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也就没兜住，“不就长得好看一点，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就咱们学校，你看看，我兄弟陈许泽不比他好看？”
迎念一听，夸张地翻白眼，“嗬，就陈许泽？得了吧，面瘫脸，一天天板着个表情跟谁都欠他钱似得，会笑不会？离他近点我都怕被冻着！我们学校的女生眼睛八成都有问题！”
江嘉树最拿的出手的兄弟也就一个陈许泽，人人都说他好看，厉害，迎念可不觉得。
虽然知道陈许泽读书并没使劲，考试全凭心情，前五名排在哪只看他想做多少题，真要认真起来，七中第一怕是有两位，但迎念完全不怕他。
大家都优秀，像围观群众一般眼里带上敬仰之情，这就没有必要了。
说来说去，还是两人不投缘。
“他没你说的那么差！”江嘉树要为兄弟正名，“还有，你好像对我们许泽了解不少嘛？”
陈许泽性子冷淡，不爱掺和别人的事，他有时候带上陈许泽不熟的人一块吃饭，陈许泽就懒得赏脸。前不久带人堵黎芸芸，陈许泽没参与，以往和迎念一起吃饭，他也都是不去的。
用其他朋友的话来说，有这功夫，陈许泽宁愿回家去和他的小青梅待一块——陈许泽有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好像是不错的朋友，有时陈许泽也会带出来和江嘉树等人一块聚会。
那姑娘不在七中，陈许泽少有处得来的，她算头一个，也不怪陈许泽一放学，一刻也不想在学校多留。
迎念哼了声，坚持自我不动摇，“那是因为你兄弟比别人讨嫌！我看他一眼，眼睛疼好几天！”
“……”她还挺会损人。江嘉树默了默，只好换人夸，“那你看看你哥我呀，长得多俊？还有衡哥！你的审美怎么一点都没受到熏陶？”
“衡哥”是迎念的亲哥，迎衡。虽然和江嘉树不是一个类型的长相，但和喻凛然更不是。
迎念斥他：“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哥还行，你俊？算了吧！”
江嘉树差点气得仰倒。
顺顺气，最后问一遍：“周末别去看比赛了，我带你出去玩？”
迎念冲他一笑：“不。”
说完也不和他多费口舌，挥挥手走人。
“你自己好好玩吧，周末我得见我家喻凛然去！”
气得江嘉树在后面大骂：“迎念，你……你傻叉！”
迎念折回来狠狠踹了他一脚。
……
因为喻凛然说不要再买巧克力的蛋糕，这回迎念换了一种口味。出发前一天就已经预定好，只等到时候送到场馆附近。
睡一觉起来搭上飞机，很快就能见到喻凛然，不过十几个小时，迎念已经有些难以压抑激动心情。
想给喻凛然发消息，又担心吵到他，迎念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捧着个手机连连叹气。
上次语音通话，他与以往十分不同的态度让迎念又紧张又拘谨，生怕自己失态，做出什么不妥行为，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进展”搅和。
于是越发小心翼翼，尤其那之后，除了给她安排座位聊了一次，喻凛然没再找她，她也不敢主动和他说话。
喻凛然说是说给她买票，不过SF队里有赠票，迎念确定时间后，喻凛然就给她安排了一个特别好的位置。
当下，迎念敲着手机屏幕，在要不要给他发消息之间犹豫不决。
不然发个朋友圈？拍一张蛋糕订单的图，看看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好像有点做作。
迎念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不合适，只好点开喻凛然的朋友圈发呆。他的朋友圈里，只显示最近三个月的动态，而近三个月里，只有一张SF基地大门的照片。
他的配文是：“。”
没错，一个句号。
迎念给这张旧照片点了个赞。
半分钟以后，又觉得不妥，她将点赞取消。
想了想还是点吧，她重新把赞点上。
也不对，那么久的动态了，这个赞一点，还是很刻意，她手忙脚乱赶紧取消。
可是这么久了他也没发过新动态，就这一张照片，她也不给点赞，粉丝做的不到位，还是点上。
问题是……
迎念纠结不已，点赞，取消，点赞，取消，来来回回。
正当她又要点赞的时候，界面上方弹出一条来自喻凛然的消息：
“……你有完没完？”
迎念一愣。
他看到了？
她假装不懂，忐忑地问：“怎么了？”
喻凛然不跟她打马虎眼：“点赞取消，取消再点，好玩吗？”
迎念怕他生气，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后边小心翼翼连发了好几条对不起。
喻凛然半晌没回。
她问：“队长，你生气了？”
半分钟以后喻凛然才说：“没有。”
完了，他肯定生气了。
迎念心里难受：“队长，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你别生气。”
“没生气。”
这语气分明就是在生气。迎念又道：“你真的别生气……”
他还是三个字：“没生气。”
她心里沉沉的，“对不起，对不起。”
那边不回了。
迎念无精打采，整个人像霜打的白菜，蔫了。
对话界面突然跳出一条语音，秒数还不短。
她微微愕然地点开，喻凛然的声音响起在她热和的被窝。
“我没生气。”
