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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大宅。
小家宴散去,温辞书照看饮酒的父母去休息。
他深知父母这次前来,应该是放了心,所以才能心宽地喝点酒轻松一下。
薄一鸣跟昨晚一样,与两位长辈一起休息,睡在大床旁边的小床上。
温辞书离开前,为他盖好被子,捏捏他的脸:“宝贝,晚上乖乖的哦~”
薄一鸣的手指触碰小爸爸垂落的黑色长发:“大爸爸还没回家吗?”
温辞书道:“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不担心。”
薄一鸣点点头。
本来今晚李赟也是在大宅休息,没想到临时接到个电话,明天早晨得先去部门一趟,上午可能要飞欧洲。
李赟喝了点酒,薄听渊便陪同他回家。
出房门后,温辞书交代阿姨照看,便往楼梯口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
他忽而心跳加速,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好奇地扶着栏杆,往下俯视,正是抬眸往来的薄听渊。
镜片后的绿眸凝重克制。
温辞书的眼底闪过一丝安心与喜悦,转而快步往下走去。
他今天穿着中式的长衫,前后两片的长衣摆仿佛杏白的花瓣,在沉黑色调的楼梯上往下洒落。
薄听渊往上一步,双臂紧紧地搂住从天而降的谪仙,一弯腰打横抱起,脚步稳而快地往下走去二楼。
温辞书顺势搂住他的脖颈,轻声问:“安顿好爸爸了?没有不舒服吧?”
“嗯。”薄听渊穿过长长的走廊,回到主宅二楼的卧室。
温辞书往上仰起身,捧住他英俊的脸,注视着镜片后深邃的眼眸,嗓音更低,带着些许气音:“那你呢?”
薄听渊紧紧地搂了一下,才不舍地放他到床尾:“我没事。”
瞥一眼洗手间的位置,“去洗漱,早点休息。”
温辞书疑惑,不是要抱抱吗?
刚才楼梯下那眼神,不是要亲他?
难道全是自作多情会错意?
温辞书尬得无所适从,瞪了一眼面前的人,起身去洗漱。
——爱亲不亲,不亲也不会怎么样!
薄听渊一直皱着眉,抵抗身体的不适。
目送温辞书的身影立刻,右手搭在西装马甲的扣子上,慢慢地拨开。
脱掉马甲丢在沙发上,他才想起什么似的,从西装裤的口袋中,取出一团东西。
墨绿的丝带从长指间滑落,摇摇欲坠。
薄听渊的眼眸仿佛被这一抹墨绿染得更加沉郁幽深。
五指收拢握紧,又慢慢松开。
最后,他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将丝带放进去,取出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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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温辞书脱衣服的时候发现手机在口袋里,索性放水泡澡。
他舒舒服服地躺进去,点开小地瓜,在看到夸张的点赞、关注、评论数据时,轻轻地发出一声“嗯?”。
原来都是晚上照片的缘故。
今晚吃饭吃蛋糕的过程十分愉快,他自己都忘了这一茬事。
看到评论里什么“求婚”“补办婚礼”之类离谱的猜测,温辞书不得不自己留言一张蛋糕的照片。
同时,温辞书的微信跳出朱薇、楚涵、周旭以及节目组等人的祝贺,从私聊到群聊,都是各种消息。
他笑着在群里连发几个红包,意外地体会到一种有“工作伙伴”的错觉。
群里的大家没想到寿星还要发红包,一时间屏幕上满是各种祝福和彩虹屁。
温辞书切出微信,回到小地瓜继续看留言。
他慢慢地滑动手机屏幕,给瞬间涌现的美好祝福,一一点赞。
直到一条解读今晚玫瑰花的留言,他的黑眸定定地看着。
修长白皙的胳膊搭在浴缸边缘,温辞书望着轻轻晃动的水面波纹,陷入回忆之中。
十年前,他和薄听渊的婚礼现场,就用了大量的玫瑰花,只是颜色、品种各异。
他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应当是无意间同薄听渊说过一句:你看那玫瑰花,比旁边的漂亮很多。
温辞书这才想,难怪他当时看到院子里的红玫瑰,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回到婚礼现场。
可是当时过于感动,加上家里人都在周围说话,他没有时间细想。
“笃笃。”
“哗啦”一声,温辞书幅度很大地扭头,“嗯?”
