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我先回避一下。"
"不必。"我阻止他,然后对时砚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这里是工作场合。"
"工作场合?"时砚冷笑,"穿成这样工作?"他上下打量我的长裙,眼神刺痛。
秦墨上前半步:"时先生,请尊重简微。"
"尊重?"时砚的声音提高了,"你算什么东西来教我怎么尊重我妻子?"
宴会厅里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争执,好奇的目光透过玻璃投向我们。我的脸烧了起来,既因为尴尬,也因为愤怒。
"时砚,"我压低声音,"你喝多了。我们改天再谈。"
"我没喝多!"时砚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桑钰说得对,你早就和这个男的有染了吧?所以才急着离婚?"
秦墨的眼神瞬间变冷:"放开她。"
时砚不理他,继续逼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在我们分居前?你指责我和桑钰,其实自己才是..."
"够了!"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和桑钰六年来暧昧不清,喝交杯酒,睡一张床,现在倒打一耙?"
"那不一样!"时砚吼道,"桑钰只是朋友!而你..."
"而我只是在和同事参加正常工作应酬。"我打断他,"如果你连这点都分不清,那正好证明我们离婚是对的。"
时砚的脸色变得惨白:"你真的要离婚?"
"是的。"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感情已经消磨殆尽了,时砚。我们都该放手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时砚的愤怒。他踉跄后退一步,眼中的怒火被绝望取代:"微微...别这样...我答应你会改..."
"太晚了。"我摇头,"回家吧,时砚。别在这里闹难堪。"
时砚看看我,又看看秦墨,最终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得像一个老人。
露台上重新恢复安静,但我的双手仍在微微发抖。秦墨递给我一张手帕:"需要离开吗?"
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不,工作优先。"
回到宴会厅,我强迫自己专注于社交。
蓝海CEO似乎没注意到刚才的插曲,依然热情地向客人介绍我。
秦墨始终站在我身边不远处,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给予我安全感却又保持恰当距离。
酒会结束后,秦墨送我回家。车里,我们沉默了很久。
"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最终我打破沉默。
秦墨摇头:"不必道歉。离婚过程从来不会愉快。"
"是啊。"我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他还在乎你。"秦墨突然说,"只是用错了方式。"
这个客观的评价让我有些意外:"你不觉得他太过分吗?"
"当然过分。"秦墨转动方向盘,"但愤怒往往源于在乎。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你了,反应不会这么激烈。"
我思考着这句话。或许时砚确实还在乎我,但这种在乎太自私、太霸道。他要的不是平等的爱,而是绝对的掌控。
车停在我公寓楼下,秦墨没有立刻道别:"明天需要请假休息吗?"
"不用。"我解开安全带,"工作能让我保持清醒。"
秦墨点点头:"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
走进电梯,我才发现手拿包里多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展开一看,是秦墨的字迹:"你的专业与坚韧令人敬佩。当尘埃落定,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吃一顿与工作无关的晚餐。"
我将纸条小心地收进钱包,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种克制的表达方式,恰恰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第二天是周六,我决定正式整理离婚文件。刚在电脑前坐下,门铃就响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时砚站在门外,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微微,"他声音沙哑,"我们需要谈谈。"
我打开门,但没有邀请他进来的意思:"如果是关于昨晚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昨晚的事。"时砚摇头,"是桑钰...她..."他难以启齿地停顿了一下,"她说她怀孕了。"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门框:"恭喜。"
"不!"时砚急切地说,"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我们从来没有...那天晚上喝醉了,我记不清..."
"时砚,"我打断他,"这已经与我无关了。"
"有关!"他抓住我的肩膀,"微微,我不想失去你!如果...如果孩子真是我的,我会负责,但我爱的人是你..."
我挣脱他的手:"你爱的人是我,却和桑钰上床?多么感人啊。"
时砚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喝醉了...我真的记不清..."
"够了。"我转身走向客厅,"进来吧,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
时砚跟进来,看到茶几上已经准备好的文件,脸色更加苍白:"你真的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