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里可是写的明明白白,你倾慕她数十年如一日,痴心不改,恨不得赶紧把我熬死另娶,难道这不是你周明海的笔迹?要不要我找个人鉴定一番,哦对了,你大哥就擅长鉴定,倒是不用拿出去让外人嗤笑了。”
“你!你!”
看着那些他珍重万分,如今被随意丢在榻上地上的书信,周明海心里满是心疼,丝毫不见任何悔意。
几封书信而已,宋絮晚能拿他怎么样,他嘴硬道:“就算我心有所属,那也不关闵夫人的事情,她一直不曾接纳过我,她的品行毫无指摘。”
这么罔顾事实的辩解,宋絮晚大感人心的扭曲,凡事都是别人的错,果然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扬着手里的信,失笑:“就是说,要是有人喜欢我,多年来一直给我写信,送钱送物,还和我比邻而居朝夕相处,做尽了男娼女盗之事,只要我没有开口答应,那我就是清白的了?”
“哈哈哈……”
宋絮晚笑的无比畅快,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按了下眼角,才无语道:“那老爷就不应该生我的气啊,都是季墨阳喜欢我,他勾引我的,是他强迫我的,我的心里可全是你周明海一人,就像闵绒雪虽然收了你的银钱首饰,但她心里只有广阳王,你觉得她纯洁,难道我就肮脏了?”
周明海被宋絮晚说的无力反驳,但是他很快找到不一样的地方,嫌恶道:“我们从没有越雷池一步,她一直冰清玉洁,你怎么能和她想比,你可是什么腌臜事都做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清白?”
“如何不能相比,我今日醉酒,是被季墨阳强迫的,虽然季墨阳脱光了衣服,可是我死守着最后的底线,也没有越雷池一步,我冰清玉洁的很呐!怎么老爷能当着我的面给闵绒雪夹菜倒酒,季墨阳就不能来我房间给我喂口水,醒醒酒吗?”
听着宋絮晚的满嘴谎话,周明海被气的两眼直翻,他知道宋絮晚就是故意恶心他,奈何他如今躺着,里里外外的都是宋絮晚的人,害他想动家法都没个帮手,如今只能打嘴仗。
“今日,你们俩还是当着我的面互说奸情,你还说自己是被强迫的?怕是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蓄意勾引的吧?”
不错,还终于猜对了,宋絮晚笑的花枝乱颤,嘴里当然还继续恶心周明海。
“老爷心脏,真是看什么都脏,谁让老爷你不中用,连个奸夫都杀不了,哎!我今日说的那些甜言蜜语,还不是见老爷被制服,担心季墨阳那厮趁机结果了老爷,所以我才虚以委蛇,故意说点好听的哄住他嘛!
要是你周明海能抬手制服了奸夫,我哪里有机会再说什么?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只有老爷呢!”
说完,宋絮晚捂着嘴咯咯咯的笑起来,她就是要恶心死周明海,让他明知道是假的,但是找不到任何证据,抓不住任何把柄。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外面不管如何风流成性,养多少个小的,回到家都会指天发誓只爱原配一个,让原配恶心死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点。
她不过说了男人都爱说的话,走前人走过的路,何错之有!
看宋絮晚一心想气死自己,周明海从最初得知这件事的五雷轰顶,到和宋絮晚吵了半天的麻木,他现在已经身心俱疲,慢慢冷静了下来。
宋絮晚早就知道他的隐秘,这么久竟然隐忍不发,可见图谋不小。
他抬眼斜睨,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故意的对不对,你记恨我和闵绒雪,故意勾引季墨阳,你要借我的手毁了季墨阳,从而让闵绒雪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里,让我和她从此形同陌路是不是?”
是啊,但她就不说,宋絮晚拉了椅子坐下,好声好气的和周明海商量:“老爷,其实我也理解你倾慕闵绒雪的一颗真心,你看现在多好,你去勇敢追求闵绒雪,我和季墨阳尽情的风花雪月,咱们四个谁也不为难谁,关起门来把日子过好,岂不是神仙也羡慕?”
说完,宋絮晚就忍不住再次捂着帕子笑起来,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她想想还真有点心动。
季墨阳年轻力壮,能很好的完成丈夫的任务,而且人又聪明有耐心,能很好的教养孩子,真是不错的后爹人选。
可惜,周明海不同意,只听他咆哮道:“贱妇,我要休了你!”