沉沉的嗓音传进来:“这么久?”
温辞书按灭手机,舒舒服服地靠在浴缸的软枕上,想起刚才的“自作多情”,理所当然地应答:“对呀~”
门发出声响,被人从外推开。
温辞书扭头看向前方:谁准许你进来的?没礼貌。
脚步渐近,他蓦地低眸看向透明的水液,两条长腿不自然地往上曲起。
温辞书忘了自己从来没有放泡澡球的习惯,上次还是小猴子非要用的。
他还没来得及做心理准备,薄听渊的两条长腿已经走到浴缸边。
侧开的灯光将他的影子照进浴缸,在水纹上荡漾,压住了温辞书两条修长光洁的腿。
薄听渊垂眸,视线扫过他曲起合拢的泛红膝盖、湿漉漉的胳膊,莹白的胸膛以及两点殷红。
热气熏得温辞书皮肤白中泛红,双唇更是水润饱满如蜜桃一般,柔软至极。
温辞书自作淡定,眼尾瞥一眼他的腿。
薄听渊已经换上黑色的长睡袍,又变成往日禁欲冷淡的修士。
“你洗完澡就睡呗。”
温辞书下巴往水面贴了贴,“我很快就好了。”
他眼睛的余光中,浴缸边的人默然转身,他猛的抬头——
“我拿浴袍。”
低沉的声线让温辞书臊得撇嘴,撩起水扑在脸上,闭了闭眼,由水珠沿着脸庞滑落。
薄听渊重新回到浴缸边,就见他双目阖拢,湿哒哒的黑色睫毛一根一根地黏在柔白的肌肤上。
空气里没了上次泡澡球制造出的甜腻芬芳香气,倒显他的气质纯粹干净。
“我自己……”
“闭着眼睛。”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温辞书下意识地听了他的话,感受到他的手臂穿过自己的膝下和后背,极其有力地从水里捞起自己。
肌肤上的水珠哗啦啦地坠落,如同一场骤降的暴雨,营造出潮热鼓噪的夏日氛围。
水珠同时砸向温辞书的太阳穴。
他在浑浑噩噩中想,薄听渊的睡袍应该湿透了。
薄听渊胡乱用浴袍擦拭了一番后抱着人经过屏风,进入自己的卧室。
温辞书反应过来他没给自己好好穿上浴袍,但是身体已经挨在床上。
他赶忙睁开湿漉漉的眼睫:“浴袍湿的啊。”
大脑中恍然闪过一个念头——薄听渊没戴眼镜。
电光火石间,浴袍被抽走丢在地上。
温辞书的黑瞳紧紧一缩,便已经光溜溜地躺在暗色调的床单上。
他白得刺眼的肌肤,浑像是一大块柔软的牛奶冻。
不容他伸手去拽被子,薄听渊捏着他的下巴抬高,俯首吻上去,侵略感更胜过晨起热吻的温柔。
下唇的疼感让他温辞书的手胡乱地抓住什么,却被薄听渊扣住五指压在枕头上。
他瞪着他,蹙眉嘟嘟囔囔地问:“干嘛咬我?”
