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又开始给她讲一个新故事。

    「你娘我以前抛弃了你爹，所以他是来追杀我的，你今天也看到了，他一上来就抵住我的喉咙，如果我承认你是我亲生的，他一定会当场要我的命的。」

    早早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眼神变得半信半疑。

    我乘胜追击：「你就说，你是要我还是要他？」

    「当然是要你！」

    早早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时一头扎进我怀里。

    我欣慰地摸摸她的头。

    「你如果想让你娘保住小命，就帮娘一起瞒住他。」

    闻言，早早埋在我怀里像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我得意一笑，这娃虽然不好忽悠，但还是被我忽悠住了。

    5

    此后几日，姜淮似乎默认了「早早是他女儿，而我是早早养母」的事实。

    「喜当爹」的感觉大约有点陌生，我能看出姜淮对早早的关心，比如他会把最大的煎蛋留给早早，会在早早跟着他学剑时，默默地放慢速度。

    但也许性格使然，他的嘴上却并不会表达。

    而我也留意到，他每日用的都是那根竹棍，而不是他随身的月华剑。

    很快，我的猜想就被验证了。

    原来姜淮的月华剑遗失在了那场尘霾中。

    当姜淮提出要独自前往寻找月华剑时，我和早早齐齐皱眉。

    在茫茫沙漠中找一把剑，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沙漠里危险丛生，他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根本就是去送死。

    上次能九死一生地从沙漠里走出来，已经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再侥幸逃脱一次。

    看到满脸忧心的早早，我暗暗叹了口气。

    血缘就是如此奇妙，即便两人没有公开认亲，但是早早却默认他就是自己的亲爹。

    为了不让早早伤心，我只好使出了自己的隐藏法宝——引路蜂。

    这引路蜂原本是我们用来标记猎物用的，这样被看中的猎物无论逃到哪里，都能被我们找到。

    月华剑上有姜淮的气息，只要让引路蜂寻着这气息去找，定能找到。

    但唯一不方便的是，这引路蜂只有我能操控，所以此行，我必须要和姜淮同去。

    早早年幼，我与姜淮都不舍得她冒险，只好把她托付给隔壁婶子。

    好在早早懂事，不哭不闹，只是包着一汪眼泪，站在门口目送我们。

    从小到大，这还是我与她第一次分别，转头的瞬间不禁鼻头一酸。

    姜淮看出我的异样，沉默地递给我一方手帕。

    这帕子很有他的个人风格，通白素净，没有任何花纹，却带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让人很快就能平复心绪。

    我们在沙漠中徒步了三天三夜。

    直到干粮都快吃完了，依旧没有找到月华剑的踪迹。

    引路蜂将我带到一处沙丘上后就开始原地打转，不肯离去。

    我相信引路蜂的能力，定然不会出错。

    可这沙丘，除了形状特别，像极了新月，并无其他特殊之处，甚至连道缝隙都找不到。

    「不如先在此处歇上一晚，明日再回城休整一番，重新备些水粮。」

    姜淮点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

    沙漠的夜晚寒气逼人，我们如同前几晚一样，紧紧挨在一起取暖。

    星辰如钻，银河横贯，风声里夹杂着姜淮清浅的呼吸声，我就这样不设防地沉沉睡去。

    梦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缓缓下坠。

    「沈悠！」

    姜淮的厉喝顿时让我清醒。

    再看自己，竟然半截身子已经深陷流沙之中。

    若不是姜淮紧紧拽住我的手臂，恐怕此刻我已经被流沙吞噬。

    但这样下去，我们谁都活不成。

    我仰起头，坚定道：「放开我，帮我照顾好早早。」

    这如同临终托孤般的话语，让姜淮瞬间红了眼，可他的手却依旧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