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鸣单脚撑着自行车,疑惑地问:“小爸爸,你在跟谁打电话?”
“一个很狡猾的生意人。”
温辞书起身,去接住小车的把手,“来吧,让我玩一会儿。”
薄一鸣非常乐意地帮忙调整座椅高度:“小爸爸,你慢点哦。”
“知道了。”温辞书跨上小车,兴高采烈道,“出发!”
随后,他骑上车从小厅转进走廊。
虽然大宅格外宽敞,但他还是一路打着车铃,提前提醒大家避一避。
徐叔见状,笑眯眯地望着。
温先生只要身体好,人就格外有趣,能给整个大宅带来鲜活气息。
钟姨从二楼下来时见他绕着客厅的大沙发兜圈,提醒道:“慢一点,别摔了。”
薄一鸣却拉住钟姨:“钟奶奶,我小爸爸高兴呢,不要说他哦。”
钟姨回神看着他,替二少爷欣慰。
这孩子真是越长越懂事了。
温辞书骑出客厅,进入更广阔的花园。
薄一鸣追出去,用小手表拍摄如此美好的画面。
没多久,身在公司的薄听渊,收到小儿子发来的一段视频。
正是温辞书在大宅花园里骑车的画面。
他专注地望着前方,两条长腿适应小自行车,一下一下地蹬着,黑色的长发随风扬起,周身溢满放松与快乐。
午后的阳光正好,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浅光。
薄听渊手指随意点按屏幕。
每一次暂停,画面里的人都完美无瑕。
只可惜此时此刻,他不能够存在于屏幕中,不能够陪伴在温辞书的左右。
“笃笃,薄总?”
Albert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薄听渊这才退出观看多遍的视频,推了推无框眼镜。
镜片后的绿眸恢复到往常的严肃锐利:“进来。”
Albert是来汇报筹建慈善基金会的具体事项。
-
午后。
温辞书玩的有些困倦,便回房间小憩。
等刚踏进卧房,眼眸对上那张新床,不堪的画面历历在目。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咕咕叨叨:“……好端端地换床,就没安好心。”
等脱掉外衣外裤躺上去,他闭眼想:薄听渊白天上班呢就净想这些事情?
思绪绕啊绕,又绕回昨夜他骑坐在薄听渊的腿上……
温辞书的手指搭在手腕的白玉手串上,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试图驱散少儿不宜的念头。
十几分钟后,他清醒得毫无睡意。
黑眸骤然睁开,他恼怒不已地瞪一眼旁边的枕头。
薄听渊真是个祸害!
人不在家,还给他惹麻烦。
温辞书看一眼睡衣,是不是穿得不对才睡不着?
说时迟那时快,他掀开被子跳起来跑去衣帽间,拿了一身宽大的黑色睡衣换上。
更衣镜前,他颇为满意地瞎转悠,甚至幼稚地缩起手,如同戏台上的人一般甩了个“水袖”。
视线望向镜子深处,是那张单人沙发的一角。
温辞书凭空起了个“歹念”,拔腿冲去床边操起手机又折返回衣帽间。
他将门悄悄合拢关好,把沙发推得正面对着大更衣镜,又关掉光线明亮的顶灯,只留下色调暧昧的落地灯。
他坐进皮质沙发中,拿起手机对镜子寻找合适的拍摄角度。
拍摄几张后,不是很满意。
他索性大着胆子解开两粒衣扣,拽住领口往外,露出锁骨和些许胸口……
随着相机发出轻微的拍摄声响,温辞书不停地尝试拍摄。
拍完后,他坏笑着点开薄听渊的微信对话框,选择两张发送。
温辞书扑上床,翻个身盖上被子,闭上眼脑补薄听渊看到照片后,可能会出现的表情。
越想越好玩,忍不住靠着他的枕头笑出声。
-
公司。
薄听渊刚踏入会议室入座,没多久便收到新消息。
他看清是温辞书发来后,便拿起手机点开。
对话框里是两张尺寸较小的照片。
其中一张里,温辞书侧身坐在宽大沙发中,身着宽松的黑色睡衣,两条叠放的长腿,骨肉匀停,莹白晃眼。
薄听渊匆匆扫过,立刻按灭手机屏幕,抬起冷淡犀利的眼眸看向开始汇报工作的下属。
下属意识到薄总视线的转变,心里一咯噔,态度变得无比谨慎。
薄听渊神色沉静严肃地听汇报,手却一直覆在屏幕上,似覆在温辞书发来的照片之上。
这场会议无比冗长,堪称煎熬。
其他参会人员,则反常地感受到薄总突如其来的低气压,总感觉是不是自己疏漏了什么重要项目,以至于他眼神晦暗沉默。
等会议结束,薄听渊拿着手机离开后,所有人面面相觑,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关系交好的两人,压着嗓音交谈。
“薄总这是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情?”
“肯定不是家里,不然薄总立刻就要去处理,哪能留下开会?”
-
办公室。
薄听渊有力的手指松了松桎梏的领结,才点开手机,重新打开对话框。
他这才清晰地看到两张照片。
另一张中,温辞书仰靠在沙发里,举着手机拍摄。
他的姿态慵懒散漫,一条长腿架在扶手上,小腿悬挂;另一条长腿则对着镜子舒展地伸长。
大开的腿间,是过长的衣摆,欲盖弥彰。
薄听渊墨绿的双眸暗了暗。
第101章
温辞书午睡醒来,
第一件事是拿起枕边的手机。
结果,并无任何回复。
他丢开手机坐起身,眼帘垂落,长睫遮住眼瞳,越想越气,忍不住磨牙
——薄听渊,今晚睡地板吧!