薄听渊凝视着哪儿哪儿都软得跟可以掐住汁水的人,没回答,而是在他下巴处又轻轻咬了一口,随后是软珠似的耳垂、颈侧那颗透着旖旎的小痣、以及柔软的脖颈。
在这双滚烫薄唇的亲吻之中,温辞书不由得挺腰。
他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两条腿曲起,脚掌在床单上前后蹭动。
薄听渊听见了“咚咚咚”的心跳声,抬起阴郁又深沉的眼眸,碰了碰他的唇,鼻梁抵在他的鼻梁处,慢慢地放缓呼吸。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温辞书知道,他这是在带动自己调整过于急促的呼吸。
他心里软乎地蹭蹭他的鼻尖。
温辞书能感受到他周身的躁动。
薄听渊外泄的请欲如浓雾瘴气般,不仅吞噬了他自己,也笼罩住温辞书。
温辞书的手臂抱住他的窄腰,嘟唇在他唇角碰碰,既羞耻又甜蜜地说:“薄听渊,亲亲抱抱的时候,要说点好听的话啊,不可以这么凶的。”
明明是很温柔的,但总是表现出一种野兽般的凶悍。
薄听渊的手掌感受到他胸腔的逐渐平稳,意犹未尽地蹭过他的唇角,沙哑的嗓音低缓而性感。
“什么好听的?”
“……”
温辞书卡壳,手指戳戳他的手臂,“你……法国学校的老师没教吗?还是你上课不好好听?”
说完,他也自觉荒唐,默默地闭紧双唇。
薄听渊额头抵在他额上,发出闷闷沉沉的轻笑。
那话实在是有点点无理取闹,温辞书也被他感染地笑出声。
他的双唇刚笑得微微张开,就被狠狠堵住。
在几乎溺水般的深吻中,薄听渊带着轻喘,诱哄似的道:
性感迷人的嗓音轻而易举地挑起了温辞书的请欲。
他喘得急促,周身的液沸腾,身体也有了反应。
温辞书羞窘地要去抓被子挡一挡,但被薄听渊的手掌按住。
“你……”
薄听渊一边边吻他的耳垂、唇角,温柔地安抚:
温辞书闭上眼,身体逐渐平静下来。
随后他意识到另一件事,为什么几次亲近,薄听渊怎么都没反应?
温辞书胸膛以下贴紧薄听渊,结果发现真的只有自己这么激动。
——他的定力这么好吗?
电光火石间,一颗三周之前的子弹,忽然正中温辞书的眉心。
“看男科,到博爱——正规专科,专家坐诊”
第62章
“辞书?辞书?”
“嗯?”温辞书恍惚间,视线聚焦。
温铭辉细细地打量儿子的脸色,略有些担心。
“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陪我们出去了。”
两位长辈难得来荣城,准备出门去一趟寺庙。
温辞书便说要陪着一同前往,连同薄一鸣。
但他晨起吃早饭都魂不守舍。
他心里还想着昨夜里的事情,还有今早……
温辞书迷糊间感受到薄听渊搂着他亲,密不透风的吻像是炎夏的暖风,将他牢牢地裹紧。
虽然当时是半梦半醒间,可现在细细回想,薄听渊似乎也没有什么明显生理反应。
这些年,他们分房睡,温辞书对薄听渊的情况自然是一无所知;可是十年前刚结婚的蜜月期,他还是依稀记得的。
——薄听渊当然没有生理问题,否则就不可能有小猴子。
温辞书的大脑中,似乎有两个小人在对阵。
一是觉得荒唐,怎么可以突然这样去揣测薄听渊。
二是惴惴不安,越发往那方面胡思乱想。
原书说的隐疾,薄听渊可是到离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轻微的分离焦虑”,难道只是一个敷衍他的幌子?
温辞书心乱如麻,自然就容易走神,这会儿见爸爸担忧,便深吸气,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
“没,可能是昨天太高兴,没睡好。下午到家,我睡个午觉就好。”
他扶着沙发起身,“走吧,我们出去。”他转身问,“一鸣呢?”
两个长辈对视,更担心了。
因为薄一鸣就坐在另一张沙发边。
他默默地举起手臂,也开始跟爷爷奶奶一般关心起小爸爸的状况。
“小爸爸,要不我陪你在家里休息吧?”
温辞书一愣,再看父母的眼神,赶忙道:“诶呀,真没事。我多大的人,不用操心我。”
一家四口出门,钟姨和徐叔陪同,还有保镖和司机,一共开出去三台车。
出门时,徐叔发消息知会大少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