“休了我?”宋絮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她极力控制笑意,让自己严肃起来,冷声道:“你用什么理由休我?偷奸?你有证据吗,我可是没有和季墨阳有任何的书信往来,倒是你和闵绒雪……”
第196章
无可
宋絮晚拍拍锦盒,笑的涕泪横流:“好多信啊!这可都是偷奸的证据。”
“而且,剩下的一大部分书信,我都已经让人带了出去,只要你敢说我偷奸,我就立刻让哥哥把这些信拿出来报官,你看别人是信你无凭无据诬陷我偷奸,还是信你为了和寡妇双宿双飞,阴狠设计原配栽赃陷害。”
“你颠倒黑白!”周明海极力控制,还是险些再次被宋絮晚气晕过去。
可恨,如今的宋絮晚,恨不得刀刀往他心口捅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奔着气死他的目的。
此时的宋絮晚,像是一个已经得胜的将军,居高临下的看着敌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她心情大好,自然也乐意和周明海慢悠悠周旋,毕竟周明海为人胆小懦弱,做不出什么癫疯之事。
“好,就算你没有,那你这么多年帮扶闵绒雪母子,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报恩?闵大学士弟子不止你一个吧,怎么就偏你周明海品德高尚,再说了,大家也没听说你品行出众,怎么你的高洁品行只对着闵绒雪才有吗?
又或者你其实是替广阳王鸣不平,要帮着广阳王平反恢复名誉?那肯定是了,自己的妻儿不管不顾,一心扑在闵绒雪母子身上,悉心栽培广阳王后嗣,除了感念广阳王当日的德才兼备,还能有什么呢。”
“啊!”
宋絮晚假装惊恐,指着周明海道:“天哪,你竟然对先帝当初的旨意有所不满,这么多年偷偷资助闵绒雪母子,你莫不是要谋反?”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周明海吓的脸都白了,他咬着牙,阴沉着脸看宋絮晚胡说八道,生怕他再反驳,宋絮晚能说出更惊人的话语。
宋絮晚见周明海恶毒的看着她,愣是气的心口起伏,再也不敢大放厥词,嘴里只是嘀咕着:“你污蔑,你造谣。”
她稳稳占据上风啊!
宋絮晚指着那些书信开心道:“不止这些书信,还有半年来你往来京郊那么多次,兵马司都有你的出城记录,还有闵大学士的衣冠冢,桩桩件件都是你自己做的,你要么承认对闵绒雪图谋不轨,要么承认对广阳王心生怜悯,周明海,你觉得闹出来,别人会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这么多年,宋絮晚虽然腹内空空,但是为人妻母,做的还不曾有半点差池,周明海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旦两人撕破脸,宋絮晚能谋划的如此周全,完全不给他任何退路,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
既已如此,多说无益,他闭了闭眼道:“我必定要休了你!”
“好啊!你去找你大哥和我大哥,就说我偷奸,你要休妻,你猜我大哥会不会无凭无据,为了家族名声一声不吭的吊死我?”
“我告诉你周明海,我的名声不仅是我的,还是我宋家满门的,我大哥绝不会让我的名声出现任何瑕疵,真要撕破脸皮,我大哥首先做的就是搜集你周家的罪证,他是督察院左都御史,监察百官,你周家不见得那么干净,毫无指摘吧?”
“加上我准备的那么多证据,怕是我还没有被吊死,你周家就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被满门抄斩,你要不要拿你周家百十口人试试?”
宋絮晚好心的提醒,在周明海眼里,活像是吐信子的毒蛇,他奋力抬起手臂,想给宋絮晚一个巴掌,结果被宋絮晚轻轻就按下了。
“你个毒妇!”周明海嘶吼。
宋絮晚颇为怜悯的讥笑一声:“除了耍嘴皮子,你周明海还能做什么?”
说了半天,宋絮晚觉得自己都有些口渴了,她抿了口凉茶,再次好声好气的商量:“反正这件事,你要么捂好,咱们还做表面夫妻。
要是闹起来,我有信心我大哥不会为了家族名声吊死我,但是你周明海可是犯的谋反的大罪,你大哥可不一定会为了你,连家族性命都不顾,说不定,我大哥还没动手收集证据,你大哥就先吊死你!”
