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摇头，看着不时红光满面的夜空，看着宇宙的尽头，似乎看到了人生的终点.......
我喃喃自语，“葛家的父子的命我要定了！是的，要定了！”
邵盈盈摇摇头，“我爸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哪怕盈佳广告倒闭，赔光所有的钱！也不会做你的刀的！”
我还是在喃喃自语，“葛家那对畜生父子的命我要定了！你家不做我的刀，我就干掉你家！”
邵盈盈有些花容失色，“凭什么？你疯了！！！”
我森然的看着她，“我一直都有强调我是疯的！至于凭什么？你会看到的！”
正说着，邵盈盈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她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里的消息似乎早就在她的预料之内，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我真的是很佩服你！同时让一百多个城市，所有的投影机器失灵故障，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语。不想回答。往后很长的一段的时间里，我恪守只做不说！
邵盈盈叹了一口气，“就算我们违约！就算我们赔偿！我跟你说过，只要我家老头子还在位置上，这点钱不算什么！”
一百多个城市，同时签订的合同。决定同时在这个举国同庆的夜晚，给亿万百姓来一场盛大的光影秀，辞旧迎新！
这样的活动，一定是经过大范围的宣传推广，人尽皆知的。一旦和这一百多个城市约定的光影秀，不能如期举行！
那么怎么解释？那么怎么面对汹涌的民情？
那么作为罪魁祸首的盈佳广告，难辞其咎不说，接下来的退款，以及赔偿，甚至所有的投资都会打水漂。巨大的损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天文数字，对于邵家而言，也许不过是几年的问题！
我森然一笑，“我知道这点钱对于你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得有一个大前提是你爸得在位！”
邵盈盈彻底失色，“方向，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手里到底还有什么？”
我很安静的看着她，尽量安静的的看着她，轻轻的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邵盈盈看起来根本就不相信，杏眼中的异样充分的说明着，“不可能！不然你不可能这么有恃无恐？”
我笑笑，“说到有恃无恐！那就不由得想问，只要你家老头子在位，几年的时间就可以把损失补回来？搜刮民脂民膏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你家哪里来的底气，如此有恃无恐呢？”
邵盈盈一愣。似乎约定俗成，见怪不怪的大家族行为做得多了。从未想过这也是犯罪一样，愣在当场！
这就是认知差异，她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看来却是罪大恶极！
我叹了一口气，“我是不信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但凡这句话有那么一点规律，南夏北邵，就不可能成为百年世家不是？”
邵盈盈秀目中的一冷，被我捕捉！无论她怎么叛逆，怎么开明，始终她的身体流的是邵家的血脉，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注定了她是会维护家族利益的！
我可以理解！但绝不苟同，心软！
她的电话再度急促的响了起来，她面无表情的接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听电话那头在说。
我再度看向了乡野的夜空，不时窜天的闪亮，不时的爆响，不时路过的人们，不时的欢声笑语！
她终于放下了电话，“所有的驱动软件程序全部错误！甚至开始自动格式化！导致了所有的光影设备全部瘫痪！原来驱动程序里早就被你埋下了木马！”
全息投影靠的是硬件和软件结合。驱动软件尤为关键！
我依旧看着夜空，“除夕相传是中国古时候有一种叫夕的怪兽，头长触角，凶猛异常，每到岁末便出来害人，后来人们知道夕最怕红色和声响，于是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贴红春联，燃放爆竹，来驱除夕兽。以求新的一年国泰民安........”
邵盈盈厉声道，“我在问你问题，你别给我扯什么神话传说.........”
我这才回头，意味深长的道，“今夜除夕.........”
邵盈盈气得跺脚，“你跟我都是无神论者！别扯这些鬼话连篇！就算夕是个怪物！可是夕不是我家，是葛家！你要除夕，你尽管朝着葛家招呼，逼我们家做什么？”
我有些可怜的看着她，“我说过吧，你们这些世家都是垃圾，不用分类！所以，在我眼里都是“夕”！”
邵盈盈脸色变得苍白，“我家没有伤害过你吧？”
我摇摇头，“你家无辜?”
邵盈盈语塞。
我笑了，“这么大的家业！哪怕是只喝汤，断送了多少人的前途，抢走了多少人的财富！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罪恶交易。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你家也不是什么好鸟吧？再说了，你这么急做什么？无非就是退钱，赔偿，损失，反正又不是你一家的盈佳或者传世！对吧？过几年不就回来了？”
邵盈盈气得跺脚，“我家一直以来都是诚心对你的........”
