往的多是向阳镇下面村子里的人,跑长途的极少。
现在还天光大亮,他们就敢冒险抢劫,要么是穷疯了,要么……就是知道他带的金子多。
那些金首饰加上车价值三万多,足够他们疯狂的了。
如果是有人泄露出去也不难猜,肯定是打金子的这些师傅。
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也许见财起意。
当面包车驶进市里,谭云骞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后怕!
他承认自已怂了,怕死的要命。
逞一时之快的后果就是拿媳妇的命去赌。
他做不到。
原来心中有所羁绊真的会让人变得胆小。
他把车停在路边平复一下心情,他的手在颤抖。
不能再开了,容易翻车。
没有修车厂,修车都是回单位修或者自已修。
要大修就返回厂家修。
谭云骞下车检查了下车子,被砸了几个坑,玻璃也碎了好几块。
左前轮已经扁下去了,右后轮正在慢撒气。
他拿出备用轮胎将左前轮换了,再次开上车回家。
将面包车停进木材厂的院里。
他走回老平房后面的楼房。
新房已经装修好了,家具是结婚时打的新家具,一并搬到新房,又买了沙发和床,电话也一并迁到新家。
连挂在老平房外面的公司牌匾也转挂到新房的外面。
虽说是个皮包公司,但是为了生意的合法性还必须要有。
进了家门他来不及看自已的伤,先给媳妇打了电话。
时欣然接起电话就先问了句,“你没事吧?”
他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以为媳妇知道了什么。
他故作镇定的笑笑,“我能有什么事?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我一号一定准时回去。”
时欣然摸摸胸口,“你没事就好,这几天总觉的胸口闷闷的,你快点回来吧。”
谭云骞笑了,“媳妇,你是不是想我了?”
“是是是,想你想的不行了!”х02
听着媳妇带着笑意的声音,谭云骞有种“活着真好”的感觉。
他在电话里语气轻松,尽量和平时没区别。
他和媳妇多聊了一会儿,想多听听媳妇的声音。
挂了电话他检查一下,除了手臂的擦伤,还有胳膊上和后背上的。
他今天穿的是衬衫,已经被碎玻璃划破好几处,手上、胳膊和后背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
他上药的时候祈祷着好的快点。
庆幸的是自已的脸没有事,不然成丑八怪了以后还怎么讨媳妇喜欢?
他拿着相机去了照相馆,照相馆已经下班了,他有钥匙。
把胶卷剩下的最后几张在暗房里直接拍完,拿出胶卷冲洗。
一共三张劫匪的照片,没有拍到正脸,但是有一张其中一人露出侧脸。
虽说他当时没和那三个人硬拼,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第二天一早,谭云骞将照片,连同一封举报信一起寄到了市局。
之所以没去报案怕连累到武广旭,到时候自已也难逃其咎。
万一那三个人是奔着黄金来的,没法交代黄金的来源。
这仨人的操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肯定之前还干过类似的事。
媳妇说的,有困难找警察。
寄完信,谭云骞去了厂里,找到郭师傅,领着他去看面包车。
郭师傅一看车的惨状就忍不住邹眉头,“怎么搞成这样?”
“路过一个村子,被砸了。”
郭师傅气得大骂,“这帮畜生,又开始了!”
厂里的大车有时出外送木材也会遭遇车匪路霸。
这几年因为严打已经消停不少。
但是现在严打一结束又开始有复苏的迹象。
全国各地的车匪路霸已经成了一个毒瘤,让过往的行人车辆谈之色变。
受伤是轻的,最怕的是杀人劫车的。
不是公安不管,是管不过来,等着公安到的时候人早就跑了。
“你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