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祝鸢惊魂未定地呼出一口气,“我才要问你干什么,大半夜坐在这里吓人。”
“这是我家,我想坐哪就坐哪。”
这话祝鸢无法反驳,他说得有道理。
但是大晚上的不睡觉而是坐在这抽烟,祝鸢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你是不是认床?其实你回来的时候我想让你回房间睡的,可是你走太急,我来不及跟你说。”
谁会知道他突然就生气了。
还是没有任何预兆的那种。
盛聿捻了烟,起身朝她走来,“你不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吗?”
他突然靠近,祝鸢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距离,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却忘了后面就是楼梯,脚后跟绊了一下,她双手胡乱抓,抓住盛聿的衣角。
盛聿冷着脸,拎着她的胳膊把人扶好,语气不善,“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电话号码。”
祝鸢为自己差点摔倒感到丢脸,脸颊红红的。
乍一听盛聿这么笃定的语气,她连忙反驳。
“我知道,你忘了我之前给你打过电话的,你的号码我都背下来了。”
背下来。
盛聿转头朝旁边的窗户看了一眼,玻璃上两人的身影靠得很近,女人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宽松之余多了几分暧昧不清的亲近。
他回过头来,垂眸看见她手上的玻璃杯,“想喝水?”
祝鸢嗯了声。
下一秒,水杯就被男人拿走。
她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往吧台走去的背影,怎么好像感觉盛聿没在生气呢?
他如果生气,怎么可能还会帮她倒水。
盛聿倒了杯温水回来,“在这里喝还是上楼喝?”
在这里喝又要跟他单独相处了。
祝鸢想也不想地回答:“我上楼喝就好了。”
“行。”
盛聿只说了一个字。
就在祝鸢伸手要去拿杯子的时候,盛聿一手拿杯子,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手往下穿过她的腘窝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祝鸢吓得脱口而出:“我自己……”
“搂着我脖子,别摔了哭鼻子。”盛聿打断她的话。
说完这句话,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长腿迈上阶梯。
在盛聿踏上第一个台阶的瞬间祝鸢身子一晃,她吓得连忙伸出双手搂住盛聿的脖子,不让自己摔下去。
盛聿感受着贴在怀里软软的身体,垂眸朝她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被刚才他故意晃动了一下吓到了还是因为其他,脸颊红扑扑的,呼出来的气息也很热。
因为搂着他脖子的缘故,呼出来的气全往他领口里钻。
香香软软的气息,像一根根羽毛撩过他的肌肤,附着在上面仿佛要往他的心口里钻。
他脚步停下,站在旋转楼梯拐弯处,低头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是你出力还是我出力?喘得这么厉害。”
祝鸢被这句虎狼之词惊得耳根子发烫,明明就是抱着她上楼而已,什么他出力还是她出力。
她小声说:“我哪有喘。”
她就是正常呼吸而已。
盛聿的唇角弯了一下,继续往楼上走去。
他先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之后坐在床边,让祝鸢坐在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太过分了,祝鸢连忙挣扎着要起来。
盛聿却圈住她的腰轻而易举控制着她,声线低沉地问道:“不是让我回来睡吗?”
祝鸢不敢抬头和他眼神对视,低着头快速说道:“是让你回来睡,然后我去睡客房。”
“鸠占鹊巢了这么久,这会儿才想起来去睡客房。”盛聿冷哼一声。
“我这小身板跟你比起来顶多算是雀,不是鸠。”
看着她红着脸据理力争的样子,盛聿只觉得好笑,“你还严谨起来了?”
他温热干燥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极具暧昧的轻抚着,声音喑哑:“头还晕不晕?”
祝鸢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男人的呼吸滚烫逼人,这么明显的反应她哪能不知道。
她连忙说:“晕,乔迈医生说没那么快好,还,还需要休养几天。”
只听男人轻笑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倏然用力,她痛得叫出声来,男人的吻随之落下。
完蛋,电击棒没放身上。
祝鸢转头躲开,盛聿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去,勾缠上她的嫩舌。
房间里充满了黏腻潮湿的声音。
直到怀里的人有些痛苦的闷哼一声,盛聿才松开她。
看着她的小脸没什么血色,呼吸急促间胸口急剧起伏,他皱了皱眉,没再吻她,揽住她的脑袋靠在他胸膛上。
“头晕难受不会说吗?”
祝鸢倒是想说,他堵着她的嘴给她说话的机会了吗?
她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软软地靠着盛聿的胸膛,她心里默默庆幸还好身体给力,该缺氧的时候就缺氧,一点都不含糊。
虽然嘴唇被吻得有点肿,有点疼,但至少没有再进一步。
盛聿将她放回到床上,沉着脸拉起被子往她身上一盖,连她的脑袋也盖上,转身大步走出房间。
就在祝鸢以为他会因为欲求不满而生气摔门。
没想到门却是轻轻关上的。
第46章
翌日清晨,盛聿轻推开主卧房门,下意识地往大床看了一眼。
床上的人卷着被子缩成一团,只是看不到脑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睡姿能睡成这样。
黑色长发从被子折叠的中间缝隙穿出来,光裸的脚搭着床边,睡衣后面撩起一片,露出白嫩细腻的腰背。
往下细细的一截,不堪盈握。
男人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反手关上门,走过去站在床边,终于在隆起的被子后面找到女人的脸。
他盯着她的睡脸。
还好。
除了睡相差了点,没有张嘴呼吸也没有流口水。
那张脸贴着被子,脸蛋红扑扑的。
盛聿瞧了一眼,等他回过神来,手指已经捏着她的小脸蛋,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轻轻捏了捏。
结果祝鸢反手拍了一下他的手,翻了个身,从仰躺着变成了趴睡。
盛聿看了眼被打红了的手背,脸色沉下来,冷哼一声,拉着被子将她脑袋盖上之后,转身去了衣帽间。
等他换好西装出来,看了眼床上被蒙住脑袋的人,沉着脸走过去,将盖在她脑袋上的被子掀开。
结果这一掀,对上一双惺忪的睡眼。
祝鸢迷迷糊糊看见盛聿那张臭脸,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嘴里咕哝着:“做噩梦了。”
说完后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全然不知盛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
司徒在楼下拿着公文包,见到盛聿冷着脸从楼上下来,大清早的祝小姐又给聿少找不痛快了?