我不置可否，“我快四十了，我若是分不清楚诚心和利用的区别，那我不是白活了？”
我有利用价值，所以对我好点！就这么简单！
“无论是利用还是诚心，我家没有伤害过你。你就不应该这么对我家？”
我也脸色一冷，“没有伤害吗？你爸是做什么的？我蒙受不白之冤，差点被打成有组织的犯罪，你爸没有秉持正义，这就是最大的伤害！对我，以及对法律最大的伤害！”
邵盈盈无语。习惯了暗夜里行走的人，最怕的就是把一切都放到阳光下，他们都不敢抬头，因为阳光刺眼.........
我继续掷地有声，“普通人就只是要个公道！若是最应该主持公道的人都不公道了，这不是伤害是什么？告诉你爸，这是他补救的机会！若是给不了我公道，他这样的尸位素餐，亵渎公道的混蛋，就该下地狱.......”
邵盈盈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哪怕她父亲再怎么对她，但是始终是爱她的。她怎么听得了我这般公然的辱骂，诅咒她的父亲呢？
不知道现在的她还想不想和我结婚，隐居田园。
我不由得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却是一摊手，“我真心觉得你有些不可理喻了！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明辨是非，有情有义的方向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积郁已久，这个除夕夜，我突然变得很想说话，很想说说心里话。
“明辨是非，有情有义！是啊！从头到尾你们不就是宣扬这些所谓的正能量要来求我们，而你们则可以暗地里冷血无情，颠倒黑白么？
邵盈盈甩了一把秀发，那其间的妩媚韵味，属实让人着迷，只是这个少妇虽然有点喜欢我，但是我现在要做的是，把自己变成她厌恶的那个家伙。
她摇摇头，“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还准备了些什么？既然你如此大言不惭连我家都能击垮，那何不亮出你的底牌，让我家可以好好权衡一下！”
“说到底，你们家还是有办法对付葛家的是吧？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对吧？比如涉及家族安危！你们还是可以拼刺刀的，是吧？”
“那当然！两害取其轻！”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也可以拼刺刀！我有这个资源的！但是我就是想看你们这些分赃的家伙们，指自相残杀！所以我到了最后无非就是拼刺刀！可是你家要是不按照我的要求去拼刺刀，我只能幻想下，会不会有无数的刺刀刺向邵家........”
“就是说你不亮底牌！我家也看不到你有什么本事！我只能认定你是在虚张声势！”
我耸耸肩，“你可以这样认为........”
邵盈盈点点头，“我只能这么认为........”
我笑笑，“那就除夕快乐！再见！”
邵盈盈点点头，举步欲走，“我弟弟和你很投契，难道就不能看在我弟弟的份上，给那么一点暗示？”
第401章
以死惧之
我想了想，“你弟弟会理解我的！”
他弟弟都认为自家应该进垃圾堆，他要是不能理解，那不是自欺欺人？
我管他理解不理解，我做我的。我不给提示，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如果我说的不是大话，那么一切终归都是会摆在台面上的，。
邵盈盈看看远处不时窜天的火光，“本来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有火光酒吧，你还有盈佳的百分之十的干股！就这两样每年赚到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活得很滋润！你却不知足！你非要折腾........”
我打断了她的说话，“这不叫折腾！这叫讨还公道！”
“随便你怎么说，但是事就是这么个事！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你却非要重启战端！我是很欣赏你。但是我看不到你有任何胜算！所以与其说你要讨还公道，不如说是找死！”
“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别这里文绉绉的！战端是你开启的，就不是你想要结束就结束的！就算你不畏死，可是.........”
邵盈盈指指玩得欢实的甜甜，在厨房里洗碗忙活的母亲，张念，还有在堂屋里聊天的谭颖，谭骁........
“这些你在意的，在意你的亲人们呢？因为你的无知无畏，开启战端，你就不怕战火烧到他们身上？？？？？”
我静静的看着她，“他们是无辜的，若是战火烧到他们身上........你们试试！”
“在你眼中，我们就是都不需要分类的垃圾，难道还不敢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走了过去，走到了她的面前，撩起了她的一缕秀发，“你刚才说你在歌厅上班的时候，并没有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我却知道有一个叫做李长发的老头真的有睡了你，强制的！且那个变态老头录像了，虽然那个变态老头突然死于心肌梗塞，你是不是认为被你亲手删除的录像，就没有备份了？？？？？？”
邵盈盈脸色倏地变得苍白，失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备份？给我，给我.........”