“你胡说!”
这天下还有天理没有,哪有偷奸的妇人,让自己夫君给自己捂好的,她宋絮晚怎么有脸说出来。
还有周德海那边,那是他的亲大哥,他不信他被戴了绿帽子,他大哥能为了家族名声,让他就这么忍下去。
他不信,等他好了,等他能下地了,他要立刻去找大哥,商量休妻的事情,一刻都不耽误。
周明海躺在榻上,一直劝说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生气,别真把自己气出个好歹,那才是白白便宜了宋絮晚。
他指着宋絮晚的手,最终无力的垂下,嘴里还念叨着:“毒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宋絮晚又被逗笑了。
“周明海,这句话你应该对你自己说,我宋絮晚自从嫁给你,生儿育女管家里事,从无半点错处,是你狼心狗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对了,还有闵绒雪,她明知道你喜欢她,一直不果断拒绝,这么多年一直吊着你,黏黏糊糊的占尽了我的便宜,现在好了,刚好把儿子赔给我享用,我宋絮晚也算做了个划算的买卖。”
说着,宋絮晚靠近周明海,阴狠道:“可惜闵绒雪还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你猜她知道自己勾搭着你,结果把自己的儿子赔进去了,脸上是个什么表情,会不会恨得捅死你,不对,她应该捅死自己,她要是不抢我的夫君,我又怎么会诱惑她的儿子呢。”
“哈哈哈!”宋絮晚畅快的放声大笑。
周明海被宋絮晚的恨意震惊了,他以为现在已经是最混乱的时刻,不想宋絮晚还要报复,他怒道:“你!毒妇!你不准告诉绒雪,她是无辜的,你好狠毒的心,你便是记恨我,冲我来就是,为何要报复绒雪。”
“那闵绒雪为何半生都在勾搭我的夫君呢,进了京城,明明有娘家不回,偏要住在我的庄子上,她当真无辜不知道你的心思?”
第197章
奈何
“你的信写的那么明白,她又不是不识字,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还当自己是纯情小姑娘,以为不答应就能置身事外,成年人,不拒绝就是默认。她走到今天,每一步她都有选择,没人逼她,天下哪有白得的好处,现在是时候要偿还利息了。”
宋絮晚说完,甩了帕子就要出去,周明海使尽力气拉住宋絮晚的袖子恳求。
“绒雪她是无辜的,她这些年过得不如意,如此艰难才把墨阳培养出来,你不要毁了她,更不要毁了墨阳,那是她的命啊!”
这份痴情,真是感人呐!
宋絮晚停下脚步,看着周明海青筋爆出的手,冷笑:“哦~她无辜,我就活该,我的夫君心里只想着别人,对自己的儿女不管不问,我过得不艰难?我的家何尝不是被她毁了,凭什么我人生都被毁了,她还能指望儿子高中进士,从此诰命加身。”
“我不好过,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宋絮晚一甩袖子抬腿离开,力气太大扯的周明海直接从软榻上滚了下来,接着就开始抽搐。
脚步再次停下,宋絮晚无奈只好叫来白芷,再请大夫过来扎针,这时,宁宁和离月也过了来,说是两人换好衣服突然见凉亭的人都不见了。
“没事的,你父亲喝醉了,季公子兴许也醉了,你们自己玩去吧。”
这一打岔,宋絮晚才想起,这个时候去隔壁,空口无凭的去污蔑季墨阳,闵绒雪未必会信。
要冷静下来,找个机会把证据直接甩在闵绒雪脸上,才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离月出了正房,想到今日被闵绒雪训斥,她不敢真的在周府玩一下午,只好告辞了宁宁,回到隔壁去读书。
走到半路,就见有人找她,说是季公子有事,她忙快步走进一进院。
“哥哥,你找我什么事情?”
看离月过来的方向,季墨阳尽量控制自己担忧的神情,伸开蜷缩着的手指,轻声道:“你从隔壁回来,可曾和宋夫人告别?”
离月点头:“和宁宁一起去的,哥哥有什么事?”
“没事,宋夫人脸色如何,周大人在做什么?”
