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坐在阳伞下喝茶的齐竞听见齐柒的话,无奈的摇头,脸上却不乏宠溺的笑,这孩子真是被他惯坏了。
“好啊,那我跟柒柒换。”祝鸢也不纠结姐姐还是姨姨了,总归早点换马,盛聿早点带齐柒离开。
否则他在这里,她怎么拍照?
祝鸢利落下马。
盛聿抱着齐柒下马,再将齐柒抱到黑马的马背上,让她在马鞍上坐稳,随后把缰绳递给马场的工作人员,“带齐小姐走两圈。”
祝鸢刚踩上马镫,听见这话浑身一僵。
什么意思?
盛聿不带齐柒了?
盛聿瞧见她纠结起来的小脸,轻笑一声,迈开长腿朝齐竞走去,坐在阳伞下,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祝老师,我们开始吧。”
摄影师的声音让祝鸢回过神来。
化妆师给她补了个妆之后,就要开始拍摄了。
那边齐柒坐在黑色的骏马上,双手抓着马鞍前面的铁环控制着身体的平衡。
她两岁左右就被齐竞带来骑马,对马背还算熟悉,但还是个三岁孩子,还未能熟练掌控。
齐柒高兴地坐在马背上笑。
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忽然黑色的马抬起前脚马背后仰,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声。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工作人员根本来不及反应,缰绳脱手而出。
杯盏摔碎的声音,齐竞的喊声。
黑马疯了一样飞驰出去,马背上传来齐柒惊恐的尖叫声!
祝鸢脸色一变,一扯缰绳将马转过身去,踩着马镫的双脚用力一蹬,骑马追了出去!
第104章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绝大多数的人都失去了反应。
齐竞摔了茶盏追出去,却不想他身边一道身影的速度比他更快。
不远处骑马的男女,在看见脸色铁青浑身肃冷的男人朝这边过来,不约而同从马上下来,吓得直哆嗦。
盛聿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利落飞身上马,扯住缰绳毫不迟疑一脚蹬上马腹。
那一脚完全不计后果。
受到刺激的马发出一声嘶鸣,如闪电般飞驰而去!
眼看着盛聿这种不怕死的做法,齐竞来不及想盛聿怎么比他还紧张齐柒,脑海一片空白只想去追女儿,他紧跟着也上了一匹马。
“驾!”
马场的驯马师以及司徒骑上马陆续追上去。
董舒眼看着盛聿不管不顾的追上去,脸色冷沉,将一名驯马师推下去,翻身上马,拽住缰绳也追上去。
齐柒和祝鸢骑的马已经远远跑走了,身后一群人骑着马,却因为时间差明显已经追赶不上了。
唯有一匹棕色的马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马上的人似乎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将身后那些人远远甩开,直逼祝鸢那匹马而去!
齐柒的马跑进树林里,祝鸢一拽缰绳紧跟着追上去。
小孩的哭喊声和马蹄飞奔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盛聿紧绷着的脸色异常阴冷,他死死盯着前方穿着红色骑马装的女人。
不光是狗脾气,还是狗胆!