那应该是她的噩梦！我看过，那场面对于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噩梦！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她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拼命的摇晃着我，“你说！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骗我的是吧？你根本就没有备份是吧..........”
我冷冷的看着她，任由她的失态，“不用分类的垃圾臭不可闻！我其实也可以做到的！垃圾对垃圾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个高度！只不过我这个垃圾垃圾起来，是人都靠近不了.......”
邵盈盈似乎冷静了下来，轻轻的松开了我的领口，神情变得复杂，“方向，我只是个传声筒！你不可以那么对我！”
我点点头，“当然！包括你老公输急眼了，把你迷晕，然后送给一个大哥的视频。我也是有的！你老公突然死亡的事情，其实做得很不干净！至少有三个线索可以指向你弟弟身边的人！谁说墙头草一辈子不得罪人的？起码我就知道西北吴家对你家那是恨之入骨！这些信息，我想西北吴家肯定很愿意得到！”
她脱离了那个家族，她就是个普通人，她的遭遇绝对可以说得上凄惨。可是当她电话打回去，她的凄惨，就得三条人命来偿还！
这就是草根和豪门的鲜明对比！
邵盈盈彻底花容失色，明眸里满是惊恐，“你还知道什么？你到底还知道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告诉我，你不会那么做的是不是？我就是个传声筒，我不是坏人，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夏汵汵是坏人吗？我是坏人吗？你们怎么对我的？”
“那不是我家干的！”
“我知道不是你家干的！可是你家有那个义务和责任替夏汵汵申冤！！！”
我们的对话语气有些激烈，似乎惊扰了一旁玩得有些欢实的甜甜，甜甜诧异的看着我，“爸爸，你跟邵阿姨是在吵架吗？”
我微微一笑，“回屋子里去写点作业！晚点爸爸再陪你放烟花好不好？”
“嗯！好！”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简单，问不出个所以然，就不放在心上，蹦蹦跳跳的回屋里去了.......
我冷冷的看着邵盈盈，“你编了很多故事！可是故事就是故事！你家也粉饰了过往，可过往总有痕迹！不要以为你们可以只手遮天！若是连我在意的，在意我的受到哪怕一点伤害，我保证会给你，给你家的惊喜，接连不断...........”
邵盈盈极度不安，浑身颤栗，深呼吸，努力深呼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跑到一边去打电话去了。
虚张声势也好，开启战端也罢！
总而言之，今夜除夕.......
去年除夕，我还把那个怪物的名字记做是“年”。今年是不会搞错了，今年怎么会搞错呢？
去年那铁窗塑胶墙，冰冷的石台，唯独那一颗倔强的小草陪伴我。
今年，有万家灯火，有鞭炮烟花，有自由的风，有切肤的冷在我左右。哪里出得了错？
兔子逼急了都要咬人！也许我早就可以咬人了。可是我总是心存幻想，我不是清道夫，我只想过点自己的小日子，顺带追逐下梦想。
但是当自由被禁锢，幸福被终结。心如死灰的我举起的就不可能是屠刀，而是核武，同归于尽的核武！
她，他们以为我只是想报仇？
哼！
..........
邵盈盈很快回转，拿着电话递给我，“我爸爸要亲自跟你谈！”
我摇摇头，“我会跟他谈。只是时间应该是葛刚被抓以后的某一天，地点是在葛刚的审讯室里！这是我预约的时间！也是我心存的幻想！如果他不接受，那么从初一到十五，你家春节的每一天都会充满惊喜！！！！！”
半年的时间，当我决定打开那个潘多拉的盒子。那么这田园生活的每一天，我在盘算的都是计划的圆满和节奏！
我始终不相信猝不及防之下的邵家，会不屈服！
邵启玉多少年的大佬，又岂会这么轻易的屈服呢，电话扬声器响起了他稳重的声音，“方向，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是啊，我确实是搞错方向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搞错方向了。我怎么可以拿邵家首先开刀呢？
应该是有杀气之恨的葛家才对，或者和我的妻子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向家，又或者曾经陷害过我的张家。
为什么会是看起来和我交好的邵家？
你们都以为我方向错了，那就对了！搞不懂我的章法，自然就推测不出我的下一步会干什么！这才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其实哪一家重要吗？还是那句话，都是垃圾不用分类........