离月以为这都是周星临的交代,她忙细致的描述宋絮晚的神色,笑道:“我见宋夫人脸色好着呢,不过就是周大人喝醉了,一直睡着。”
闻言,季墨阳松了一口气,整个紧绷的身体都松懈下来,他生怕周明海醒了为难宋絮晚,也怕自己留下,让宋絮晚名声有损,一直忐忑不安。
“那就好,你回吧。”
说完,季墨阳抬腿就出了大门,离月感到莫名其妙,不是说有事吗,怎么也不见问。
来到街上,季墨阳想着,如今周明海晕倒,那是为难不了宋絮晚,但是他总有醒来的时候,他名不正言不顺,总要找个人护着宋絮晚才是。
宋家大哥宋知简在督察院,他进不去,那就去找宋知礼,他在街上见到兵马司的人就问,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问到了宋知礼如今正在北城门巡视。
找到一个不远不见的位置,季墨阳找准机会,一个石子扔出去,躲在人群背后查看。
眼尖兵卒看到突然飞近的白色东西,正要开口怒骂,见落地后是一张纸包裹着石头,他忙捡起来,呈给宋知礼。
只见上面写着:“宋夫人有难。”
宋知礼眉头紧皱,在京城地界上,哪个不长眼的敢让宋絮晚为难,莫非那个周明海又整了什么事情?
他大手一挥,带着一队人马就直冲进了周府,刚幽幽转醒的周明海,听着宋知礼带着兵进来,吓得腿也不麻了,头也不疼了,直接站起来迎接。
宋知礼身披护甲,腰挎大刀,逆光而来,走到正房门口停下,那高大的身躯挡住外面的日光,房间里整个就暗了下来。
周明海腿一软,强装镇定拱手道:“舅兄。”
宋絮晚倒是不慌不忙,笑道:“二哥这是还在当值?怎么好端端的来我们家?”
宋知礼慢悠悠从门框处往里面走去,他目光在周明海和宋絮晚身上来回打量,心里十分的狐疑,这两夫妻不像是打架的样子,怎么有人送那样的求助信?
他甚至围着两人转了一圈,还是看不出什么,才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巡城渴了,过来喝口茶。”
哪里不能喝茶,非要这么大阵仗的来周府,宋絮晚伸头看着院子里,整队的兵卒列阵,可不像随意过来的样子。
不过是自己的二哥,她没什么好怕的,忙给宋知礼倒了茶,又问道:“二哥有话直说就是,没得在自己人这里耽误时间。”
抿了一口茶,宋知礼再次打量宋絮晚,红光满面,眉目含笑,不像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
再看周明海,垂首站立,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倒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
他挑眉问道:“妹婿是病了?”
周明海不敢含糊,唯唯诺诺道:“是有些不舒服,不过不要紧。”
他倒是想脱口而出,是被宋絮晚偷奸气的,但是他悲催的发现,因为没有证据,若是真的把宋絮晚偷情的事情直接抖落出来,按照宋家护短的架势,这件事情最后的走向,还真的可能是他为了谋反,图谋逼死发妻的地步。
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周明海觉得这件事要慢慢谋划,宋絮晚之所以能如此猖狂,不就是谋划时间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宋絮晚忍得他也忍得,他慢慢找宋絮晚偷奸的证据,最好是宋家人无法反驳的证据,到时候至少他理直气壮的休妻,不会如此被宋絮晚威胁。
观察半天,宋知礼实在是不知道这俩夫妻有什么问题,不过既然有人好心提醒,而他也来了一趟,不敲打一下周明海,岂不是白花功夫。
他拎着茶盖,一下一下的敲在茶碗上,然后看着周明海,状似关心道:“妹婿年纪不小了,要好好保养,我听说不少人平日里看着没事,突然一个头疼脑热的,人一下子就没了。”
第198章
敲打
听这话,周明海不明白宋知礼是关心他,还是诅咒他,他擦了擦脑门的汗,讪讪道:“二哥言重了。”
周明海说着,伸手给宋知礼续茶,许是之前晕了两次,手使不上力气,哆哆嗦嗦的弄洒了不少。
这下,让宋知礼立刻坐直了身子,盯着周明海恨不得拉出去严加审问一番,扭头看自己妹妹笑的十分得意,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了。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惊得周明海一个机灵,他才懒懒的笑道:“我可不是说笑话,前几日,青州府就有个案子传到刑部,说是一家主母不过淋了一场雨,喝了一碗汤药人就死了,娘家人怎么相信,这不查不要紧,一查竟然是……”
宋知礼拉长了尾音,突然靠近周明海,阴森森道:“妹婿你猜,怎么回事?”
