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寂辞盯着她,半晌认命的接过她手里的筷子,夹起包子送到她嘴边。
“自已吹一下,小心烫。”
“好。”柳停月心满意足的眯着眼,吃下一个包子,这才感激涕零的说:
“多谢同桌,你真是个大好人。”
这不是柳停月第一次给他戴高帽,谢寂辞有些免疫了。
他又夹起一个包子:“多吃点。”把嘴堵上。
好像明白了他的潜台词,柳停月傻笑着,开始低头认真的吃着他喂的东西。
谢寂辞买的这些,吃到最后只吃了一半柳停月就吃不下了。
她捂着肚子连连后退,没忍住打了个嗝,然后涨红着脸道歉:
“对不起,但我真的吃不下了。”
她也不想浪费谢寂辞的心意,只是实力有限。
谢寂辞平时观察过她的饭量,直到的确到她的极限了,这才放下筷子。
“以后记得吃早餐。”
柳停月的书包里经常备着糖果,一猜就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低血糖了。
这种情况,还敢不吃早餐,简直就是找死。
“好。”柳停月不敢反驳,立刻乖乖点头。
答应的比谁都快,但改不改就不知道了。
番外夏霜凝
*壹
夏霜凝本以为哪怕是时家和谢家同时出手,以闻家的底蕴必然也能多支持一些日子。
没想到,只用了一个月。
在舆论和各方面合作商共同施压的情况下,闻家以最快的速度宣布破产。
而有着她这个内应,温岁阑毫不费力的用最低价购入闻家为了脱身抛售的所有股份,一跃成为创明集团最大的股东。
在闻家的心腹从创明集团退出后,所有人都以为夏霜凝会走。
但是,在温岁阑任职的当日,夏霜凝依旧稳坐总裁的位置,而且还从代总裁变成了真正的总裁。
看到她站在温岁阑身后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明白闻家为何会败得这么快。
这些年,闻家虽然没有给夏霜凝股份,但是集团的事几乎都已经放手给她处理,只是最后签字的人是闻臣的父亲。
可集团的情况要说了解,夏霜凝才是那个最了解的人。
当代总裁的这八年,她坐稳这个位置靠的的是真才实学,而非闻臣未婚妻的名头。
有她做内应,闻家不败都难。
虽然知道夏霜凝背叛了闻家,但对于夏霜凝继任创明总裁一事,其余的股东不但没有任何意见,反而乐见其成。
毕竟公司交给最熟悉公司情况的人,对他们来说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至于夏霜凝和闻家有什么恩怨,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可相比闻家的淡定,在夏霜凝任创明,哦不,欢世的新任总裁的消息登上财经新闻后,已经酗酒多日的闻臣终于看到了这个消息。
一开始闻臣还不相信这个新闻的真实性,直到看到温岁阑和夏霜凝站在一起宣布创明更名的消息,他才相信了夏霜凝背叛闻家、背叛他的事实。
可心底,却依旧保持着几分怀疑。
夏霜凝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背叛他?
更何况,闻家还养了夏霜凝那么多年,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背叛闻家?
明明,昨天她还陪在他身边安慰他,怎么可能今天就成为了欢世的新任总裁?
或许,她只是假意投诚温岁阑,然后等待机会给他和闻家报仇……
怀揣着这一点希冀,闻臣换了一身衣服,确认自已身上没有了酒味才跌跌撞撞的朝着欢世的楼下赶。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但是在人来人往中闻臣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夏霜凝。
她美艳的五官舒展着笑意,和周围的员工告别,眼中没有半点勉强。
看到这一幕,闻臣走向夏霜凝的脚步不由一顿。
恰在这时,有认识闻臣的人看到了他。
他们提醒夏霜凝:“夏总,闻少在那里,他是来找你的吗?”
虽然大家都知道夏霜凝和闻臣还有婚约,所以才会这样一问,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单纯的好奇。
听到他们的提醒,夏霜凝才看到站在距离她不过百米处的闻臣。
看到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模糊不了的憔悴,夏霜凝皱了皱眉。
和身边的同事道别后,这才踩着高跟鞋朝他走去。
“阿凝。”闻臣看到她过来,眼睛一亮。
他就知道,夏霜凝怎么可能不爱他?这不是一看到他就过来找他了吗?
他正准备问夏霜凝为什么要给温岁阑做事,就见她嫌弃的眼神从自已身上扫过,然后不耐烦的问:
“你怎么来了?”
闻臣眼中的希冀倏地熄灭,震惊、不可思议、还带着几分受伤的看着夏霜凝。
“什么叫做,我怎么来了?”