但很多人不知道祝鸢不单会骑马,她还骑的还相当不错。
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全是从小调皮自己在马背上摔了无数次得来的经验。
只是许久未骑,可一旦骑上,肌肉记忆瞬间苏醒,越骑越熟练。
祝鸢很快追上齐柒的马,当两匹马平行飞奔,祝鸢松开一只手,侧着身子艰难地去够另一匹马的缰绳。
疯狂飞奔的马,冷风如利箭般刮在脸上。
齐柒已经吓得脸色煞白,一双小手紧紧攥着马鞍前面的铁环,祝鸢知道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可是她的手心出汗,才碰到缰绳又滑走。她猛地一咬牙,将身子倾斜,几乎半边身子都离开马背。
后面追上来的盛聿看见这一幕,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回心脏,整片胸口麻了一下。
终于再次抓住缰绳,祝鸢用力一拽,稳住发疯的马匹,也停下自己骑的马。
她迅速翻身下马,将吓坏了的齐柒从马上抱下来。
齐柒吓得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双手还紧紧攥住马鞍前面的铁环。
“乖孩子,松手。”
温柔的声音才让齐柒渐渐回过神来,被祝鸢抱进怀里,哇的哭出声来。
身后一道高亢、拉长的嘶鸣声。
盛聿几乎是在下马的时候就追上来,他下马之后,那匹马跪在地上粗喘气,仿佛刚才的飞奔全靠一口气吊着。
盛聿冷着脸,用力攥住祝鸢的手腕。
而齐柒一见到他,就往他怀里扑。
男人温暖的怀抱安抚了齐柒的恐惧,盛聿一手抱着齐柒,一手用力拽着祝鸢不放。
四目相对,祝鸢感受到男人的指尖似乎在颤抖。
还不等她意识到什么。
身后陆陆续续的马蹄声传来。
“宝宝!”齐竞下马追上来,将齐柒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盛聿将齐柒交给齐竞,而后拽着祝鸢坐上一匹马,拉着缰绳,骑马离开。
不远处追上来的董舒看着盛聿带着祝鸢离开的方向,正要追上去。
忽然面前一匹黑色的马挡住了她的去路。
“董小姐,请留步。”司徒面无表情。
“我想看看祝鸢受伤了没有,让开!”
司徒分寸不让,“聿少会照顾她。”
董舒强忍着怒火看着他,缰绳在手上绕了几圈,转身去看齐柒。
齐竞安抚着齐柒的情绪,齐柒一开始吓坏了,这会儿渐渐缓过来。
齐竞抬头想跟祝鸢道谢,盛聿早就带着人走了。
看着盛聿骑马离开的方向,齐竞若有所思,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
难怪之前会发生一些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怎么也解释不通。
现在全都解释得清楚了。
因为陆怀湛去世前,把祝鸢托付给盛聿,这事他是知道的,他没想过盛聿会……
想到原风野之前在盛聿面前一口一个小嫂子的叫祝鸢,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白色的马进入林子深处。
越往里越安静,静得只能听见马蹄的嘚嘚声。
马背上一对俊男靓女,若是忽略男人此刻冷沉的脸色,这个画面唯美极了。
男人一言不发,单手攥着缰绳,另一只手紧紧圈住女人的细腰。
马儿的速度慢下来,在林间缓缓走着。
祝鸢的后背紧贴着男人的胸膛。
既温暖又硬实。
强而有力的心跳压在她的心跳上,让她开始忐忑起来。
她背对着盛聿,看不见他的脸色。但他一句话也没说,肯定是生气了。
现在是哥哥的专利申请的关键时期,她不能惹盛聿生气。
可她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在外面主动示好去吻他吧?
“对不起。”
伴随着一声道歉,女人柔软的手覆在盛聿攥缰绳的手。
盛聿手一顿,反手将她的手甩开。
祝鸢再抓上,又被他甩开。
祝鸢契而不舍地又抓上去,怕被他甩开,无赖的将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牢牢抓住,“你听我说。”
盛聿扯了一下缰绳,马停了下来。
他看着被祝鸢抓住的那个手,没有甩开,也没有说话。
祝鸢见状,软着声音说:“我还有点后怕。”
男人倏然咬紧后槽牙。
“又想让我心软是吧?”盛聿冷怒,“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祝鸢天不怕地不怕,你跟我说后怕?刚好天上有无人机经过,要不要把你英姿飒爽的视频放给你看?”
祝鸢摇头,她解释说:“我害怕,我真的怕得要死。但如果柒柒没有跟我换马,出意外的很可能就是我了,我救她是情理之中的事,况且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好比当初我在温泉山庄开你的破车……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开你的那辆车,结果路上出故障导致我被迫跳海,你不也义无反顾跳海下去救我吗?”
“道理都是一样的。”
盛聿的脸更沉了,“道理一样?”
第105章
像这样实行会员制的马场,每一匹马都要经过严格筛选。
出马圈之前,也要经过严格的检查,确保不会在马的问题上出现任何纰漏。
可刚才齐柒骑的那匹马明显是有问题。
只是意外吗?