我没有回答。无声代表的意义很多。
不屑，或者不满，或者无声的抗议！
邵启玉是大佬，大佬的思维自然高于常人，他会想得很多，他会耐心的告诉你，其实你很弱小，“方向，无论你手里有多少关于我家的资料！可是你应该很清楚，只有公开了才有杀伤力！可是你可以试试，无论什么途径，你哪怕有石破天惊的噱头，依旧只能石沉大海.........”
我领教过。那晚那么多人看的现场直播，但是后面半段，葛雄叫嚣威胁的片段，在第二天的媒体里，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不想理论。他暗示我的弱小，无非就是想要我妥协！他总是想着让我妥协，他却忘记了他的担当和责任！
这是一件很让人悲伤的事。如果，如果法律的需要犯法的手段才可以彰显它的公证，真的很让人悲伤.......
悲伤的时候，依旧只能无声的抗议........
“方向，我觉得当初放你出来，就是个错误........你若是不说话，我就会纠正我的错误.........”
我还是不说话，我不介意他纠正他的错误，我做的和他想要做的殊途同归，都是纠正他的错误！
邵盈盈似乎举着电话的手有些酸，自顾自收回了手机，语气严肃，“爸！我要走了.......”
邵启玉的语气依旧泰然，“嗯！回家吧！冥顽不灵的人总是觉得自己是石头，不承认自己是鸡蛋的命运，就让他自我了断吧........”
我笑了！笑出了声！
鸡蛋碰石头。他以为他是石头其实没有错。可是他大概不知道鸡蛋有很多种，比如臭鸡蛋........
就像是赵奕奕那些脑残粉丝们围攻我的时候，扔到我身上的臭鸡蛋，臭不可闻，经久不消，最终只能扔掉那件衣服的臭鸡蛋，让我真的记忆深刻........
如果怕死的话，我就不会打开这个潘多拉盒子。死了都可以臭他一阵，大概就是我最决绝的姿态，也大概能是最好的结果.........
邵盈盈默默的挂掉了电话，明眸复杂的看着我，“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魔鬼！”
我答非所问，又像是在回答，“你还有嫁给我的冲动吗？”
邵盈盈断然摇头，“你会........曝光那些吗.......视频吗？？？？”
我摇摇头，“不会！”
她轻咬红唇，有那么几分简奕的销魂意味，“你是........怎么知道的，能告诉我吗？？？？？”
“明天可以！今天不行！”
她有些失望，失魂，“好吧........希望你说话算数.........”
“别希望！我在意的和在意我的不受伤害，你就不受伤害！我依旧讲究对等！如果你爸卑劣了，那就抱歉.........”
邵盈盈重重点头，“这很公平.........”
“我要的是公平！所以我首先得公平.........”
邵盈盈欲言又止，在寒风里，双手环抱，本来有些丰腴的娇躯，似乎被抱得有些单薄，“有时候我在想，我这辈子都是自作孽！有时候想想过往，我真的很想死........本来好点了，因为尘封了！谁知道.........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那么听话？？？？”
我摇摇头，“谁还没有过年少无知！我当初还不是以为自己是天纵奇才，炒股高手！配资一把玩得我倾家荡产，玩得我负债累累，玩散了我的家，玩出了人生至暗时光。现在看看，无知的代价，不过就是一段不堪的记忆罢了！偶尔想想，引以为戒也是好事一桩！”
邵盈盈点点头，“我上半辈子都觉得自己可以摆脱家族。下半辈子才知道这是多么的愚蠢！所以我维护家族利益，是明智的是吧？”
我点点头，“别作孽！”
邵盈盈点点头，很是认可，“以后我们可能就是敌非友了！”
我还是点点头。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恍惚，“有那么一度，我真的很想和你这样的男人共度余生，什么都不干。就研究你，研究你的每一个细节，打探你的每一瞬过往！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抛开立场不谈，起码你现在的豪气，单挑好几个庞然大物的豪气，真的很让人着迷........”
我喟然一叹，“但凡有点办法，但凡多点善良，我会如此？”
邵盈盈默然点头，“告诉我吧！你准备明天，也就是大年初一给我家的惊喜是什么？”
我淡淡一笑，“我吹牛逼的！你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