他来接她下班,她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夏霜凝拧着眉心,以前闻臣只要露出这副受伤的表情,她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可现在看着闻臣这样,心里除了爽快之外,更多的是厌恶。
闻臣差点脱口而出的斥责在对上她眼中对的不耐烦之后戛然而止,他努力和过去那样挺直腰杆,然后说:
“我今天看到了财经消息。你在温岁阑手底下做事,是为了卧薪尝胆,给闻家和我们谋取翻身的机会吗?”
听到他的这番话,夏霜凝眼神中的惊讶压根遮掩不住。
她问:“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闻臣,你知道我在温岁阑手底下做事她给我的待遇多好吗?”
“一个月的底薪就是十万,再加上提成什么的,我月入百万轻而易举。比起当时给你闻家打白工,待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她不解:“我是疯了吗放着这样的甲方不要,还为你和闻家背叛她?而且……”
她哂笑了一声看着闻臣逐渐铁青的脸色,抱着手无辜的笑了笑:“说起来我现在也算欢世的半个主人。卧薪尝胆?你是想要我帮你弄我自已吗?”
闻家在创明的62股份,温岁阑占了38,而以夏霜凝手里能动用的所有资源也只吞得下20,剩下的4%还是温岁阑帮她拿下的。
“什么叫做,你也算欢世的半个主人?”若是一开始闻臣还不愿意相信夏霜凝背叛了他和闻家,那么她现在的这话就打破了闻臣心底最后的那点希冀。
他攥着夏霜凝的手,青筋暴起,眼底血丝骇人:
“你怎么敢背叛我们?闻家养了你十八年,闻家上上下下更是把你当成少夫人一样对待,你怎么能背叛我,背叛我们!!!”
他声嘶力竭的质问,这睚眦欲裂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夏霜凝第一次发现他在外面养女人时那样。
被闻臣抓着的手泛着疼,夏霜凝却面色不变的将手抽出来,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平静的注视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
“养了我十八年?”她重复着这话,然后捂着胸口迪低低的笑了起来,在闻臣错愕的表情中毫不犹豫的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养我的那十八年,是你闻家欠我的。”
“当年你爸不听劝阻,在国外非要和人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搞刺激,我爸作为下属没办法拒绝他的提议又不放心他的安全,只能跟着他去。”
“结果呢,真出事之后,你爸将坐在外面车上等他的我爸推出来当了替死鬼!”
“我爸不死,我需要你闻家养?!”
“你怎么会知道?”闻臣下意识的问,然后脸一白,夏霜凝这模样分明早就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他颤抖着手,一种失控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他去抓夏霜凝的手,“阿凝,不是这样的,我并不知道当年的事,你听我解释。”
番外夏霜凝(2)
*贰
“你知道。”夏霜凝掷地有声的拆穿他的谎言,“在我们订婚的第二年,你知道了当年我爸爸死亡的真相。在闻家的书房外,在你爸和你妈争吵的时候!”
夏霜凝回忆着那天的情形,眼里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怨恨。
“可你们不知道,那天我也在。”
她去给闻霍送资料,便应了管家的要求去书房等。
在等待的时候,她去书架上翻书看,就在这时闻霍和闻夫人回来。
两人因为闻霍养和身边的秘书暧昧不清的事争吵时,闻夫人说出了那句:
“这么多年,若不是我悉心照顾霜凝,你能这么坦然背负着他爸爸的命在外玩得这么潇洒吗?如果不是我提出了让霜凝嫁给闻臣,替你挽回人心,你手底下知道这些事的人谁还敢为你卖命!”