盛聿整理了一下袖口,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乔迈,清冷道:“待会儿叫个护士进去照顾她洗漱。”
乔迈医生这点分寸还是有的,“知道了聿少。”
他哪敢随便进去啊。
那是聿少的女人。
……
车子开出温泉山庄。
经过盘山公路的时候,司徒望了一眼已经修好的护栏。
用平板看股市分析图的盛聿缓缓抬眸看向海面。
幽幽的神色情绪难辨。
那天是祝鸢用命替他挡了一劫。
车子到了山脚,盛聿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显示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司徒只是听见铃声响了,下意识往内视镜看了一眼,聿少似乎笑了一下,只不过不太明显,像是他看错了。
盛聿拿起手机滑动屏幕,将手机附在耳边,低沉磁性的嗓音问道:“什么事?”
“聿哥,”电话那头传来女人试探的软软的声音,“我觉得今天好很多了,想去剧团排练。”
特地选在他离开之后才打的这通电话,料定他收拾不了她。
还知道讨巧先喊一声聿哥。
他的唇角轻轻勾起,手肘懒懒地撑着扶手,食指和拇指抵着额头。
“昨晚还头晕得要死不活,今天就能排练了?”
他说这话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像撩人的音符,带着一丝丝缱绻的意味。
祝鸢只觉得心潮翻起一层层的浪,她强压下这样异样的情绪,“不晕了。”
那小语气透着一股心虚。
盛聿好脾气地没有戳穿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会有人开车送你去。”
挂了电话之后,司徒多嘴说了句:“您放心祝小姐出门吗?”
盛聿的总裁之位是当年于家老太爷也就是盛聿的外祖父施压之下,身为财团董事长的盛宏耀才不得不答应。
那天所有人都看到盛宏耀强忍着情绪的一幕。
当年盛聿开车撞了他的女人害死他的儿子,他怎会轻易让他坐上总裁之位,即便盛聿也是他的儿子。
去年于家老太爷过世,盛宏耀总想找出盛聿的错处罢免他的职位。
奈何盛聿在工作上滴水不漏,完全找不出一丝漏洞。
盛宏耀如今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盛聿身后的女人,无非是想用女人作为筹码,逼盛聿主动退位。
“她想去,你拦得住吗?”
那狗脾气。
司徒也想到了祝鸢那脾气,说:“不过您上次在游轮上没有带走祝小姐,盛董应该打消疑虑了。”
……
房间里,祝鸢握住黑屏的手机,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盛聿不会答应。
其实在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他的时候,她就醒了,不过她演得逼真,翻身也很自然没叫盛聿看出任何破绽。
否则盛聿要是知道她醒来了,不知道会对她做什么。
也许会继续昨晚没做完的事。
她骨子里很怕盛聿。
不管是雨夜那晚留下来的阴影还是他身上危险的气息,都令她从灵魂深处对他产生恐惧。
那天晚上戏弄盛聿之后她是后怕的。
盛聿身边太多危险的因素,他出行的车辆怎么可能会是一辆破车呢?
毫无疑问是有人想要盛聿的命!
待在这样的人身边,她有几条命都不够扛的。
开车送她离开温泉山庄的是之前送过她几次的保镖。
她先去了一趟医院,告诉爷爷自己演出回来了,陪老人家吃了早餐之后,她将身上价格不菲的奢侈品衣服换下来,换成自己平常穿的衣服才出发去京都剧院。
上午没有演出,大家都会在舞台上排练。
可当祝鸢走进去的时候,原本热热闹闹的舞台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束灯光照在空荡荡的舞台上。
这个时间点应该早就开始排练了。
祝鸢疑惑地往后台走。
渐渐的她听到谈话的声音,越走越近,声音越来越大。
原来大家都聚集在后台。
“小风筝。”
有人拉紧祝鸢的衣袖,祝鸢回头,是那天晚上在游轮上吓坏躲她怀里的小姑娘,此刻她一脸紧张的表情。
“怎么了?”祝鸢反手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
小姑娘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压低颤抖的声音说:“黎姐出事了。”
第47章
黎姐出事了?
“什么意思,黎姐不是休假了吗?”祝鸢看向化妆间里的其他人。
他们都在讨论黎莎的事,听见祝鸢问,纷纷回过头来,“小风筝你回来了,你也听说黎姐出事了?”
几个人围着祝鸢,个个神情凝重,对她说:“其实前些天黎姐不是真的休假,而是不知道得罪了哪个大人物,不允许她再上台表演,跟封杀没什么两样。”
封杀?
话说到这里,祝鸢第一反应是盛聿。
该不会是那一次黎姐在台上绊了她一下,被盛聿看到了,出手教训黎姐了?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
所谓的出事肯定不是被封杀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