祝鸢不以为然。
那匹马原先是她骑的,“意外”很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她救齐柒有什么错?
就像当初盛聿那辆车,他出行的车辆定期都会送去保养维护,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些意外?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她赌气开车走了,很可能出现意外的就是盛聿了。
他还凶她!
盛聿低头看着两人十指交握在一起的手,这是情人间亲密的牵手方式,然而祝鸢只是怕他把她的手甩开,但是这并不妨碍刚才这样的一个动作让他的怒火消退一些。
可祝鸢就是有这个本事,一句话就让他的怒火攀升到顶点。
她竟敢说她救齐柒和他救她是一样的道理!
他压制着怒意,语气森冷,“你说,哪里一样?”
祝鸢刚经历一场有惊无险的意外,心情都还没平复下来,听见盛聿这样的语气反问她,顿时恼火。
——都是救人,你凶什么凶!我让你追上来了吗!
——是你自己要追上来的,现在又要来骂我,盛聿你有病吗!
但祝鸢只敢在心里咆哮怒吼,内心活动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说,但凡说一句,盛聿就可能把她给撕碎了。
脑海里斟酌了一会儿,她低声说:“我的意思是救人的初衷都一样,没有包括个人感情在里面。”
“什么个人感情?”盛聿将她插进他指缝里的手指拢起来。
祝鸢一瞬间心跳颤了几下,一本正经地说:“我救齐柒是因为她可爱,她是祖国的花朵,民族的未来……”
一声冷笑打断她的话。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社会责任感这么强。”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了解罢了。”祝鸢脸红,但语气还算镇定。
感受到手心里包裹着的手指在颤抖,盛聿收拢了力道,面无表情,“那我救你是为了什么个人感情?”
祝鸢一时嘴快,没想到后面要延伸的话题。
现在大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恩佐说,那天晚上盛聿义无反顾跳入海里救她。
但有些话,祝鸢不能往下说,她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盛聿的。
“是因为……”她咽了口唾沫,才发现嘴巴很干,这一咽差点干呕,缓了一下之后她才说:“是因为我欠你钱,我死了的话,谁还你钱?”
盛聿猛地松开缰绳,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转过头来,“要跟我装傻是吗?”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祝鸢泛红隐隐有泪光的眼睛,捏着她下巴的手一顿。
那是刚才祝鸢强忍着干呕,逼出来的眼泪。
落在旁人眼里倒显得楚楚可怜了。
“又演上了?”盛聿强压着怒火盯着她。
按照她往常的套路一定要往下演的,可祝鸢只是吸了吸鼻子,干哑地说道:“不是演戏,是喉咙难受,刚才马骑的太快了。”
盛聿脑海里闪过她半边身子倾斜去抓另一匹马的缰绳的画面,当时他整片发麻的胸口,一片空白的脑海。
那种异样的感觉像一层层浪涌上心头。
他看着近在咫尺惊魂未定的小脸,陡然捏紧她的下巴,真实的触感还不够,他盯着她吃痛张开的唇,低头蛮横地吻上去。
满足于这样更亲密的触碰,男人喟叹一声,愈发深入地吻她。
祝鸢被迫回头迎合他的深吻,这样的姿势令她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不同以往强占有欲的吻,这一次盛聿吻得异常凶。
“唔……”祝鸢疼得抽出手去打他。
不论她是打还是掐,都没能撼动男人半分。
十指相握的手越发收紧,盛聿捏着下巴的手往后穿过她的头发摁紧她的后脑勺,在祝鸢的手打到他脸上时,他才稍稍分开两人仿佛粘在一起的唇。
他低喘着气,黑眸盯着她,“再打,我就在马背上要你!”
祝鸢张口呼吸,男人的吻再次落下来。
阳光明媚的树林里,微风拂过。
远远看过去,白色骏马的马背上一对男女仿佛忘情深吻。
祝鸢迟迟不敢反抗,担心他发起疯来不顾场合,更何况她经期结束,他更肆无忌惮。
可她的喉咙难受实在忍不住,用力将他推开,低头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