后面闻夫人说了什么夏霜凝不清楚,她只知道原来这么多年闻夫人对她的好,闻家对她的看重,都是因为是闻霍害死了自已的爸爸。
而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想要冲出去质问闻家夫妻俩的时候,门外的闻臣闯了进来。
他同样的不敢置信,同样的不愿相信夏霜凝的父亲是被他的父亲害死。
夏霜凝听着他一声声的质问闻霍的话,躲在书柜后面痛苦的忍着哭声,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她以为,闻臣会真的站在她那边。
可当闻夫人提出让他瞒着夏霜凝这件事的时候,他沉默了。
然后,夏霜凝听到了他极轻的一声:“好。”
并没有犹豫太久,闻臣在最短的时间内选择了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
瞒着夏霜凝,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爱。
从那个时候开始,夏霜凝就知道闻家的人从骨子里就烂了。
但她那个时候才进入创明上班,她背后无所依仗,压根拿闻家的人没有办法。
所以她只能忍,只能待在闻家,背着闻臣未婚妻的身份。
一边加深对创明的寻的了解,一边寻求报仇的机会。
而温岁阑就是那个机会。
夏霜凝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闻臣心底,他脚下一个踉跄,对上夏霜凝冷漠失望的眼神,却不知该如何替自已辩解。
“阿凝。”最终闻臣缓缓伸出手抓着夏霜凝,“我不告诉你,是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不是故意想瞒你。”
“是,一开始你或许是这样的想的。”夏霜凝甩开他的手,揭开他卑劣的内心:
“所以,你故意纵容那些不怀好意的女人靠近你,一次次的试探我对你的容忍度在哪里。”
“然后你发现哪怕你和那些女人关系越来越亲密,我也没有离开你。你得意的觉得我爱惨了你,离不开你。”
“但你确认了我的心意之后,依旧没有选择告诉我真相。因为你觉得真相不重要了,反正我离不开你,所以一腔真心可以任由你践踏。”
第一次发现闻臣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时,夏霜凝的感觉并不是难过。
而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感,闻臣和闻霍一样,果然都是从骨子里发烂的。
哪怕外表再光鲜亮丽,骨子里都已经腐烂生蛆,恶心至极。
所以,他不值得她继续付出真心。
所以,她能无限包容闻臣的那些行为,因为不爱。
她拿出湿纸巾擦了擦被闻臣抓过的手腕,“以后,你不要来公司找我,丢脸。”
“不是这样的。”闻臣被她的动作刺痛心口,他红着眼,“阿凝,我是爱你的。”
“哦。”夏霜凝轻蔑的扯了扯嘴角:“那你的爱真卑劣。被你爱着,是我倒八辈子血霉。”
说完,她抬脚从闻臣身边走过,从偏门进入停车场开车离开。
当她开着那辆红色的跑车从自已身边疾驰而过,闻臣依旧没有回神。
如果,夏霜凝不爱他,那么闻家破产之后,她这些日子的陪伴是为了什么?
夏霜凝不爱他,那她为什么不宣布和他婚约取消的消息?
这些她都没做是不是代表,她刚才的那些话只是知道真相后的气话?
或许,阿凝还是爱他的,她只是生气,只是一时生气而已。
闻臣在想什么,夏霜凝根本不在乎。
她一脚油门到和黎洛约定了见面的地方,看到黎洛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夏霜凝眸光一暖,直接快步扑到他怀中。
她难得这样,黎洛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她心情不好,于是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腰窝,问:
“怎么心情不好?现在应该没什么人能让姐姐受委屈吧?”
“恶心。”夏霜凝仰起头,寻找到黎洛的唇,踮脚吻了上去。
听到‘恶心’两个字,黎洛立刻清楚为何夏霜凝为何如此不开心。
他没有再追问具体的过程,而是温柔而专注的讨好着怀中的人。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了,黎洛才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我不想玩了。”夏霜凝声音有些低,她这些日子还陪着闻臣演戏,目的本就是为了等她和黎洛在一起的事公开后恶心闻臣。
但是她发现自从闻霍因为闻家的破产而气到颅内出血,在她大仇得报之后,看到闻臣她心底的恶心根本无法压制。
就算不做什么亲密的事,只单单和闻臣待在一个空间夏霜凝就觉得恶心得要死。
“那就不玩。”黎洛对夏霜凝一向言听计从,他低头把玩着她锁骨前的头发:
“反正,黎家的继承人也只能选我了。”
“嗯?”得知这个好消息,夏霜凝惊喜的抬头看他。
“你的那些兄弟?”
黎洛将她抱紧:“黎家在闻臣的怂恿下动了和时景肆抢女人心思,以时景肆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动手?”
“只是他出手,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狠很多。”
“时总做了什么?”夏霜凝有些好奇。
黎洛想着时景肆的手段,轻笑一声:“我那大哥不是喜欢赛车吗?他在转弯的时候车辆打滑发生意外,直接撞得半身不遂,下半辈子都只能在病床上度过。”
“只是……意外?”夏霜凝心里有了怀疑,毕竟黎洛的大哥虽然爱玩赛车,但也极为惜命。
所以,无论是车还是赛道,都会经过他的人精密的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黎洛大哥才会开始玩。
所以,听到他是在玩车的过程中出现的意外,夏霜凝心底还是有些惊讶。
黎洛摇摇头,只道:“谁知道呢,反正怎么查都没查出问题。无论是车还是路,都查不出任何疑点,或许真的只是意外。”
*叁
“可能吧。”夏霜凝附和了一句,反正没有人为的证据,就只能归咎于意外。
“至于我二哥,那个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黎洛继续说:
“他之前不是和林家的长女一直暧昧不清,直到温岁阑回来后他为了和谢家联姻,便和林小姐断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