几分钟后,温辞书从浴室洗了脸,醒醒神,慢慢吞吞地下楼。
正好钟姨要上楼,遇到他便道:“二少爷,一鸣的爷爷来了。”
温辞书望向敞亮的客厅:“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钟姨道:“特意交代说不用。”
温辞书还有些困乏,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点了点头。
钟姨扶着他往下走,口中说着:“爷孙俩现在在网球场打球。”
“嗯。”温辞书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闲闲地问,“徐叔告诉他们家薄大少爷了吗?晚上是怎么个安排法?”
“他们家薄大少爷”,多新鲜的称谓。
钟姨哪能听不出来,估摸着是闹情绪了。
“他们家大少爷的事情,我可不管。我现在给你去问问?”
温辞书抿着唇浅笑,还得是钟姨。
钟姨瞧他眉眼弯弯的样子,哪里像是个有九岁孩子的人,脾气性格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小孩子。
随后,温辞书喝了一碗甜汤,坐进家里代步的小车,去网球场。
他远远望着场上的爷孙俩。
李赟穿着白色条纹的运动休闲套装,跑动间丝毫不见老态,打球风格稳健。
薄一鸣从背后看,倒有抽条的青春期少年的模样了,挥拍的动作极其利落干净,非常专业。
温辞书不禁拿手机拍摄照片,下意识地要点开某个人的对话框。
结果发现对方还没有回复,两眼一黑,咬牙切齿地退出。
他单独截出小猴子,发到小地瓜:
阳光下,少年起跳,抬臂挥拍。
他的背影高挑,身姿利落,颇为专业。
温辞书被这些可爱的留言逗笑,往下翻动时,屏幕上方跳出微信消息提醒。
他看清谁发的,鼻尖轻哼,继续翻看留言,挨个点赞。
第二条消息提醒时,他才慢悠悠地点开。
薄听渊:
不消说,徐叔早把李赟来大宅的事情汇报给他。
温辞书腹诽:不好好上班,刷社交软件!
薄家老太爷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他没回,按灭手机,看向跑来的小猴子。
“小爸爸!”薄一鸣连蹦带跳,摘掉额头上的黑色发带甩了甩,满脸的热烈灿烂,“我打赢了哦!”
太阳西斜,温辞书眯起眼眸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等李赟走到车边,他递过去一瓶水:“爸,先去洗个澡吧。”
“好。”李赟接了水。
祖孙三代人,徐徐走向大宅。
李赟揽住大孙子拍拍肩:“辞书,我看一鸣比上次你生日期间,又结实不少。”
“啦啦啦啦~”薄一鸣快乐地扭来扭去。
“小爸爸,我们晚上去湖边吃火锅好不好?我们还没有跟爷爷一起吃过火锅呢。”
温辞书建议:“要不去农场吃?”
农场的风景不错,他想李赟应该也会喜欢。
李赟自然是知道农场的存在,第一时间赞同:“好啊。”
结果薄一鸣默默地低头,饮水,不做声?
走路的步子都变得拘谨。
李赟连忙问:“这是怎么了?一鸣想去湖边啊?那就去吧,爷爷都一样。”
温辞书见小崽子的反应,顿时了然。
他揉揉儿子热蓬蓬的短发:“不想我们去你和星星弟弟的秘密基地?”
“嗯。”
薄一鸣的食指勾住小爸爸上衣口袋拽了拽,腻腻歪歪地问,“小爸爸,这样是不是特别不好?”
“当然没有。”
温辞书揽住他,“不过你下次得告诉我们一声。”
薄一鸣听小爸爸的意思,丝毫没有责怪他,继续扭扭:“好哒!”
三人走入大宅时,爷孙俩得上楼回房间冲澡换衣服。
温辞书则走进花厅,舒舒服服地坐上软塌。
等钟姨端着茶水过来,便道:“钟姨,你问问徐叔,家里有没有中式的摇椅?”
钟姨放下水杯后去问。
差不多十几分钟,徐叔就凭空变出一把有年份的花梨木摇椅。
摇椅上铺一张柔软的毯子,温辞书坐进去轻轻晃动,眼眸望向花园的风光,别提多惬意。
二楼楼梯上。
李赟提醒:“一鸣,跟你大爸爸说一声晚上吃火锅的事。”
薄一鸣点头答应,低头用手表联系。
等进房间,电话接通。
等他说完,没有立刻听到大爸爸的声音,格外孝顺地说:“大爸爸,你要是很忙的话,也可以不用陪我们去。”
“我不忙。”
薄听渊道,“下班后就准时过去。你们先到先点菜。”
“哦~”薄一鸣踢掉鞋子,往浴室走,“大爸爸,那你为什么刚才犹豫了?”
薄听渊:“你小爸爸在做什么?”
薄一鸣将小爸爸一天的行踪都不厌其烦地汇报一遍。
末了,他轻轻问:“大爸爸,你让小爸爸生气了?”
“没有。”薄听渊果断否认,“好了,晚上见。我先忙。”
“大爸爸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