头三个字有点无奈意味，顿了顿，后面接着道：“隔一会儿出现一条新消息提示，点进去都是你在点赞，累不累？有话想跟我说就直接说。”
迎念听他语气温和，悬着的心放下，长抒一口气。
也给他回复语音，委屈劲上来，带着些许后怕，自己都没察觉话说得像撒娇似得：“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消息发出去后，半分钟不到，屏幕上又多两行文字。
喻凛然说：
“把赞点上。”
“既然点了就别取消。”
第29章
你呀你
迎念自我感觉，在“和喻凛然混熟”这条路上，
自己又前进了一大步。带着这种心情，
满足地出现在SF比赛现场。
如今十月至半，
离中旬还差两天，S赛已经进入小组赛阶段。
SF的对手是来自欧洲的一支队伍，
迎念对对方不熟悉，
来之前抓紧时间恶补，
大概了解一些。整场比赛迎念看得很是紧张，
或许太久没看现场，
又或者清楚S赛意义不同，在初期优势不明显时，迎念好生为SF捏了把汗。
比赛从七点开始，八点十三分结束。
亲眼看着SF胜利，至此，迎念才松气。
迎念拿到蛋糕，和上次一样，
等来工作人员，
跟着对方进入后台。后台正热闹，
刚赢下一场比赛，
气氛大好。
迎念一出现，都和她打招呼。
“哎哟迎念？好久没来了！”
“又带了蛋糕，
快来！”
迎念弯腰一一问候，
放下手里的东西，
和教练寒暄。
“最近是不是开学了没空来啊？”教练笑呵呵问。
她倒是想来，
有人不让啊！迎念下意识瞥了眼喻凛然，嘴上接话：“嗯！忙着上课，这周有空马上就来了！”
喻凛然倒是一脸坦然。
口味的蛋糕还没拆，喻凛然和她道：“走吧。”
这……这就赶她走了？迎念一愣，委屈地撇撇嘴，“噢。”
应声往外走。
想起还没道别，忙转身和教练等人说再见。
众人没多留她。
走出休息室的门，迎念后知后觉身后还有个人影跟着，错愕地回头，“队长，你……去哪？”
喻凛然手插兜，悠悠道：“去吃饭。”
迎念朝后探头看了几眼，没瞧见其他人，“他们？”
“他们不一块吃。”
她愣愣提步，和喻凛然一块走到门口，想起来问：“队长，你的队服什么时候换下来的？”
“从场上下来换的。”队服一整套，脱掉外套穿自己的私服，登时就没那么招眼。当然，他这张脸对于不关注电竞圈的路人来说，比SF的队服还更招摇。
迎念缓缓停下步子，喻凛然也随之停下。她有点不确信，试探问道：“队长，你去哪吃……”
他反问：“你想去哪？”
——竟、然、是、真、的！
迎念吓得差点咬到舌头：“队、队长你要跟我一起吃晚饭？！”
喻凛然睨她：“你没空？”
“有有有！当然有！”迎念先是摇头，又连忙点头。
来看比赛前没说这一茬，意外！太意外！
送上门的惊喜迎念除非傻了才会往外推，不管喻凛然是怎么想的，既然他开了这个口，她就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就算他反悔，她也要坚决把他的嘴堵死了！
惊喜过后不免担心起来，迎念左右看看，“不过队长，要是被人看到……”
“怎么。”喻凛然无所谓，“有什么见不得人？”
“我怕对你影响不好。”
“你当人人都认识我？”
迎念摸摸脖颈，后面的话没说，万一遇到电竞粉呢？
第一次和喻凛然单独相处，雨天在小卖部前碰见那回不算，顶多算遇见，像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没有SF其他选手和工作人员，只有他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了，真真是头一回。
迎念和喻凛然并排前行，他比她高得多，手臂和手臂之间隔着十几厘米距离。迎念不敢靠的太近，在确定一起吃饭这件事是真的不是做梦以后，她突然沉默下来。
不敢说话，紧张。
走着走着，迎念突然停下。
喻凛然也停住，侧目，“怎么？”
迎念站着低下头，两秒后抬起，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鼓起勇气抬指戳了戳喻凛然的手臂。
“队长，真的是你吗？！”
“不然还能是谁。”
迎念真想尖叫宣泄，脸皱成一团，咬牙忍住。
几秒后，她长抒一口气，勉强恢复正常，“好了，我们走吧。”
“……”喻凛然无言。突然有点不是很想走了？
迎念雀跃的心情全写在脸上，笑意蔓延至眼角眉梢，像是被彩票砸中，一路乐呵。
出租车上，喻凛然忍不住：“有这么好笑吗。”
“我没笑！”迎念压平嘴角，笑意偷跑到眉眼。
车平稳向前，迎念坐在后座右边，不停偷瞄左边的喻凛然。过几秒瞄一眼，再过几秒又瞄一眼，其中间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减。
喻凛然忽地默然叹了一声。
隔着衣物握起迎念的手腕，她的手空悬着，他轻扯衣袖，将右手腕贴到她指腹下。
“摸到脉搏了？”喻凛然扭头和她对视，像是无奈强调，“我是真的，不是假的。”
迎念一愣，四目相接，眸光落进他眼底。一刹那，脸突然发热。
心脏快速跳了一拍，那种感觉不是粉丝面对被崇拜者的情愫，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纯粹的、对异性的悸动。
迎念慌忙收回手，眼神飞快避开，强壮镇定地应：“……哦。”
喻凛然理好袖口，收回视线。
……
专吃云南菜的餐厅，装修风格别有特色，点完单，澄黄吊灯洒下暖光，蓝色透明玻璃杯盛着柠檬水，面对面的两人卡座被纱帘围起三面，霎时营造出隔绝他人的空间私密感。