“我,我不擅长断案。”周明海丧着脸,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宋知礼慢慢坐回去,漫不经心道:“这刑部一查,原来是谋杀嫡妻,然后另娶呢,这下好了,全家都被下了大狱,这婚礼阳间是办不成了,直接在阴曹地府办吧。”
“妹婿可千万保重身子!”
这下,周明海算是听明白了,宋知礼这是故意敲打他,要是敢动宋絮晚,他周明海,甚至整个周家都要被拉去陪葬。
他咬紧后槽牙,暗恨宋府欺人太甚,做下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还要逼着他忍下去。
调整半晌的情绪,周明海才勉强露出一个假笑:“我年前病了一场,许是没有好利索,这过了年身上一直没有力气,我等会子就去书房好好休息,有劳舅兄挂心。”
“书房?”
宋知礼扭头去看宋絮晚,又回头打量周明海,拧着眉道:“你如今住在书房?”
宋絮晚心里一个咯噔,生怕在宋知礼的淫威下,周明海被赶回正房安寝,她忙道:“夫君在守孝,就是那个闵大学士,夫君如今给他守孝。”
“那老东西不是死了十几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守孝了?”
一句老东西,惊得宋絮晚直接把茶喷出来,她见周明海脸色涨红,憋笑道:“是因为闵大学士的女儿去年携子进京,老爷睹人思人,这才想着在书房守孝的。”
“你倒是长情啊,时隔十几年还能想起来守孝。”
这句话,周明海听出来是讥讽,但是他如今只能咬牙装作听不懂,尴尬道:“恩师待我不薄。”
“那你为何现在才开始守孝?”
宋知礼问了一句,不待周明海回答,他又紧接着说道:“你不会身子不行了,故意找的借口吧?”
这下,宋絮晚真的把茶水喷了出来,她一边咳嗽着擦嘴,一边就听周明海擦着冷汗道:“守孝已过百日,本打算这就回正房安歇。”
周明海心虚啊,他害怕宋知礼再问下去,能把事情扯到闵绒雪身上,这是只老狐狸,闻着一点味,所有事情都能扯出来。
他可不想还没有找到宋絮晚偷奸的证据,就把自己暴露在宋家人面前,到时候他有理也成了他没理。
看着院子里的兵卒,他福至心灵的想到,不如让宋知礼留下点人看守院子,这样将来宋絮晚再偷奸,他喊着所有护卫一起抓奸,宋家的护卫亲眼见到了宋絮晚的奸夫,到那时候,看宋家人还如何狡辩,他必定要把宋絮晚休了。
“对了,舅兄,正有一件事麻烦你,前段时间,我们家里进了盗贼,不知可否请舅兄多派一些护卫过来,不然夫人晚上总是睡不安生?”
宋絮晚不知道周明海有什么打算,不过正好,宋知礼多派些人手,她手底下能用的人就更多,对她总是有益处的。
如此,宋知礼走了没多久,宋府的二十个护卫就已经守在宋絮晚院子周围了,宋絮晚觉得无比安全,安全到可以轻松碾死周明海。
“周大人还不回书房?”
刚才虽然是随口答应宋知礼回正房,如今周明海仔细想想,还是回正房好啊,可以日夜盯着宋絮晚,她百密一疏,总能露出马脚。
到时候正好可以让院子外的护卫看个正着,他倒要看看,宋絮晚还怎么颠倒黑白。
“我从今就在正房睡了。”
此时的宋絮晚才悲催的发现,她竟然无法赶走周明海,只要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她手下不管多少人,她都不能直接把周明海赶走。
毕竟两人名义上还是恩爱夫妻!
隔壁的季墨阳一直焦急的等着消息,等宋知礼一走,他听说隔壁没有任何变故,宋知礼还送了二十个护卫,心里才稍稍安定点,不管怎样,宋絮晚能保全自己才是最好。
他只期待天快点黑,好让他能亲自问问,宋絮晚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季墨阳看着天上的太阳迟迟不下去,他心里难受的犹如万蚁噬心,就连晚膳都没用,这不禁又引起了闵绒雪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